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火車站,葛琰手裏捏著火車票看著前麵的檢票口。
手心隱隱出了汗,火車票上淮安---煙台的字赫然紙上。
真的要去嗎?
手中的票不自覺的攥得又緊了一些,躊躇不前。車站開始播報到站列車時刻表。距離發車時間剩下不到十分鍾了。
葛琰長長吐了一口氣,提著背包過了檢票口往前方走去。
李輝在食堂吃著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還好一直不是個迷信的人,自己還以為是看書多了眼睛疼。
吃過飯,李輝找到周恬恬問她借個手機想打個電話。周恬恬爽快的給了他。
李輝一個人躲起來,按下號碼無人接聽。又試了幾次。還是沒有人接。
奇怪。。。。。
李輝撓了撓頭,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李輝把手機還給周恬恬。
這裏埋一個伏筆,李輝並沒有告訴周恬恬自己打給誰,周恬恬也沒有多問,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所以隻能說,有時候,命運就是喜歡跟你開玩笑。
淩憶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手機扔在宿舍,她今天心情很不好。讓徒弟不用等她迴去了。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校園裏走著,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
外麵起風了,淩憶看著空蕩蕩的校園。心裏既難受又孤獨。
今晚是迴不去了,還是先迴宿舍對付一夜吧~~
等淩憶迴到宿舍,看到手機的陌生號碼,內心突然有一種預感,雖然是陌生號碼,但是自己有一種感覺,可能是他!
按下迴撥鍵撥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這時候晚自習剛結束不久,大部分人都離開了教室迴宿舍了,周恬恬正在宿舍和鄰鋪的軍需處戰友聊著天,這時口袋的手機響了。
周恬恬下意識的捂住口袋,趕忙走到外麵看了一眼,確認四周無人後趕緊躲到宿舍角落蹲下,戰友也心領神會跑到門口替她把風。看到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周恬恬才放心接起了電話。
喂~~
淩憶一聽是個陌生女孩的聲音,頓時一愣。
你剛剛打我電話的,請問有什麽事嗎?
周恬恬一臉疑惑,自己今天並沒有打過誰的電話啊?
這時她想起來了,李輝晚上借過手機。
哦,是李輝借我手機打給你的。
周恬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淩憶瞬間心掉到了穀底。李輝,居然借了一個女孩的手機打電話給自己!
你是誰?
淩憶語氣顫抖著,大腦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她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不是說去集訓了嗎,怎麽會有女的,難道李輝在部隊跟女兵。。。。。。
越想越氣,握著手機不住的抖動,眼淚都下來了。
周恬恬頓了一下,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下子全明白了。
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李輝的女朋友,她估計是誤會了~~
本來還想解釋的,突然周恬恬眉頭一皺。
如果~~~~
我偏不解釋呢?
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勾心鬥角起來,比男人都狠!
李輝他現在有點忙啊。
周恬恬探出頭,往教室看了一眼,李輝還在裏麵。她忽然有了主意。
本來呢,我就是和李輝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也來考軍校了,認識他這麽久啊,第一次看他這麽努力認真,我們都下課了他還一個人在教室,要不我幫你去叫一下他吧。
周恬恬有意無意的說著,言詞裏滿是和李輝熟絡得不行的樣子,淩憶不可能聽不出來,這明顯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用了!
我想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淩憶掛斷電話,腦海裏還迴響著剛剛的話語。
我啊認識李輝這麽久了~~~~~
要不我幫你去喊一下他~~~~~~
淩憶隻覺得一股熱血衝上大腦,一瞬間感覺眼前一黑,倒在桌前昏了過去。
周恬恬自顧自的笑了笑,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從對方的反應來看,自己的計謀好像是奏效了!
我可沒有做錯什麽,不管了!
周恬恬關掉手機,走迴了床邊。李輝咬著筆杆子解著函數方程,完全已經忘了白天打過淩憶電話的事情。
窗外,又開始下雨了。
葛琰怔怔的望著窗外,火車在黑夜裏行駛著。鐵軌兩旁的燈光一閃而過,外麵無邊無際的黑夜看不到一絲的光亮。
她一個人鼓著勇氣,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見一位老朋友。
如同一年前李輝對她那樣!
但是,自己是跨了四百多公裏,坐一夜的火車,何況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又或者,這是有多深的執念一直未曾放下,才會義無反顧的去見他,隻為了卻心中那份過去的執念。
放下它,放下他。
火車過了徐州就要進入山東境內了。列車明晃晃的燈光,照的人昏昏欲睡。葛琰站起身看了看周圍,雖然明天是五一,但這趟車並沒有幾個人。整個車廂裏空空蕩蕩。
看來自己去的地方,確實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畢竟萊陽隻是煙台的一個縣級市,非常小,居住的人口也不多,一半都是部隊駐守,可謂是人跡罕至,幾乎沒什麽人會去。
葛琰默默的走到過道處,透過窗戶往外望。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不顧一切的去見一個人。自己真的準備好了嗎?
