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開封府,雖說安在嶺是王繼恩的親信,也有趙光義的旨意,可真正麵對趙廷美時,並不敢十分放肆,稟報道:“王爺,據他人目擊,王爺手下的薜思永、朱響有重大嫌疑,還望王爺將二人交與我們。”


    趙廷美哪裏會把安在嶺、李從信放在眼裏,但因為有旨意,也不好過份拒絕,便道:“本王已就此事專門問過薜思永、朱響二人。雖說王伸謊報軍情,嫁禍他人,並因此造成極壞影響,但薜思永、朱響乃江湖有名的豪傑,胸懷寬廣,並沒有計較此事。況且,他們也是本王特意請來,經官家恩準,可是要出任禁軍教練的,豈會因小失大,而去殺害那王伸、史懷嚴呢。”


    安在嶺小心問道:“他二人現在何處?還請王爺明示,待我們好好問問他二人。”


    趙廷美有些生氣,道:“本王已經詳細問過了,他二人並不是殺害王伸與史懷嚴的兇手。莫非你們不相信本王?”


    李從信連忙打圓場道:“王爺一言九鼎,我們豈敢不相信王爺。隻是事關重大,不得己,還請王爺體諒我們。”


    聽李從信這麽一說,趙廷美臉色稍緩,道:“這也不是不可,隻是二人未在開封府,本王己安排二人去了解那上清觀失火、弟子失蹤一案去了。你二人先在此等候,待本王安排人員將他二人找尋迴來。”


    安在嶺道:“我們得將二人帶去禁軍衙門去問才行。”


    趙廷美怒道:“他二人並不是真正的兇手,豈能帶去?如果要問,便在開封府衙門問,休想將二人帶出開封府去。”


    安在嶺卻道:“王爺,我們隻是按照官家的旨意行事,還望王爺成全。”


    趙廷美見安在嶺一個小小的虞候竟敢頂撞自己,更是生氣,本待發火,但旁邊的師爺拉了拉他,趙廷美想起趙光義的旨意,便道:“官家有旨意,本王當然得執行,隻是官家說要配合,並沒有說不準在開封府審問呀。”


    李從信連忙道:“也是,安虞候,開封府裏審問也一樣的,隻是叨擾王爺了。”


    安在嶺也不敢再堅持。不一會,便找來薜思永、朱響二人。趙廷美還將王還金、秦萬千兩證人一並叫來。趙廷美便要二人將情況再說一遍。


    對薜思永、朱響二人,安在嶺可就沒有那麽客氣,語氣甚是嚴厲,一幅居高臨下的樣子,在薜、朱二人講述中,不斷插言詰問。


    王還金、秦萬千也證實薜、朱二人沒有時機去殺害王伸、史懷嚴。安在嶺冷笑道:“誰知道你們幾人是不是串通一氣呢?”


    趙廷美本就很是生氣,怒道:“他們是本王請來的,本王在此,自然不會說謊。你懷疑他們,就是懷疑本王。”


    安在嶺忙道:“不敢。”見趙廷美生氣,安在嶺便也隻好不敢放肆。便與李從信詳細問清楚了薜、朱二人那晚的詳細情況,他們在哪個店裏玩樂,是什麽時候走的,是什麽時候迴到客棧的等等。


    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來,鑒於趙廷美又幹預,李從信、安在嶺二人隻好極不情願走了。


    從開封府出來,安在嶺嘟囔道:“在這審,能審出什麽來?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那薜思永、朱響幹的。”


    李從信卻是頭痛,薜思永、朱響二人說得有板有眼的,還真是沒有殺害王伸、史懷嚴二人的時機。不是薜思永、朱響,會不會是齊王請來的其他人呢?畢竟,齊王請來的這些人,武功這麽高,殺死王伸、史懷嚴可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王伸得罪的人太多,會不會又是其他人呢?


    李從信與安在嶺又兵分兩路,安在嶺去核實薜思永、朱響去過的地方,看二人是不是講的真話,李從信又帶人到殺人現場,問現場周邊的人,看看有什麽線索不。


    隻是讓李從信失望了,那個時候時間很晚,很多人都在夢鄉裏,況且殺害王伸、史懷嚴的兇手又是絕頂高手,根本沒有什麽聲響。李從信查完後,感覺更是頭痛,這無頭無腦的,還要他三天破案,怎麽破?


