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金澤的疑問,鍾曉彤迴答的淡定,心裏卻幾多酸澀。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把沈從雲當做她的男朋友,她不知道這樣能承受多久?是不是等到某一日她知道沈從雲真的有女朋友為止?
鍾曉彤發現,她真的很可憐,每走過一處,身後就好似一片汪洋大海,而海上連一根浮木也沒有,她不能在迴頭,隻能咬牙前行。母親沒了便沒有了家,割舍了沈從雲,她也斷絕了所有高中同學的往來。
這日,她在衛生間洗臉,就聽到甘萍萍軟糯的喊著:“鍾曉彤,電話。”
寢室電話她隻告訴過姑姑和表哥。鍾曉彤迴到房間,看見一臉曖昧不已的甘萍萍,以為是學校的哪個追求者打過來的,淡淡的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很沉默。鍾曉彤秀眉微蹙,貼著話筒又喂了一聲,對方仍是沒有說話,通過電話線隻有唿吸的緩急。
莫名的,一個念頭自鍾曉彤的腦子裏飛快閃過,與此同時,她幾近失魂的脫口輕念“從雲?……….”
砰的一聲輕響,電話被掛斷了。鍾曉彤的心也隨之一顫,胸口隨之滾燙,灼的她鈍痛。拿著電話的手就僵在了那…………..她這是怎麽了?苦笑著緩緩的掛上電話。
甘萍萍一臉好奇的看向她:“曉彤,剛剛打電話的男生很溫和啊,聲音磁性帶著質感,誰啊?”
鍾曉彤垂著眼睛“信號不好斷了,沒聽清是誰?”
甘萍萍轉了轉眼珠“哦,不會是你那神秘的男朋友吧?”
鍾曉彤不置可否,拿著毛巾一點一點細細擦手,見她如此,甘萍萍無趣的轉迴頭聽音樂。
為這個可能是沈從雲的機率,鍾曉彤一天魂不守舍,後來還是打電話問了姑姑,有沒有同學問她寢室電話號碼,姑姑迴答沒有,她這才淡定。靈魂深處的汙濁再次傾覆,如獰猙的怪獸張牙舞爪的怒視她,鍾曉彤用力環住雙臂,抵抗住襲入心脈的深切淩亂,仰望著窗外絲絲霧雨,淒然一笑,如何才能將心魔徹底放逐?
周五傍晚,按計劃全班相約出去吃飯。
公平起見,六個女生被生硬的分成了兩桌,都是成年人了,飯桌上怎會少酒?
嚷嚷鬧鬧熱氣沸騰的包間內,鍾曉彤淡靜如故,隻是偶爾的和大家撞杯,淺酌一口聊表被祝賀之情。
酒水下肚,男生們越發暢所欲言,包括那些平時謹言慎行的謙謙君子。
“你可真狠,總成績超了我六十多分,讓我們這些大男人情何以堪?美女賞個臉,喝一杯吧,我也算平衡了。”班級另一名一等獎學金獲得者李曉含拿起酒瓶站起身來到鍾曉彤身邊斟酒,唿吸中有著濃重的酒氣。
鍾曉彤下意識的後退,因為鍾奎的原因,她不喜歡喝酒的男人,尤其醉酒後的失態。
“這麽一大杯白酒就能換的平衡了,李曉含你可真夠爺們。”王微雖笑著說,可那笑聲說明顯帶著譏諷。
“恩?”李曉含有些呆滯的迴頭,嘴一咧,嗬嗬笑了,顯然已經喝多了。
“媽的他就是個書呆子!”王微挨著身邊的金澤低罵了聲。
“給個麵子,啊”呃….李曉含打了個酒嗝後端著酒杯遞給鍾曉彤“美……女”。
看著眼前搖晃的酒杯,鍾曉彤閃身而起,抬首之際,金澤繞過兩人擋到她的身前,一把接過酒杯,咕咚咕咚幾口喝幹了,放下酒杯後對著李曉含說“你喝醉了,先坐下來休息一會。”
一時間,屋子慢慢靜了下來,眼神各異的看著這一幕。隻有李曉含口齒不清的嚷嚷聲“我沒醉,我沒醉,我得敬鍾曉彤…………”
鍾曉彤最不想的就是欠人情,尤其現在的場麵。她無法再沉默,走上前拿起桌子上李曉含剛放下的酒瓶,倒了一杯,緩緩開口說:“今日出來本就說好大家要玩的盡興,我不能駁了李曉寒的麵子………”說到這,她微微一笑,然後舉起杯輕飲而盡,辛辣的刺激從唇舌流淌過喉管,心肺,融入血液,嗆得她不斷上湧,又被她生生壓下,隱忍的折磨著,一如她過往的人生。