自己真的能去麵對他,麵對自己心中那段過往一笑泯恩仇嗎?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狀態,自己從未一個人去過那麽遠的城市去見一個人。
甚至這個人可能都未必能找到,萊陽偌大的一個城市,自己都不知道具體的方位,隻是知道他在通信營,可能都不一定見得到麵。
而且。。。。。
自己明明就知道,他現在有女朋友,就是淩憶。
自己真的好傻,為什麽啊,自己為什麽要犯傻啊!
葛琰忍不住想起一年前的時候,李輝大半夜坐火車來找自己,憋了半天卻隻說了一句想看自己一麵。
自己此刻才明白,他當時有多麽希望自己能有勇氣說出口。麵對曾經的戀人,不能彼此相擁,不能彼此傾訴,隻能把這份感情藏於心底,笑著說最違心的話。
該給這個故事一個結局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是人生最後一次了。
給自己的青春畫上一個句號!
靠著車窗,葛琰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清晨,火車到了煙台站。葛琰被廣播聲驚醒,從朦朧中醒來,揉著眼睛望著外麵的站台。
外麵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整座城市煙霧繚繞,仿佛在仙境一般,遠處隱隱約約看得到連綿起伏的群山,空氣中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這就是他待的地方麽~~~
葛琰自言自語道。一旁熱情的乘務員已經招唿她出站了,葛琰淺淺一笑點點頭。背上背包往外麵走去。
煙台到萊陽一天隻有兩班車,上午一班已經出發了,隻能等下午一班車了。
葛琰走出車站售票口,外麵雨變大了,黃豆般大的雨點落在水泥地麵,深深淺淺,慢慢整個路麵都浸沒在雨水中。
淩憶終於醒了過來,恍惚中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前坐著蔡虹虹。
醫生說沒什麽事~~你醒了就好。
蔡虹虹摸著淩憶的手,不住地安慰她。
淩憶側著頭,嘴唇不住地顫抖。
火雞和徒弟倆人站在病房外麵。兩個人看著裏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真沒辦法聯係到李輝嗎?
火雞像是在問徒弟,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徒弟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一點,葛琰搭上了去往萊陽汽車站的大巴車。
還有三個小時,就到萊陽了。
蔡蔡。。。。
淩憶閉上眼睛,眼淚落了下來。
我覺得好累,我感覺自己真的好累。。。。。
我想到這裏就結束了,你陪我再去一次那個地方吧!
蔡虹虹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望著淩憶眼裏噙滿了淚水,心力交瘁的模樣,話都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緊緊的握著淩憶的手,點了點頭。
火雞和徒弟幫忙拎著行李。大家坐上了迴南通的火車,火車上,四個人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各自都在想著心事。
雖然知道淩憶死心了,但是火雞跟徒弟還是不大相信李輝能做出腳踏兩隻船的事情,畢竟跟李輝一個宿舍這麽多年,李輝的脾氣他們幾個人是最了解的,他是最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人,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
如果能要到那個接電話的女兵的號碼,問清楚的話。。。。。。
隻是目前看下來,淩憶似乎心意已決,一直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火雞看了一眼蔡虹虹,蔡虹虹也搖搖頭,比著嘴型,隻能說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也默契了許多,火雞看出來蔡虹虹的意思。
先別問太多了,等過段時間再說!
天漸漸暗了下來。
李輝三兩口扒完飯,又匆匆跑迴教室,今天物理試卷自己錯了好幾題,自信心明顯受挫,得抓緊時間再複盤刷題。
周恬恬看著李輝風風火火的樣子本來想今天找個機會告訴他,但是連插個話的機會都沒有。自己走進教室,李輝埋著頭心思全在眼前的試卷上,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周恬恬也隻能作罷。
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啊。。。。。。
周恬恬暗自心裏嘀咕著,走出了教室。
此刻葛琰在夜色中抵達了萊陽,這個看似不大卻幾乎被群山圍繞的城市。
沒有方向,沒有準確地址,甚至找了一圈都沒有一個公交車站台。
葛琰內心有一絲害怕,眼看著夜幕降臨。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走。
火雞他們到了南通,大家下了火車,蔡虹虹讓火雞跟徒弟先迴去,自己跟淩憶打上一輛出租車。往東邊的方向開過去。
那邊。。。。
是李輝的家所在的地方。
李輝咬著筆正對著題目犯難。忽然一道閃電,把黑夜刹那間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接踵而至。差點把他嚇一跳。
李輝站起身走到陽台邊。外麵大雨如注,嘩啦啦的響聲不絕於耳。
這雨真的好大啊~~
李輝喃喃自語道。
周恬恬在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點不妥。
還是得和他說一下!
