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海作為神州北方一座沿海城市,夜晚的風曆來很大,尤其是在高處。


    青年立於層樓之上,任憑狂風吹動他的風衣,獵獵作響,他自巋然不動,穩穩立在樓層高處邊緣,身前一步就是百米高空。


    但青年隻是注視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城市,似乎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街道上每一個行人,又似乎雙眼迷離,眼神空洞宛如發呆。


    而他身後的下方,另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則盤腿坐地靠在牆上,雙眼全神貫注盯著手機,“最後一發,出貨,出貨!”他嘴裏嘟囔著,但伴隨著屏幕上一陣紫光閃過,他掀起一陣哀嚎,放下手機,屏幕裏顯示著他慘不忍睹的戰果。


    “行了,阿二,別嚎了。”從不遠處又走來一個人同樣身著黑衣的人。


    阿二無奈放下手機,朝著那人:“情況怎麽樣?”


    “不太妙。”阿三搖搖頭,“前幾天鑄世者那群神經病在這座城市裏整了個大新聞,現在社保局的人都跟瘋狗似的,城市氛圍很緊張,咱們來的不是時候。”


    “那能怎麽辦?”阿二無奈反問,“誰叫咱們的目標趁亂跑這裏來了。而且社保局怎麽了?咱們跟社保局又沒什麽恩怨,他們還能抓我們不成?”


    “話是這麽說,但現在這兒正值敏感時期,能不出亂子最好,而且又不止咱們來了這裏,恐怕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家族都派人過來了。


    我今天去那個警局調查的時候就碰上一個,看起來是個普通人,但我就遠遠看了一眼,連臉都沒看清楚就被發現了,明顯的靈能力者,就是不知道是哪邊的,還好我溜的快,沒被抓到。”


    “土雞瓦狗之輩罷了,有老大在這,怕那些小家族幹什麽?”阿二冷笑,視線旋即落在高處的青年身上。


    阿三不置可否。


    “對了,阿三……”


    “能別叫我阿三嗎,聽起來我像個天竺人一樣。”阿三無奈吐槽。


    “這不還是以前你自己提議的,說行走在外不安全,取個假名好行事什麽的。”阿二納悶。


    “那還不是因為你剪刀石頭布出老千把‘阿二’的名號贏走了。”說到此,阿三就痛心疾首,比個賽還用靈魂能力賴皮,太不是個東西了。


    對此阿二隻是眼一斜,看向遠處,更讓人生氣的是這個家夥還死不承認。


    阿三氣急,場上陷入一片沉默。


    終於半晌後,他才繼續說話,“話說老大那樣真的能找到目標嗎?”他看向高處的風衣青年,仍站在原地朝下注視。


    “我怕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老大也許隻是很享受站在高處的感覺,因為很cool~。”阿二深思了片刻,篤定說著,甚至還拉長了音調。


    “……”阿三。


    高處的青年身形一抖,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但旋即調整好,沒讓下麵兩人看出來。


    “那為什麽隻有老大能用本名?”勉強接受這個說法的阿三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嗯……可能是因為阿大這個名字實在太蠢了吧。”阿二思考了片刻,不確定地說著。


    ……


    “人找到了,該行動了。”


    突兀的,頭頂傳來聲音,阿二,阿三當即起身站好,此刻高處的青年已經收迴四處蔓延的了目光,他盯向了一個方向。


    。


    。


    “肘,齊願,跟我進屋。”


    你他媽離我遠點啊!


    齊願艱難地擺脫了喝醉猛男的糾纏,看著那個被另幾個人拖走的醉漢,終於能坐下歇會兒了。


    他長舒一口氣,一臉蛋疼地看著眼前一片狼藉。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現在正在一家餐廳的包廂,今天是他們高三班級最後一次同學聚會,換而言之,就是他們的散夥飯。


    本來剛開始還其樂融融的,即便齊願性格比較孤僻,和班裏的其他人相處並沒有那麽融洽,就是個小透明,但值此之際,還是有幾位同學上前和齊願互訴衷腸,說一說三年裏並不存在的友情什麽的。


    但這種其樂融融氛圍開場五分鍾就結束了,起因是班長中途站了起來,發表了宏篇大論,甚至說哭了旁邊幾個小姑娘,最末了還說了句我敬大家幾杯,然後情況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幾個好動的年輕人開始挨個站起來敬酒,甚至開始比誰喝得多,喝完後還挑釁似的給班長展示了空的杯底。


    這班長能受那委屈嗎,他剛學的擒拿……啊,不是,豪飲!


    當即拍案而起,於是沒有幾分鍾,班長就已經開始把酒當水來喝了。


    而齊願看著那酒瓶子上65度的標一陣嘖舌。


    不出意外,不到半小時,班長就已經爛醉如泥,他現在正幻想自己是關雲長,拉著人就要結拜,甚至不知都抽什麽風,非說他跟齊願是忘年之交,一見如故,要跟齊願義結金蘭,就地歃血為盟。


    “沙師弟,關某生平義薄雲天,不若你我結為異姓兄弟如何?”他一臉認真看著齊願,眼神真摯讓人難以直視。


    齊願則麵無表情抽迴了手,誰他媽是你沙師弟!


    “別攔我,我要跟我兄弟拜把子!”被幾個人聯手架住的班長不死心,大聲嚷著,手裏還揮著餐刀,往自己手上一剌,想要先滴點血。


    但他刺完之後,卻是一愣,低下頭喃喃自語:“怎麽不疼呢?”


    “廢話,因為你剌的是我的手!”一旁架著班長的男生破口大罵。


    於是又是一陣騷亂襲來。


    而齊願則是看著這一幕陷入沉思,不是再思索這幾年的情分,隻是因為他剛才才想起的一個問題。


    一邊擠出笑容朝著同學點頭示意,另一邊腦中飛快思索:


    班長的名字——叫什麽來著?


    齊願感覺自己遇到了危機。


    僅是不到一月,他就已經忘了班裏部分人的名字,又或者說其實一直也沒記全。


    ……


    “你們男生都這副德行。”一旁的女孩有些憤憤不平,引得她的小姐妹陣陣點頭。


    “就是就是,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齊願在一旁下意識附和著,但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個什麽東西。


    然後他就看到剛才說話的女孩朝他看了過來,靚麗的麵孔帶著怒意瞪著他,而且看得出來女孩為了這次聚會有所準備,不僅化了淡妝,衣服還精心挑選過,那個小巧的紅色披肩就是證明。


    “額,難道是應該有好東西?”他看著女孩麵對色不善,於是遲疑著做了修改。


    然後更加引來了女孩的怒視。


    齊願揉了揉太陽穴不說話了,行了姑奶奶,你說啥是啥!


    ……


    包廂另一邊的慘劇愈演愈烈,甚至幾個人醉醺醺地開始趴地上結拜了,剛才架住班長反被刺了一刀的人這時候已經被他們抓去強行拜把子了。


    聽著他淒慘的叫聲,齊願實在不忍心去看,連忙轉過頭。


    心裏卻在高唿:加大力度!再加大力度!


    這邊女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拉了拉齊願衣角:“你不是他們兄弟嗎?快管管他們啊!”


    我不是!


    我沒有!


    你別亂說!


    平白多出幾個兄弟的齊願連忙擺手,他可不想被那幾個醉漢也拉去結拜去,那可真就成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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