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黎貴人躲懶之事,皇後微微攏起眉頭,轉頭看向了黎貴人。


    “哦?可是真有此事?”


    她說著,黎貴人的手越發的收緊。


    此時墨畫忽然開口,“迴皇後娘娘,貴人跪在殿內感覺肚子十分不適,怕龍胎有何異樣,便出來了,原本是想要迴去的,可是臨出來前貴妃娘娘吩咐了,若是不能硬撐便要好好歇息,考慮再三,是奴婢讓貴人先在涼亭內休息,這才沒有進去的,可是貴人給太後祈福之心確是真情實意。”


    她跪在黎貴人麵前,說罷,跪拜一禮。


    黎貴人也站上前,行禮道,“是,請皇後娘娘責罰,隻是嬪妾絕非有心躲懶,隻是身子不適而已。”


    皇後還未說話,一向沉默寡言的端妃,柔柔開口。


    “祈福之事在身也在心,黎貴人身子不適卻依舊前來,想必便沒有再躲懶的理由,黎貴人跪著,帶著腹中的孩子一並跪著,身子不適才是要事。”


    端妃都這般說了,皇後便不好再追究了。


    而有了端妃娘娘幫自己說話,黎貴人心下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見皇後娘娘臉色好了些,緊張的心鬆動了下。


    於是便隻能說,“端妃說的在理,黎貴人身子不適,便早些迴去休息,莞妃可有不適?”


    忽然被點到的甄嬛,淡笑著,“皇後娘娘是知道嬪妾的,嬪妾身子您是知道的,這孩子在嬪妾腹中鬧騰的很,沒一日休息的。”


    欣貴人笑著,“莞妃腹中孩子鬧騰,恰如同當初齊嬪懷三阿哥一般,男兒總是鬧騰的更加厲害些。”


    甄嬛迴過頭,笑著,“欣姐姐又打趣我了,我隻盼著她乖巧些,若能有個和溫宜一樣乖巧的公主,我也滿足了。”


    隨後惠嬪又問候了黎貴人。


    這一來二去的插嘴,方才祺貴人所提之事就這樣淺淺蓋過了。


    她自然是不服,但是想到什麽,深舒一口氣,瞪了黎貴人一眼。


    ……


    年世蘭身體忽然的不適,可叫人擔憂壞了。


    頌芝早早的便去請了謝太醫前來,隻是貴妃一直未醒,謝太醫便一直在偏殿候著。


    時不時的詢問。


    “貴妃可有內熱?貴妃可身子虛寒覺得寒涼。”


    隻是更讓頌芝奇怪的是,自家娘娘就是如往常一般睡熟了似的。


    並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


    隻是為何覺得身子不舒服呢?


    謝太醫忽得想到什麽,嗜睡?身子不適?


    她看向頌芝,驚喜的說,“貴妃會不會有喜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四阿哥正匆匆趕到。


    聽說額娘病了,他連溫課的心思都沒了,從阿哥所跑過來探望。


    剛邁進,便聽見謝太醫最後三個字——


    ‘有喜了’。


    “謝太醫,您說什麽?”四阿哥臉色一凝,怕自己聽錯,便又問了一遍。


    頌芝心頭雀躍,她似有些驚,又捂著自己的胸口,深怕這個高興的事兒隻是這樣猜測。


    謝太醫見是四阿哥,咳了咳,“微臣給四阿哥請安,方才也隻是微臣的猜測,目前還沒有把脈,不敢往下結論,隻是粗略的更具華貴妃娘娘的症狀來看,許是有孕。”


    四阿哥眨了眨眼,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拂冬跑上前來,“頌芝姑姑,娘娘已經醒了,吩咐梳妝呢。”


    頌芝拉著她,“好,我這就來,還請謝太醫再等一會兒,四阿哥奴婢告退。”


    四阿哥抬抬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等年世蘭梳妝完畢,人倒是蔫蔫的,隻是胃口意外的不錯。


    她將四阿哥叫進來一同用早膳。


    看見她似乎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四阿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額娘可要保重身體,否則兒子茶飯不思,便隻想著額娘的身體了。”


    “人食五穀雜糧,豈有不生病的道理,想來也不過是個小病小災的,本宮昨夜睡了一覺,已經覺得好多了。”


    年世蘭說著,將粥咕嚕喝下。


    方才聽頌芝說謝太醫在外麵等候多時了,她忙抬手。


    “快請謝太醫進來。”


    “是。”


    等謝允進後,恭敬的朝著年世蘭和四阿哥各自行禮。


    四阿哥抬手,“太醫有禮,請快快給額娘看看。”


    謝太醫墊上絹子,隨後擺好姿勢,將手按在了上頭,沉心。


    四阿哥臉色緊張,焦灼的瞧著。


    這模樣,活脫脫像是生病的是自己似的。


    年世蘭被他逗樂了。


    “額娘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裏需要你如此緊張。”年世蘭悶笑著開口。


    四阿哥被她的話傳染了幾分,臉上緊繃的情緒鬆懈了幾分。


    就見謝太醫掀開絹子,臉色似有些不對。


    四阿哥擰著眉,“如何?額娘的身體怎麽了?”


