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猶如蜜蜂歸巢般蜂擁而至,嘴中無一例外喃著同一句話語,每個人眼神空洞著,“我是誰。”


    我用盡渾身力氣掰開她在我脖子處的雙手,隨後一腳把她踹到外麵,迅速關上了門,一刻都沒有鬆懈,轉手將一旁的鞋櫃拉到,轟動的一聲倒在了門前,透過門鏡,我看見已經沒有一個人沒有影子了,他們無一例外,循著巨大的聲響聚在了這家門口。


    “短短幾天的影響就已經這麽嚴重了嗎?”我對自己之前的沒怎麽調查這件事而感到後悔。


    這毫無疑問,是一次大危機。


    此刻我沒有辦法,剩下的路隻有探索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扇門,聽聽裏麵的動靜,好在沒有聽見或是看見任何人,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我很清楚這裏一定發生了點什麽,原先的照片被撕去了一角,那一角本就沒有沒有人的吧,不對,如果這家裏確實有兩個孩子的話,那全家福裏不可能沒有他,那一角隻能是他了,九歲之前是,之後也是,我心裏有了個大概,便朝著二樓走去。


    “對不起了。”說罷一個飛踢過去,順著二樓的窗戶,帶著渾身的玻璃碎片,閃著陣陣磷光,一個翻滾,卸去了些許的掉落傷害。


    向著神啟而去。


    一路上盡是昏倒的人與魔怔的人,他們全都擁有著影子,但影子的模樣都是一個人的模樣,雖說有了異變,但這裏人們的程度還遠不及那個柳家附近的人,更加令人絕望的竟然是眼前一副世界毀滅般的火焰廢墟。


    而那幾個昏倒被遣返的調查員,此刻已經進了一棟高樓之中,隨後便失去了行蹤。


    “這麽危險嗎?”一個有些驚慌的人看見這麽多人失去了人類的生命體征,得知此刻的他們不再是人類時,一個踉蹌摔了下去。


    “處理了吧。”一個老者從不知何處走出,俯視著那個倒地的人和其他所有人。


    “賢者大人,真要如此嗎。”其中一個稍顯年輕的研究員模樣的人語氣平淡的問道,像是在確認。


    看著老者不再迴話,轉身離去的背影,他不再過問,“行動。”


    一排排身著純白色衣服的人,於晨輝中,獨自寒冷。


    時間迴到半個小時之前的柳家,柳君顏的腦袋中浮現了全部的記憶,有屬於他的,有不屬於他的,他的頭都快炸了,他踉踉蹌蹌的碰著自己房的門,他現在隻想去廁所裏去洗一把臉,但房門打不開,他癱倒在門邊,貼著門無力地喊著,“來人啊。”


    在他的床頭一閃一閃,門開了,是他的媽媽,蘇雲,她扶起他,眼裏除了擔心以外似乎還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孩子,怎麽了。”


    “媽,我要去洗下臉。”


    像是觸及了逆鱗一樣,她大聲吼道,“不行,你不能去那裏。”


    是啊,不知為何,從他九歲起,他就再也沒洗過自己,再也沒出去過了,不對,他不知道為何,總是有種感覺,也許隻有幾天的記憶是真實的。


    “為什麽。”他不理解,這使得他發出了一些大的聲響。


    “你進去,不行,我不允許。”激動的她手腳混亂,小腦失調,麵部扭曲。


    而此刻的柳君顏麵對如此無理的媽媽,腦子的劇烈疼痛逐漸讓他爆發出力量,他推開了她,一步一步地朝著廁所走去,但他的小腿卻被他的母親死死抱住,他現在舉步維艱,他很想去那裏,無論如何。


    但他的母親不知從哪來的巨大力道,他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緩緩抬起身來,鼻血順著嘴唇一直流到頸部,即使如此她也不放開。


    就在這時,剛剛因為震動的原因,走廊裏的魚缸嘩啦一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天靈蓋上,水流順著鼻腔,倒吸進氣管裏,窒息的感覺順著脊髓一路跑到大腦,腦部的缺氧喚醒了一段塵封的記憶,那片令人窒息的深海是真實的。


    “我以前死過?”一臉的不可思議,轉頭看著幾近癲狂的母親,再也壓抑不住的淚水,與血混合,此刻的水有些腥氣。


    得不到迴答,他都快瘋了,“等等,他呢,如果我已經死了的話,那段記憶不是我的話,那他應該就是記憶裏的那個人嗎?”不知為何讓他萌生了一種找到柳星岩的衝動,他用盡力氣時,不知為何,她鬆手了,沒注意的是,一絲絲黑融入了她,這使得他一瞬間有了力氣掙開了母親。


    隨後他打開了大門,一步一步,他現在也有些癲狂,絲毫沒注意從自己身上出來的黑色傳到了其他人身上,一路上車輛相碰,儼然成了一場巨大的災難,就連繼續跟來的消防警察醫護,都成了廢墟一角。


    神啟樓下,盡是火海,人們連唿救都發不出,就陷入混亂的狀態,醒著睡著,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都要死了。


    樓上的柳齊峰,看著自己一手釀成的悲劇,他竟笑出了聲,放肆的笑著,但突然一刀穿喉而過,一身的白衣卻沒染上一抹紅,就連刀上也沒有,他們殺完人後便隱到了一邊。


    隨之而來的是震怒的柳君顏,他看見不再迴話的屍體,還是怒吼著,“你把他藏哪了!”


    屍體一瞬間血光四濺,“炸彈?!”他第一時間要退到門框邊,在察覺到是一枚啞炮時,牆邊傳來窸窣的聲響,“誰,出來?”這顯然並不理智,在不知道雙方實力時叫囂,更何況,敵在暗。


    但他比較幸運,可能是他們覺得他會被炸死,所以沒在襲擊,但接下來的一秒後,他就明白了,整個樓層中全是滴答滴答,他不顧一切,拖住柳齊峰的屍體盡可能的朝著更低的樓層跑去。


    正當我要進去神啟之時,轟的一聲,巨大的摩天大樓,從二十一樓被攔腰而斬,崩飛的瓦礫就像是致命的刀片一樣,從四麵八方襲來,大樓倒了,我朝著來時的反方向跑去。


    “這——是——怎——麽——迴事——啊!?!”巨大的風壓把我都快要吹離地麵,意識到跑不掉的我,看見了一個下坡,我一個箭步跑了過去,迅速趴倒,抱住頭部,整個人蜷縮著趴倒,腹部緊緊地被背部保護著。


    一輪轟炸後,我奇跡般,除了右手被碎裂的瓦礫割傷外,相安無事,仍有性命。


    我在廢墟中爬起,看著火海與硝煙,黑暗中弱小的唿救與七零八散的人,宛如人間煉獄。


    我翻過身來,右臂擋住臉,大口的唿吸著,死裏逃生,環顧四周,身旁盡是壓抑的黑色情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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