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織絕望地搖頭,眼淚宛如斷線的珍珠,濺在她精致的裙擺上。


    應晝突然摟住祝織哆嗦的肩膀,猛然將她向懷中一帶,目光陰沉挑釁,嘴邊帶笑,像極了一個瘋子,


    “陳最,你不是最關心你這個好妹妹,現在你看到了,你不在的時間,我把她……照顧得很好。”


    說著,他的指尖向下,挑動祝織外衣的領口,露出她大片白皙的肩頸皮膚。


    在右邊鎖骨靠下接近胸口的地方,赫然出現一條青蛇圖案的紋身,


    栩栩如生,甚至連鱗片都能隨著動作和光線的變化反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我不知道那個印記代表了什麽,陳最卻像受了巨大衝擊似的,目眥欲裂,青筋暴起,


    “應晝你個混蛋!”


    事後他才告訴我們,女子身上出現蛇紋印記,代表她已經成為了這條蛇的女人,纏綿交會,魚水之歡。


    “成王敗寇,陳最,你應該早就認識到這一點。”


    應晝將祝織鬆開,如同丟棄一個無用的抹布一樣,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


    陳最單手反轉,握住了屠龍劍的劍柄,猛然向前一抽,屠龍劍在他身側舞動旋轉,最終刀尖指向了應晝。


    陳最雙目漆紅,嗓音顫抖,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他的全身,


    “應晝,我要你死。”


    應晝卻毫不在意地一仰頭,絲毫不避,臉上仍然是那一抹胸有成竹的得意笑容。


    就在刀劍馬上要刺中應晝的胸口時,陳最突然一轉方向,屠龍劍直直地紮進應晝的左臂。


    沒了鱗片保護的應晝如同作戰的士兵卸下了鎧甲,嬌嫩的皮膚如何都抵擋不住鋒利無情的刀劍。


    幾乎是在觸碰的一瞬間,應晝悶哼一聲,左臂一道醜陋的傷口透過外衣裸露在外,


    皮肉向外翻著,暗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小臂、手指滴落在地麵。


    “是不是一刀一刀折磨你,才能對得起你送我這許多份大禮?”


    陳最用一根飄帶束起的長發倏地散開,他像一個純白無瑕的天使,隻有衣襟和胸口的點點血跡彰顯出他此刻嗜血瘋狂的內心。


    他淡綠色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地上的那個失敗者,甚至沒有放過任何一根發絲,


    “下一刀,我應該命中哪裏呢?”


    聲音輕柔,卻透露出冰冷,明明是詢問,卻已經注定了應晝的結局。


    突然,倒在一旁默默無聲的祝織輕哼一聲,是忍不住疼的呻吟。


    陳最偏頭一看,祝織的左臂同樣出現一條長而深的刀口,因為她的四肢極為纖長,顯得那條傷口更加觸目驚心。


    “織兒,你……”


    陳最向前一步,半跪在地,手伸出去,卻顫抖著始終沒有敢觸碰祝織。


    應晝嘴唇因為失血而變得慘白,


    “陳最,殺了我,你的好妹妹也活不了。”


    因為他這一句嘲諷,陳最猛然驚醒般握起祝織的手腕,拿到近前一看,


    “是……蛇咒?”


    在祝織的手腕內側,隱隱地顯出類似於蛇鱗般的紋理,雖然沒有實際的觸感,卻在肉眼上十分明顯。


    “我以為你滾出蛇族苟延殘喘這麽久,早就忘了蛇族秘術。”


    “想要殺我,你就保護不了她,想要保護她,你就不能殺了我。”


    “選擇吧陳最,這是我要教你的第二課。”


    應晝半眯鳳眸,很期待陳最的迴答。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即使落魄如今,應晝的臉上卻能一直保持氣定神閑,如同掌握大局一般,


    而又為什麽祝織在剛出現時,就會一瘸一拐、踉踉蹌蹌,雙腳無端受傷。


    這都是因為應晝在他和祝織身上下了捆綁生死禍福的蛇族秘術,二人同生共死,一損俱損。


    就在陳最擰緊眉頭,沉默不語之時,祝織卻爬起身,雙手握住屠龍劍的刀身,對著陳最燦爛一笑。


    隨即,她全身用力,將屠龍劍插入自己的胸口,從前胸橫貫至後背。


    她的動作之快,在場除了祝織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陳最愣愣地握著刀柄,與祝織對視。


    一方是看到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一方是赴死的決絕和終於解脫的釋然。


    在祝織脫力倒向前方時,應晝也表情痛苦地張大了嘴,他的胸口同一位置出現了一道傷口。


    聰明如他,算計如他,


    卻低估了一個女人的愛與恨,


    低估了她對於生命的漠視和無畏,這也許是他用生命換來的最珍貴的一課。


    祝織倒在陳最懷中,胸口暈開一大片鮮紅,和她背上的玉麵花紋一般絢爛奪目。


    也許是打擊太大,陳最的表情並沒有過於悲傷。


    他隻是呆愣著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捂著祝織流血不止的傷口,徒勞無功地想要將鮮血止住,


    “織兒,你不要死,我去找靈草,我去求仙丹,你別死,你不要死……”


    說到最後,聲淚俱下,近乎懇求。


    “薄從懷!你救救織兒,求你,救救織兒……”


    猛然抬頭,他四處尋找薄從懷的身影,目光慌亂無助,幾乎嘔血。


    祝織虛弱地握著他的手,臉上掛著釋懷的微笑,想要開口說話,卻因為從嗓子裏倒流湧動噴出的鮮血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陳最咬著唇,將耳朵靠近祝織的嘴。


    天不遂意,祝織在那一刹那呈星星點點四散而去,最終化作虛無。


    隻留下一顆黯淡無光的暗紫色珠子,靜靜地躺在地麵上。


    陳最已經哭得無法言語,空無一物的手掌舉在空中,他弓著腰,頭幾乎埋進地裏,終究成了一個舉目無親的孤獨影子。


    我看著這一場景也是揪心不已,薄從懷輕輕拍打著我的背,無言安撫。


    應晝仰麵平躺,一身黑衣因為血的浸泡貼在身上,肮髒不堪,他的表情卻是痛苦中夾雜著得意,有些扭曲,


    “陳最,你以為你贏了嗎,你還不是,一無所有……哈哈哈……”


    笑聲尖細刺耳,卻很悲涼,笑到最後,他一口鮮血湧出,不甘地瞪大雙眼,咽了氣。


    陳最將祝織化作的圓珠捧起,十分愛惜地與麵頰貼了貼。


    又從衣襟中取出一塊白布,將圓珠小心翼翼地包好,揣進了貼身的口袋裏。


    “織兒,我帶你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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