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顧廷之也帶迴來這樣一匹馬,是禦賜的汗血寶馬。


    整個天朝都沒有幾匹,顧廷之能得到,主要是他立了功。


    因為是小馬駒,他帶迴來打算給顧煜,可他先看到,就搶先爬了上去。


    他記得顧廷之臉色有些不好,可終究什麽都沒說。


    他故意騎著小馬駒去顧煜跟前轉悠,話裏話外都告訴對方這是顧廷之送給他的。


    他還記得當時顧煜的臉色很差,後來還故意抽了馬屁股,他趁勢又狠狠地用腳踢馬肚子,終於,小馬駒受驚,狂奔,還差點把他甩下去,還好顧廷之及時出現,才沒有釀出慘劇。


    他身邊的人故意說出是顧煜抽馬,馬才受驚,裴九娘和顧廷之都責備顧煜,顧煜哭的很委屈。


    而小馬駒便被顧廷之一氣之下送給了他。


    小馬駒的確是良駒,後來他靠著它贏了很多比賽,就連好幾個王子王孫痘很高看他。


    想到這裏,顧西玨已經忍不住想去喊它的名字“小雪。”


    可卻突然眼睜睜看到,顧廷之牽著小馬駒走到顧煜跟前,顧煜一雙眼睛都被小馬駒吸引。


    然後,顧煜就被顧廷之抱上馬背,顧廷之耐心地給他講解騎馬的技巧,顧煜雖然臉上寫滿了抗拒,可還是豎著耳朵仔細的把顧廷之說的一一記下,然後在顧廷之牽著馬騎了幾圈之後,就嚐試著自己開始騎。


    從最開始的緩慢,到後來越來越快。


    很快,顧煜就騎著小馬駒馳騁起來,練武場都是他的歡聲笑語。


    顧廷之也在一旁高興的笑著,一雙眼睛根本沒從顧煜身上挪開過。


    顧西玨看著這一幕,眼底的嫉恨越來越猛。


    他暗暗攥緊拳頭,想著必須做些什麽,可看著一旁始終南懷警惕的裴九娘。又隻能忍著。


    他不知道裴九娘是不是知道什麽。


    可她似乎的確是在防備自己。


    而他要想繼續待下去,就不能做。


    想著,顧西玨幽幽離開。


    裴九娘看他離開,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她沒有重生,也絕不會想到一個小孩子會做什麽。


    可上一世,顧煜曾說過,的確是顧西玨故意把馬驚了,還誣陷他,而當時他的確被刺激,也對馬做出抽打的動作,可他保證沒有甩打到馬背上,而事後顧西玨朱東告訴顧煜真相,顧煜去找她和顧廷之,顧廷之忙著處理公務,無暇顧及,他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而她卻沒有相信。


    想起上一世顧煜迴憶的時候,說的很輕鬆。


    可她卻知道,那輕鬆背後是無數次的委屈和無奈。


    好在這一世,她的煜哥不會經曆這些。


    看著顧煜神采飛揚,在馬場馳騁,裴九娘竟然激動的流出了淚水。


    這一世,開朗的煜哥真好。


    怕煜哥累著,她適時出聲,“煜哥,別騎了,該吃飯了。”


    說著,看著一直耐心教導煜哥的顧廷之,也破天荒的開口,“還有你,你要是有空也跟我們一起…”


    “有空。”不等裴九娘說完,顧廷之急不可耐。


    於是自一家三口坐在了餐桌上。


    剛要吃,就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顧玉脂。


    “夫人,我也要去國子監讀書了,跟煜哥一個班,以後我就可以跟煜哥一起讀書了。”


    顧玉脂一來就歡喜的把好消息說了,隻是奇怪,她所預料的嫉妒羨慕後悔,都沒有。


    反倒是都一臉的平淡,她不死心,又說了一遍,裴九娘白有心無奈的掀了掀眼皮,“那恭喜你。”


    顧玉脂高興的眨巴著眼睛,等著,卻沒有了。


    她頓時有些錯愕。


    怎麽可能會這樣?


    不該這樣的。


    她不是應該後悔嗎?


