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的第二天,淩憶早早的出了門,去了一趟電信大樓辦了一張新的手機卡,接著去了理發店把留了十多年的長發。


    反觀集訓隊這邊,靜悄悄的。


    今天集訓隊放大家半天假,可以出去買點生活用品,最近的壓力太大,而且離軍考也越來越近了,也算是變相給大家緩一緩緊張的學習氣氛。


    李輝沒有跟他們出去,他沒什麽要買的。


    周恬恬還跑過來特地問他。你真不去啊?


    李輝撓了撓頭。自己真沒什麽想要吃的,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的,還是待在教室吧~~


    周恬恬忍不住搖搖頭,你啊,你果然讀書讀傻了!


    小心走火入魔啊!


    李輝笑著拿起物理書,讀這個就不會。隻會讓我更冷靜。


    周恬恬也不再多言,拎著小包跟著大家往樓下走。很快大家有說有笑的坐上車。隨著汽車發動,排氣管的聲音漸行漸遠。醫院一下子安靜下來。


    李輝放下書本一個人走到陽台邊,靠著欄杆自顧自的從口袋掏出一包煙。拿起一根放在嘴裏,眯著眼睛點燃。


    昨天下過大雨,今天空氣格外的清新。鳥兒嘰嘰喳喳的在廣場跳來跳去,陽光落在羽毛上,灰色的羽翼也多了一絲光亮。李輝看了一會,默不作聲掐滅了煙轉身走迴了教室。


    待到淩憶從理發店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以前的長馬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齊耳短發,黑框眼鏡也摘去了。換上了隱形眼鏡。瞬間像換了一個人。


    淩憶換掉了以前的白色公主長裙,洗掉了一直留著的粉色指甲油。


    讓人不禁想起梁詠琪的那一首《短發》


    我已剪短我的發


    剪斷了懲罰


    剪一地傷透我的尷尬


    反反覆覆


    清清楚楚


    一刀兩斷


    你的情話你的謊話


    說實話,一段愛情最後竟然是這個結局,多少都讓人有一些唏噓吧~~


    隻是,淩憶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此時的李輝還完全不知情。這時的他閉著眼睛背著整頁的英語單詞。


    他完全沒察覺到,一輛軍用吉普剛剛駛入醫院停在了廣場上。兩個人下車走了進來。


    李輝閉著眼睛,嘴裏一直默背著單詞,恍惚中,仿佛迴到了高中的教室。自己仍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白衣少年。


    自己高中的時候最好的就是英語,可是最討厭的也是英語。


    可能是因為英語老師是班主任,一直針對自己的緣故吧,依然記得那時候一大早去教室,張磊顧鵬早就等著自己,就等書包一放下來就找英語報,趕緊抄答案。


    結果,時間一長,班主任察覺到不對了,全班男生一大半的英語作業都是全對,就連錯也很少,這就明顯有問題,要知道這群家夥考試的時候連及格都困難。


    班主任氣的一拍桌子,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李輝!


    畢竟除了他,還能有誰~~~


    英語全班就倆男生能保持前三,一個是徐海洋,那可是自己的愛徒,不可能給別人抄作業,隻可能是李輝這個家夥!


    這下苦了李輝,莫名其妙在辦公室被訓斥了半天,這還沒完,又讓李輝打電話給父母,父親一直在外地還沒迴來,母親倒是這幾天在家,可是忙於打牌,根本抽不開身。含糊其辭說著下次有機會再來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下氣的老師臉都歪了,英語課上大發雷霆。


    班裏這些男生,我不點名誰誰誰,天天抄作業,就沒有一點點廉恥心了嘛!


    做學問,最重要的是什麽,是誠實!


    做學問先要做人,我強調了多少遍!


    說完這句話,眼睛又瞟了一眼李輝,也不知是含沙射影,還是指桑罵槐。


    還有個別人,不要覺得自己英語好就了不得了,把作業借給別人抄,你這是在幫同學嗎,你這是在害他!


    希望大家想想清楚,什麽樣的同學才是真正的好同學,擦亮自己的眼睛!