    李從信的頭很大,很痛。


    根據薜思永與朱響的講法,安在嶺一一核實,卻是與薜思永、朱響二人所講的並無多少出入,安在嶺失望至極,本是信心滿滿,薜思永、朱響嫌疑極大的,一下子又排除了。


    忽然有人來報,說齊王請他到開封府去,有重要線索相告,安在嶺便急匆匆又趕到開封府,李從信先到了。


    趙廷美對李從信、安在嶺二人道:“有人來向本王報告,在王伸、史懷嚴進入白帆樓前,在大街上,曾與郡主柴雨鈴、宰相趙普千金趙花容發生過衝突,不知你們去查了沒有?”


    聽到郡主、宰相,李從信的頭又是一大,這些人又豈是他惹得起的?何況隻是發生過衝突,並不是說就有嫌疑呀?


    安在嶺大喜過望,趙廷美這線索無疑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便與李從信商量,由李從信去找趙花容,安在嶺去找柴雨鈴。


    待李從信、安在嶺離去,趙廷美嘴角閃過一絲輕笑,柴玉喜、趙普二人之前眼裏隻有太祖、趙光義兩個哥哥,對他這個齊王並不是十分尊敬,也要讓他們知道他趙廷美的存在才行。


    可是趙廷美哪裏又知道,趙普、柴玉喜二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已經向趙光義稟報了此事,自然,李從信、安在嶺二人去了也白去。


    此時的皇宮內,趙普、柴玉喜二人聯袂向趙光義稟報,就是關於王伸、史懷嚴在那晚與趙花容、柴雨鈴二人發生衝突一事。


    聽完趙普的敘述,趙光義又不是傻瓜,當然知道趙普、柴玉喜二人絕不是來說二女的清白的。果不其然,柴玉喜道:“自我大宋建國以來,在京城殺害內侍總管義子與禁軍,還是頭一次,實是影響極壞的事件,一定要揖拿兇手。”


    趙普也奏道:“正是,既然膽敢殺害王、史二人,想必是勢力極大之人,為正我大宋律法之尊嚴,無論牽涉到誰,絕不能姑息。”


    趙光義點點頭,道:“趙卿、柴卿所言有理。此事己安排皇城司在辦理,不知辦理得怎樣了?”


    趙普偷偷看了一眼趙光義,他不知道趙光義對此事真實想法是什麽,便試探道:“臣在外間聽聞,齊王的手下曾與王、史二人有些恩怨,當晚也與王、史二人有過交集,嫌疑很大。”


    柴玉喜道:“齊王與王公公未曾交惡,王伸、史懷嚴對齊王想必也是恭敬有加,齊王自然不會與王、史二人為難,隻怕是齊王的手下瞞著齊王做的,也說不定。且這些出身江湖,目無法紀,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也未可知。”


    趙光義道:“齊王乃儲君,自是不會做出此等事來。至於他手下,兩位卿所慮極是。”


    柴玉喜、趙普二人並不敢直接說是趙廷美怎麽樣,而是說齊王的手下,這是試探趙光義的口風。既然趙光義也不否認是趙廷美的手下,但同時又替趙廷美開脫,趙普還有點把握不了趙光義此時的心思。


    對趙德昭的真正死因,趙普是知道的,就是他趙光義不容趙德昭而已,而導致趙德昭憂鬱所致。同時,與趙匡胤、趙光義兩兄弟在一起多年,總能不知道趙光義的那點心思呢?趙普與趙光義相識多年,知道趙光義太多事,對趙光義的心思可是洞若觀火著,雖說在趙光義麵前,趙普表現的一直是忠心耿耿的樣子,但趙普也深知,趙光義對自己是又愛又恨,有時想要疏遠自己,可又不能。此次,趙普想順著趙光義的心思,借機打擊趙廷美,以便博取趙光義對自己的進一步信任。


    趙普又說道:“如果齊王沒有首肯,諒他手下那些人不敢膽妄為。”


    趙光義道:“皇城司還未來報具體情況,下結論為時尚早吧。”