    姨母說隻要她知道了,肯定後悔,她就可以順勢說迴來。


    最近祖母對她更加不耐煩了。


    而她也不想在祖母那裏了,所以她才特地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就是讓裴九娘高看她。


    可裴九娘根本不問她是怎麽進的國子監,她那些說辭壓根用不上。


    其實她是姨母溫蓉賄賂了國子監的夫子才進去的,當然,她也走了過場,跳了一支舞,隻是那舞不是舞娘教的,而是秦樓楚館的頭牌教的。


    姨母說隻要那夫子看了舞蹈,就會答應。


    沒想到被姨母說中了。


    姨母還跟她說,進了國子監讀書次要,休要討好那些權貴子弟,尤其要給自己找到未來夫婿。


    姨母還拿到了一份皇子班的名單,認真的幫她分析了。


    皇子什麽的,危險係數太高,不如嫁給王府世子,最穩妥。


    姨母為她挑中的是秦王世子。


    她偷偷看過秦王世子,就是小胖子,看著不起眼,她並不太喜歡。


    可姨母說胖子都是潛力股,秦王和秦王妃都不錯,那世子將來應該也不差。


    她決定相信姨母。


    她本來是不想告訴他們,她的計劃的,可她實在是生氣自己被忽視,於是還是忍不住道,“姨母說了,我比那些女學子都漂亮,等我俘獲秦王世子的芳心,我就是世子妃,以後還會是秦王妃,秦王可是手握重權,不管誰做皇帝,秦王府都不會差。”


    聞言,顧廷之臉色變了變。


    裴九娘也很錯愕。


    她當然知道顧玉脂以後會是秦王世子妃,可她記得秦王妃不喜歡她,是世子堅持,才定了這門婚約,當然,這裏麵不乏她的運作。


    要知道秦王府可沒有表麵看的那麽太平,秦王妃雖然跟秦王在外人看來琴瑟和諧,可那隻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倆人早就貌合神離。


    秦王早就在外麵養了外室,那外室的兒子甚至比秦王世子還大好幾歲。


    後來秦王妃知道,跟秦王大鬧,還要杖殺外室,秦王差一點跟秦王妃決裂,甚至已經寫了休書。


    那會所有人都在看秦王妃的笑話。


    隻有裴九娘告誡秦王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要感情還是要權勢?”


    秦王妃後來想明白後,就心裏記著裴九娘地好。


    後來裴九娘順勢提議不如成全一對小鴛鴦。


    可她沒想到,這在她看來的好姻緣,原來也是設計出來的。


    這還沒進國子監,就已經知道要勾搭誰。


    這麽下作,她真不知道上一世怎麽就覺得顧玉脂乖巧懂事。


    顧玉脂沒等到他們後悔愧疚和羨慕,氣的眼圈都紅了,最後狠狠瞪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離開了。


    等她成了秦王妃,一定讓秦王把侯府爵位奪了,讓所有人下大獄。顧玉脂臉色不善離開。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這段小插曲。