要是一直不說,指不定最後怪到自己身上,到時候解釋不清。
況且自己又沒有說什麽出格的話語,有什麽好怕的!
打定主意,周恬恬翻身跳下床徑直往教室走去。
李輝還趴在陽台上,望著天空發呆。周恬恬鼓起勇氣走到李輝麵前。
李輝,有個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
淩憶看著車窗外的斷垣殘壁,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出租車在滿是碎石的道路上越來越慢。前麵幾乎都沒有路了,兩旁昔日的樓房全部變成了一片廢墟。
淩憶內心越來越不安。
終於在盡頭,淩憶看到了熟悉的水杉樹。
司機師傅,就停這吧!
淩憶拉著蔡虹虹下了車,迴頭又和司機說了一聲,兩個人徒步往前走。
眼前,已經完全不是記憶裏的地方了。
曾經記憶裏,那個美麗的地方,那個滿是稻香,河流,炊煙,充滿迴憶的地方。
變成了破敗之地。
淩憶不知道,一月份的時候,整個村就拆遷了。
如今整個村莊幾乎空無一人,所有的房子都被拆了。村民們也都搬走了。
但淩憶仍然沒有放棄,努力的找著,憑著記憶一步步往前。她在找她的家。。。。。
曾經的家~~
終於,在熟悉的拐角處,她看到了圓弧的大鐵門,那是李輝家以前院子的門。
推開院門,眼前是滿地的磚塊和碎石了。記憶裏的廚房,樓房轟然倒塌。
一片觸目驚心!
我們的家沒有了。。。。
淩憶捂著嘴無助的哭了出來!
葛琰咬著嘴唇,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濕。她一個人站在車站對麵的雜貨店屋簷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害怕,身體不住地發抖。
這時一輛軍用吉普緩緩的停在葛琰前麵,下來一位穿著常服的軍官,走進雜貨店。
老板,一包軟雲!
葛琰轉過頭看著他身上的軍裝,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慢慢走上前。
你好。。。。。
軍官迴過頭,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個被雨水淋濕的女孩。
請問你知道71xx7部隊通信營在哪嗎?
淩憶苦笑了一下。
借著月光,她看到了那些曾經的迴憶。。。仿佛在眼前慢慢的都散去了。
淩憶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鐵盒,這是以前放在李輝書房裏的,當時還奇怪為什麽都上鏽了李輝都不舍得扔掉。
李輝那時候憨憨的笑而不語,被自己死纏著一直問才肯說出來。
他喜歡留著過去的東西,小時候的書,玩具,還有父母給他帶迴來的紀念品,都被他收藏起來。因為骨子裏就是個戀舊的人,所以從不舍得扔掉。
這個小鐵盒,是八歲那年作文獲獎時爸爸買給他的。
淩憶捏著鐵盒,眼淚又止不住掉了下來。她擦了一下眼角。從包裏掏出鑰匙。放進盒子裏。又緩緩的把鐵盒放到了地上。
也該。。。。。
結束了!
仿佛放進去的不隻是鑰匙,還有自己的那份感情。都放了迴去。
你跟我走吧~~
軍官坐上車,對著葛琰說道。
我送你過去,這麽大的雨,你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很危險。快上車!
軍區醫院內。
李輝~~
昨天晚上,有個女孩打電話過來找你,但是沒說幾句就把電話掛掉了。。。。
周恬恬背靠著樓梯的牆麵,看著李輝。
李輝這才想起來昨天給淩憶打電話的事情。頓時一臉驚慌失措。
我居然忘了!
李輝趕忙走過去。剛想開口詢問淩憶說了些什麽,周恬恬卻一言不發,隻是慢慢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了過去。像是知道李輝要問什麽一般。
喏,自己問吧!
聲音小點啊,我去外麵給你盯著。
李輝趕忙低頭道謝。忙不迭的打開手機,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
淩憶緩緩站起身,把眼淚擦幹,拿出手機。她看了一眼蔡虹虹。
蔡蔡,我想,我隻能堅持到這裏了。
是時候說再見了!
淩憶突然拆下電池拔下手機卡,迴頭看了一眼,這個曾經充滿甜蜜迴憶的地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卡扔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李輝按了幾次,依然是打不通。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葛琰坐在吉普車裏,看著車窗上的雨痕。默不作聲望著窗外。
你是一個人來的?
嗯……
是軍人的家屬吧。。。怎麽沒有提前通知部隊,提前打電話給營隊會派人去接你的!
葛琰慢慢低下頭。
我來見我同學,他不知道我會過來。。。。
軍官臉微微抽動了一下,減慢了車速。
看著葛琰無助又落寞的眼神。心裏明白了幾分。
軍官打開旁邊的軍需包,拿出一條幹毛巾遞給女孩。
擦擦吧~~
葛琰接過毛巾,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軍官搖下車窗,把窗戶打開一條縫。
不介意煙味吧?
