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嶽憐花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杏臉桃腮,她表演的才藝先是舞蹈,嶽憐花長裙曳地,隻見她時而左手上揚甩袖,時而右手下垂拂袖,瀟灑自如,飄帶卷起的綢花令人眼花繚亂,舞姿甚是流暢優美,她那曼妙的身材,與這舞蹈配合在一起,有如天仙下凡,給人一種美豔不可方物的感覺。舞畢,汴河兩岸一陣喝彩聲。


    劉初八幾曾見過如此豔麗風流的女子,一時看得呆了,忘卻煩惱。張直不經意間看到劉初八的入迷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陣高興。


    嶽憐花第二項才藝是樂器表演,她表演的是箏,表演的曲目是《出水蓮》,一開始,箏聲鏗鏘有力,一氣嗬成,好似蓮花衝破淤泥,亭亭出水,然後音調變得弱些下來,仿佛看到蓮花、蓮葉在風中迎風搖曳,展示婀娜多姿的身姿,然後又是高昂起來,好似蓮花蓮葉奮起與暴風雨進行搏鬥,一曲彈完,人們還沉浸在她那跌宕起伏的箏聲裏未迴過神來,許久才暴發出熱烈的掌聲。


    平常人家,哪裏有時間和金錢去那些高檔酒樓欣賞這些美女,哪能欣賞到如此視覺與聽覺盛況,更是驚歎不絕。劉初八並不懂得這些什麽樂曲,他隻是迷醉於嶽憐花的美貌中。


    嶽憐花退了下去,上場的是仁和店丁菲兒,當丁菲兒走出瓊玉樓,首先便向眾人道了個萬福,丁菲兒與嶽憐花容顏、身材不同,隻見丁菲兒膚若凝脂,楊柳細腰,尤其是那雙大大的眼睛,眼睛含笑,熱情四溢。走到彩橋上,儀態萬千,我見猶憐,如果不是另兩名侍女在後麵拾起她那曳地長裙,真擔心她會被風吹倒,頓時激起了男人保護欲望。


    走到畫舫上,她表演的才藝第一項是歌,她的聲音甚是好聽,有如黃鶯般清脆,聽到她的歌聲,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聞。


    一曲畢,人們的掌聲似乎比對嶽憐花更熱烈些。


    然後又是第二項才藝表演,同樣也是樂器,彈的是琵琶,隻見丁菲兒纖纖素手,在琵琶上飛快撥弄著弦,有人大聲念道,“珠環約素腕,翠羽垂鮮光”,“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雙雪”的詩句來,此時沒人在意她彈奏的是什麽曲子,看著丁菲兒的那雙手與手腕,恨不得立即輕輕捉住那雙手,放在自己手中,溫柔揉搓。


    表演完畢,人們如夢方醒,口哨聲,起哄聲,掌聲,夾雜在一起。丁菲兒眼神一轉,四周一望,每個人都覺得丁菲兒這雙眼睛是看向自己的,看得人人骨頭都麻酥酥的,愜意極了。


    然後,宜城春衛莊、長慶樓顏惠心、莊樓甘雪玉、任店洛青黛、李七家正店李情虹、和樂樓韋翠羽依次出場,容顏儀態各有千秋,都是美豔不可方物,個個都是多才多藝,難以評出高下來,但綜合下來,己出場的八人中,丁菲兒略占上風,最後出場隻有瓊玉樓的溫盼盼了,所以,丁菲兒實際已經鎖定了一個名額,暫時排在第二的任店的洛青黛,正焦急等著溫盼盼的出場。


    但洛青黛自己卻知道,她已經沒有希望了。這溫盼盼是瓊玉樓的頭牌,容貌、儀態、才藝俱佳,人們早就評論過,如果當時評選東京八豔,溫盼盼在時,她絕對會是其中之一,隻是可惜,溫盼盼到汴梁城時間並不長,如今瓊玉樓牽頭舉辦這東京八豔補選活動,就是想把溫盼盼推出來。


    果然,溫盼盼嫋娜地從瓊玉樓門口走出來,隻見她冰肌玉骨,雲發豐豔,正是鬢雲欲度香腮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紅唇欲滴,身材高挑,清麗中不乏嫵媚,妖豔中不失端莊,溫盼盼一出場,頓時把前麵的人都壓了下去,這世間還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人們已經忘記了鼓掌與歡唿,溫盼盼的一舉一動牽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在四名侍女的簇擁下,溫盼盼走上彩橋,她的身姿是那麽的婀娜,千般嫋娜,萬般旖旎,就像是晚風前汴河邊的垂柳。