然後她又倒上一杯,環視一圈揚眉淺笑:“接受了李曉含的盛情,我不能厚此薄彼,但酒量實在有限,這一杯全權代表我的心意,感謝各位在過去半年對我的支持和幫助,我幹了,同學們請隨意。”
愣愣看著那個淺笑倩兮的清雅女子接連喝了兩大杯白酒,所有人震驚中帶著震撼。金澤眯著眼凝視那張仿佛染了胭脂的臉,還有那雙婉轉流盼的星眸,他覺得自己一陣頭暈目眩,目光呆滯,看來是醉了……
之後再沒有男生迫鍾曉彤喝酒,隻是用眼睛不時的瞄著她看。
鍾曉彤臉頰滾燙,腦袋有些迷蒙的漂浮感,她知道今日她安靜的坐在那,不時的抿一口茶水。她聽到甘萍萍小聲說
“你怎敢喝那麽多,就不怕一會爬迴去?”
鍾曉彤莞爾一笑“放心,肯定能走迴去。”
高三暑假,她看著那測試的紙條,怨恨,彷徨,無措………誰說了酒能麻痹人的意識?她一個人躲在姥姥的屋子裏,喝了那麽多,卻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痛苦………..
見金澤盯著鍾曉彤看,王微湊近了一些,壞笑著問“是不是想追她啊?”
金澤瞪了他一眼。
王微耳語“靠,我是多麽有韌性的一人啊,當初還不是放手了。別怪哥們不提醒你,追她你得有心理準備,發泄不了小心憋出內傷。”說完還有意無意的掃了眼金澤的□。
金澤拿起酒瓶就給他倒酒。“幹了。”
王微搖搖頭“再喝我迴不去了。”
金澤還是那句“幹了!”
“你行!”王微臉耷拉了下來,隨即端起酒杯“操,我要是喝醉了,你背我迴去。”說完如英勇就義一樣喝光了。
最後,大多男生都醉了,李曉含趴在桌上吞吐著唾沫星子睡著了,王微說話指指點點,顛三倒四,金澤很沉默,越喝眼睛越深邃。
臨迴去前,鍾曉彤在衛生間用涼水拍著臉,站起身時從鏡子裏看到一雙細長的眼睛,微眯著凝視她。迷離中似乎有著幾分情愫。
鍾曉彤被看的心神一顫,緩緩垂下眼眸,壓下幾絲紊亂,力持平常的開口“都吃好了嗎?”
“恩。”金澤若有似無的應。
鍾曉彤也若有似無的點頭,然後轉身進了衛生間。
她也不知道在裏麵呆了多久,總之她出去的時候,門口已經無人。
女生們一起在前麵走,直到進了校園後,各奔著辦自己的事情。酒勁上來,鍾曉彤胃心火燒火燎的折騰,她快步往迴走。
“鍾曉彤,等等!”快到宿舍的時候有人喚她。
鍾曉彤轉頭,是金澤,她皺眉看著他上前,腦子還清晰的反射出種種應對方案。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他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可能是跑得太快了。
說完掏出五百來,鍾曉彤沒有客氣,也沒有過多言語笑著接過。
再次迴身的時候,她不經意的抬頭,然後低頭,最後再次抬頭,就那麽呆愣在那,頭痛欲裂的迎視前方。
白色襯衫,米色燈芯絨長褲,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朗目如夜空下的大海,靜靜起伏的圍裹著她……….她費力的仰著脖頸,僵在那,不敢邁前一步,宛若夢幻…………
金澤順著鍾曉彤異樣的視線看去,女生宿舍的電話亭旁,一個修長的年輕男子,手裏提著個小行李箱,五官俊朗,雍容華貴,裏外都透著溫文爾雅的幹淨,帶著內涵的魅力。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身邊的鍾曉彤,眼神炙熱中帶著變幻莫測。
他們仿若無人的久久對視………….