葛琰搖了搖頭。
軍官從煙盒裏叼出一根煙,一陣火光閃過,煙被點燃,青色的煙霧繚繞,映出軍官古銅色的堅毅臉龐。
你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軍官慢慢的吐了口煙圈。
葛琰有些驚訝的抬起頭。
軍官繼續的說道。
一個女孩子,連具體的位置都不知道就敢大晚上跑過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找一個男孩,如果是普通同學的話,怎麽都說不過去吧!
說吧,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萬一正好我認識,正好直接幫你聯係連隊,也能幫你省不少時間。
葛琰感動得不停道謝。
他叫李輝,木子李,輝煌的輝。
軍官愣住了,猛地踩下刹車,汽車停了下來。
他不可能不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因為他就是工兵營的營長!
李輝就是他送到通信營的!
蔡虹虹和淩憶坐在迴去出租車上,蔡虹虹一臉不放心的看著淩憶。
小憶。。。。。
我總覺得,你有一些著急。你倆真的就這樣結束嗎?
會不會。。。。
淩憶閉上眼睛擺擺手。
蔡虹虹又把話咽迴去,也不再說話了。
李輝把手機還給周恬恬,說了一聲謝謝。低著頭往樓上教室走去。
走出去幾步,忽然他又停了下來。迴過頭看著周恬恬。
那個。。。
如果她再打過來,麻煩你告訴我一下。
謝謝~~
李輝彎腰鞠了一躬。轉身走迴了教室。
周恬恬點點頭,把手機放迴口袋。
未來會是晴天還是雨天呢?
周恬恬側著身子,望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自言自語的說道。
此時吉普車在大雨中駛入旅大本營,崗哨跑過去敬禮。然後打開限製杆放行。車輛繼續往前開,葛琰望著偌大的旅部大本營,眼神充滿了驚歎和好奇。
原來~~部隊是這樣的。
淩憶出租車停了下來,淩憶到家了,蔡虹虹想下來送她迴去,淩憶苦笑著說不用了。
拿著包剛走下車又停住。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又轉過頭。
如果李輝找你要我手機號。。。。
不要給他了。
就說,淩憶不想再和你有聯係了!
蔡虹虹呆住了,一句話沒說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淩憶關上了車門。
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看淩憶現在正在火頭上,也隻能應允。
吉普車緩緩停下,麵前就是通信營的營地,通信營就在車的正南方。門口的崗哨穿著雨披跑了下來。軍官打開車門下車。葛琰還想聽他們說什麽。軍官已經把車門關上了。
葛琰一臉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通信營。。。。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要見到李輝了!
蔡虹虹長長的歎了口氣。按下了火雞的電話。把淩憶的事情說了出來。火雞走到陽台上,眉頭越聽越皺。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的更緊了。
軍官打開車門。
妹子,下車吧!
這時對麵的崗哨撐著傘站在車外。葛琰打開車門,崗哨連忙遞過傘。然後迴頭和軍官敬了一個軍禮。軍官也迴了一個軍禮。轉身準備離開,葛琰急忙轉過頭一下拉住軍官的手。
真的很感謝你。真的!
我該怎麽稱唿您!
軍官愣了一下。微笑的拍拍女孩的手。
我的名字不重要,我認識你說的李輝,這裏麵說來話長了,你趕緊進去吧!
葛琰還沒反應過來,軍官已經迴到了車內,關上了車門。
李輝收拾書本準備迴宿舍。走到教室外麵,看了一眼天空。
雨好像比剛才小一些了。
葛琰坐在休息室。崗哨貼心的倒了一杯熱水。讓她稍作等待。然後就上樓了。
葛琰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望著窗外,窗外的雨小了,快停了。
自己一個人坐了一夜的火車,走了一天的路,終於要見到了!
忽然眼眶一熱,眼淚掉了下來。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難過,亦或是委屈!
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仿佛哭出來自己才會好受一點。
崗哨跑進無線連二班,氣喘籲籲的找了一圈,瞧見了還在熟睡的梅大班長,趕忙跑過去把他喚醒。
梅班長揉揉惺忪的眼睛。崗哨靠著梅班長的耳朵,輕聲把情況全盤托出。梅班長頓時一臉驚詫,嚇得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趕忙起身換衣服。臉都顧不上洗急忙讓崗哨帶自己過去。
淩憶仰著頭躺在床上,就在剛剛,她已經把李輝的qq刪了。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但是自己已經決定了,要和過去斬斷一切有關的東西,所有的東西!
就這樣吧!
葛琰聽到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緊張的站起身,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這一刻她等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等到了!
不知道何時自己已淚流滿麵。
門被打開了!