    “貴妃娘娘可覺得胸悶氣短,嗜睡頭昏,四肢乏力,精神萎靡?”


    “不錯,如你所說,本宮正是這樣。”


    “如此卻像是體內受寒之症,可症狀奇怪,卻又不同,脈象還需微臣迴去仔細研究,對了貴妃這幾日可有進過哪些食物?”


    年世蘭蹙眉,“謝太醫是懷疑本宮的吃食上出了問題?”


    “微臣拿捏不準,隻是都要一一查起。”


    年世蘭此時睡得頗為頭昏,“本宮昨日吃了什麽這還要問頌芝,頌芝待會兒和謝太醫好好說說。”


    “是。”


    “最好是將本宮的宮中都查看一番。”


    謝太醫行禮,“微臣明白。”


    四阿哥此時忽然開口,“可,謝太醫,額娘這是否是有孕了?”


    這話一出,年世蘭方才喝下去的茶水都差一些噴出來。


    “你怎麽會如此覺得?”


    她,有孕?


    天大的笑話。


    謝太醫也恭敬迴到,“迴四阿哥,依娘娘的脈象來看,並非有孕,而是其他體弱之症。待微臣開幾副緩解的方子,再翻閱醫書查查,想必明日必會知道結論。”


    這麽說來,四阿哥的臉色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更擔憂了。


    總像是小小的舒了一口氣似的。


    年世蘭瞧著他的模樣,笑了笑。


    年世蘭猜四阿哥大抵是覺得慌張,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或許宮中嬪妃接連有孕,四阿哥擔心她一朝生下皇子,就不會真心待他,也不會看重他了。


    隻是年世蘭知道,自己是永遠不可能生下孩子的。


    再度收養別人的孩子,或許還有可能。


    隻是,提到孩子,她想到黎貴人。


    便開口問了一嘴。


    “黎貴人今日如何?”


    說罷用絹子輕輕擦拭去唇上的水漬,淡然的開口。


    拂冬上前來說,“迴娘娘,今兒晨黎貴人派墨畫過來給娘娘請安,後來似乎被剪秋請去了寶華殿為太後祈福,現下個宮嬪妃都在寶華殿呢,算著時間,應該都要迴來了吧。”


    聽到黎貴人出了宮,年世蘭擰起眉,“寶華殿?她連冊封禮都沒有去,怎麽能去寶華殿呢?”


    “是皇後娘娘特地派剪秋過去請的,據說,當時黎貴人想要推脫幾迴,都被剪秋說了迴去,最後無奈,是黎夫人應下來讓貴人去的。”


    “如此?”年世蘭垂眸,表情十分凝重。


    她隨即冷笑地開口,“昨日來本宮宮裏傳皇後旨意,讓本宮親自抄經的不過是景仁宮的一個小宮女,怎麽今日黎貴人的宮裏去請的居然是剪秋?皇後的心思昭然若揭。”


    四阿哥在一旁,微微點頭,“額娘是說,皇額娘是故意請黎娘娘去,可目的是什麽呢?”


    “目的?最穩之意不在酒,目的當然是貴人肚子裏的龍胎了,拂冬快去瞧瞧貴人迴來了沒,若是迴了便讓她速速來本宮宮中,謝太醫請多留一會兒,待會兒看看黎貴人的胎,若是無事再走。”


    年世蘭抬手,將一切都安排好。


    “是,奴婢這就去辦。”


    ……


    拂冬出去的時候,熙春正好準備進去收拾桌上的東西,碰見迎頭出來的拂冬。


    便問,“拂冬,不在裏頭伺候貴妃娘娘,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做什麽?”


    “貴妃娘娘吩咐我去瞧瞧貴人,哎你方才可有見偏殿有人迴?”


