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閣門,隻見一個彪形大漢腳步踉蹌,喝醉了酒,兩個隨從模樣的人想要扶著他,但都被醉漢把手打開,嘴裏嘟噥著,店裏護店模樣的人想要拉住醉漢,但醉漢力氣很大,拉又拉不住。醉漢似乎聽到顧香君的唱曲聲了,徑自向焦廣平處走來。


    護店的人連忙用力拉,想拉住醉漢,但醉漢手一揮,兩個護店身材也是魁梧,而且多少也有點功夫,可醉漢輕鬆一揮,就把兩個護店揮得後退。


    焦廣平可是趙光義的近侍,功夫可也是一流的,看到醉漢一出手,便知醉漢的身手可不簡單。


    但李繼隆在身邊,焦廣平可不想失了麵子。他走上前去,伸手攔住醉漢,道:“好生喝你的酒,吵什麽?”


    醉漢斜眼看了一下焦廣平,粗魯地想推開焦廣平,嘴裏同時道:“老子有的是錢,叫周橫波、顧香君來陪我,你不要攔著老子。”


    醉漢以為焦廣平也是一般人,在他一推之下,會退出很遠,但焦廣平一動也不動。醉漢吃了一驚,酒也好像醒了一半,借著明亮的燈光打量著焦廣平,但眼神依然沒把焦廣平放在眼裏。


    醉漢也僅是打量了一下焦廣平,他繼續想向顧香君所在的閣房裏走來,口中喝道:“讓開,不要擋著老子,否則老子對你不客氣。”


    焦廣平待在趙光義身邊,一向都是別人恭恭敬敬地讓路,哪裏有給別人讓過路?焦廣平輕笑一聲,“我偏要攔著你,又如何?”


    醉漢的兩個隨人連忙拉住醉漢,對醉漢道:“我們還是走吧,待會少爺知道了,可不是件好事?”


    醉漢聽到少爺二字,怔了一下,似乎平時裏很是懼怕這個少爺。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時裏的那種對少爺的怕一閃而過,道:“今日裏,老子就非要見著周橫波和顧香君,非要她二人給我唱兩曲。”


    焦廣平聞言輕笑一聲,道:“那今晚就偏要讓你見不到。”


    醉漢勃然大怒,把隨從與護店一把推開,一拳向焦廣平打來。拳勢很快,如果醉漢麵對的不是焦廣平,而是一般人的話,這一拳隻怕已經挨上了。但焦廣平可是皇帝身邊的近侍,可是皇城司探事三司的頭領,這一拳哪能打得到他?


    焦廣平輕輕一晃,躲過這一拳,然後順勢一牽,醉漢身形頓時不穩,差點撲倒在地。醉漢要不是輕敵,要不是醉酒,焦廣平這一牽,是決計不會讓他如此吃虧的。


    醉漢平日裏也是威風得很,幾時吃過這樣的虧,立即收斂心神,站穩腳跟,雙手出拳,朝焦廣平打來。這幾拳出來,是醉漢平時裏的功夫,可和剛才那倉促、漫不經心的一拳相比,可不是一個層次了。


    焦廣平心裏暗道,這家夥果然有兩下子,他想在李繼隆和白依清麵前露兩手,當下也不敢大意,專心應對著醉漢。


    此時,很多人都湧出閣房來看熱鬧。


    李繼隆、白依清也叫停了顧香君的唱曲,走出來看個究竟。


    這邊,醉漢雖然醉了酒,但功夫卻沒有受什麽影響,武功走的是醉羅漢之類的功夫路線,反而配合著醉態,出拳越來越順暢。與焦廣平纏鬥在一起,一時難分勝負。


    旁邊那些人,喝了些酒,都巴不得有熱鬧看,見二人你來我往,看得眼花繚亂,有喝彩的,有起哄的,還有品頭論足的。


    焦廣平餘光中,看到李繼隆與白依清出來觀戰,一心想在上司和下屬麵前表現,加大了攻勢。


    醉漢也越鬥越勇,功夫隨著酒勁反而增長不少,幾次好像要撲倒在地的,卻恰好用手或腳頂在廊柱或牆壁上,身形又馬上穩定下來。


    焦廣平也是師出名門,作為皇帝的近侍,不像李繼隆,出身軍人士家,行兵打仗那種群架不是太擅長,但近身搏鬥卻是他的特長,今天,在一個醉漢麵前,沒討到什麽好處,倒也沒有什麽敗象,二人功夫在伯仲之間。