    下麵鴉雀無聲,無一人敢說話。


    李輝心裏明白說的就是自己,還能有誰啊,這都快指名道姓把李輝倆字寫臉上了。


    這下和班主任的梁子也結下了,前有阻止自己和班長談戀愛,後有含沙射影罵自己帶壞同學給他們抄作業。


    李輝能不跟她對著幹麽,這下他也索性放飛自我,英語課直接開睡,反正一上課就默寫單詞,自己整本書都背下來了還怕你這個,默寫完直接交上去就開始睡,老師翻著李輝的默寫本一遍又一遍,愣是找不出紕漏,恨得牙癢癢,李輝打個哈欠就趴桌上睡覺了,也不跟她吵,但是你讓老師心裏不舒服,老師就讓你睡得不舒服。


    眼看李輝睡了有個十分鍾,就故意走到他旁邊,忽然提高音量。


    這個單詞放在這裏就是過去式,對吧!


    對吧兩個字明顯高了好幾個分貝,還是湊到李輝身旁俯下身大聲喊出來的,就差拿個喇叭把李輝喊醒了。


    李輝嚇得瞬間驚醒,一看班主任的大臉橫在自己麵前,剛剛還一臉惱怒的表情立馬消失,畢竟敢怒不敢言,隻能嬉皮笑臉的點點頭。


    整個高二,李輝幾乎都在和班主任鬥智鬥勇,所以他對英語是又愛又恨。雖說是自己的強項,但是他英語好真的沒有任何竅門,你問他語法什麽的,他一臉懵逼,他不會!


    他不會語法你敢信!


    他憑的是語感,就是這麽簡單,聽的歌,看的電影,甚至是看的小說,好多都是英文的,這是他從初中開始就慢慢形成的習慣。


    所以他對英語有著一種天然的適應,就跟普通話一樣自然,就好比完形填空,這個地方要選哪個。


    選a!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a,因為肯定是a。


    當初葛琰剛認識李輝那會,第一次摸底考試,英語李輝第一,葛琰吃驚的跑過去問李輝英語題目的時候,他也是這麽迴答的,直接震驚了她一整年,你沒法說他,因為他說選a就真是a,就是正確答案。


    但是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天賦是要大於努力的!


    迴過神,李輝嘴唇不斷動著,一邊在腦海快速過著單詞,每一個單詞背過去,都要在腦海把單詞的每個字母閃迴一遍。


    這時,剛剛下車的兩個人走上樓,正朝著教室走來,越來越近,李輝耳邊響起腳步聲,但是他並沒在意,畢竟除了軍考的同學,就隻有醫院的士兵。


    隻是這一次,不一樣!


    李輝~~


    輕輕的一聲唿喚,仿佛是隔空傳來,那個在記憶深處無比熟悉的聲音。


    有人說過,如果你非常非常珍惜一個人,你永遠會記得他的聲音,因為容貌會變,但是聲音是不會變的。


    李輝隻覺得渾身戰栗了一下,嘴唇停止了嚅動,他心跳不斷的加快。


    這個聲音,自己怎麽可能會忘記。這是塵封心底已久的唿喚。。。。。。


    在聽到的那一刻他已經不敢相信,那是他曾經最熟悉的人,那個自己無比熟悉的人,自己心底的白月光。。。。。。。


    迴過神來自己已紅了眼眶,他還是不敢相信,她會來,即使自己曾經負了她,曾經懦弱的放棄了這段感情,但是心底的那份執念還是讓他下意識的迴過頭。


    南通八仙城,唐閘雞公煲店,老地方,老時間,還是那一批105宿舍群的人。


    大家闊別許久終於聚在了一起,這一次火雞把大家喊了出來,或許他也覺得這次淩憶的舉動太過激了,實在想不到辦法,隻能把大家召集起來,看看他們能有什麽辦法。


    所有人聽完火雞的話後都沉默了。畢竟都是一個宿舍出來的,大家在一起那麽久,別說幹什麽,就連想什麽大家都能猜得到。這才過去不到幾個月,他們也不敢相信李輝居然在部隊有了女朋友,而且還去考軍校了!


    所有人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沒錯,就是有誤會,但是該怎麽解決才是問題!


    火雞苦惱的也是這個。


    室長摸著桌上的杯子。一邊看著眾人,自己跟李輝頭對頭睡了兩年,可以說最了解他了,室長索性先開了口。


    我說下我的看法,你們不覺得這裏麵有什麽不對勁嗎。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畢竟以他對李輝這麽多年的理解,李輝是不可能幹出腳踏兩隻船的事情的,他要是想幹早就幹了,何苦等到現在啊!


    火雞也點點頭。他昨天和蔡虹虹通電話的時候,兩個人也是這麽覺得,但是淩憶好像特別急一點也聽不進去,蔡虹虹說什麽都沒有用。


    我也覺得,這不像李輝幹出的事情。


    負的也抬起頭,他和大家想法一樣。


    徒弟這時候變聰明了,提議道要不我們再去找一次淩憶吧。


    隻要要到那個女的號碼,再打過去問清楚,不就沒事了嗎?