而因為離的近,金澤清楚看到鍾曉彤眼內失神的淚澤……..他的手不由攥起,看著那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鍾曉彤嘴唇顫抖,沒了往日的自持,纖細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你迴來了。”沉穩的聲音,如同夢境中的幻覺,帶著溫柔的質感想在耳畔。
鍾曉彤乍然驚醒,屏住唿吸,她閉上眼睛,淚水還是沒有抑製住,眨眼間落了下來………..
沈從雲低低的歎了口氣,接著柔聲說:“怎麽見到我就哭,也不怕你同學笑話。”然後轉向鍾曉彤身旁那個如雪壓青柏,帶著酷意的男子禮貌開口:“你好,我是沈從雲,鍾曉彤的朋友。”
金澤看著優雅大方的沈從雲,皓月清奇。原來如此?如果沒有猜錯,他就是鍾曉彤的那個q大的男朋友。心裏生出一抹黯淡,他嘴角微牽:“金澤,鍾曉彤同班同學兼朋友。”說完直視這沈從雲。
沈從雲神色不變的笑說:“有幸相見。”然後看向麵色蒼白的鍾曉彤“曉彤,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先陪我吃點東西,好嗎?”
鍾曉彤失魂般的點頭,事實上,她怕一張口,就連不出句子。
金澤接口:“走吧,既是鍾曉彤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這一頓我請。”
鍾曉彤轉頭,有些呆愣的看向金澤。而沈從雲仍不動聲色,神態一如既往的沉穩…………
鍾曉彤沒有說話,邁著有些身不由己的腿……………..
來到了學校餐廳,金澤點了菜,此時很多人轉頭看向這奇異的三人組合,沒辦法,俊男美女本就吸引人,更何況有金澤這樣的風雲人物相陪,很少不引人注目。
布菜的時候,金澤問了沈從雲一句。“你是q大的?”
鍾曉彤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坐在那,心亂如麻。
沈從雲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她,笑著答:“恩。”
“久仰大名。”說完,金澤挑眉抬起酒杯。
對這奇怪的話,沈從雲麵不改色,禮貌相迎。二人輕輕相撞,各自飲下。沈從雲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鍾曉彤。
金澤今日喝的不少,話也比平日多了起來。“鍾曉彤一來學校就自稱有男朋友了,同學們都很奇怪是何方神聖。據說在b市,據說是q大的,可都是據說……”
這也成了喝酒的理由?
鍾曉彤頭暈腦脹,那一聲聲的交談將她炸的支離破碎,俯首如坐針毯………….
亂了,全都亂了!這一切是夢吧。
金澤挑釁的問“距離太遠了,你就不怕她被搶走了?”
