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輕啟,茶滿人聚,水波輕弦,微風輕拂。


    著一身青衫衣裙,蝴蝶流蘇鬆鬆挽了個髻,身披絨毛鬥篷,脂粉未染卻襯得亭中人清麗動人。


    聞人聲,人兒緩緩轉了身,恰淡的笑容掛在人膚白的臉間,走近的人忙過去扶住人坐向石凳。


    人說:“天漸涼,你身子本就孱弱,還是少出來為好。”


    人盈盈一笑:“無礙,還未到膏肓。阿凝…”


    人略有疑惑的抬了眸:“何事?阿厭。”


    人道:“世族,暗衛來報,二位聖女將要到大殷國,你且準備準備,與她們見見,你們畢竟為聖女,不可一直避著。”


    “我…”


    人話語出,便被打斷了道:“阿凝,玖凝,無礙,不會有大事,何況我是世族之人,普通人傷不到我,且我隻是身子孱弱,而非沒有護身的功夫在身。”


    玖凝滿臉憂心:“可…那畜牲…”


    人握起玖凝手:“不必擔心,憑他一個寒窗弟子,還搬不到,世族大族,要知道,世族存在已有數千年,朝代更替多少,世族便存在了多久,並非一個普通寒窗弟子能輕易搬到的。”


    聽人所言,玖凝也不好再多言,隻蹲下身,反手握人手,緊握手中,眼中溢了淚。


    “我聽你的,但我所求,隻願你安然,莫如…世人一般,阿厭…絲厭…”


    絲厭抽出手,緩慢起身,凝視著水中泛起漣漪的池水,眼眶溢出淚水。


    “阿凝,我並非良善人,沒你想的那般純真,身在世族,何來天真?”


    “不!”玖凝走過去,拉絲厭迴身,攬入懷道:“在我眼裏,我心裏,你是這世間最善良之人,最心係百姓之人,你和世族不同,你沒有那些城府,你不會算計他人,你隻會關心在乎百姓,阿厭…我們棄了過去,我們隱居,我們去尋名醫,去尋更好的名醫,我…一定…一定能救你,一定治好你!”


    絲厭推玖凝,苦澀笑笑:“沒用的,生死自有天定,強求不來。阿凝,你為聖女,更應知這一點,不得逆天而為,不可行逆天之事!”


    對於絲厭這番話,玖凝既看在眼裏更痛在心裏,相識雖寥寥,卻已堪比歲月,絲厭懂她心,知她意,短載摯情已勝過數載!


    這些時日,玖凝之所以未歸位,自是不放心她這摯友,怕絲厭在她前往降妖除魔斬邪冥之路,瞞她故去,不讓她知其。雖短暫識日,她便已深其絲厭洞心,玖凝心中明了,絲厭若去,必不遣人告於她,必會深瞞。


    土粕村,忙碌一夜,眼看這個村子的一幹孩童老人就此殞了命,鳳皖、珞可久久不能平複心情,就連未暮、寧詹安撫都不管用,二人與失了心智一般無二。


    齊曰抱劍進入大廳,對仍失神的鳳皖、珞可、未暮、寧詹拱手:“二位聖女,未公子、寧公子,妖王既已拿下,不知當如何處置?”


    未暮望了望珞可、鳳皖,一歎氣:“先暫緩,齊公子勞你去看看那些老人孩童,若有不對勁之地,速來知會我們,莫要一人應對。”


    村莊的另一邊,方樾擰緊石拳,一拳砸向石壁,麵露狠戾,滿臉地怒氣,怒火已然達到頂峰。


    銀流派弟子見方樾這番模樣大致知為何,定是與昨夜人界兩大聖女收腹迫害生靈的妖物有關,但可惜…迄今為止那若幹生靈靈識至今未能恢複,這其中因何,他們這些宗門弟子便不得而知。


    瞧方樾的模樣,身為宗門弟子的他們,心底大概已有了七八分猜測,以方樾脾性必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必然會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終其原因,方樾這人就是看不得任何人搶了他的功勞或比他更強!一有,比他方樾更強之人,那方樾就會帶頭排擠或孤立那人,直到那人退出宗門或是遠離銀流派為止!


    最為過分的是,方樾還喜對那些強他的人非打即罵,對那些人言語侮辱,使那些根骨俱佳之人不得已放棄修仙,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也因此,三大宗門,屬銀流派極為沒落,已不足以與另外兩大宗門相提並論,且已不夠格成為三大宗門!


