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議論紛紛,陶宗遇厲聲道:“想你葛居淵也是靈寶派有頭有臉的人,居然信口開河,一派胡言,什麽一丈天魔掌?是想掩飾你靈寶派以大欺小的借口而已吧?休得轉移話題,今天我上清派不追究你靈寶派以大欺小的責任,我上清派顏麵又何在?”


    陶宗遇貫注內力在中,聲音穿透眾人的嘈雜聲,依然清晰地傳入場內所有人的耳中。


    趙花容心裏暗想,乾師兄上次在那摔跤場上對葛居淵的招式確實也是怪異,迴到我府裏,師伯好像神情也不對,莫不是乾師兄真會那什麽一丈天魔掌?隻是乾師兄又從哪裏學的呢?


    說完,陶宗遇快步站出來,道:”你靈寶派不是要見識我派的新創功夫嗎?來來來,讓你們見識一下。”


    乾道丁也在旁叫道:“是呀,剛才還在大言不慚,怎麽見我師傅來了,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慕容金定怒不可遏,站了起來,就往場裏走,邊走邊道:“真是欺人太甚,都道陶道友是上清派第一高手,我今天倒真要領教信教。”


    葛居淵知道陶宗遇的功夫,雖然慕容金定功夫不俗,隻怕也不是陶宗遇的對手,連忙勸道:“師妹,且慢。既然今天還有諸多江湖同道在此,還得說清楚再動手,免得又讓別人說我靈寶派以多欺少。”


    任居長也幫襯道:“正是。”


    陶宗遇冷冷笑道:“怎麽,怕了?”


    葛居淵性格沉穩,見陶宗遇急於轉移一丈天魔掌這個話題,便知其中定有隱情,便道:“我靈寶派幾時怕過人?如果不是那一丈天魔掌幹係甚大,貧道也不至於深究。”


    陶宗遇道:“如果不敢出手,你靈寶派當著大眾,就說技不如人便是,貧道今天也就罷了,講這麽多理由和借口作什麽。”


    王神劍等人對兩派的相爭沒有多大興趣,對那一丈天魔掌和《黃帝陰符經》倒是好奇得很,莫遊離站起來道:“陶真人,也莫急著動手,讓那葛真人把事情說清楚也遲。”


    王神劍也是這個想法,隻是礙於與陶宗遇的交情,不好說什麽,徐明光等人也附和著說是。


    陶宗遇見這些人不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心想,這些人真是見利忘義,但他明白,今天還得仰仗這些人,不能得罪他們,便道:“各位,這靈寶派胡說八道,休得相信。”


    郎山中也勸道:“既然靈寶派葛道友口口聲聲說乾道丁使過一丈天魔掌,我等倒聽聽到底是怎麽迴事?”


    許宗朝內心裏是一萬個不相信乾道丁什麽一丈天魔掌,便道:“師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就聽聽靈寶派有什麽說辭。”


    陶宗遇見眾人這麽說,如果再強行阻止,便顯得自己心虛了,但這麽發展下去,隻怕自己又會惹火燒身,便向乾道丁使了個眼色,乾道丁心領神會。乾道丁又向魏道才等弟子使了個眼色,不待葛居淵開口說話,乾道丁一個劍步衝向陸顯德等靈寶派弟子處,大叫道:“今日便再當著眾人的麵,我上清派與靈寶派比個高下。”


    魏道才明白乾道丁剛才眼色的意思,也跟著衝向靈寶派弟子,葛居淵等人不好阻攔,生怕坐實了以大欺小這個罪名,乾道丁本就是想把局麵搞亂,並不和哪個人交手,反而是東一下西一下,頓時一片混亂。


    陶宗遇盯著葛居淵等居字輩的人,隻要他們動手,他陶宗遇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手,但靈寶派弟子眾多,上清派才幾名弟子,自然不是對手,乾道丁等人早就挨了幾拳,但乾道丁不僅不住手,反而很享受一般,同時,乾道丁大喊大叫,道:“大家看到了的,靈寶派以眾欺少。”


    趙花容見乾道丁人少吃了虧,又見陶宗遇與許宗朝礙於麵子不好出手,便也衝了出來,與靈寶派的女弟子們鬥了起來,柴雨婷本不是上清派弟子,隻是與趙花容形同姐妹,見趙花容占不到便宜,便也加入到戰團中。