    正纏鬥間,醉漢的一個隨從領著一個少年公子過來了,隻見那少年公子與白依清一般年紀,氣質卻是不同一般,他從你身邊走過,似乎有種無形的壓力在你麵前。少年公子後麵還跟著一個人,身材粗壯,好像是少年公子的護衛之類的。


    那少年公子走近,叫道:“黎三哥。”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腔調也不是南方口音,像西北腔調。李繼隆也是西北人,聽到這聲音自然分辨得出。


    被稱作黎三哥的醉漢,聽到少年公子的聲音,唿唿打出兩拳,待焦廣平應付之際,找個空子,跳出與焦廣平的纏鬥範圍,恭敬地立在少年公子麵前,酒好像醒了一大半,道:“少爺。”


    少年公子責怪道:“黎三哥,怎麽又喝酒鬧事了?”


    黎三哥囁嚅道:“我隻是聽說這白帆樓裏有名的東京八豔在這,想見識下而已。”


    少年公子道:“今日裏沒有機會,明日裏預約就是了,何必鬧出事來?”語氣中,對黎三哥倒也是客氣,說明兩人並不是簡單的主仆關係。


    少年公子又道:“還不快陪罪?”黎三哥還未開口,少年公子倒走到焦廣平向前,抱拳道:“在下乃西北李保吉,剛才黎三哥多有得罪,在下陪禮了。”


    焦廣平沒在李繼隆和白依清麵前好好表現,心有不甘,但眼前這人,看樣子不是一般人,不知底細,不想生出事端來,於是也抱拳道:“好說好說。”卻也不想報出名字。


    李保吉道:“如果方便,請問尊姓大名,家住何處?在下改日登門致歉。”


    焦廣平道:“客氣,不必了。”


    李保吉堅持道:“一定要的,在下初來乍到京城,還需您多關照才是。”


    焦廣平拒絕道:“客氣。”


    李保吉也不好再勉強,叫過黎三哥,帶領隨從而去。


    白依清看著李保吉的背影,心裏道:“此人從西北來,出身富貴,年紀輕輕,並不驕狂,倒是個人才。”


    李繼隆隻是覺得李保吉不簡單,倒也沒有想太多,對他來說,一般人不入他法眼。


    李保吉帶著隨從迴到自己的閣房裏,閣房裏就隻有李保吉、黎三哥和那個身材粗壯的護衛。


    李保吉此時的臉色卻不再是剛才那幅可親的樣子,一張俊臉板著,年紀輕輕,那張臉上卻帶著老氣,對黎三訓斥道:“黎三哥呀,你可要我說你什麽好呢?貪杯可是要壞大事的呀,如果別人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那可我們大不利呀。“


    黎三雖說比李保吉大不上一兩歲,但畢竟也還是好玩的年紀,從西北到這繁華的東京城,那美酒、美女與西北的都不是一樣的,黎三本就是個沒有什麽太多想法的人,偶爾迷失一下,也是正常。


    黎三在李保吉麵前,從來是言聽計從,因為他們一起長大,李保吉在黎三心中,一直都是足智多謀,少年老成的,什麽事都會有好主意,什麽困難都會在他麵前迎刃而解。


    黎三道:“兄弟,我會小心的。”


    李保吉又埋怨道:“我都說了,你可不能像在家裏一樣,在這裏,你隻能叫我少爺。”黎三道:“這裏又沒有外人。”


    “還是要養成習慣,萬一你說漏嘴呢。”


    “好,少爺。”


    “我們到這裏來,就是要多了解情況,多結交些有用的人,可不能隨便去得罪人,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不是小事的。”


    “是,少爺,以後我小心點就是了。”


