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褻衣的募嗜走到君姝身後,彎下身雙手環過君姝胸前,將頭靠向君姝左側肩膀。


    未等募嗜開口,君姝便道:“你為何要插手之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隱世,不過問兩界亦不管六界,為何今日你要出麵?”


    募嗜吻向君姝臉頰,些許為難,道:“萬魔之祖下令,萬魔不敢不從,哪怕是我…也沒辦法抗衡他!”


    “可你知道…”君姝拿下募嗜抱在胸前的手,頓了頓,向前一步,透過窗台望向夜空中掛著的那輪圓月,眉間閃過失落:“你插手了,而你我…亦會走到對立…”


    募嗜走了過去摟迴君姝,俯唇一吻:“我們不會走到那個地步,絕不會對立,我會護你,六界之內誰敢為難你,我便與誰為敵。”


    君姝神情略顯黯然,靜立的看了看他,隨之將頭埋向他的懷中不再言語。


    “不早了…”募嗜愛憐的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她:“休憩會吧,明兒為夫去集市置辦些吃食迴來,阿姝在家好生休憩。”


    “阿募…”君姝支吾的喚了聲,募嗜打斷了君姝的話,抱起君姝向床榻走去:“明兒再說,眼下,娘子該休憩呢。”


    深夜靜謐,月色如水,清輝如銀。


    洛陽拿出一張圖紙放到桌上:“夜少,這是耶律氏族的平麵圖,影衛閣截到的密信便是。耶律氏族族長耶律帆燁與西陵國皇上私下,曾談到是否要攻打東籬國,且,耶律帆燁私下已在匯聚兵力,隻待發攻東籬國之日。”


    夜長蕭嗯聲道:“他們的府兵有多少?暗衛有多少?”


    洛陽道:“影衛閣的訊息是,府兵明麵上隻有幾百人,暗衛十人,其餘的都隱在暗處,但具體是多少,尚未得知。”


    “去查。”夜長蕭冷冽道:“今夜先休憩一夜,明日喬裝打扮一下,去探探具體的。”


    “我說夜少!”秦譯遞了杯茶給夜長蕭:“你歇一日吧,你這剛結束訓練不久,又急急忙忙的來執行任務。”


    夜長蕭將茶一飲而盡:“無需休息,事務重要。”


    秦譯搖了搖頭歎氣的站起身,抱著長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洛陽收迴了平麵圖,神色亦有些憂慮,但在看了夜長蕭依舊冷著的臉,亦不好說些什麽。


    募嗜翻身抱住久久未入睡的君姝,動作輕緩地匡扶在君姝背間。


    “好啦,莫多想呢,我保證不會呢,阿姝就莫生氣呢。”


    君姝埋在募嗜臂彎下,嘶啞道:“我才沒生氣,我隻是心頭鬱悶不得,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會發生。”


    “不管。”募嗜摟入懷中,道:“與阿姝無關,莫管即可,一切有為夫在呢。”


    滅絕走向趕來此處的弘兗,道:“如何?有天帝轉生的訊息了嗎?”


    弘兗搖頭,歎卻:“還未,冥魘猢鬼還在追查,但…”


    滅絕道:“怎麽了?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弘兗眼睛瞟向正在品著茶地亡凃,眉宇擰緊,支支吾吾了許久,就是不敢說出話。


    滅絕厲聲道:“到底怎麽了?說!”


    弘兗垂下頭,悻悻道:“紅姻姑娘與君神之首的婚帖已發下六界,他們將於一月後舉行大婚。此事六界皆已全知,我等得到信息時,已來不及阻止。”


    “你說什麽?”隔在不遠處的亡凃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猛地將茶杯甩向身側的桌椅:“檮杌,你在說什麽?”


    弘兗聞聲色變,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話語中帶著絲絲畏懼卑微之意:“此事千真萬確!屬下不敢哄騙主子!”


    “心魔!”冥帝立即攔下亡凃,斥聲一嗬:“冷靜點,神界護界大陣不容小覷,且那幾帝也在神界,你去了,隻會是徒勞!”


    “本帝管不著!”亡凃怒瞪冥帝,嗬道:“她隻能是本帝的!”


    戟繪也上前單手攔住亡凃:“還有一月,先除了天帝轉生再去也不遲。”


    滅絕亦走過去,鎖眉道:“心魔,先按妖帝冥帝說的來,除掉天帝轉生,不能讓天帝成功迴歸仙班,你佳人一事,待除了天帝,再去亦不遲。”


    見滅絕、戟繪與冥帝都這般勸他了,亡凃亦心有不甘地甩袖走迴座椅。


    滅絕迴身道:“檮杌,你去與冥魘猢鬼會合,找到天帝轉生的行蹤,立即來報!”