    這時,沉默許久的章魚哥開口了。


    我想不用了!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章魚哥。作為宿舍智商最高的人,章魚哥否定了這個建議,肯定有他的道理。


    果不其然,章魚哥放下托著腮的雙手,說出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我們能想到李輝不是這樣的人,淩憶也會想到,我們認識李輝這麽久了,淩憶也和李輝處了那麽久,你們要知道她倆感情之前那麽好,肯定彼此都已經互訴衷腸,彼此都了解過了,否則李輝入伍後遇到過那麽多事情,淩憶都沒有說放棄,都挺過來了。


    大家表示讚同的點點頭,章魚哥頓了頓。


    也就是說,我們能想到的,淩憶不可能想不到。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可能隻是一個借口。


    章魚哥忽然有些嚴肅的看著大家。


    我想應該是淩憶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這件事不管是不是誤會,誰對誰錯,都不是導致他們分手的原因,隻是剛好就在這個時間點,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她實在是被之前那麽多壓力,那麽多的期待壓垮了,有句話說,愛得越深,恨得越深,我覺得她們倆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淩憶愛的太累了,所以。。。。。。


    她想放棄了!


    室長一拍腦袋說了出來,章魚哥默默的點了點頭。


    徒弟也恍然大悟,難怪自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章魚哥這麽一解釋他也懂了。


    我們還是就做旁觀者吧,畢竟。。。。。。


    章魚哥歎了口氣。


    我們現在幫忙可能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解鈴還須係鈴人。還是等李輝自己迴來吧~~


    大家互相看了看,沉默著點點頭。


    其實章魚哥分析的完全是對的。


    正如他所說,淩憶也明白。李輝是不可能在部隊搭上別的女生的。


    隻是她真的累了,太累了。一直活在不切實際的等待中,不斷的期盼,不斷的失望,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年,以為快要結束了。卻沒想到來了個晴天霹靂,李輝居然去考軍校了,如果他考上的話,那就要去軍校,四年的軍校!


    那自己等的未來。。。。。。。


    到底何時才能到來,她實在是無法接受了。


    要知道一個女孩,一直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對父母,對親人,對朋友,甚至是對自己,都要強裝微笑,假裝堅強有多困難,特別是當她迴到李輝家,看到曾經美好的迴憶,都土崩瓦解,所有的東西都不複存在的時候。


    那一刻的自己終於扛不住了,自己一個人苦苦支撐那麽久,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她無法接受,更無法釋懷。


    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動容也消失了~~


    哎~~~


    室長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有萬般無奈,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淩憶走出美甲店,看著新做的紫色指甲微微一笑,心情頓時也好了起來。


    寒燈紙上,梨花雨涼,我等風雪又一年。


    這一次,淩憶昨晚一夜未眠,終究做出了決定,她想換一種方式了。


    我可能不會再等下去了。。。。。。


    隻不過,昨天度過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夜的人,不止是淩憶。


    還有葛琰!


    當梅班長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麵前的女孩,女孩渾身濕透泣不成聲。


    葛琰看到梅班長的那一刻,不知是釋然還是難過,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實在太辛苦了,這一路自己頂著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來部隊就為了見李輝一麵。


    就為了見這個現在隻是普通朋友的朋友。


    梅班長看到葛琰這樣不禁動容了,他難以想象,一個女孩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孤身一人不遠千裏來部隊找一個人!


    葛琰蹲下身哭的不能自已,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這麽難過,來到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隻為了還自己心中一個執念,到底是自己太傻,還是自己真的還愛著他,還沒有放下他。


    梅班長有點不忍心的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崗哨說了幾句。崗哨點頭先行走下樓。梅班長自己慢慢走到女孩旁邊。這一刻他能感覺到女孩的悲傷和委屈。


    大概這就是青春,無法釋懷的遺憾吧。。。。。


    梅班長蹲下身攙起葛琰,用盡全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安撫著說道。


    妹子,你先平靜一下情緒洗個澡睡一覺吧。李輝~~他現在在集訓,不在營地裏麵。明天一早我會帶你過去見他。


    梅班長說完迴過頭,這時候崗哨已經從樓下通報完又跑迴來了,喘著粗氣朝著梅班長點點頭。


    梅班長也點點頭會意。他輕輕拍了拍女孩。


    妹子,走吧。我們帶你去軍需招待所先住一晚。你待這會生病的,趕緊去招待所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找李輝。