    熙春並不從那邊來,所以也不知道,於是便搖了搖頭。


    拂冬便沒再說話,箭一般的衝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熙春嘀咕了一句,“這麽勤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得了娘娘的吩咐去養心殿請皇上呢。”


    說完,又轉過身,進屋收拾東西。


    聽著四阿哥和貴妃娘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她卻絲毫不知道其中聊的內容是什麽,原本奴婢是不能過多聽這些的。


    隻是一同進翊坤宮的笨丫頭拂冬,如今都變得比她還在貴妃娘娘麵前得臉了,她也是有幾分眼紅的。


    畢竟更加得臉,便意味著得賞賜的機會越多,也就代表錢會更多。


    隻恨她沒有個好手藝,不能像拂冬似的給娘娘做這兒做那兒。


    不過,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得到皇上的青睞,在皇上麵前得臉也是好的。


    想著想著,思想難免就偏了。


    端茶水的時候,險些將貴妃娘娘正要喝的茶水掀翻。


    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響。


    連年世蘭都驚動了。


    蹙著眉頭瞧著她,查看是什麽情況。


    頌芝率先開口罵了,“熙春做事可當心些,若是灑到了娘娘你可吃罪不起。”


    “是……是,請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不知怎麽得滑了一下。”


    她趕忙請罪。


    年世蘭沒說話,反倒是四阿哥說話了。


    “額娘身邊的宮女做事不穩當可不行,這樣的人今後還是別在近身伺候了,安排些雜細的活便算了吧。”


    四阿哥聲音細微,但話語卻時時刻刻刺向熙春的心。


    她慌忙跪下,“求四阿哥不要讓奴婢去旁處,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隻想盡心伺候著貴妃娘娘,今日是奴婢第一次犯,就請娘娘和四阿哥饒了奴婢吧。”


    眼見鬧到這地步,年世蘭便也開口了。


    她原本不想說什麽的,隻想趕緊等黎貴人迴來。


    於是抬起手,隨便擺了擺,“好了,熙春從前做事也利索,本宮念在今日是初犯,便罷了,下去吧,今日不用上身邊伺候了。”


    近身伺候的宮女,就比旁的說話都更有分量些。


    熙春平時為人並不算好,經常奚落拂冬木訥,經常也會仗著是大宮女拿小宮女的東西,得了賞賜,她要分去一些。


    不過她並不覺得有什麽錯處的,因為同在她這個位置上人,絕大多數都是這麽幹的。


    而那些受了欺負的宮女們,隻是都看在她是大宮女的份上,並不與她爭論什麽。


    若是她一朝被主子安排去做雜活。


    好不容易混到這地步的這口氣就沒了,更要被之前欺負過的人落井下石。


    她才不想呢。


    所以一見處罰轉變,便立刻謝恩,“多謝貴妃娘娘開恩,奴婢這就下去。”


    說完趕緊下去。


    見狀,四阿哥微微蹙眉,“額娘身邊怎麽能留這種人,怪不得額娘要生病了。”


    年世蘭的病來的沒由頭,四阿哥自然是覺得是這手底下的人沒有伺候好,所以頗有些生氣,這也是他一開口便是要把熙春換掉的原因。


    “好了,倒不是我好說話,隻是熙春這人額娘留著暫且還有用處,心不在焉便說明她心中另有所想,咱們隻是沒有把她用到位罷了。”


    一頓沒頭沒腦的話,四阿哥顯然沒有聽明白。


    “額娘心中有打算變好,兒子不敢多說。”


    二人又坐等了一會兒,去請人的拂冬又奔走了迴來。


    外麵暑熱難耐,隻見她頭上還冒著熱汗呢。


    進來頗有些氣喘籲籲的說,“貴妃娘娘,奴婢出翊坤宮沒走多久,便遇見了貴人,立即就請來了,隻是貴人臉色不好,奴婢便先迴來通傳,請謝太醫候著。”


    “臉色不好?”年世蘭一手拍在桌上。


    心念不好,自己這不會一會兒沒看住,就被皇後的手了吧。


    “快,快請謝太醫。”


    頌芝拉住她,“娘娘別著急,謝太醫就在,馬上就能過來。”


    謝太醫不敢耽誤,很快趕了過來。


    等到黎貴人一來,便見她臉色不大好。


    年世蘭吩咐人讓她坐在軟榻上靠著,好讓溫太醫診脈。


    等謝太醫診脈之際,年世蘭凝眸問道。


    “怎麽這才出去了一上午,臉色便成了這樣?在寶華殿你們做什麽了?”


    一旁的墨畫趕緊跪下來,說道,“迴華貴妃娘娘,貴人到了寶華殿便在殿內跪著為太後祈福,後來覺著身子不適便出來透風了,隨後又在寶華殿偏殿與各位妃嬪娘娘們坐了一會兒,迴來的路上變成這樣了。”


    等他說完,謝太醫太醫的脈象診的也差不多了。


    臉色微暗,他拱手對年世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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