    趙普哪知道,趙光義剛逼死趙德昭,現在並不想去為難趙廷美,要知道,趙廷美、趙德昭可都是儲君,如果在這個時候,還去針對趙廷美,就太明顯了,會造成他趙光義不想把皇位傳給趙廷美、趙德昭的誤解。


    但趙普還不死心,又道:“官家聖明,齊王自然不會,可如果真是他手下所為,他手下仗著有齊王撐腰,不配合調查,隻怕也會難以查出真相來。”


    柴玉喜也接著道:“如果真是齊王手下所為,齊王也有用人失察之過。”


    趙光義思慮良久,道:“皇城司既己在查辦,就以他們的查辦結果為準。但朕也與王繼恩王卿等人講過,無論是誰,隻要違反了大宋的律法,絕不姑息。”


    審訊蕭孛斤、劉初八仍是一無所獲,對劉初八還動了刑,隻是並沒有傷及筋骨。便按照白依清的辦法,先將二人關在那。


    遼國間諜都到汴梁來了,可皇城司組建,人員都還未完全到位,探事一司、二司可還有原武德司的老班底,而原來的對外諜報並沒有專業的機構,都是殿前指揮司、步軍指揮司、馬軍指揮司及各地的禁軍機構各自為政,如今既己歸口到皇城司的探事三司,可人呢?


    目前的白依清、張文直、陳琦等人對諜報工作還是白紙一張,那麽探事三司的組建到位,正式運作己是火燒眉毛的事了。要說上清派的乾道丁等人失蹤還有點想得通,可陸顯德、萬秋碧莫名其妙怎麽也失蹤了呢?王伸、史懷嚴之死,遼國間諜,這幾件事到底是孤立的事件還是有聯係呢?白依清想來想去,也是頭痛。


    上清派的事可以不想,可靈寶派的陸顯德、萬秋碧是與自己分別後失蹤的,這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雖說陸顯德與自己沒什麽交情,那夜在慕容業府中,如果不是利用萬秋碧對自己的好感,隻怕那夜在慕容業府中就沒有容易出來了,想到萬秋碧,白依清覺得無論如何也樣去了解一下。


    白依清便向李繼隆在皇城提出探事三司正式運作的想法,李繼隆深以為然,正式運作,那至少得有人,光有人還沒用,要能用,要能用,首先得讓這些熟悉業務,所以探事三司的人員培訓已經迫在眉睫,雖說像現在這樣以實幹代培訓的方式是非常好的,可諜報畢竟是個係統工程,就要進行係統培訓,至少得有個七七八八,才能派到宋遼戰場中去,才能去那遼國境內開展諜報事宜。正所謂知己知彼,方才百戰百勝,如果不知道遼國的風俗習慣,風土人情,兵員調動,官場運作等等,怎麽去收集情報?那不是一下就暴露身份了。


    白依清建議,人員沒有完全到位,就實行分期分批,先對已經定好的人員先期培訓,比如現在的白依清、張文直等人。


    對此,李繼隆、焦廣平也深為讚同,但從哪些地方安排教練人員呢?這以前可從來沒有先例,李繼隆、焦廣平雖在軍中也有探子,但那主要做的是如何傳遞情報,至於怎樣深入敵境搜集情報,對諜報人員的訓練等,可是不清楚,三人便商量良久,確定了從兵部、刑部、禮部等部門安排教練人員來培訓,擬好名單,李繼隆便在明日朝議時提請趙光義批準後執行。培訓地點安排在皇城司。


    此事計議妥當,白依清便向李繼隆、焦廣平稟報,想去了解一下陸顯德、萬秋碧的事。


    白依清便與張文直兩兄弟往靈寶宮走去,走到開山摔跤場外邊,隻見售票處煞是熱鬧,不少人都在買票,還有摔跤場的一名女子在大聲叫喊:“太原來的高僧,修為高深,雲遊到京城,誇下海口,願在本摔跤場擺擂七天,接受高手挑戰,本場己邀得盛家拳弟子比試,精彩不容錯過呀。”那女子身著緊身衣服,身材修長,尤其是胸前波濤洶湧,噴薄欲出,皮膚雖不白皙,卻是五官精致,不少男人看得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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