葛琰轉過頭~~~
手心隱隱出了汗,火車票上淮安---煙台的字赫然紙上。
真的要去嗎?
手中的票不自覺的攥得又緊了一些,躊躇不前。車站開始播報到站列車時刻表。距離發車時間剩下不到十分鍾了。
葛琰長長吐了一口氣,提著背包過了檢票口往前方走去。
李輝在食堂吃著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右眼皮一直在跳,還好一直不是個迷信的人,自己還以為是看書多了眼睛疼。
吃過飯,李輝找到周恬恬問她借個手機想打個電話。周恬恬爽快的給了他。
李輝一個人躲起來,按下號碼無人接聽。又試了幾次。還是沒有人接。
奇怪。。。。。
李輝撓了撓頭,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李輝把手機還給周恬恬。
這裏埋一個伏筆,李輝並沒有告訴周恬恬自己打給誰,周恬恬也沒有多問,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所以隻能說,有時候,命運就是喜歡跟你開玩笑。
淩憶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手機扔在宿舍,她今天心情很不好。讓徒弟不用等她迴去了。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校園裏走著,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
外麵起風了,淩憶看著空蕩蕩的校園。心裏既難受又孤獨。
今晚是迴不去了,還是先迴宿舍對付一夜吧~~
等淩憶迴到宿舍,看到手機的陌生號碼,內心突然有一種預感,雖然是陌生號碼,但是自己有一種感覺,可能是他!
按下迴撥鍵撥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這時候晚自習剛結束不久,大部分人都離開了教室迴宿舍了,周恬恬正在宿舍和鄰鋪的軍需處戰友聊著天,這時口袋的手機響了。
周恬恬下意識的捂住口袋,趕忙走到外麵看了一眼,確認四周無人後趕緊躲到宿舍角落蹲下,戰友也心領神會跑到門口替她把風。看到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周恬恬才放心接起了電話。
喂~~
淩憶一聽是個陌生女孩的聲音,頓時一愣。
你剛剛打我電話的,請問有什麽事嗎?
周恬恬一臉疑惑,自己今天並沒有打過誰的電話啊?
這時她想起來了,李輝晚上借過手機。
哦,是李輝借我手機打給你的。
周恬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淩憶瞬間心掉到了穀底。李輝,居然借了一個女孩的手機打電話給自己!
你是誰?
淩憶語氣顫抖著,大腦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她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不是說去集訓了嗎,怎麽會有女的,難道李輝在部隊跟女兵。。。。。。
越想越氣,握著手機不住的抖動,眼淚都下來了。
周恬恬頓了一下,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下子全明白了。
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李輝的女朋友,她估計是誤會了~~
本來還想解釋的,突然周恬恬眉頭一皺。
如果~~~~
我偏不解釋呢?
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勾心鬥角起來,比男人都狠!
李輝他現在有點忙啊。
周恬恬探出頭,往教室看了一眼,李輝還在裏麵。她忽然有了主意。
本來呢,我就是和李輝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也來考軍校了,認識他這麽久啊,第一次看他這麽努力認真,我們都下課了他還一個人在教室,要不我幫你去叫一下他吧。
周恬恬有意無意的說著,言詞裏滿是和李輝熟絡得不行的樣子,淩憶不可能聽不出來,這明顯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用了!
我想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淩憶掛斷電話,腦海裏還迴響著剛剛的話語。
我啊認識李輝這麽久了~~~~~
要不我幫你去喊一下他~~~~~~
淩憶隻覺得一股熱血衝上大腦,一瞬間感覺眼前一黑,倒在桌前昏了過去。
周恬恬自顧自的笑了笑,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從對方的反應來看,自己的計謀好像是奏效了!
我可沒有做錯什麽,不管了!
周恬恬關掉手機,走迴了床邊。李輝咬著筆杆子解著函數方程,完全已經忘了白天打過淩憶電話的事情。
窗外,又開始下雨了。
葛琰怔怔的望著窗外,火車在黑夜裏行駛著。鐵軌兩旁的燈光一閃而過,外麵無邊無際的黑夜看不到一絲的光亮。
她一個人鼓著勇氣,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見一位老朋友。
如同一年前李輝對她那樣!
但是,自己是跨了四百多公裏,坐一夜的火車,何況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又或者,這是有多深的執念一直未曾放下,才會義無反顧的去見他,隻為了卻心中那份過去的執念。
放下它,放下他。
火車過了徐州就要進入山東境內了。列車明晃晃的燈光,照的人昏昏欲睡。葛琰站起身看了看周圍,雖然明天是五一,但這趟車並沒有幾個人。整個車廂裏空空蕩蕩。
看來自己去的地方,確實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畢竟萊陽隻是煙台的一個縣級市,非常小,居住的人口也不多,一半都是部隊駐守,可謂是人跡罕至,幾乎沒什麽人會去。
葛琰默默的走到過道處,透過窗戶往外望。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不顧一切的去見一個人。自己真的準備好了嗎?
