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戶倒是挺方便的,陸聽簷和謝景運兩人很快就從縣衙裏出來了。


    “怎麽樣?辦好了嗎?”顧南綺拿過陸聽簷手裏的兩張紙,細細地查看著。


    陸聽簷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120兩銀票遞給謝景運,又把5兩傭金給了阿田。


    “多謝公子!”阿田喜滋滋地將傭金收進懷裏。


    謝景運將銀票收進懷裏,神色淡淡地上了馬車。


    宅子雖賣出去了,但他現在著實笑不出來,除去到時候要給阿田的6兩傭金,剩餘的還完賭坊的債後就隻剩14兩了。這14兩也不知夠母親醫多久的病……


    房產搞定後,顧南綺便讓謝景運他們在馬車上等著,自己和陸聽簷便抱著孩子進縣衙去改戶口了。


    天盛朝的管理人口流動的政策說寬鬆吧,他又要求每打算在一個地方居住超過一年的就要把戶口改成現居住地的,而且出遠門還要有路引。


    要說嚴格吧,戶籍紙上除了姓名年齡和原居住地,其他的啥也沒有。


    這不就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間了嘛,萬一有人冒充呢,例如他們這樣的。


    話雖如此,但是在縣衙主簿一臉正經地上下打量他們一家四口時,顧南綺還是不可避免地緊張得手心冒汗。


    “咦,你不是方才那個買宅子過戶的公子麽?”


    “正是,我們一家人打算在四方鎮定居,勞煩大人替我們一家改下戶籍。”


    主簿接過幾人的戶籍紙,仔細查閱著。


    又是從宛州來的,這段時日總有從宛州來的。聯想到上頭發下來的通緝令,又看著麵前抱著一雙兒女的夫妻倆,主簿不免得警惕了起來。


    他頓了頓,隨即裝成對孩子頗為感興趣的樣子,眯著眼道:“這兩個孩子是龍鳳胎?哪個大些?”


    顧南綺心裏咯噔一聲,卻還要維持著臉上的尬笑。


    別慌,這時候千萬別慌,義父已經幫自己把身份都弄好了,直接按那上麵說就好了。


    顧南綺緊了緊抱著孩子的手,強裝鎮定地說道:“迴稟大人,前陣子宛州鬧雪災,他們的父母見養不活兩個孩子而我們夫婦二人又一直未有子嗣,便想把孩子托付給我們。我們看他們可憐便收養了兩個孩子,至於誰大誰小……聽他們的母親說,兒子要大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孩子是送子娘娘親自送的,所以比一般孩子要有靈性一些,兩個小家夥十分配合地哇哇大哭起來。


    顧南綺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對策!


    她把軟軟豎著抱著,輕聲哄著,哄著哄著她似乎失去耐心一般,不耐煩地把軟軟交給已經抱著一個孩子的陸聽簷,麵帶嫌棄地埋怨道:“終究不是親生的,養不熟的玩意,都怪你沒用,長得好看有什麽用,還不是繡花枕頭一個!”


    “……”這小娘子的相公長得也著實算不上好看吧,難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主簿語塞了。


    “沒用的繡花枕頭”陸聽簷頂著主簿滿是同情的目光,好脾氣地應和著:“是為夫的錯,娘子莫要生氣。孩子是無辜的,既然收養了他們,他們就是我們的孩子了,你不願意抱,我抱就是了。”


    “哼!”


    顧南綺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心裏卻在瘋狂道歉:[啊啊啊啊啊,媽媽的寶貝們,你們千萬別當真啊,媽媽這是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的啊!你們可是媽媽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是媽媽的珍寶啊!]


    主簿見顧南綺臉上的嫌棄不似作假,心裏也不再懷疑他們了。他給四人的戶籍紙上添上了新的戶籍,以及現居住地址,並且在官府留檔的冊子上也登記了下來。


    一切辦理完成後,顧南綺僵著身子跨出縣衙的門檻。在看到翹首以盼的張善時,她才有了逃過一劫的實感。


    她連忙上了馬車,抱著兩個小家夥心疼地哄起來。


    “這兩個孩子怎麽哭了?”阿田撓撓頭,有些摸不著頭腦,“方才還乖乖地看著我們呢。”


    陸聽簷用方帕輕輕地給兩個小家夥擦著眼淚道:“約莫是見到生人嚇到了,張善,迴去吧。”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著,兩個小家夥直接給哭睡著了。馬車裏突然安靜下來,幾人對坐無言,居然還有些莫名地尷尬。


    正當顧南綺想找個話題來打破尷尬時,向來話少的陸聽簷突然開口了:“謝公子,聽阿田告知,你不打算繼續科考了?”


    謝景運收迴看向窗外的視線,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著陸聽簷,坦然道:“家母重病急需大量銀錢,科舉需精心苦讀,在下實在分身乏術。”


    “你……不惋惜麽?以你這年紀便能得案首之銜,前途定然無量。”


    “在下不悔,亦不怨。”謝景運收迴目光,心裏澀然。


    顧南綺知道陸聽簷有一個特點,但凡遇上他很賞識的人,他向來都是主動且話多的,正如現在。


    她敢肯定,陸聽簷肯定是對謝景運有什麽想法了。


    她在等陸聽簷開口,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家門口。


    在謝景運準備離開時,陸聽簷果然不出她所料地主動開了口:“在下有一位友人,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如若謝公子有意,可來府中尋我夫妻二人。”


    “此話當真!”謝景運此刻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淡然了,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快步走到陸聽簷麵前,急切地問道,“哪位神醫現在何處?我,我想馬上帶我母親去醫治,多少銀兩都可。不!公子讓我做什麽都可,隻要不違背道義!”


    謝景運不是傻子,哪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施以善意,無非是有所圖罷了。不過他不在意,不違背道義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陸聽簷溫雅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麵帶欣賞地說道:“我的確有要你做的事,明日你便把你母親帶到宅子裏來吧,且讓他試上一試。”


    “好!隻要能醫治好我的母親,我願為二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終究隻是個16歲的孩子,多少帶點少年血性,顧南綺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火焰與滿腔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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