    那個護衛隻是站在旁邊,任由兩兄弟說話,也不插嘴,但耳朵卻凝神聽著外麵,眼睛也警惕地盯著門口,似乎擔心外麵有人偷聽偷看一般。


    李保吉三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就走出了閣房。李保吉一行人剛走出白帆樓,一個人卻擋住了去路。


    擋住去路的人,在燈光下,二十來歲年紀,但樣子出風塵仆仆,衣著打扮很是落魄,奇怪的是,兩個怪怪的法鈴用鏈子連著,掛在雙肩上,眼睛卻是很光亮,死死盯著李保吉身後那個粗壯的護衛,而其他人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他對護衛開口道:“你是武威望風堂廖全?”


    護衛很是奇怪,在這汴梁城還有認識他的?李保吉等人也迴過頭來看著廖全,也都奇怪。


    廖全立即走上前來,護在李保吉麵前,看著對方,道:“你是?”


    那人迴答道:“我是崆峒仲長統。聽說涼州望風堂是西北功夫最好的,而廖全是望風堂裏最好的,我想領教領教。我從涼州找你,一直找到這裏,終於找到你了。”


    仲長統說話很幹脆,沒有拖泥帶水,直接將來意都講清楚了。仲長統?廖全聽說過這個名字,就是傳聞中崆峒派的武癡道士,天賦極高,潛心研究崆峒功夫,將崆峒派的功練得爐火純青,又以打遍天下各處高手為誌向,隻要聽到某處有高手,必定前去比試,而且出手狠辣。用的兵器是崆峒派奇怪的太統法鈴,法鈴是兩個,發出的聲音一高一低,聲音高的為雄鈴,低的為雌鈴,在打鬥中,發出的聲音,極易擾人心靈,而且招式怪異,無形之中,就占了優勢。幾年間,在西北,己打敗多處高手,然後又吸收他人武功中的精華,博采眾長,武功日益精進,隱然自成一派,在西北己是名聲大噪,因此樹敵無數。不少人找上了崆峒派,崆峒派為了不惹火燒身,己將他逐出了崆峒派。


    仲長統在外卻依然將崆峒兩字掛在嘴邊,雖然崆峒派將他逐出了山門,但仲長統卻認為,他是崆峒派的傳人,不能忘本,他也是將崆峒派的功夫發揚光大,讓天下人見識崆峒派功夫的高深。


    而望風堂也是名震西北,號稱西北六大堂口之首,另外五大堂口分別是銅柱堂馬氏,汝南堂烏氏,黎陽堂都氏,尺五堂嚴氏,河東堂聶氏。這六大堂口在沒有外敵時,相互競爭,互不服氣,但麵對外敵時,又聯合對外。望風堂雖稱為六大堂口之首,其它五大堂口內部也不認同,但近幾十年來,望風堂高手輩出,在江湖中名聲己超過其它五大堂口,所以被外人認為是排在其它五大堂口前麵。而廖全正是目前望風堂功夫最好的,正因為如此,才成為了李保吉的貼身護衛。


    廖全知道仲長統武功厲害,但作為望風堂的第一高手,倒也不怕,隻是此時遠在汴梁,首要任務是保護好李保吉的安全,他當然知道其中的輕重。


    廖全道:“你從西北來,就為了找我比武?”


    仲長統麵無表情,道:“與高手相鬥,乃人生第一快事,隻要我想比試的,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去。”


    廖全道:“此時此地,你我比試,不妥,何不待我迴到西北,你我再比試,不是更好?”


    仲長統道:“比試,又分什麽時間與地點,隨時隨地都可。”


    看樣子,仲長統恨不得此時,立即與廖全比試一番,分出個勝負來。


    此時,李保吉卻插口道:“這位大哥,比武是件神聖的事,豈可隨便找個地方,湊個時間比呢?如果能隨便比的話,不是玷汙了武功的聖潔?”


    仲長統才看一眼李保吉,道:“那你說怎麽辦?”


