以前南廷玉總是喜歡吃粉葛生魚粥和山藥粥,今日兒她是覺得該吃膩了,便替他換上蓮子粥。


    他若不喜吃,那就不吃了唄,緣何這般生氣。


    可惜不容她多想,她又再一次陷入到飄飄乎之中。


    二人都素了許久,身子除了開始有些陌生,很快便磨合得十分契合。


    天色將明,南廷玉才躺下休息。


    鬱娘半邊身子靠在他胸膛上,肌膚相挨,遊絲般的鼻息灑在他胸前。


    這一刻兩人腦海除了原始欲望退去後的滿足,什麽也沒有。


    沒有雜念的二人,如純粹幹淨的赤子,依偎在一起,被平淡而又難得的安寧所包圍,似乎前半生的所有時光加在一起,都比不過當下。


    南廷玉雖然閉著眼睛,右手卻如有記憶般,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肩膀,似是在哄她睡覺,這是前段時間照顧她受傷時養成的習慣。


    她實在累到,也吃不消,很快便睡過去。


    這一覺睡到日上竿頭,才醒過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身下躺著的人變成了枕頭,南廷玉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她本還想再睡一會兒,聽到門外傳來聲響,說是皇宮裏的人來了。她便整理衣服出去,看到小廝們抬著各色補品過來,指揮小廝的人正是惠嫻皇後身旁的那位宋嬤嬤。


    宋嬤嬤視線從鬱娘脖頸掠過,臉上揚起一抹饒有深意的笑。


    鬱娘見狀,連忙整理頭發,遮掩住脖頸上的痕跡,這般行為倒顯得欲蓋彌彰。


    宋嬤嬤笑著道:“是老奴打攪到鬱娘子休息了,老奴這次是奉皇後娘娘之命,送一些滋養身子的補品來給鬱娘子。”


    鬱娘見小廝絡繹不絕搬東西進來,溫聲道:“麻煩嬤嬤了,代我向皇後娘娘說一聲謝。”


    “嗯。”宋嬤嬤走到鬱娘跟前,又道,“鬱娘子,借一步說話。”


    鬱娘隨她進入殿內,宋嬤嬤合上門,目光又落到鬱娘身上,打量之意十分明顯。


    “鬱娘子,老奴也是奉皇後娘娘之命,想問一下鬱娘子和太子殿下房事上的事宜。”


    這話說得很直白,鬱娘聽了臉色微微漲紅。


    沒想到這等私隱之事也要告訴外人。


    宋嬤嬤繼續道:“本來長樂宮是該有敬事房的下人記錄殿下的房事,但因為殿下一直未有妻妾,這才有了疏忽。是故,鬱娘子你不要羞怯,就把老奴當做敬事房的下人好了。”


    鬱娘不自在道:“好。”


    “殿下陽鋒大小如何?平日勃立是否有問題?”


    “大,沒有問題。”鬱娘惜墨如金,麵上裝作平常,心裏卻在想往後若是有敬事房的人日日來問這事,她還不如兩眼一閉,裝死算了。


    “房事幾日一次?”


    “約莫兩日一次。”


    “一次多長時間?”


    “一次一個半時辰左右。”鬱娘還不忘替南廷玉誇大迴答。


    那宋嬤嬤聽到一次一個半時辰,當即杏眼圓睜,驚訝道:“怎會這般久?那一夜幾次?”


    “一夜隻有一次。”這一點,鬱娘故意往少了說,不敢再替南廷玉吹噓,怕將來南廷玉身子出了事,惠嫻皇後會怪罪她魅惑主子。


    宋嬤嬤眼中深意無限,有著促狹的笑,又問了些話,了解得越來越細致。


    末了,宋嬤嬤遞了一摞書給鬱娘,告訴她,要讓她按照冊子中的姿勢去伺候南廷玉,事後也要按照冊子中的姿勢睡覺,這樣有助於早些懷上子嗣。


    鬱娘隻得硬著頭皮道:“是。”


    送走宋嬤嬤後,她卻將小冊子塞進床底,藏到最裏麵去。


    先前苗苗的話本子被南廷玉看到,南廷玉已經學著裏麵的內容,換著花樣折騰她,若是再讓他看到這些小冊子,她這單薄的小身子隻怕要被折騰散架。


    為了自己的身子著想,還是要將這個小冊子藏緊。


    南廷玉今日留在議政堂,跟在啟明帝身後處理政務,得知惠嫻皇後又派人來東宮,他當即找了個理由,沉著臉返迴,一刻也未耽擱。


    下了馬車,大步越過庭廊,徑直走進寢殿,見到寢殿四周擺滿各色補品,鬱娘正坐在這堆補品中,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他這才放緩心情。


    他輕咳一聲,走向鬱娘:“母後今日差宋嬤嬤過來是為了送這些補品?”


    鬱娘聽到聲響,站起身向他微微福身:“是。”他晨間叮囑過她,說是今日會晚點迴來,讓她夜裏不用等他,沒想到太陽還未落下他便迴來了。


    “可還說了些旁的話?”


    鬱娘腦海忽然閃過宋嬤嬤問過的話,臉色泛起古怪的紅暈。


    轉眼想到南廷玉討厭她這副扭扭捏捏,不大氣的樣子,她便如實道:“宋嬤嬤問了些房事上的事情,問殿下陽鋒尺度如何,是否有勃立問題、房事頻次怎樣……”


    “好了。”


    南廷玉出聲打斷她的話,一雙墨眉深深壓下,掩住眼底的不自在,心裏卻在想,母後這是瘋了嗎?竟連他的房事都要打探?!


    他早已解釋過,有關他的那則謠言是假的,且裴元清可以給他作證,她仍是派人過來試探。


    鬱娘看他表情如此凝重,試探道:“殿下,奴婢有在宋嬤嬤麵前誇讚殿下,殿下不必憂心。”


    南廷玉:“……”


    晚間,躺到被窩裏,南廷玉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沿著她的手背緩緩打圈,嗓音似被黑夜的漏網過濾一遍,顯得沙啞:“你今日是怎麽誇孤的?”


    鬱娘本來都已經睡著,聞聲腦子清醒過來。


    心道,這人還挺愛麵子的。


    明明白日裏告訴他時,他模樣冷冷淡淡,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晚上,終還是抵不住好奇心。


    鬱娘暗笑了下,將以前在教坊聽到過的那段話用以搪塞他:“奴婢說,殿下堅如镔鐵,通體發硬,持久不怠,實乃,俗物不俗。”


    南廷玉哼笑了聲:“這怎麽算是誇?不過是事實罷了。”


    是是是。


    本來就是事實。


    鬱娘哭笑不得,睡意被這麽打攪徹底沒了。


    二人的身影很快交纏到一塊兒,如濃稠的墨遇上無邊的夜色,組成起伏的海。


    浪潮,一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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