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生沒有第一時間把她送迴去,而是找了一個店,去買了一件她一模一樣的粉色連衣裙,這件粉色連衣裙明明不是每個店都有,也不知道他怎麽找到的。


    他讓皎皎先去店裏把衣服換了,皎皎把換下來的長衛衣和長褲子裝在店家給的包裝袋裏麵了,悶不做聲地打開後車門,坐在了後麵。


    小姑娘換了連衣裙之後還是倔強地看著窗戶外邊,宋祈生看一眼後視鏡沒有說話,她背著書包摟著裝著他衣服的袋子。


    溫柔的姑娘也有脾氣。


    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麽今天就這樣冷淡了呢?


    他是一個忽冷忽熱的壞宋祈生。


    皎皎沒有說她的家住哪裏,宋祈生也沒有問,卻精準地從老舊居民樓裏找到了皎皎他們住的樓下。


    皎皎把衣服放在車後座,宋祈生開門下車,他拉了一下皎皎的手腕,皎皎轉過頭,他說:“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不認識我,也不要信別人的話,別跟別人走。”


    皎皎轉過頭,眼裏酸澀,她不說話。


    她才不會信陌生人的話,也不可能跟陌生人走,她隻是信宋祈生而已。


    宋祈生的神情冷峻,隱隱約約帶著一些壓力,“聽到了嗎?”


    皎皎馬尾一甩,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她帶有幾分賭氣地說:“沒有聽見,我認識你,你是一個冷酷的壞蛋。”


    宋祈生抬起漆黑的眸,身上的冷淡氣息好像被衝散了一大半,皎皎後腦勺朝他,看不到她生氣是什麽表情。


    他輕聲:“對,我是壞蛋。外麵都是壞蛋,你別信他們。”


    害她被卷進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無論是三年級皎皎手握磚頭,神情茫然機械的樣子,還是昨天她躲在他的懷裏驚懼顫抖的樣子,他都不想再見到。


    皎皎敲開門,聞歆看到皎皎一愣,趕緊牽住她的手,著急地問:“皎皎迴來了,年老師不是說昨天晚上迴家嗎?”


    聞歆昨天晚上一直等著皎皎迴來,原本去爬山之前年老師就說過晚上不住宿可以迴家。


    昨天下午下起來了小雨後來停了一會兒,又天色暗沉轉了大雨,皎皎一直沒迴,去晚上去學校,學校聯係到年老師。


    年老師說皎皎的同桌昨天說皎皎迴家了。


    聞歆和薑兆年夫婦又冒著烏黑的天和大雨去學校找明念萱的家庭住址,年老師心急也很配合。


    找到明念萱她們家,明念萱描述那事情,說到那個青年救了她們,被有毒的蛇咬了一口,還說皎皎認識,描述長相身高,聞歆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夫妻兩個一夜沒睡,問皎皎,皎皎也不敢跟聞歆說昨天奪命的一幕,還是宋祈生在後麵挑著拚湊著說的。


    “阿姨,昨天譚拓山上下雨,我帶皎皎到別墅裏躲雨,山路容易摔,所以才沒迴。”


    年輕的男聲,聞歆愣了一下,抬眼望去,快一米九的男生在皎皎身後,她剛剛隻顧著看皎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男生一動不動地在皎皎後麵。


    聞歆緊張地看了一眼皎皎身上的粉色連衣裙,鬆了一口氣,“謝謝,你是——”


    “你是——宋祈生?”


    聞歆的眼睛驀然睜大,男生眼熟的輪廓,沒什麽表情懨懨地低著眼眸。


    她握緊了一些皎皎的手,私心說,她心疼過這個孩子,也很多次為他不平,甚至他還在雪崩時從廢墟裏拖出來她的丈夫。


    他本性不壞,可是,她也並不希望皎皎和他密切接觸。


    她擠出一些笑容,拉著皎皎的手,“進來坐坐吧,昨天皎皎的同桌還說你救了她們被蛇咬了,有沒有毒啊,去醫院了嗎?”


    她說著進來坐坐,可是她站在門口,牽著皎皎,門也沒有打很開。


    宋祈生搖搖頭,“沒毒,沒事兒,我有點事兒處理,先走了。”


    聞歆好了一聲,拉了一下皎皎,示意皎皎說謝謝。


    皎皎卻倔強地不說話,看著宋祈生沉默地往車裏走,車燈亮了幾下,他開的不是那個招人注目的銀色雪鐵龍,是黑色方方正正的商務車。


    但是這年頭有車的人家格外少,所以居民樓還有人從窗戶處不住地偷看。


    還有路上有小孩朝黑車吹口哨。


    聞歆忍不住心驚,皎皎聲調軟軟又愧疚地說:“媽媽,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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