    李保吉見仲長統對自己不重視,心裏有幾分怒氣,但表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眼睛一轉,道:“對於高手來說,應該在最舒適的時候,以最好的精神狀態,才能了揮出最好的功夫來,今天你也行色匆匆,廖全也剛進餐,又不是心甘情願,豈能發揮出最好的功夫來?”


    仲長統待李保吉剛說完,接口道:“作為武者,應該隨時保證能出手?”


    李保吉笑道:“比武不比保命,高手相爭,就要選好時間,地點,以最好的狀態,才能體現出最好的水平,否則,即使勝了,對方也不能服氣,也不能服眾。”


    仲長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找人就鬥,哪有這麽多講究?聽李保吉這麽一說,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武功或許仲長統比李保吉高,但比心智,十個仲長統隻怕也比不過李保吉。


    仲長統直直看著李保吉,李保吉繼續道:“我們還會在東京待上一段時間,比武也就不用急在今晚一時。如果你擔心找不到廖全,你大可和我們住一起便是,食宿都由我包了。”


    李保吉正想籠絡一些人才,他想見識一下仲長統到底有幾分武功。如果武功高,收到手下,也不錯。


    仲長統的心中隻有武功,從崆峒派學藝開始,從來沒有什麽享受人生的想法,一心隻想著成為最高的武者,從西北到中原,一路來都是風餐露宿,對吃住從來就沒有什麽要求,對李保吉的提法不置可否。


    李保吉對仲長統不為所動,接著道:“我知道仲大哥對這些吃呀喝呀住呀不感興趣,但對自己所學的武功是很敬重的,在比武前,應該洗個熱水澡,穿上身幹淨的衣服,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這身武功。如果拉裏拉塌,對自己身武藝不也是一種褻瀆。你說是吧?”


    仲長統以前哪裏想過這些,聽李保吉講完,心有所動,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走吧。不過,明天是一定要和廖全比試的。”


    廖全心想,如果不是李保吉在這推三阻四的,我難道還怕了你不成?雖說崆峒派是武林大派,但西北望風堂又豈是無名之派?


    仲長統跟著李保吉到了東京有名的會仙樓酒樓,會仙樓酒樓也是東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在吃的方麵遜色於白帆樓,但住的方麵是一流的,比任何一家酒樓、客棧都好。


    李保吉又給仲長統開了一間上房,又拿了件自己還沒穿的新衣服給他。仲長統對住的沒有興趣,卻好好洗了個熱水澡,穿上了李保吉送的衣服,頓時感覺到渾身輕鬆,武功真好像長進不少。


    大客棧就是大客棧,什麽都是好的,床很軟和,地板擦得很是幹淨,幾乎可以印出人影來,仲長統盤腿坐在地上,打坐練功。此時,仲長統感覺全身通明,全身真氣順暢無比,仲長統功夫至少己達到小周天境界,通過片刻的真氣運行,功夫似乎更精進一層了。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仲長統的練功運氣,他並沒有起身,有誰會敲他的門呢?


    “仲長統,仲長統”,見仲長統沒有開門,外麵的人嘁起了他的名字,聲音是黎三的,黎三喊他做什麽呢?


    仲長統隻好停止練功,他有點慍怒,但也隻好起身打開門,黎三此時也是洗過澡了,衣服也換了,酒基本醒了。仲長統僅僅知道黎三是和廖全一起的,他開口道:“你找我?你是誰?”


    黎三在李保吉麵前不敢亂喘大氣,卻從小到大也是生長在富貴家族,也是支配別人的主,在白帆樓時,對仲長統很是看不慣,此時,更是心底一股火氣直冒,何況,來找仲長統本就是李保吉要黎三來找的,更是有恃無恐。


    黎三大大咧咧道:“你功夫很厲害?還特意來找廖全比試?”


    仲長統看著黎三,並不迴話。黎三繼續道:“我家兄......我家少爺特意讓我來試試你,看你是否有資格和廖全比試。”


    仲長統隻知道黎三是和李保吉廖全一起的,並不熟悉,以為隻是無名之輩罷了,他哪把黎三放在眼裏,他眼裏,誰的武功高,誰就是他要找的人。仲長統道:“你又憑什麽和我比試呢?”


