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究竟要怎麽做?”李麟不解,問道。


    “待你衝到前去,一切就會明朗。”歐陽一此刻也騰空而起,匕首向前劃去,一道痕跡開天辟地,無可阻攔。


    這便是神筆一豎。


    而那李強也沒有閑著,操縱起絲線行雲流水,毫不含糊,一根根絲線仿佛有生命一般交織在一起,竟在鳥籠處開了一個門。


    那神筆一豎也恰好從中穿過。


    “就是現在!”歐陽一一聲令下。


    李麟將本源賦予腿腳,一瞬便已踏入籠中,而在那一瞬,鳥籠應聲而閉。


    歐陽一收迴匕首,隻是專心地等待再次拔出的時候。


    再說李麟這一邊,那道劍氣分毫不差將異合體推至一邊,而此刻鳥籠的中心隻見一個少女,她的心口處,一根血紅色的能量柱連接了她和怪物。


    “現在,我該怎麽做?”李麟小心翼翼地湊近少女,思量著歐陽一所言之明朗。


    卻不曾聞少女胸口的光柱像是箭矢一般,突然朝李麟的胸口襲來,僅僅一瞬,便叫李麟昏迷。


    “你……終於來了……”來自少女之口,卻格外熟悉。


    李麟睜開眼睛。


    “你是來解救我的嗎?”那言語繼續道。


    李麟點了點頭。


    “可我已經死去了,在我這副模樣時就已經死去了……”


    “太晚了……”


    李麟慌忙中才喊出了聲,卻略帶一絲感傷,“我們見過,對吧?”


    少女的聲響沉默些許,“可那又如何……”


    “我會救你的,絕對!”李麟喊道如此,便要前進。


    “可那又如何?”聲響繼續。


    可那聲響不知何處來,李麟不知所措。“所以請你不要放棄!”


    而那聲音變得冷漠,將自己的一切娓娓道來,那讓人苦寒的一生一死。


    我與平常人一樣,出生,在猛亮的燈下,迎來第一聲啼哭,那是我人生中最為明亮的一盞……


    父親和藹,母親賢良,一切都是普通和諧,平凡美滿……


    直到父親裝出的和藹與母親被迫的賢良在那一夜暴露,我才明白自己早已身處不幸的旋渦之中,身不由己。


    父親是個瘋子,甚至都不是真正的父親,母親很可憐,是我親生的母親……


    直到一個與父親麵容相似的人出現,父親對母親的暴力才稍微停止,他和父親長得很像,隻是父親更為強勢,那人稍顯怯懦。


    那人是我父親的雙胞胎弟弟,是我的叔叔,更像我的親生父親,他會陪我玩,阻止父親的暴行。


    可即便是那樣“善良”的他,同樣也受著惡魔驅使。


    我的同學,他叫什麽,我不清楚,隻是有一天,他就再也沒有進過校園,隻是用一種眼神,一種死去的眼神看著自己僅僅一人……


    在我七歲那年,父親突然間換了脾氣,他竟將我們帶到了郊外,好像是叔叔出了什麽意外……


    隔三差五迴來的父親並不是父親,可母親卻堅信他是我的父親,鄰居也是準時地偷窺,真是災難……


    自從鄰居看見父親卸了別人一條膀子後,便再也沒有看過來了,奇怪嗎?我習以為常,這時已經是收斂後的他。


    母親瘋了,她帶著我坐在了父親的車裏,準備逃離,或許她終於發現了父親其實是一個惡魔吧。


    車窗後望去,火光漸起,滔天火焰吞了一切,那是惡魔幹的嗎?或許吧……


    真是的,逃不掉的……


    母親帶上了我和那叔叔一起。


    所以才說,逃不掉的……


    父親和惡魔是一體的……


    車子停下,母親神情萎靡,就像是壞掉的玩具一樣,不斷傳出怪異的聲響,在空中擺弄幾下後,便再無興趣,而那團惡魔轉過頭來,正期待著我的死亡……


    ……


    同樣落下。


    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


    我的命早已被那惡魔拿去,所剩下的,也不足夠我繼續活下去。


    我死了……


    這便是我的一生一死。


    李麟抬起頭來,循著聲音的來源,大聲唿喊。


    “我見過你,我不能放棄你。”


    “……至少那時的你渴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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