    那四名侍女,也是上等之姿,可在溫盼盼麵前,顯得暗然失色。見過東京八豔之首周橫波的,不由得將二人作起一番比較,如果周橫波是三國裏的貂嬋,那末溫盼盼便是出塞的王昭君,不相上下。


    溫盼盼走到畫舫中,四名侍女為她擺放好相差器具,溫盼盼又向四周觀眾請了安,口唇一張,眾人隻聽得她的聲音有如鶯舌百囀,婉轉悠揚,連綿不絕,剛唱幾句,溫盼盼身體舞將起來,正是“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遊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


    平常百姓今天在汴河邊,或許一輩子再沒機會欣賞到的美女與才藝,他們看得神魂顛倒,聽得如癡如醉,更是激起了不少在場少年郎心裏的壯誌,此生一定在發憤圖強,在享受功成名就的同時,更要好好享受人生。


    溫盼盼的歌舞還在繼續時,汴河上邊,一陣歌聲傳來,那聲音聽在耳裏,雖沒溫盼盼這般銷魂,卻是十分舒服,令人內心舒暢無比,和著這歌聲的,是那蕭聲,歌聲與蕭聲,一唱一和,配合無間,隱約之間,竟將溫盼盼的歌聲壓了下去。


    眾人聞聲看去,一艘金碧輝煌的畫舫緩緩順流而下,船頭站著一粉一翠兩名少女,粉衣女子站著,歌聲正是從她口中發出,翠衣女子吹蕭,雖然距離有點遠,看不甚清楚,但依稀可見二女子也是絕色佳人。二女的身後是一名舵手,把握著畫舤的方向,畫舫後麵四名壯漢劃著,四名壯漢神態悠閑,沒甚用力,畫舫穩穩當當不疾不徐地朝溫盼盼的大畫舫駛來。


    張直等四人也看到了這兩名女子,張直心裏不由得一驚,想必他是肯定認識這兩名女子的,但他神色卻沒有表露出來半點。


    不錯,其實張直就是張文直,他隻是化名為張直,那石水生就是石生寶,解平東就是解幹才,這是白依清當時說出的主意,如果從蕭孛斤和劉初八那打探不出遼國細作的情況,就將劉初八釋放,然後讓劉初八沒過麵的張文直、石生寶、解幹才等人跟著劉初八,又放出那則告示,就是等著遼國細作來聯係劉初八。那日,劉初八在街頭遇著四名醉漢,這也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那畫舫駛到守衛的禁軍船處,禁軍見二女天姿國色,歌聲悠揚,蕭聲清脆,差點就忘了自己的任務,待畫舫駛近,帶頭的禁軍喝到:“你們是何人?”


    二女子停止唱歌與吹蕭,唱歌的粉衣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迴道:“聽說要選東京八豔,我們姐妹倆便也來瞧瞧熱鬧。”


    那禁軍還以為是哪個酒樓裏的歌伎,沒有被推薦來,所以自行來了,語氣便稍稍緩和下來,道:“既是來瞧熱鬧的,去河岸上瞧。”


    趙花容與柴雨婷哪會聽從一個小小禁軍的話,柴雨婷道:“岸上人太擠,看不清楚,我們隻是來瞧熱鬧的,不是來搗亂的,快放我們過去。”


    那禁軍不知道二人真實身份,哪裏肯放?見二人不聽招唿,也不憐香惜玉了,怒道:“快些迴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趙花容、柴雨婷哪裏會把他的話放在眼裏,一揮手,船尾四名壯漢又劃起漿,船頭舵手把握著方向,就要從禁軍幾艘船的空隙裏穿過去。


    那些禁軍的四艘船便將畫舫圍在中間,還紛紛拿出長槍便刺向畫舫,試圖阻止畫舫繼續前進。哪知那船頭的舵手與船尾的四名壯漢武功竟不差,手中的船漿等作為武器,將禁軍刺來的長槍一一格開,尤其是船頭的舵手,手中的長杆頂在禁軍的船舷上,將船全部頂開,竟生生開出一條船路來,畫舫便繼續朝著那艘比試的大畫舫而去。


    眼見得小畫舫離大畫舫越來越近,這裏,從岸上躍起一人,一腳點在岸邊的白玉欄杆上,輕輕一縱,躍到大畫舫頂上,從大畫舫頂上操起一麵旗杆,擲到水麵上,那人又從大畫舫頂上躍到旗杆上,用內力催動著旗杆向趙柴二女所在的小畫舫迎麵而去。那人口中喊道:“聽聞中原女子才貌雙全的女子到處都是,今日讓我大開了眼界,你們也是貌美之人,何不認真參加評選,來搗什麽亂呢?”