    許久過,鳳皖稍稍迴轉,擦拭了下麵頰殘留的淚珠,站起身,未暮見鳳皖恢複了過來,也是立馬迎了過去。


    未暮有些擔憂道:“沒事吧?莫太難過呢,我們總有辦法救他們。”


    寧詹扶迴神站起來的珞可,行至鳳皖身旁,珞可道:“沒用的,靈識已被蠶食,就算梧仙祖降臨,也無能為力。”


    鳳皖咬緊牙關,胸口起伏不定,淚落滿麵:“我們…未能護下生靈,豈敢當這聖女?如何向梧仙祖迴稟?”


    未暮歎息,柔聲安撫:“這不怪你們,要怪就怪,當今世道,妖魔太猖狂,邪冥肆虐生靈,怎能怪你們?這也非你們能決定的啊?”


    珞可啜泣道:“我們為聖女,職責就是護佑下界,可…我們卻未曾做到護佑我們的子民,那我們又豈可擔這聖女?”


    琳琅滿目,車來車往,人潮擁擠地街道上,玖凝與絲厭並肩而立,行走在人群中。


    玖凝問:“阿厭,今後有何打算?難不成,一直在世族?”


    絲厭嫣然:“阿凝,想我去何處?”


    玖凝:“想阿厭平安順遂,想我能久留阿厭身側。”


    絲厭側過身,走在玖凝前麵,歪頭捂唇一笑:“這不行吼,阿凝要降妖除魔,匡扶正道,給人們一個安穩的家。”


    “阿厭!”


    玖凝拉長了音滿臉笑意喚出聲,絲厭開懷一笑,對玖凝做了做鬼臉,轉身就跑!


    玖凝無奈搖頭,因心中知曉絲厭身子情況,玖凝未敢多停留,起步跑向絲厭跑去的方向。


    ……


    神界,神廊。


    “離兒,躲開!”


    噬冥喊聲出,血若林的身形便已至莫離旁側,血若林動作迅速限製了莫離要躲閃之舉。


    血若林鎖住莫離腰窩,迫使莫離跌其懷中,血若林道:“想跑?門都沒有!給我呆好!”


    忘塵滿目怒火,怒聲道:“放開阿姐!”


    血若林眼底閃過一抹殺意,冷道:“炎帝,你莫要找死!以你整個神界,都不是吾的對手,識趣點,乖乖認了吾,這個姐夫!”


    聽見血若林當眾威脅忘塵,莫離忽得用力推開了血若林,血若林一愣,卻見莫離手幻冰刃,執起冰刃指向血若林。


    血若林滿眼驚訝,呆愣道:“怎麽?你要對你的夫君下手?”


    莫離眉目冷下:“你,不該對阿塵,說這種話!血魔,你有什麽衝我來,別動我的家人!”


    “好!”血若林擰了眉又鬆開,唇間勾了個弧度,輕笑道:“那就如你所願,走!”


    話畢血若林竟隔空腐蝕了那晶瑩剔透,通體白玉地冰刃。而就這一刻,血若林與莫離亦都雙雙在眾人未反應過來時,消了身影!


    齊曰守在這一幹毫無生氣的老人、孩童麵前,齊曰看了又看,實屬想不透,既然危害生靈的妖王已被抓獲,那…那些失蹤的婦人、青壯年去了何處?迄今未見下落,也未看到任何一個青壯年出現,這…屬實太過於匪夷所思,讓人想不明白,摸不著頭腦。


    “真是好笑。”


    某處房間,被捆綁的黑衣人嗤笑出聲,黑衣人望了望閉目養神的中年男人,再一鄙夷一笑。


    “宗門弟子,竟為了虛渺讚奉,不惜向我等妖物提出條件,這要傳出去,銀流派怕是更加難以在宗門中立足!”


    一臉奸意的方樾,嗬嗬笑出:“你們就說,合不合作?我幫你們解開束縛,你們幫我除掉聖女。”


    黑衣人欲開口,中年男人就直接打斷了道:“打不過,聖女非本王能動的,這兩位聖女背景硬著嘞。”


    方樾愣了瞬,噗嗤道:“堂堂妖王,居然怕兩個黃毛丫頭。”


    中年男人剜了眼方樾:“你不怕,你自己去,那倆小娃娃的背景強著嘞,豈是本王一個妖王能得罪的?”


    方樾有些吃癟,默了須臾,擠出一絲笑意:“她二人,不就是普通聖女,有妖王陛下說得這麽神秘嗎?”


    中年男人未思索:“當然。此二人,非你更非本王能得罪得起的,她二人之師,一個比一個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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