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現在茶餘飯後最熱的話題依然是財貌雙全的葉大公子和他的新婚小相公,眾人大都在說皇上為何會為同為男人的他們賜婚,許多人都猜測著是不是可以將這龍陽之好放上台麵了。


    這麽一說,便有人提起了三年前當今皇上和天機閣那個美貌閣主那段沒有結局的短暫感情。


    文卿剛下朝,褪去一身官服,一身白色儒衫坐在茶館中聽書。說書先生此時正添油加醋的講著都城曾經最風流的葉公子和青淵曆盡艱辛的愛情經曆,說書先生講的認真,好似他一直親眼所見一般。


    文卿閑適的坐著喝茶,聽著說書先生講的有趣。他正聽得認真,突然身後傳來兩個男人低語聲音:“王兄可知道三年前皇上最寵的那個天機閣閣主迴來了?”


    另一個似諷刺低笑一聲:“是迴來了,隻不過聽說皇上不認他了,想著他雖然容貌比女人還美,也不過是個男人,皇上定是對他失了興趣了。”


    另一個男聲更加小聲道:“你說皇上在他迴來的節骨眼上給葉公子和青淵公子賜婚,是不是想告示天下人,他還想讓這個天機閣主……”


    文卿聽的皺了皺眉,放下杯盞起身離開了茶樓。


    葉素風,這個久違的名字。三年多未見了,是否該去看看他?


    此時,躺在撚梅苑的素風可不知有這麽多人在惦念著他,他此時隻覺昏昏沉沉,不願起身。


    他病了,自那夜從皇宮迴來他便病了。


    那夜迴來後,他沐了浴,之後想著事情忘記時辰,許是在水中待的久了些,且手心還有傷口,早起便覺著有些不適。


    他當日迴了撚梅苑,他覺著還是這裏住的舒服些,習慣些。


    他一連在房中躺了三日,依舊覺著不甚舒服,不願起身。他半躺在床上看著書卷,緩緩翻過一夜,抬頭看向房中忙碌的青雲,道:“無事把你兒子帶來給我看看。”


    青雲放下手中活計,笑道:“我們就住在天機閣,古兒太調皮,別擾了閣主清靜,等閣主身子好了,再帶過來給閣主看看。”


    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從外麵進來,到青雲腳邊咬住青雲衣擺扯了扯。青雲低頭看著白狐笑了笑,蹲下身子撫著他柔順皮毛。


    看到白狐,素風怔了一怔,道:“可是那隻小白狐?已經長成大狐了。”


    “是,閣主,這就是你當年養的那隻小白狐。”他用力將白狐抱起,“你離開時,他經常會來閣主房間到處轉悠找閣主,別說,閣主這一離開就是三年多呢。”


    是啊,三年多,人生有多少個三年?


    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難道就真的錯過了嗎?


    他將纏著繃帶的手放在眼前看著,傷口早已不痛,隻是卻又好似很痛,且痛的位置不甚明確。


    文卿終是來了素風這裏,他在撚梅苑坐了許久,直到過了晌午方離開。


    他走後素風便一直坐著出神,他想著文卿說的話。


    他說:“閣主,許久不見。”


    他說:“有些話我總想和閣主說,我想說的是皇上。”


    他說:“大概是一年前,那是雲朝大軍剛攻入宣朝都城,那日戰役很是慘烈,宣景祺帶著宣朝僅剩將士寧死不屈,皇上本來是想智取的,可是剛攻破城門,皇上便如同著了魔一般提著劍衝入了敵軍中。他當時的樣子就好像瘋了,見人就殺,雲朝將士拚命想衝過去保護皇上,可是奈何皇上當時已經被敵軍包圍了,根本衝不過去。皇上當時就像一心求死,不管是否會有刀劍砍到身上,隻一心殺人。後來在被人救出來時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我不知道皇上為什麽會突然這樣,直到後來皇上傷好將自己關在房中半月,不見任何人,半月後他出來時,說的第一句話是,‘我的生命中從未有過葉素風,也不會再有!’那時我方知道,他原來是記起你了,隻不過也忘記你了。”


    記起了,也忘記了。


    素風其實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的。


    穆歌,真的是不願再要他了,他迴來晚了嗎?他真的來不及了……


    文卿後來又說:“他後來就真的好像不記得你了,從不提起你,別人提起他也不在意,皇上他不容易放開了,閣主……”


    是啊,他放開了,可是他放不開。他該如何放開,就這樣老死不再相見,或者見麵便如萍水相逢,道一句:“好巧。”


    他本以為一切都來得及,因他覺著穆歌除了愛他不會再愛別人。他從未想過,他不愛別人,也可以不愛他。


    他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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