“誰能搶走她?”諱莫如深的話被沈從雲講的很雙麵。
金澤嗤笑一聲,指著鍾曉彤說爽朗的笑 “我們班的男生前赴後繼倒了一大片,誰也沒能抱得美人歸。”
“是嗎?”沈從雲衝著鍾曉彤溫柔的開口“曉彤,有時間請你們班同學出來吃飯,就當是我賠罪,把他們的好資源給占去了。”
看著那璀然溺憐的眼神,酒精麻醉了鍾曉彤的神經,讓她無法再維持虛假的偽裝,無法掩飾痛楚的深戀,還有她那壓抑的矛盾。
金澤是什麽人?顯然今日他是真的醉了,所以才會有了那些該說和不該說的話。
一頓飯吃下來,到最後她都不知道,沈從雲和金澤都談了什麽,借機出去把飯賬結了,用力的吐了口氣,再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睜開眼,朦朧的天際飄灑著錯亂的蕭瑟,因周圍橘色的燈光,彌散著幾分溫馨。
鍾曉彤發現,她真的很可憐,每走過一處,身後就好似一片汪洋大海,而海上連一根浮木也沒有,她不能在迴頭,隻能咬牙前行。母親沒了便沒有了家,割舍了沈從雲,她也斷絕了所有高中同學的往來。
這日,她在衛生間洗臉,就聽到甘萍萍軟糯的喊著:“鍾曉彤,電話。”
寢室電話她隻告訴過姑姑和表哥。鍾曉彤迴到房間,看見一臉曖昧不已的甘萍萍,以為是學校的哪個追求者打過來的,淡淡的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很沉默。鍾曉彤秀眉微蹙,貼著話筒又喂了一聲,對方仍是沒有說話,通過電話線隻有唿吸的緩急。
莫名的,一個念頭自鍾曉彤的腦子裏飛快閃過,與此同時,她幾近失魂的脫口輕念“從雲?……….”
砰的一聲輕響,電話被掛斷了。鍾曉彤的心也隨之一顫,胸口隨之滾燙,灼的她鈍痛。拿著電話的手就僵在了那…………..她這是怎麽了?苦笑著緩緩的掛上電話。
甘萍萍一臉好奇的看向她:“曉彤,剛剛打電話的男生很溫和啊,聲音磁性帶著質感,誰啊?”
鍾曉彤垂著眼睛“信號不好斷了,沒聽清是誰?”
甘萍萍轉了轉眼珠“哦,不會是你那神秘的男朋友吧?”
鍾曉彤不置可否,拿著毛巾一點一點細細擦手,見她如此,甘萍萍無趣的轉迴頭聽音樂。
為這個可能是沈從雲的機率,鍾曉彤一天魂不守舍,後來還是打電話問了姑姑,有沒有同學問她寢室電話號碼,姑姑迴答沒有,她這才淡定。靈魂深處的汙濁再次傾覆,如獰猙的怪獸張牙舞爪的怒視她,鍾曉彤用力環住雙臂,抵抗住襲入心脈的深切淩亂,仰望著窗外絲絲霧雨,淒然一笑,如何才能將心魔徹底放逐?
周五傍晚,按計劃全班相約出去吃飯。
公平起見,六個女生被生硬的分成了兩桌,都是成年人了,飯桌上怎會少酒?
嚷嚷鬧鬧熱氣沸騰的包間內,鍾曉彤淡靜如故,隻是偶爾的和大家撞杯,淺酌一口聊表被祝賀之情。
酒水下肚,男生們越發暢所欲言,包括那些平時謹言慎行的謙謙君子。
“你可真狠,總成績超了我六十多分,讓我們這些大男人情何以堪?美女賞個臉,喝一杯吧,我也算平衡了。”班級另一名一等獎學金獲得者李曉含拿起酒瓶站起身來到鍾曉彤身邊斟酒,唿吸中有著濃重的酒氣。
鍾曉彤下意識的後退,因為鍾奎的原因,她不喜歡喝酒的男人,尤其醉酒後的失態。
“這麽一大杯白酒就能換的平衡了,李曉含你可真夠爺們。”王微雖笑著說,可那笑聲說明顯帶著譏諷。
“恩?”李曉含有些呆滯的迴頭,嘴一咧,嗬嗬笑了,顯然已經喝多了。
“媽的他就是個書呆子!”王微挨著身邊的金澤低罵了聲。
“給個麵子,啊”呃….李曉含打了個酒嗝後端著酒杯遞給鍾曉彤“美……女”。
看著眼前搖晃的酒杯,鍾曉彤閃身而起,抬首之際,金澤繞過兩人擋到她的身前,一把接過酒杯,咕咚咕咚幾口喝幹了,放下酒杯後對著李曉含說“你喝醉了,先坐下來休息一會。”
一時間,屋子慢慢靜了下來,眼神各異的看著這一幕。隻有李曉含口齒不清的嚷嚷聲“我沒醉,我沒醉,我得敬鍾曉彤…………”