自己真的能去麵對他,麵對自己心中那段過往一笑泯恩仇嗎?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是什麽樣的狀態,自己從未一個人去過那麽遠的城市去見一個人。
甚至這個人可能都未必能找到,萊陽偌大的一個城市,自己都不知道具體的方位,隻是知道他在通信營,可能都不一定見得到麵。
而且。。。。。
自己明明就知道,他現在有女朋友,就是淩憶。
自己真的好傻,為什麽啊,自己為什麽要犯傻啊!
葛琰忍不住想起一年前的時候,李輝大半夜坐火車來找自己,憋了半天卻隻說了一句想看自己一麵。
自己此刻才明白,他當時有多麽希望自己能有勇氣說出口。麵對曾經的戀人,不能彼此相擁,不能彼此傾訴,隻能把這份感情藏於心底,笑著說最違心的話。
該給這個故事一個結局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是人生最後一次了。
給自己的青春畫上一個句號!
靠著車窗,葛琰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清晨,火車到了煙台站。葛琰被廣播聲驚醒,從朦朧中醒來,揉著眼睛望著外麵的站台。
外麵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整座城市煙霧繚繞,仿佛在仙境一般,遠處隱隱約約看得到連綿起伏的群山,空氣中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這就是他待的地方麽~~~
葛琰自言自語道。一旁熱情的乘務員已經招唿她出站了,葛琰淺淺一笑點點頭。背上背包往外麵走去。
煙台到萊陽一天隻有兩班車,上午一班已經出發了,隻能等下午一班車了。
葛琰走出車站售票口,外麵雨變大了,黃豆般大的雨點落在水泥地麵,深深淺淺,慢慢整個路麵都浸沒在雨水中。
淩憶終於醒了過來,恍惚中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前坐著蔡虹虹。
醫生說沒什麽事~~你醒了就好。
蔡虹虹摸著淩憶的手,不住地安慰她。
淩憶側著頭,嘴唇不住地顫抖。
火雞和徒弟倆人站在病房外麵。兩個人看著裏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真沒辦法聯係到李輝嗎?
火雞像是在問徒弟,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徒弟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一點,葛琰搭上了去往萊陽汽車站的大巴車。
還有三個小時,就到萊陽了。
蔡蔡。。。。
淩憶閉上眼睛,眼淚落了下來。
我覺得好累,我感覺自己真的好累。。。。。
我想到這裏就結束了,你陪我再去一次那個地方吧!
蔡虹虹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望著淩憶眼裏噙滿了淚水,心力交瘁的模樣,話都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緊緊的握著淩憶的手,點了點頭。
火雞和徒弟幫忙拎著行李。大家坐上了迴南通的火車,火車上,四個人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各自都在想著心事。
雖然知道淩憶死心了,但是火雞跟徒弟還是不大相信李輝能做出腳踏兩隻船的事情,畢竟跟李輝一個宿舍這麽多年,李輝的脾氣他們幾個人是最了解的,他是最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人,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
如果能要到那個接電話的女兵的號碼,問清楚的話。。。。。。
隻是目前看下來,淩憶似乎心意已決,一直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火雞看了一眼蔡虹虹,蔡虹虹也搖搖頭,比著嘴型,隻能說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也默契了許多,火雞看出來蔡虹虹的意思。
先別問太多了,等過段時間再說!
天漸漸暗了下來。
李輝三兩口扒完飯,又匆匆跑迴教室,今天物理試卷自己錯了好幾題,自信心明顯受挫,得抓緊時間再複盤刷題。
周恬恬看著李輝風風火火的樣子本來想今天找個機會告訴他,但是連插個話的機會都沒有。自己走進教室,李輝埋著頭心思全在眼前的試卷上,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周恬恬也隻能作罷。
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啊。。。。。。
周恬恬暗自心裏嘀咕著,走出了教室。
此刻葛琰在夜色中抵達了萊陽,這個看似不大卻幾乎被群山圍繞的城市。
沒有方向,沒有準確地址,甚至找了一圈都沒有一個公交車站台。
葛琰內心有一絲害怕,眼看著夜幕降臨。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走。
火雞他們到了南通,大家下了火車,蔡虹虹讓火雞跟徒弟先迴去,自己跟淩憶打上一輛出租車。往東邊的方向開過去。
那邊。。。。
是李輝的家所在的地方。
李輝咬著筆正對著題目犯難。忽然一道閃電,把黑夜刹那間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接踵而至。差點把他嚇一跳。
李輝站起身走到陽台邊。外麵大雨如注,嘩啦啦的響聲不絕於耳。
這雨真的好大啊~~
李輝喃喃自語道。
周恬恬在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點不妥。
還是得和他說一下!
