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白在看完紅色手繩之後就與小白的手十指交握,他沒有想到他的記憶竟因這種方式而恢複了。


    之前他趴在斷崖上時,看著突然跳下斷崖迅速變小的小白,那些塵封的記憶就已經逐漸開始唿之欲出了。他當時好像隱隱想起了什麽,但又什麽都來不及弄明白,他的嘴就下意識撕心裂肺般的喊出“小白”二字,當時的他甚至都還沒完全想起她的名字就脫口而出發出了叫喊聲。


    蕭洛白的記憶是在他落地瞬間巨大的衝擊作用下才完全恢複的,他當時一直想要趕快醒來,想要親耳聽她對他說她就是曾經那隻陪伴了他半年時光、還同他一起冒險過的白色小狐狸,可他的眼皮實在是太沉重了,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將眼睛睜開。


    在後來的十年裏,那半年的時光被蕭洛白反複迴味、反複咀嚼,直到每一個和小狐狸相處的記憶片段都被他深深刻在骨髓裏、刻在他身體的所有角落,他才肯放過自己。


    蕭洛白在洞穴裏默默看著小白映著搖曳的火光、一陣亮一陣暗的小臉,他將小白的腦袋輕輕抬起,讓小白能枕著自己的大腿睡得更加舒服些。做完這一切之後,蕭洛白重新牽起小白的手,牽完,他終是沒能克製住自己,弓著腰在小白的額頭上落下深深一吻。也正是這一吻,讓蕭洛白發現小白的體溫似乎有些發燙。


    蕭洛白趕忙用手探了探小白的額頭,然後又輕輕用手撫了撫小白的側臉、捏了捏小白的胳膀,在確認小白正發著低燒的時候,蕭洛白又重新將小白的身體從地上完全攬了起來,抱在了懷裏,想要用自己的體溫給小白取暖。


    兩人就這樣在小洞穴中待了半個時辰左右,蕭洛白看到自己懷中體溫依舊在不斷升高、身體越來越燙的小白,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正猶豫著是否要將自己唯一一件衣衫脫下來給小白蓋在身上。


    蕭洛白並不是擔心脫完衣服後自己會覺得冷,而是他若是脫了身上這唯一一件衣服,光著膀子抱著小白,這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在野外單獨過夜,若是傳出去,著實對小白的名聲不好。但……以他們現在的狀況來說,除非林子裏的飛鳥走獸會說人話,今夜的事情才有可能會被傳出去吧。


    當時的蕭洛白是不會知道這原始雨林裏竟有一半的動物的確是會說人話的,所以他在略微遲疑了一瞬之後,還是決定將上衣脫下搭在小白身上再替小白輕輕掖好衣角,然後按剛剛的姿勢抱著小白讓她能更暖和一些。可就在蕭洛白手裏攥著自己剛脫下的上衣正準備蓋在小白身上之時,閉著雙眼的小白開始迷迷糊糊的說起了話來。


    “緣一……水……”


    “……”


    蕭洛白聽到小白說出的話後,拿著衣服的手一頓,身子竟也僵在了原地。過了不知道多久,蕭洛白這才有了動作,他眼神晦暗不明的繼續給小白搭著他的上衣。


    上衣蓋好之後,蕭洛白又將小白攬在了懷裏,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小白熟睡的臉龐,這次,他幫小白掖衣角時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想要讓帶著自己體溫和味道的衣服緊緊貼在小白的身上一般,不留任何一絲縫隙。


    之前上山時,都是唐風玦體內的饕餮帶著小白和蕭洛白二人找能喝的水源。饕餮十分清楚炬龍峰上哪裏有能喝的清泉,清楚哪裏的泉水看似清澈、但實則卻是含著足以致命的劇毒。蕭洛白顧不上不知從何時起心中突然升起的煩悶之感,他在思考著怎樣才能給發著燒的小白弄些水來喝。


    這原始雨林裏的水不能隨隨便就找來喝,若是他先替小白嚐一嚐找來的水有沒有毒也不是一個明智之舉。炬龍峰上的大部分水源都或多或少帶著毒素,憑他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炬龍峰、也一點不了解炬龍峰的人找來的水源,大概率是帶毒的,他若是中毒,就沒人照顧和保護他懷中的小白了。


    蕭洛白越想越覺得頭疼,他低頭仔細觀察著小白的嘴巴,發現小白如今的雙唇還不算太幹,並沒有到脫水的地步,看來隻能先讓小白自己撐一撐,然後明日一早他帶著她下山找點水來給她喝。


    既然現在蕭洛白無法幫小白弄些解渴的水來,那蕭洛白自然而然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小白剛剛說出的那三個字中的前兩個字上。


    圓醫?源一?元衣?員依?


    那麽多的“yuan”字和那麽多“yi”字的組合中,隻有當兩個字是“原依”的時候,才像個女孩兒名,蕭洛白覺得小白喊的大概率是個男子的名字。


    想到這裏,蕭洛白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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