    三人吃著飯,不知誰起的頭,後來都是顧煜小臉緋紅,滔滔不絕的講述騎馬時候的那種快感,還有對追風的讚不絕口。


    對了。


    追風是他給那匹汗血寶馬起的名字。


    裴九娘依稀記得上一世顧西玨給它起的是小血,後來她覺得不好,給改成小雪,因此,顧西玨跟她還鬧了一段時間的別扭。


    看得出,顧煜是真的很高興。


    裴九娘看顧煜高興,心裏也跟著高興。


    顧廷之難的跟母子倆一起吃飯,尤其裴九娘滿臉含笑,顧煜小臉得意,他隻是看著,心裏竟然湧起滿滿的滿足感。


    他算是明白了,這母子倆的世界,他是一點插不進去。


    他想著融入,唯一的辦法就是討好顧煜。


    這小子性子跟他小時候很像,喜歡的跟他也很像。


    他想,他知道怎麽辦了。


    這一刻,他心裏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其實,他原本一直被一件事煩擾著。


    陛下提議可以讓他迴邊關,繼續帶兵。


    想來陛下最近對他的防備少了一些。


    若是以前,他肯定很高興,可現在,他猶豫了。


    所以他沒有當場答應下來。


    而是說自己迴去想想。


    可他怎麽舍得離開他們。


    不然下一次見麵,他們又會把他當成是陌生人。


    他決定了,他不去帶兵了,雖然禦敵衛國一直都是他的夢想,可現在,他有新的夢想和目標,他想好好守護他們。


    一直保護他們。


    即便在京城,他也可以帶兵,巡防京都安危。


    這麽想著,一直堵在顧廷之心裏的大石頭驟然不見了。


    顧廷之心裏鬆快的同時,裴九娘也對自己有著打算。


    本來她隻想照顧好煜哥,可在國子監任職之後,她發現生活充實起來很好


    生意都有人打理,她隻需要每月月中和月末查看賬本即可,國子監的事情,也不繁重。


    顧煜現在越來越自立。


    而且她知道顧廷之在她和顧煜身邊安插了暗衛。


    這一點,她心裏真的很感激他。


    畢竟上兩次的事情,讓她心有餘悸。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身邊這麽多危險。


    想來是自己不願意做那予取予求的冤大頭了,有些人來開始故意針對了。


    她記得上一世大概是一年後,朝廷開放女子科舉,女子也可以跟男子一樣科舉入仕做官。


    上一世她也心動滾,可肩膀上還有侯府的重擔,劉氏沈氏也不會允許,兩個孩子顧西玨和顧玉脂把她的時間占據的很緊,她有心無力,隻能放棄。


    這一世,她真的很想試試。


    她依稀記得一些當年科舉考試的題目。


    不過要想真正入朝做官,她要學的還很多。


    畢竟學無止境這句話可是什麽時候都不會錯的。


    因為忙碌起來,她在國子監待的時間就短了,有時候匆匆來,教完課,就匆匆離開。


    這也是當初崔祭酒請她入國子監的時候特地交代過的。


    畢竟她還有一層侯府夫人的身份。


    所以裴九娘不知道,國子監的夫子在背地裏早就對她生出不滿。


    尤其鍾蓉,還適時的添油加醋推波助瀾,這種不滿更加放大。


    這日,國子監的夫子又要一起去酒館喝酒,有人提起裴夫子,鍾蓉立即酸溜溜道,“裴夫子哪兒能看上咱們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宴會,人家是侯府夫人,要參加,也是什麽王妃公主舉辦的宴會,跟你們說實話,她匆匆來匆匆走,就是不想跟咱們接觸。”


    此話一出,大家臉色就變了。


    有人早就看裴九娘身為國子監夫子,卻每日見不到,而不滿。


    這會兒聽鍾蓉這麽說,更是憤慨不已,“既然如此,何必來國子監,做她的侯夫人便好。”


    “你說呢?還不是想著爭點名聲,畢竟她如今可是咱們國子監唯一被授予從六品的夫子了。”


    鍾蓉看大家臉色不好,又繼續道。


    “說起來我就來氣,番語雖然有學的必要,可是抬得這麽高,是不是有些過了,咱們這些正統地夫子,竟然還要排在一個番語夫子後,她被授予從六品不說,可好歹也頂著國子監夫子的頭銜,可你看看她,多一刻鍾都不肯再國子監待,哪兒是把教育育人放在心上,我看她也就是貪圖虛名。”


    根本不用鍾蓉去太過慫恿,就有一直鬱鬱不得誌的人,拱火,發牢騷。


    鍾蓉看大家話題圍繞裴九娘,對她愈發不滿,心裏可真是覺得暢快恣意。


    想著,她心裏頓時湧出一個主意來。


    與此同時,裴九娘決定為了一年後的科舉開始準備起來。


    她還把這個消息旁敲側擊的提醒了楚明月。


    起初楚明月不信,後來又說,“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有一份體麵的活計,還能每日跟如蘭吃得飽穿的暖,不用整日被打罵,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可是你就甘願如此嗎?明月,你忘了你年輕時候的抱負,忘記因為自己是女子,被家族舍棄,明明你兄長處處不如你,隻因為他是男子,能舉取士做官,為家族爭光,就被高高捧起,而你隻能淪為棄子,你甘願嗎?”


    裴九娘是了解楚明月,了解楚家的,楚淮安才學一般,考到二十多,才勉強中了進士,在翰林院做個芝麻綠豆的編纂。


    卻被楚家看的極重。


    而楚明月不管作詩還是策論,甚至別的,都不比楚淮安差。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楚明月這顆明珠蒙塵。


    “還有如蘭,她將來總是要嫁人的,若是母親做官,夫家誰敢欺負,難不成,你覺得楚家會做如蘭的後盾。”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如蘭和煜哥來,覺得有些不對。


    這如蘭是她預訂的兒媳婦,她可不會讓她嫁給別人。


    “總之,就是,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咱們一起準備,我去找一些以前科舉考試的題目,咱們可以一起研究。”


    說著,裴九娘便離開了。


    幾日後,她把滿京城的書局都逛了一遍,還真找到了以前的題目,隻是以前前三甲的試卷,並沒有找到


    她想自己做一遍,再跟前三甲的比較一下,最好找個德高望重的給閱卷點撥一下,就更好了。


    【最近忙,先更一部分,後麵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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