要是一直不說,指不定最後怪到自己身上,到時候解釋不清。
況且自己又沒有說什麽出格的話語,有什麽好怕的!
打定主意,周恬恬翻身跳下床徑直往教室走去。
李輝還趴在陽台上,望著天空發呆。周恬恬鼓起勇氣走到李輝麵前。
李輝,有個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
淩憶看著車窗外的斷垣殘壁,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出租車在滿是碎石的道路上越來越慢。前麵幾乎都沒有路了,兩旁昔日的樓房全部變成了一片廢墟。
淩憶內心越來越不安。
終於在盡頭,淩憶看到了熟悉的水杉樹。
司機師傅,就停這吧!
淩憶拉著蔡虹虹下了車,迴頭又和司機說了一聲,兩個人徒步往前走。
眼前,已經完全不是記憶裏的地方了。
曾經記憶裏,那個美麗的地方,那個滿是稻香,河流,炊煙,充滿迴憶的地方。
變成了破敗之地。
淩憶不知道,一月份的時候,整個村就拆遷了。
如今整個村莊幾乎空無一人,所有的房子都被拆了。村民們也都搬走了。
但淩憶仍然沒有放棄,努力的找著,憑著記憶一步步往前。她在找她的家。。。。。
曾經的家~~
終於,在熟悉的拐角處,她看到了圓弧的大鐵門,那是李輝家以前院子的門。
推開院門,眼前是滿地的磚塊和碎石了。記憶裏的廚房,樓房轟然倒塌。
一片觸目驚心!
我們的家沒有了。。。。
淩憶捂著嘴無助的哭了出來!
葛琰咬著嘴唇,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濕。她一個人站在車站對麵的雜貨店屋簷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害怕,身體不住地發抖。
這時一輛軍用吉普緩緩的停在葛琰前麵,下來一位穿著常服的軍官,走進雜貨店。
老板,一包軟雲!
葛琰轉過頭看著他身上的軍裝,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慢慢走上前。
你好。。。。。
軍官迴過頭,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個被雨水淋濕的女孩。
請問你知道71xx7部隊通信營在哪嗎?
淩憶苦笑了一下。
借著月光,她看到了那些曾經的迴憶。。。仿佛在眼前慢慢的都散去了。
淩憶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鐵盒,這是以前放在李輝書房裏的,當時還奇怪為什麽都上鏽了李輝都不舍得扔掉。
李輝那時候憨憨的笑而不語,被自己死纏著一直問才肯說出來。
他喜歡留著過去的東西,小時候的書,玩具,還有父母給他帶迴來的紀念品,都被他收藏起來。因為骨子裏就是個戀舊的人,所以從不舍得扔掉。
這個小鐵盒,是八歲那年作文獲獎時爸爸買給他的。
淩憶捏著鐵盒,眼淚又止不住掉了下來。她擦了一下眼角。從包裏掏出鑰匙。放進盒子裏。又緩緩的把鐵盒放到了地上。
也該。。。。。
結束了!
仿佛放進去的不隻是鑰匙,還有自己的那份感情。都放了迴去。
你跟我走吧~~
軍官坐上車,對著葛琰說道。
我送你過去,這麽大的雨,你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很危險。快上車!
軍區醫院內。
李輝~~
昨天晚上,有個女孩打電話過來找你,但是沒說幾句就把電話掛掉了。。。。
周恬恬背靠著樓梯的牆麵,看著李輝。
李輝這才想起來昨天給淩憶打電話的事情。頓時一臉驚慌失措。
我居然忘了!
李輝趕忙走過去。剛想開口詢問淩憶說了些什麽,周恬恬卻一言不發,隻是慢慢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了過去。像是知道李輝要問什麽一般。
喏,自己問吧!
聲音小點啊,我去外麵給你盯著。
李輝趕忙低頭道謝。忙不迭的打開手機,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
淩憶緩緩站起身,把眼淚擦幹,拿出手機。她看了一眼蔡虹虹。
蔡蔡,我想,我隻能堅持到這裏了。
是時候說再見了!
淩憶突然拆下電池拔下手機卡,迴頭看了一眼,這個曾經充滿甜蜜迴憶的地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卡扔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李輝按了幾次,依然是打不通。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葛琰坐在吉普車裏,看著車窗上的雨痕。默不作聲望著窗外。
你是一個人來的?
嗯……
是軍人的家屬吧。。。怎麽沒有提前通知部隊,提前打電話給營隊會派人去接你的!
葛琰慢慢低下頭。
我來見我同學,他不知道我會過來。。。。
軍官臉微微抽動了一下,減慢了車速。
看著葛琰無助又落寞的眼神。心裏明白了幾分。
軍官打開旁邊的軍需包,拿出一條幹毛巾遞給女孩。
擦擦吧~~
葛琰接過毛巾,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軍官搖下車窗,把窗戶打開一條縫。
不介意煙味吧?