    見趙花容與柴雨婷出手了,觀戰的白依清與張文直暗道,這下壞了。張文直雖說對趙花容冷語相對,但內心裏對趙花容是有一種異樣的情愫的。


    白依清與張文直對視一眼,頓時明白彼此的心情,張文直知道白依清主意多,白依清腦筋飛轉,尋思辦法。


    趙花容與柴雨婷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趙花容在上清派門下,隻是掛個名,哪有用心練過武,武功本就稀鬆平常,自然不是靈寶派黃春秀等弟子的對手。


    看到趙花容和柴雨婷挨揍,這兩位可是當今宰執和郡王的千金呀,如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誰承擔起這個責任呀?何況又是自己的弟子,許宗朝連忙大聲道:“這兩位女子,可是當今金枝玉葉,靈寶派的弟子,不得放肆!”


    黃春秀等女弟子一直跟在慕容金定身邊,可見過很多的達官貴人,哪裏理會許宗朝的話?


    許宗朝急得團團轉,可又不好出手,陶宗遇正猶豫著,隻聽得一個聲音喊道:“大家住手,今天的事情原委我清楚,是非曲直待大家來評論。”


    眾人定睛看去,此人正是白依清,隻是認識白依清的人並不多,就如葛居淵等人,但聽得白依清如此一說,葛居淵心中一喜,忙道:“你清楚今日裏的情形?”


    白依清答道:“今日裏我在現場,自然知道。”


    葛居淵大聲道:“全部住手,請聽這位小居士說什麽?”靈寶派弟子頓時停了下來,乾道丁等上清派弟子可不願住手,還想繼續胡攪蠻纏,但許宗朝正愁沒機會讓趙花容和柴雨婷少受些苦,頓時喝道:“乾師侄,住手。”


    乾道丁隻好悻悻住手。


    萬秋碧一見是白依清,在這個時候敢挺身而出,心裏對白依清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趙花容與柴雨婷見是白依清,柴雨婷忙道:“是你呀。”趙花容卻朝其他地方看去,看張文直是否也在,當趙花容看到張文直時,心裏一開心,似乎將剛才的事都忘記了。


    陶宗遇、王神劍、郎山中等人雖在萬花閣前見過白依清,但那時是夜晚,趙廷美、李繼隆等人在場,哪裏去關注白依清這個人?


    陶宗遇厲聲道:“你是何人?休得胡言亂語,如果今日裏你說一句假話,那就是與我上清派為敵,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陶宗遇這語氣裏滿是威脅,白依清知道陶宗遇的能耐,心裏卻不怯場,施施然道:“我是皇城司的白依清。”然後把情況講了出來,隻是隱去了自己與萬秋碧的那一段。


    皇城司?眾人倒是吃了一驚,難怪一點也不懼怕陶宗遇。葛居淵站起身來,道:“這位小居士己把事實講清楚了,誰對誰非,各位江湖同道想必很是清楚了?”


    乾道丁見白依清掀了自己的老底,有點老羞成怒,陶宗遇雖說也是臉上掛不住,但心內倒是有些慶幸,至少把那個一丈天魔掌,《黃帝陰符經》這個焦點可岔開了。


    雖說白依清是皇城司的人,可陶宗遇等人有齊王撐腰,皇城司又算得了什麽?


    陶宗遇語氣也還是放緩了些,道:“靈寶派以眾淩寡,以大欺少,這可是事實了吧?”


    陶宗遇不說乾道丁等弟子有錯在先,就隻說自己有理的地方,在場的人倒忽然覺得這個上清派的大宗師真是有點蠻橫。


    郎山中等人可也是齊王安排來幫陶宗遇的,如果不幫陶宗遇,齊王那邊可不好交差,何況現在又有皇城司白依清先介入為先,他雖不是兩派中人,卻也正好可以開封府的名義說話了。便說道:“我是齊王侍衛,在開封府裏有個一官半職,也曾是道教中人,我就鬥膽提個建議,兩派都是道教派別,多有淵源,今日兩派各有理虧的地方,何不各不追究?免得傷了和氣。”


    慕容金定一聽怒火又上來了,憤憤道:“這位道友,你既曾是道教中人,怎麽偏心了?明明是上清派有錯在先,我靈寶派可是自衛,又何錯之有?你是齊王府中的人,是開封府的人,我也可是官身,家兄乃太祖結義兄弟慕容延釗,家夫乃兵馬大元帥高寵。”