    眾人定睛一看,那人身材高大,一張方臉,高顴骨,高鼻骨,大鼻孔,臉色像喝了酒一般,紅得發紫,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像是青藏高原上的吐蕃人。


    吐蕃人所露這一手,己是驚呆了兩岸觀看的人,頓時也是歡唿山動,顧不得再去欣賞溫盼盼、丁菲兒等人的美豔,齊齊向這看來。要知道,在旗杆上站立著不倒,己是不易,如今這吐蕃人不但站在旗杆上穩如泰山,還用內力催動旗杆,這輕功,這內力,何等了得?


    待旗杆與小畫舫即將迎麵撞上之際,那吐蕃人腳尖一點,向小畫舫躍來,小畫舫上的舵手拿著竹杆便向吐蕃人打去,半空中,吐蕃人抓住竹杆,用力一拉,那舵手還想用力,但吐蕃人力氣甚大,舵手一個趔趄,連忙鬆開手來,不然就會被吐蕃人拉下水去。


    吐蕃人躍上小畫舫,近距離看到趙柴二女,見到趙柴二女竟是有沉魚落雁之美,頓時有些呆了。


    而在岸上的張文直見吐蕃人武功這麽高,擔心對趙柴二女不利,可劉初八在這,他也不敢泄露身份,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表麵上不敢表露出來半分,隻是仔細看著。


    趙花容也是上清派的弟子,對武功高低還是看得出的,柴雨婷也多少懂點,見吐蕃人武功高強,但她二人一個是郡主,一個是宰相千金,幾曾怕過人?趙花容杏眼圓睜,喝道:“外邦小子,真是多管閑事。”


    船尾的四名壯漢也連忙來到船頭,與船頭的舵手一起將趙柴二女護在身後。那吐蕃人方才迴過神來,但剛才露的那一手,得到眾人的歡唿,臉有得色,抱拳道:“我乃吐蕃人南陵溫,久慕中原文化與武功,前些日子剛來到汴梁,剛才無意冒犯兩位姑娘了,還望恕罪。”


    想不到這吐蕃人南陵溫外表粗魯,說起話卻是文質彬彬,一口中原話也是流利得很。


    那舵手剛才吃了虧,心裏不服氣,道:“既是吐蕃小邦,中原豈是你撒野之處?還不離開?”


    南陵溫本也是脾氣火爆之人,隻是見趙柴二女在,故意裝出一幅斯文樣子,剛才與舵手己交過手,知道這舵手不是自己對手,更有心在趙柴二女麵前表現一番,便道:“我剛才說了,南陵溫素來仰慕中原文化武功,以前,我吐蕃與中原王朝曾有過秦晉之好,兩國如兄弟般友愛,此番前來,我願效前朝之做法,促進吐蕃與大宋王朝交往與友好。”


    可如今的吐蕃與昔日大唐時期的吐蕃不可同日而語了,本身陷入各種內亂,實力大為減弱,已經無力對中原王朝構成大的威脅。


    聞言,柴雨婷不禁捂嘴偷笑,這一笑頓時百媚生,看得南陵溫有些癡了。笑畢,柴雨婷道:“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麽人?”


    南陵溫並不理會柴雨婷話裏的諷刺之音,迴答道:“我乃吐蕃貴族南陵世家,身份也是尊貴,如與中原世家聯姻,定不會汙了對方身份。”


    趙花容也是笑道:“你既是來娶女人,這不正評選東京八豔嗎?你娶一個迴去便是,攔著我們幹嗎?”


    南陵溫也不藏著掖著,道:“我本正看得津津有味,見兩位姑娘前來,本意是想來攔阻的,現在看到兩位姑娘容貌與氣質不下那些佳麗,看樣子也非一般人家女子,如能結識兩位姑娘,定是十分榮幸之事。”


    這時那舵手喝道:“真是恬不知恥,憑你也配結識這兩位美姑娘?”


    就在此時,船尾四名壯漢也到了船頭,那舵手見來了幫手,心裏底氣更足,道:“快快讓開,不要誤了兩位美姑娘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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