    這時,葛琰剛剛繃著的情緒才一點點的緩了下來。葛琰抬起頭,淚痕還未幹,但是臉上沒有了剛才的難過,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淚抱著書包跟在梅班長後麵往下走去。


    樓下,剛剛崗哨火急火燎的跑到連長宿舍,把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全告訴了連長,連長也是大吃一驚,一刻也不敢耽擱趕忙爬起來打過電話給旅招待所,安排了葛琰今晚的留宿。這還不放心,還叮囑崗哨傳話給梅班長讓他一起跟車送女孩過去,確認安全住下後再迴連隊,畢竟來部隊的家屬年年都有,但是像葛琰這樣的年輕女孩為了愛情的。。。。。


    真的是頭一次!


    梅班長穿上外套和連長打完報告,拉著葛琰上了車,不得不說,葛琰這次出行確實得到了不少人的幫助,李輝老部隊的營長,還有梅班長,包括連長。。。。。


    吉普車在大雨瓢潑的黑夜中行駛著,約罷過了半個小時,到了旅部專用的招待所,梅班長先行跳下車給葛琰撐好傘,護著她走進去,幫她登記完又送她上樓找房間,中間還跑下樓叮囑前台一定要照顧好葛琰,畢竟女孩孤身一人,人身地不熟。晚上一定要照看好。


    葛琰經曆了夢幻般的一天,還沒緩過神,呆呆的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還在等梅班長上來,直到梅班長吩咐完一切走上樓,進屋幫她關好門窗,這才釋然的坐在床邊。


    你換洗的衣服有嗎,你衣服都濕了!


    梅班長看著葛琰濕漉漉的頭發,這才反應過來。


    葛琰紅了臉,自己隻帶了貼身的衣物,外套卻沒有多帶,梅班長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轉身跑下樓給連長迴了個電話,得到連長批準後,找招待所要了一套迷彩外套。


    晚上房間裏你開空調睡,要是外套明天早上幹不了就穿這個,我已經和連隊報備過了!


    葛琰感激的低頭輕聲說著謝謝。


    明天我早上七點過來接你。但是隻能上午,部隊有規定探視是有時間的,你這來得突然也沒有報備,也不好批假。。。。。


    梅班長突然哽咽了一下,他何嚐不知道葛琰冒著多大的困難才到了這裏,他也不忍心。


    不過你放心,我盡量去找連長,去找營長看能不能多批李輝一天假,讓他陪你!


    說完這些梅班長心裏這才仿佛一塊石頭落了地。


    隻是,當他看到女孩深深彎腰對自己鞠了一躬。泣不成聲的時候,自己還是忍不住了。


    梅班長當時就鼻子一酸紅了眼眶。他趕緊揮手道別關上門快步走下樓。


    他不敢去麵對女孩,部隊的探親假隻有三天,如果沒有提前報備,就是一天,這是硬規定。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隻是看著葛琰清澈又滿懷希冀的眼神,他實在是不忍心。。。。。。


    梅班長坐在車裏,不覺眼淚掉了下來,他已經很久不曾落淚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隻是李輝的女朋友!


    當然!


    如果他知道這女孩如果都不是李輝女朋友的話,也許會更加吃驚吧!


    葛琰慢慢站起身看了看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很整潔。就和部隊給她的感覺一樣。很舒適很幹淨的感覺。


    自己第一次出遠門,獨自一人,雖然很艱難,但總算還是安全到達了。。。。。


    葛琰從包裏拿出換洗的衣服。洗了個澡。現在自己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她閉上眼睛迴想起這一路,仿佛是一場夢境充滿著各種的意外。


    那。。。。。。。


    明天就真的能見到他了!


    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趕緊擦了擦眼角走到窗前。


    眼前這個陌生城市的夜晚。就好像一座迷宮,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迴去的歸途。


    驀然,她想到了李輝,一年前的他也是隻身一人來到淮安,大半夜來見自己,那次的他看到自己的眼神,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明明寫滿了欣喜,卻隻字不語。隻是淡淡的寒暄。。。。。。。


    如今一年後換成了自己。


    葛琰忍不住又掉下眼淚,眼淚滴在手上,包裏還放著自己之前寫過的信。


    一年前的自己在火車站,沒有勇氣去見他遞給他這封信,那封信成為了永遠的迴憶,隻能放在迴憶裏。


    如今這一次,自己終於鼓足勇氣,寫下這封信。


    這一次,不管結局如何,也該給自己,給這個故事一個好的結局了!


    晚安!


    李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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