    黎三簡直快氣炸了,除了李保吉外,還有誰敢在他麵前這麽氣焰囂張?黎三一手向仲長統衣領抓去,口裏道:“憑我的功夫。”此時,黎三酒勁全消,速度之快,更勝在白帆樓和焦廣平比試時的速度。


    黎三出手的招式,仲長統似乎有幾分眼熟。仲長統見黎三拳快到胸口時,身體好像風箏牽著一樣,向後飄了一步,就這一步,恰恰好,黎三的手就差那麽一點點抓住了仲長統的衣服。


    黎三出拳如風,但每次仲長統都是恰恰躲過,沒有一拳沾到仲長統的衣服,不僅如此,而且仲長統就在門口左躲右閃,黎三想把仲長統逼到屋裏,也沒有辦法。


    黎三一開始在焦廣平那沒有討到便宜,現在又在仲長統這裏吃癟,心裏不由得怒氣大熾,出拳越來越猛,但依然沒能沾到仲長統一絲衣服。


    反而露出不少破綻,黎三使出一招“單刀直入”,卻因發力過猛,被仲長統一個四兩撥千斤,這下好了,黎三終於進到了仲長統房內,隻不過可惜不是,主動進入的,卻是收不住勁,失去重心,跌入房內,還差點跌了個狗啃泥,好在基本功打得紮實,踉蹌著沒有跌倒。


    仲長統沒有更讓聲音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和你打。”


    黎三哪曾受到如此大辱,並不說話,猛虎撲食般向仲長統撲去,這下也激起了仲長統的怒氣,使出崆峒派神拳門的羅漢十八手。神拳門在崆峒派功夫的拳術中是最高層的,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拳的特點就用意而不發力,借力打力。幾個迴合下來,在仲長統的撥攔連三掌下,黎三被逼到了牆角,眼見退無可退了。


    這時,李保吉、廖全進入到了房間,李保吉拍掌道:“仲大哥,好功夫,正好教訓一下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


    黎三見李保吉、廖全進來,心裏更是怒火攻心,並不住手,反而更加拚命搶攻,但破綻更多,愈發相形見絀。


    李保吉連忙喝道:“黎三哥,還不住手?”


    黎三隻好恨恨收手,仲長統也並不相逼。李保吉對仲長統微笑道:“果然名不虛傳。”然後又對黎三道:“黎三哥呀,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太衝動,現在知道什麽是高人了吧?還不向仲大哥陪罪?”黎三聞言,心不甘情不願,向仲長統一抱拳,卻看也不看著仲長統。


    黎三本就是李保吉安排來試探仲長統功夫的,剛才這一切,李保吉和廖全也都看在眼裏,對仲長統的功夫不禁驚歎不己。要知道黎三可也是功夫不弱,但在仲長統麵前卻無還手之力,廖全作為望風堂第一高手,也是看得暗暗咂舌,如果黎三換作他,隻怕也討不到好處。廖全想,如果和仲長統比試,應該怎麽應付。


    可是仲長統和黎三相鬥,並沒有使出全部功夫,廖全聽說過,崆峒派下有八門,而且每門功夫各有特點,還不知道仲長統通曉幾門功夫。


    但隻是想了一下而已,廖全同樣出道以來,未逢對手,心中豪情油然而生,反而期待與仲長統一戰,在李保吉麵前表現一番,並打出望風堂的名氣來。


    此時,仲長統卻道:“我澡也洗好了,衣服好舒服,狀態也很好。廖全,我倆可以比試了。”


    李保吉見仲長統功夫這麽好,便有心將其籠絡到自己手下,微笑道:“可你剛才己和黎三哥打了一架,消耗不少體力,此時當然不是最佳時機了。“


    仲長統道:“剛才隻是熱一下身而已,此時我的狀態是最好的。”


    廖全對仲長統這樣,還以為自己怕了他,便開口道:“如此便好,贏了你,也不會被人說趁人之危。”


    李保吉卻繼續道:“廖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仲大哥剛才明明消耗了不少體力,何況廖大哥你此行的任務主要是要保護好我,我的任務還沒完成,你肯定也就心有掛牽,也會分心,哪裏能拿出全部精力比試呢?”