    弘兗應聲完,就自原地變為黑霧散去。


    亡凃捏緊石拳,重重地敲響旁側的木桌,這一敲木桌上放著的茶杯應聲瞬間碎裂,未喝完的茶水亦全數滲了出來。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入昏暗的林中。


    血若林背靠在樹幹上一手輕撫著莫離,一雙血色眼眸滿含深情地注視著棲息在膝上的佳人身間。


    血若林撫著莫離,道:“我在人界無住的地方,委屈小狐狸與我在這荒山野嶺受凍。”


    莫離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棲於血若林膝上,時而,莫離現出九尾,一尾掃過血若林咽喉,一尾摸了摸血若林麵頰。


    須臾,莫離才道:“摸摸,可軟乎呢。”


    血若林拿住一尾放向懷中,怔鬆道:“小狐狸,莫走,可好?我不要失去小狐狸。”


    莫離啞聲道:“職責所在,我別無辦法,隻望君他日安好,妻離勿念。”


    血若林苦笑:“你知,我做不到,因何非要這般決斷?”


    “若林…”莫離淡淡道:“若有一朝一日,我徹底隕滅,你可否答應我,許我十萬年之內,不犯神界,不進攻六界?”


    血若林怔了片刻,從失神中迴過神,道:“說什麽傻話呢?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小狐狸怎的又胡思亂想?”


    莫離笑了笑,未再言語。


    (:夫君,原諒我的自私,這一世苟活至此已是心滿,願我隕後,君可安然。)


    募嗜摟緊已睡著的君姝,滿眼疼惜地撫過她散落在臉間零散的碎發,身子微起,低頭吻向君姝臉頰。


    重新睡下之際,募嗜道:“為夫知阿姝在憂什麽,隻要有為夫在的一日,就不會有任何仙神或人敢幹預你我之事,殺戮隻是不在阿姝麵前顯露,但不代表我會放過那些礙事的家夥。”


    ……


    “獨自望月,澈寒兄,是有心思啊!”


    忘塵自屋的另一處而來,望著那身影落寞地澈寒,不乏調侃了番。


    澈寒迴身,勾起一抹笑意:“炎帝,便莫取笑我呢。”


    忘塵行至澈寒旁邊,單手負於身前:“澈寒兄不說,我也能猜得幾分,不是嗎?”


    澈寒轉迴身看著橋廊下,栩栩盛開地蓮池,神情漸漸暗了下來,凝視著那一池盛開的蓮池,靜了許久。


    忘塵道:“阿姐,其實知澈寒兄的心意。”


    “情之一事…”澈寒緩緩道:“不可強求,我也不願讓莫離為難。”


    忘塵抬了抬手,拾起一朵蓮花,矚目著花心,道:“澈寒兄,對阿姐的心,我們都看在眼裏,同樣當年的夜亦是。”說到夜…


    忘塵停了停話語,看向澈寒:“夜的突然隕落,究竟是怎麽迴事?當年,夜並未參戰,怎會突然隕落呢?”


    夜一字出,澈寒的眉色驟然巨變,當年大戰結束後,莫離魂散魄滅的,夜與他執意要以上古秘術為莫離聚魂養魄,可…陣法大成之後,夜…卻當場魂散,而他亦受了不小的傷,於此那萬年間,他不得不閉關修養。


    然在他出關之時,卻得到了一個噩耗,那就是…萬魔之祖與莫離一同轉生,且還是轉生在同一個國家,這讓他如何等?讓他怎麽願讓萬魔之祖把她從他身邊奪走?


    想到此處,澈寒默了片刻:“我先迴房歇息呢,炎帝也去歇一會吧,天快亮了。”


    說完澈寒便快步向左側庭院走去,直至消失在忘塵的視線內。


    “當年…”忘塵將蓮花送迴池內,蹙緊眉道:“澈寒,你們究竟隱瞞了什麽?”


    “還有…阿姐…您又隱瞞了什麽?”


    “若林,放手吧!”莫離迴頭眼含不舍的望著血若林:“終須一別。”


    血若林拽緊莫離右手,帶著哭腔道:“小狐狸,莫走,好不好?”


    莫離一笑抽出了血若林拽著的手,迴身烙下一吻,便不再迴頭變為流光迅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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