    慕容金定把身世一報,郎山中等人有點吃驚,想以齊王、開封府名義來壓製,隻怕是行不通了。


    王神劍忽然道:“上清、靈寶兩派相爭情況己明了,我覺得還是郎先生主意好,以和為貴的好。何況,如果再爭下去,就會牽涉到朝堂官員了,那就不得了。兩派的事,就此做罷。剛才葛真人那一丈天魔掌的事倒是應該和大家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陶宗遇卻不領郎山中與王神劍的情,不待王神劍說完,插言道:“這既是我們兩派的紛爭,就由我們兩派來解決,在武功上見個真章,分過高下,看到底是上清派技高一籌還是靈寶派略勝三分。”


    王神劍等陶宗遇說完,馬上接著道:“我之所以想聽聽這一丈天魔掌,是因為那一丈天魔掌與我江南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必大家也曾聽說,十多年前我江南王家慘遭血洗,百餘口生命全部喪生在一丈天魔掌之下,僅剩我等少數幾人,我曾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可等我武功有所成就時,這個使一丈天魔掌的丁九田己然在江湖中消失,但這一丈天魔掌狠毒無比,不能讓這一丈天魔掌在江湖中再出現,免得再遺害江湖,今日裏聽到葛真人講到一丈天魔掌了,我勢必想弄清楚。還請陶真人勿怪,體諒我的心情。”


    陶宗遇本與王神劍關係密切,今日裏王神劍卻非揪著這一丈天魔掌不放,陶宗遇對王神劍恨得牙癢癢,可又不好發作,陶宗遇道:“王兄,休得上了靈寶派的當,那丁九田己伏法多年,況且那丁九田又沒有什麽傳人,一丈天魔掌早就失傳多年,怎麽又會出現一丈天魔掌呢?”


    同來的莫流連此時也開口道:“陶真人,既然與這一丈天魔掌無關,何不聽葛真人說說呢?”


    白依清與張文直那日裏可在摔跤場見過葛居淵與乾道丁的相鬥,自然也聽到葛居淵的那番話,也知道乾道丁使出來的怪異招式,心想,這陶宗遇越是想顧左右而言他,十有八九,這陶宗遇與那一丈天魔掌有些牽扯。


    徐明光等人也附和著莫流連的話,圍觀的人也跟著起哄,陶宗遇如果再推脫,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隻好道:“那貧道便也聽聽靈寶派又會有什麽胡言亂語。”口裏是這般說,心裏卻道,僅憑那一招兩式,又不是全部人都見過,誰知道是什麽武功路數,到時來個矢口不認便是,又能奈自己何?


    乾道丁見陶宗遇都未能阻止眾人的威逼,哪裏還敢開口?又想起那晚那神秘人逼供自己的事,心想,這下壞了,莫不是自己練的真是那勞什子的一丈天魔掌?


    王神劍向葛居淵一拱手道:“我與這一丈天魔掌委實幹係極大,還請葛真人實情相告。”


    葛居淵道:“貧道在那開山摔跤場與乾道丁小道友曾有個三招之約......”葛居淵便將當日與乾道丁的相鬥詳情講了出來。


    王神劍等人也是有些失望,滿以為從葛居淵口裏能聽到那一丈天魔掌如何如何的,葛居淵僅憑這奇怪的一招,就把它和一丈天魔掌聯係起來,隻怕也是太牽強了。


    陶宗遇見眾人這幅模樣,心裏鬆了口氣,冷笑道:“靈寶派一向就是以大欺小,今日裏卻想用什麽一丈天魔掌來掩飾,真是個笑話。看來,看來這兩次的帳倒應該一並算了。”


    葛居淵不理會陶宗遇的冷言冷語,語氣凝重道:“王神劍王兄,你既然說你江南王氏曾有百餘口喪生於這一丈天魔掌下,不知王兄是否見過這一丈天魔掌招式?”


    王神劍淒然道:“十多年前,那丁九田屠殺我王氏時,我因在親戚家,未在家族中,方才躲過一難,自是沒見過一丈天魔掌的一招半式。”


    葛居淵又問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未親眼見過一丈天魔掌到底是什麽招式,都在奇怪,這一丈天魔掌是何許厲害,竟然能讓江南王氏百餘口都喪生掌下,又讓江湖中人談掌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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