    廖全想不通,李保吉推三阻四是為何,但他是李保吉重金請來的,當然也隻能聽李保吉的話了。


    李保吉繼續道:“那個時候,即使仲大哥贏了你,隻怕在江湖中的人也會有閑話,說仲大哥勝之不武。”


    仲長統以前比武,哪裏有這麽規矩,便想想也是。卻道:“難道還等你完成任務才能和廖全比呀?”


    李保吉道:“到時完成任務了,我一定安排個好日子,讓你們兩個好好比試比試。”


    仲長統道:“誰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完成任務?”


    李保吉道:“慢則五六天,快則三四天。仲大哥,你也應該沒來過東京城,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東京城裏藏龍臥虎,武功高的人多了去,這幾天說不定還能遇到更高武功的人呢。再說,你隻管開心就是,你在這裏的開銷我全部包了。”


    仲長統道:“兩三天我都等不了,何況還要五六天,不行。說好的,明天一定要比。”


    黎三在仲長統手裏吃了敗仗,隻想著廖全把仲長統打敗,給自己出口氣,便道:“明天就明天。”


    廖全見黎三這樣說,也道:“明天比就是了。”


    李保吉道:“明天是決計不行的,明天我可得去拜訪一位重要的人物,可不能沒有保護。”


    仲長統道:“我勝了,我保護你去。”


    李保吉搖搖頭,道:“即使你勝了,隻怕也是慘勝,到時候隻怕你保護不了我。再說,你倆在這比試,鬧出什麽大糾紛來,影響我的大計,可就不行了。”


    換作往日,仲長統才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早就逼著比試上了,但這次麵對李保吉,卻有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感覺。


    廖全也明白李保吉的事大,便道:“待李少爺事完畢,和你比試。但李少爺的事未完成之前,無論如何我是不和你比的。”


    仲長統道:“這幾日,我可等不及。”


    李保吉此時眼睛一轉,道:“這麽久都過來了,還急這幾天?這汴梁城裏功夫高的人多的是,再者,我聽說,天下劍術第一的王神劍這會兒就在東京城裏,如果這次你不找他比試,隻怕以後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李保吉雖有心籠絡仲長統,但想到自己此行的重任,不想因小失大,便拋出王神劍,想引開仲長統。


    “王神劍”,仲長統聽到這名字,眼神中頓時放出異樣的光來,這可是他在崆峒派時,聽師尊們說到過的名字,這幾年,行走江湖時,王劍兒這個名字可也是如雷灌耳,他早就想見識一下了,早就想和王神劍比試幾招了,王神劍對他的吸引力可比廖全大多了,聽到王神劍名字,對廖全便失去興趣了。


    仲長統急忙問道:“你可知王神劍具體在何處?”


    李保吉眼珠又是一轉,道:‘具體不知在何處,但確實是在汴梁城裏的。你隻要到處打探打探就知道的了。


    仲長統對李保吉道:“待我打探打探。反正你們也還有幾天在這的,待你們辦完事,再比試也不遲。”


    仲長統又把眼睛轉向廖全,道:“你可不要躲了,你一躲了,你那望風堂的名聲就壞了。”


    廖全一臉不恥,不屑地說道:“我望風堂在立足江湖幾十年,名聲比什麽都不重要,又何曾躲過誰,又何曾怕過誰?六日後,就在此地等著你,一決高下。”


    說完這話,廖全看著李保吉,意思是要李保吉同意。李保吉點點頭,表示同意。


    仲長統道:“好,六日後見。”


    李保吉道:“既然約好了時間,這幾日內仲大哥你去找王神劍便是。為了六日後的比試,仲大哥你有最好的狀態,這幾日的所有的開銷我都包了。”說罷,便要廖全拿出綻銀子來,放到仲長統房裏。


    仲長統倒也不推遲,道:“剩下的,還你。”


    李保吉便帶著廖全、黎三走出了仲長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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