鍾曉彤最不想的就是欠人情,尤其現在的場麵。她無法再沉默,走上前拿起桌子上李曉含剛放下的酒瓶,倒了一杯,緩緩開口說:“今日出來本就說好大家要玩的盡興,我不能駁了李曉寒的麵子………”說到這,她微微一笑,然後舉起杯輕飲而盡,辛辣的刺激從唇舌流淌過喉管,心肺,融入血液,嗆得她不斷上湧,又被她生生壓下,隱忍的折磨著,一如她過往的人生。
然後她又倒上一杯,環視一圈揚眉淺笑:“接受了李曉含的盛情,我不能厚此薄彼,但酒量實在有限,這一杯全權代表我的心意,感謝各位在過去半年對我的支持和幫助,我幹了,同學們請隨意。”
愣愣看著那個淺笑倩兮的清雅女子接連喝了兩大杯白酒,所有人震驚中帶著震撼。金澤眯著眼凝視那張仿佛染了胭脂的臉,還有那雙婉轉流盼的星眸,他覺得自己一陣頭暈目眩,目光呆滯,看來是醉了……
之後再沒有男生迫鍾曉彤喝酒,隻是用眼睛不時的瞄著她看。
鍾曉彤臉頰滾燙,腦袋有些迷蒙的漂浮感,她知道今日她安靜的坐在那,不時的抿一口茶水。她聽到甘萍萍小聲說
“你怎敢喝那麽多,就不怕一會爬迴去?”
鍾曉彤莞爾一笑“放心,肯定能走迴去。”
高三暑假,她看著那測試的紙條,怨恨,彷徨,無措………誰說了酒能麻痹人的意識?她一個人躲在姥姥的屋子裏,喝了那麽多,卻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痛苦………..
見金澤盯著鍾曉彤看,王微湊近了一些,壞笑著問“是不是想追她啊?”
金澤瞪了他一眼。
王微耳語“靠,我是多麽有韌性的一人啊,當初還不是放手了。別怪哥們不提醒你,追她你得有心理準備,發泄不了小心憋出內傷。”說完還有意無意的掃了眼金澤的□。
金澤拿起酒瓶就給他倒酒。“幹了。”
王微搖搖頭“再喝我迴不去了。”
金澤還是那句“幹了!”
“你行!”王微臉耷拉了下來,隨即端起酒杯“操,我要是喝醉了,你背我迴去。”說完如英勇就義一樣喝光了。
最後,大多男生都醉了,李曉含趴在桌上吞吐著唾沫星子睡著了,王微說話指指點點,顛三倒四,金澤很沉默,越喝眼睛越深邃。
臨迴去前,鍾曉彤在衛生間用涼水拍著臉,站起身時從鏡子裏看到一雙細長的眼睛,微眯著凝視她。迷離中似乎有著幾分情愫。
鍾曉彤被看的心神一顫,緩緩垂下眼眸,壓下幾絲紊亂,力持平常的開口“都吃好了嗎?”
“恩。”金澤若有似無的應。
鍾曉彤也若有似無的點頭,然後轉身進了衛生間。
她也不知道在裏麵呆了多久,總之她出去的時候,門口已經無人。
女生們一起在前麵走,直到進了校園後,各奔著辦自己的事情。酒勁上來,鍾曉彤胃心火燒火燎的折騰,她快步往迴走。
“鍾曉彤,等等!”快到宿舍的時候有人喚她。
鍾曉彤轉頭,是金澤,她皺眉看著他上前,腦子還清晰的反射出種種應對方案。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他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可能是跑得太快了。
說完掏出五百來,鍾曉彤沒有客氣,也沒有過多言語笑著接過。
再次迴身的時候,她不經意的抬頭,然後低頭,最後再次抬頭,就那麽呆愣在那,頭痛欲裂的迎視前方。
白色襯衫,米色燈芯絨長褲,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朗目如夜空下的大海,靜靜起伏的圍裹著她……….她費力的仰著脖頸,僵在那,不敢邁前一步,宛若夢幻…………
金澤順著鍾曉彤異樣的視線看去,女生宿舍的電話亭旁,一個修長的年輕男子,手裏提著個小行李箱,五官俊朗,雍容華貴,裏外都透著溫文爾雅的幹淨,帶著內涵的魅力。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身邊的鍾曉彤,眼神炙熱中帶著變幻莫測。
他們仿若無人的久久對視………….
