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毛還沒長齊的青少年,已經將小流氓那套噁心人的招數學得淋漓盡致。


    「約你媽約,再和你爹逼話多,找人幹死你!欠操的腦癱玩意兒!」女生也不是好惹的,加上心情本來就煩,翻著白眼沖渾身煙臭味的男生張口就罵。


    男生們被這兇殘的發言給罵愣了,緊接著一通狂笑:「臥槽刺激!別走啊妹妹,跟哥說說你想用什麽姿勢幹死我,熱烈歡迎隨時來幹。」


    那些站在走廊無所事事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跑來圍觀起鬧,刺耳的尖叫笑聲此起彼伏,感覺用不了多久能將教學樓給掀翻。


    不要求學分交錢就能進的破爛學校就是這樣,聚集了各種不愛讀書混日子的差生,堪比垃圾分類。


    垃圾們除了學習狗屁不通,其他什麽事都幹。


    因為整體素質過低,基本沒人讀得進去書,上課不是睡覺打牌就是吃零食公然開小差,嚴重的還能當場和老師頂嘴乃至於動手,並沾沾自喜引以為榮。


    但凡有誰心血來潮稍微認真學了,即便考試隻拿及格分以上的成績,毫不例外都會被當成神經病嘲諷笑話。


    校內校外打架鬥毆是常事,男女生愛拉幫結派,看誰不順眼便叫囂著要收拾人家一頓,在霸淩暴力中獲取成就與樂趣。


    各種不良風氣的環境作用下,養成了畸形扭曲的價值觀,進而導致失卻共情與同理心,越發變本加厲傷害詆毀他人。


    九年義務教育也沒法讓他們學會對人尊重,保持基本的善意。


    前途是虛無的鏡花水月,更是看不到盡頭的混亂無措。大多數人與青春希望這些美好字眼扯不上半毛錢關係,頂多是未來社會上的渣滓敗類,郊區那些青少年看守所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所有人都爛的徹底,甚至分不清誰比誰更爛。


    女生聽了扭頭想再罵幾句,餘光不經意瞅見某個悶不吭聲的身影。


    相比其他人故作誇張的嬉皮笑臉表情,男生顯得平淡許多,深黑的眼睛裏空無一物,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他混在男生中間,矮其他人不止大半截兒,看著比同年級女生高不了多少。均碼的校服套在他身上鬆鬆垮垮,過長的袖子直接包住了整雙手。


    隻能將袖子卷上去,露出清瘦的胳膊,才顯得不那麽別扭。


    身邊的基本人手一根煙,隻有他捏了根百奇餅幹棒,抽菸一樣咬在嘴裏慢慢吃著。一根吃完後,又從身旁拿著餅幹盒的男生手裏再抽一根,繼續將餅幹棒叼在嘴裏。


    「沒了。」吃到最後,他才說道,聲音很低,被周圍的吵鬧給淹沒。


    「啊?吃完了?等等啊。」站他旁邊的男生很快注意到,吐掉嘴裏的煙,將空了餅幹盒隨手往地上丟,再一腳踹遠,從校服兜裏掏出盒新的。


    男生三下五除二拆開綠色的外包裝,晃了晃餅幹棒盒子,鄭重其事遞過去給他,動作跟敬煙沒什麽區別。


    這迴是抹茶口味。


    完事男生一邊舉著餅幹盒,一邊繼續嘴裏不幹不淨和人開玩笑吐垃圾話,總之是兩頭不耽誤。


    樓道裏的燈不怎麽亮,照得一張臉是人是鬼分不清,唯獨他不受任何影響,全身上下露出皮膚的地方依舊白得十分紮眼。


    女生恍惚一瞬,不知是想到什麽,皺著眉,懶得繼續和男生們比誰罵得更髒,一臉不屑地昂首挺胸走了。


    男生們瞬間感到無趣,消停片刻,轉移話題聊別的事。


    「我聽初二的說,耗子馬上要迴學校了。」


    「迴唄,合著現在還怕他?」


    「也不是怕。」男生帶著難以形容的底氣不足,「就覺得他這一迴來吧,估計沒那麽簡單,肯定得有仇報仇,沒仇的想辦法也要報仇。」


    「你們知道吧,王浩他認識技校的人,萬一真把那幫人找來,嘖。」


    「技校?打架成天拿刀砍的社會混子哥?」


    「可不就是,進派出所都他媽跟迴自個家一樣,聽說還砍死過人。」


    「吹吧。」


    「真沒吹,不信你去技校隨便拉個人打聽打聽,就發生在他們校門口,都親眼看到的能有假?」


    一瞬間所有人臉色凝重起來。


    安靜了幾秒,有人慢吞吞朝角落方向開口:「寧堔,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上課預備鈴響起,跟死神降臨曲一樣擊打在這些慫貨心口,慫貨們將唯一僅有的希望全壓在看著弱不禁風,打架卻狠得無人能敵的某位天才身上。


    「沒什麽想說的。」


    「直接打,打到他看見我跪著走為止,就這麽簡單。」寧堔說完,繞開那些外表看著比他高比他壯卻慫得快尿褲子的男生,準備迴教室上課。


    所有人啞口無言你看我我看你,憋著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唿吸聲重了挨揍的就是自己。


    在這破爛初中,他們不怕老師不怕家長,就怕打架不要命的。


    「技校的人你不怕啊?」有個男生終於沒憋住,提高聲音問。


    穿著不合身校服的人腳步沒停,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趙明你要是怕,以後遇著他躲遠點。」


    謝明嘆了口氣:「牛逼了,到現在寧堔還是叫不對我的名字。」


    「好歹他還能叫你名字,前天下午放學我見著寧堔和他打招唿,竟然問我是誰,跟不認識似的,你說寧堔是不是有那啥臉盲症啊。」替寧堔拿餅幹盒的男生叫胡樂天,很是食不知味地吃著寧堔沒吃完的餅幹棒,一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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