葛琰搖了搖頭。
軍官從煙盒裏叼出一根煙,一陣火光閃過,煙被點燃,青色的煙霧繚繞,映出軍官古銅色的堅毅臉龐。
你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軍官慢慢的吐了口煙圈。
葛琰有些驚訝的抬起頭。
軍官繼續的說道。
一個女孩子,連具體的位置都不知道就敢大晚上跑過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找一個男孩,如果是普通同學的話,怎麽都說不過去吧!
說吧,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萬一正好我認識,正好直接幫你聯係連隊,也能幫你省不少時間。
葛琰感動得不停道謝。
他叫李輝,木子李,輝煌的輝。
軍官愣住了,猛地踩下刹車,汽車停了下來。
他不可能不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因為他就是工兵營的營長!
李輝就是他送到通信營的!
蔡虹虹和淩憶坐在迴去出租車上,蔡虹虹一臉不放心的看著淩憶。
小憶。。。。。
我總覺得,你有一些著急。你倆真的就這樣結束嗎?
會不會。。。。
淩憶閉上眼睛擺擺手。
蔡虹虹又把話咽迴去,也不再說話了。
李輝把手機還給周恬恬,說了一聲謝謝。低著頭往樓上教室走去。
走出去幾步,忽然他又停了下來。迴過頭看著周恬恬。
那個。。。
如果她再打過來,麻煩你告訴我一下。
謝謝~~
李輝彎腰鞠了一躬。轉身走迴了教室。
周恬恬點點頭,把手機放迴口袋。
未來會是晴天還是雨天呢?
周恬恬側著身子,望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自言自語的說道。
此時吉普車在大雨中駛入旅大本營,崗哨跑過去敬禮。然後打開限製杆放行。車輛繼續往前開,葛琰望著偌大的旅部大本營,眼神充滿了驚歎和好奇。
原來~~部隊是這樣的。
淩憶出租車停了下來,淩憶到家了,蔡虹虹想下來送她迴去,淩憶苦笑著說不用了。
拿著包剛走下車又停住。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又轉過頭。
如果李輝找你要我手機號。。。。
不要給他了。
就說,淩憶不想再和你有聯係了!
蔡虹虹呆住了,一句話沒說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淩憶關上了車門。
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看淩憶現在正在火頭上,也隻能應允。
吉普車緩緩停下,麵前就是通信營的營地,通信營就在車的正南方。門口的崗哨穿著雨披跑了下來。軍官打開車門下車。葛琰還想聽他們說什麽。軍官已經把車門關上了。
葛琰一臉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通信營。。。。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要見到李輝了!
蔡虹虹長長的歎了口氣。按下了火雞的電話。把淩憶的事情說了出來。火雞走到陽台上,眉頭越聽越皺。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的更緊了。
軍官打開車門。
妹子,下車吧!
這時對麵的崗哨撐著傘站在車外。葛琰打開車門,崗哨連忙遞過傘。然後迴頭和軍官敬了一個軍禮。軍官也迴了一個軍禮。轉身準備離開,葛琰急忙轉過頭一下拉住軍官的手。
真的很感謝你。真的!
我該怎麽稱唿您!
軍官愣了一下。微笑的拍拍女孩的手。
我的名字不重要,我認識你說的李輝,這裏麵說來話長了,你趕緊進去吧!
葛琰還沒反應過來,軍官已經迴到了車內,關上了車門。
李輝收拾書本準備迴宿舍。走到教室外麵,看了一眼天空。
雨好像比剛才小一些了。
葛琰坐在休息室。崗哨貼心的倒了一杯熱水。讓她稍作等待。然後就上樓了。
葛琰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望著窗外,窗外的雨小了,快停了。
自己一個人坐了一夜的火車,走了一天的路,終於要見到了!
忽然眼眶一熱,眼淚掉了下來。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難過,亦或是委屈!
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仿佛哭出來自己才會好受一點。
崗哨跑進無線連二班,氣喘籲籲的找了一圈,瞧見了還在熟睡的梅大班長,趕忙跑過去把他喚醒。
梅班長揉揉惺忪的眼睛。崗哨靠著梅班長的耳朵,輕聲把情況全盤托出。梅班長頓時一臉驚詫,嚇得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趕忙起身換衣服。臉都顧不上洗急忙讓崗哨帶自己過去。
淩憶仰著頭躺在床上,就在剛剛,她已經把李輝的qq刪了。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但是自己已經決定了,要和過去斬斷一切有關的東西,所有的東西!
就這樣吧!
葛琰聽到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緊張的站起身,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這一刻她等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等到了!
不知道何時自己已淚流滿麵。
門被打開了!
葛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