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清朗好看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這個數學公式不應該這樣寫……”


    江淮應用那隻還不能做精細活的手指了過來。


    做這個動作時,他整個人都身子都向言歸傾倒。


    言歸根本無處可避,她甚至能感覺到少年心髒跳動的聲音。


    砰砰砰的,一下又一下。


    言歸忽然就覺得又熱又燥,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卻見江淮應神色依舊清清冷冷。


    格外一本正經。


    仿佛全身心都投入在麵前的作業上。


    讓她莫名地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最後隻好歸結為都怪原主之前不做個人,非要給別人這麽小的一個房間。


    “專心。”江淮應微微地皺了下眉。


    這已經是他不止一次的提醒了。


    言歸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聲高度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大口吸了口氣。


    一口氣之後,她才覺得整個人舒緩了很多。


    “嗯?”少年抬起頭,微挑眉,黑眸沉靜著,完全不解她這突然的變化般。


    黑色的眸子直直地對著她,沒有一絲躲閃,配上堪稱完美的容顏,足以另世間所有女子動容。


    言歸對長相的抗性卻是很強。


    這個人是冰塊嗎?一點都不覺得熱的?


    “我去樓下找張嫂榨一杯冰鎮果汁。”言歸決定稍微緩一下,她轉過身。


    走了沒兩步她忽然想起來,又問道:“你要不要來一杯?”


    “謝謝。”江淮應的眸光依舊牢牢落在她身上,聲音難得出現幾分情緒:“你早點迴來。”


    聽到這句話,言歸本能地警惕一下。


    卻聽江淮應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一板一眼的平和:“作業還有好多。”


    原來是怕自己耽誤進度啊。


    江淮應拒絕來一杯果汁完全在言歸的意料之中,本身江淮應就是這幅樣子。


    沒有太多感情,也沒有太多喜好。


    按照言歸以往的行為,她可以直接讓張嫂給果汁送上樓。


    但她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稍微溜達一下,透個風,喘口氣。


    言歸沒急著迴去,一是想稍微延長一會摸魚的時間。


    二是不大的桌麵上就連多餘一杯果汁出來都顯得拘謹。


    就在言歸品嚐了最後一口果汁準備打道迴府時。


    腦海裏忽然傳來了係統驚恐的聲音:


    【宿主,不對,不對,事情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言歸將空玻璃杯放在桌上:“怎麽了?”


    【我總想著這個任務原本的難度,和你現在輕輕鬆鬆的樣子覺得不對勁。】


    【剛剛就耗費了自己為數不多的能量去監測了江淮應,然後……】


    言歸耐下性子聽係統完整地描述了一下所看到的事情。


    言歸走後,狹小的房間稍微空曠了點,少年拿起桌上的筆。


    就在不久前,它還被言歸死死地握在手中,握筆的地方隱隱沁出汗。


    他左手握著筆,握筆的姿勢格外標準,又從桌上撕下一張便簽。


    寫下字來。


    言歸。


    字入木三分,寫的極為好看,甚至動作流暢的和用右手沒有一點區別。


    “可是他從來沒表現過自己是個左撇子,他用勺子的時候還很笨拙。”


    言歸反應是遲鈍,但聽係統這麽一說也大概明白過來。


    “裝的!他是裝的!”


    左手的動作笨拙是裝的,那看似乖巧的外表,又能有幾分是真的呢?


    言歸忽然就想起在食堂中得罪過江淮應的人。


    “係統,你還能幫我查點東西嗎?”言歸索性坐在了沙發上,她歪著腦袋,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能,但是會能量透支,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能恢複過來。】


    係統聲音弱弱的,顯得有些謹慎。


    “查!”言歸不在意地揮揮手,她笑了起來。


    眼神幹幹淨淨的如同夜晚星月,淡淡的溫柔的光卻沒有溫度。


    “別攢足了能量最後沒命花。”她勸道。


    係統被言歸勸的很想打人,但現在不是起內訌的時候,它沒好氣問道:


    【查什麽?】


    “那些在江淮應小時候欺負過他的人,後來都怎麽樣了?”


    三分鍾後,係統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


    【過的都挺慘的啊!】


    種種事情交疊在一起,言歸就是腦袋壞掉了,也不會相信這是巧合!


    她閉了閉眼眸,然後有些心塞地站起身,慢吞吞地往樓梯上走著。


    就在她沒走幾步的時候,看到樓梯最上麵,江淮應站在那裏。


    少年穿著簡簡單單的校服,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清爽。


    漆黑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聲音淡淡:“我在等你。”


    別墅的燈光明亮又溫和,柔和的光暈將他包裹住,卻依舊驅散不開身上特有的清冷之意。


    言歸邁開腿一步一步地走去,走到江淮應身邊,忍不住地打量一眼。


    對方看起來和自己臨別前沒什麽兩樣。


    孤僻,封閉,但對她的善意並不排斥。


    可現在言歸的心境天差地別。


    接下來替寫作業的時候言歸都寫的有些心不在焉。


    “小統子,你說他現在陪我演戲圖什麽?圖了解我,找弱點給我弄死?”


    係統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言歸提到的可能性,理智分析道:


    【宿主你全身上下都是弱點,不需要找。】


    言歸消沉了一下,又不氣餒地繼續問道:


    “那你倒是說說,他在我身上耗這麽多時間幹什麽?”


    係統:【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做任務。】


    怕是不可能怕的,大不了就去死,但她不喜歡這種。


    不在掌控的未知,讓人心煩意亂。


    心中想著事情,言歸這種不能一心二用的智商早就捉襟見肘了。


    哪怕是最簡單不過的選擇題,她都能寫錯。


    一道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讓她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這題選a。”


    言歸連連道歉,拿起改正貼就貼了上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a和c聽著太像了,不小心聽岔了。”


    她剛給改正貼貼上去後,就覺得一道幽深的視線牢牢將她鎖住。


    一張放到無數倍的俊美容顏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又在離她近在咫尺的距離停下。


    言歸甚至能看清江淮應瞳孔中自己身形的倒影。


    輕輕的嗓音如同羽毛在人心上撩過,透著些許無奈:


    “你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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