而因為離的近,金澤清楚看到鍾曉彤眼內失神的淚澤……..他的手不由攥起,看著那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鍾曉彤嘴唇顫抖,沒了往日的自持,纖細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你迴來了。”沉穩的聲音,如同夢境中的幻覺,帶著溫柔的質感想在耳畔。
鍾曉彤乍然驚醒,屏住唿吸,她閉上眼睛,淚水還是沒有抑製住,眨眼間落了下來………..
沈從雲低低的歎了口氣,接著柔聲說:“怎麽見到我就哭,也不怕你同學笑話。”然後轉向鍾曉彤身旁那個如雪壓青柏,帶著酷意的男子禮貌開口:“你好,我是沈從雲,鍾曉彤的朋友。”
金澤看著優雅大方的沈從雲,皓月清奇。原來如此?如果沒有猜錯,他就是鍾曉彤的那個q大的男朋友。心裏生出一抹黯淡,他嘴角微牽:“金澤,鍾曉彤同班同學兼朋友。”說完直視這沈從雲。
沈從雲神色不變的笑說:“有幸相見。”然後看向麵色蒼白的鍾曉彤“曉彤,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先陪我吃點東西,好嗎?”
鍾曉彤失魂般的點頭,事實上,她怕一張口,就連不出句子。
金澤接口:“走吧,既是鍾曉彤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這一頓我請。”
鍾曉彤轉頭,有些呆愣的看向金澤。而沈從雲仍不動聲色,神態一如既往的沉穩…………
鍾曉彤沒有說話,邁著有些身不由己的腿……………..
來到了學校餐廳,金澤點了菜,此時很多人轉頭看向這奇異的三人組合,沒辦法,俊男美女本就吸引人,更何況有金澤這樣的風雲人物相陪,很少不引人注目。
布菜的時候,金澤問了沈從雲一句。“你是q大的?”
鍾曉彤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坐在那,心亂如麻。
沈從雲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她,笑著答:“恩。”
“久仰大名。”說完,金澤挑眉抬起酒杯。
對這奇怪的話,沈從雲麵不改色,禮貌相迎。二人輕輕相撞,各自飲下。沈從雲不著痕跡的瞥了眼鍾曉彤。
金澤今日喝的不少,話也比平日多了起來。“鍾曉彤一來學校就自稱有男朋友了,同學們都很奇怪是何方神聖。據說在b市,據說是q大的,可都是據說……”
這也成了喝酒的理由?
鍾曉彤頭暈腦脹,那一聲聲的交談將她炸的支離破碎,俯首如坐針毯………….
亂了,全都亂了!這一切是夢吧。
金澤挑釁的問“距離太遠了,你就不怕她被搶走了?”
“誰能搶走她?”諱莫如深的話被沈從雲講的很雙麵。
金澤嗤笑一聲,指著鍾曉彤說爽朗的笑 “我們班的男生前赴後繼倒了一大片,誰也沒能抱得美人歸。”
“是嗎?”沈從雲衝著鍾曉彤溫柔的開口“曉彤,有時間請你們班同學出來吃飯,就當是我賠罪,把他們的好資源給占去了。”
看著那璀然溺憐的眼神,酒精麻醉了鍾曉彤的神經,讓她無法再維持虛假的偽裝,無法掩飾痛楚的深戀,還有她那壓抑的矛盾。
金澤是什麽人?顯然今日他是真的醉了,所以才會有了那些該說和不該說的話。
一頓飯吃下來,到最後她都不知道,沈從雲和金澤都談了什麽,借機出去把飯賬結了,用力的吐了口氣,再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睜開眼,朦朧的天際飄灑著錯亂的蕭瑟,因周圍橘色的燈光,彌散著幾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