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這是怎麽了難不成玉燕妹妹不會?”


    裴九娘一臉嚴肅。


    “那你不是胡鬧,你可知之前托大的,現在已經在流放路上了,還是你覺得沈玉郎一個人流放太孤單,你想和沈玉燕一起去陪他。”


    “我…”


    沈氏頓時後背湧出一陣冷汗。


    同時,原本氣衝衝的劉氏也懵了。


    什麽番語?


    裴九娘什麽時候會番語了?


    她在國子監教授番語?


    那她的蘭芝哪裏會?


    裴九娘看著臉色驟變的沈氏,心情才覺得舒暢了一些,轉頭,就看到錯愕站在院門口的劉氏和顧廷之。


    劉氏已經許久不曾踏足,突然來,她自然猜個七七八八。


    她輕笑著掃了一眼劉氏五顏六色的臉,目光落在顧廷之身上,對他輕點頭。


    顧廷之也衝她點頭,目光落在沈氏身上,他表情微擰,卻沒有打招唿的意思,畢竟上一次去裴家,顧廷之就說過以後和裴家沒關係了。


    裴九娘和煜哥在裴家的遭遇,已經讓他對裴家沒有一點好感。


    來之前,劉氏告訴他沈氏來了,他就猜到沈氏絕不會是來看九娘和煜哥的,果然沒猜錯,又是為了沈玉燕和沈玉郎來的。


    他知道沈玉郎被判流放後,沈氏一直上下打點,卻沒有改變流放的結局。


    現在沈氏不死心,又來找九娘,可真是好大的臉。


    想著,顧廷之臉上的表情更嚴肅了,甚至還有幾分威迫。


    沈氏自然也察覺了,心裏微微有些緊張起來,不過她還是仗著自己是長輩,不可能低頭。


    裴九娘看在眼裏,也一句話不肯說。


    而是直接把目光掃向劉氏。


    “母親許久不曾來看望兒媳,不知道今日?”


    劉氏張了張嘴,剛要開口,柳聽顧廷之道,“她聽說你要把國子監夫子和官職讓給旁人,等不及…”


    “我…”劉氏錯愕,沒想到顧廷之竟然直接說了,可最後還是沒反駁。


    在她看來,裴九娘既然已經嫁入侯府,那一切就都是侯府的,她的東西就都屬於侯府。


    “原來如此,母親是為了小姑,也不是不可以,還是那句話,倘若小姑能勝任,我自然可以。”


    裴九娘輕蔑笑著。


    一個兩個,都當她是大風刮來的,她自己都還沒坐穩,就來搶了。


    可真是給他們臉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裴九娘?別以為你會說幾句番語就了不起,不就是些鳥語,你以為你靠著會說幾句鳥語就能被封官職,靠的什麽?還不是靠侯府,靠我兒子的軍功?”


    裴九娘都被氣笑了,“是啊,我靠侯府,靠他軍功,所以,作為他妹妹的,也可以,你何必來求我?”


    “你?” 劉氏當真要氣壞了,指著裴九娘,越罵越難聽,“別給臉不要臉,我要不是怕你背著我兒子偷人,才不會…以前我顧及我兒子麵子不肯說,也是想給你留麵子,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醜事當眾說出來?”


    “我偷人?什麽時候?在哪裏?跟誰?你把話說清楚,若是我裴九娘當真做了,我自請下堂,可若是我沒做,卻被張口汙蔑,那這件事,誰也別想就這麽過去。”


    “是啊,母親,到底什麽時候,在哪兒,跟誰,你把話說清楚,若是她當真做了,我絕不姑息。”


    顧廷之眯眼沉聲道。


    劉氏卻有些慌了,她原本就是張口就來,哪裏知道,可麵對裴九娘和顧廷之的逼問,她又實在是拉不下臉說自己胡說八道,於是隻好大聲嚷嚷道,“你做的事情還問我,你自己心裏沒點數不成?


    說出來我都替你害臊?你還有臉問?”


    “我要是你,我早一根繩子吊死了。”


    劉氏越說越大聲,她知道裴九娘好麵子,她故意這麽說,她肯定嚇得心虛。


    可裴九娘卻自始自終很平靜,還笑著問她,“你說了這麽躲,就是沒說在哪,什麽時間,還有跟誰?


    是你不忍心我這給你們丟人的兒媳離開?


    還是根本就說不出來?想紅口白牙一張柳汙蔑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汙蔑官眷清譽,可是眼大刑伺候的?”


    聞言,劉氏有些慌,可她很快鎮定下來,虛張聲勢道,“你少嚇唬說,我是你婆母,是你長輩…”


    “所以長輩就可以隨意編造謊言汙蔑人清白?”


    裴九娘收起臉上的表情,一張臉陰冷可怖。


    劉氏不敢直視她,眼神有些躲閃,嘴巴囁嚅,想避開,可偏偏顧廷之不肯給她機會。


    “我相信你肯定不是為了詆毀她而故意編造,你可是我母親,事侯府的老太君,你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母親,你告訴我,到底什麽時候?到底在哪兒,跟誰?!”劉氏瞬間啞住,嘴巴開開合合,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起初她還懷疑一向跟她不對付的兒子怎麽突然轉性信任她了,可很快她就明白顧廷之是故意的。


    他為了裴九娘,要讓他的母親難堪。


    她越想越氣,正要大聲斥責他,結果顧廷之陰冷著臉,又開口。


    “所以母親你其實什麽都不知道,你隻是為了讓九娘順從,就能隨口編造這些足以毀掉一個人的話來汙蔑她,母親,你可是堂堂侯府老太君,你怎麽能這麽做?”


    顧廷之其實一直都知道劉氏是什麽樣的人,可他以為這麽多年,劉氏不可能再跟過去一樣粗鄙,可他沒想到,自己還是高估了她。


    他有時候都想,要是自己沒有堅定的相信裴九娘,她遇到的是一個愚孝,或者是不熟悉她的人,會不會因為劉氏那番話,就對她心生芥蒂。


    他的母親,她也是女子,難倒不知道名節對於一個女子多麽重要。


    她怎麽能?


    顧廷之越想越心寒,越想越難受。


    甚至不敢去想過去的這些年,裴九娘要如何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才維持侯府表麵平和。


    “你,我,我說什麽了,我不就是順我怕她偷人,畢竟一個女人家,入國子監做什麽,還不是去找男人…”


    劉氏眼神躲閃。


    “找男人?那你還讓顧蘭芝去,你就不怕她去找男人?”


    “閉嘴,你胡說八道什麽,那是你妹妹,哪兒有,她怎麽能跟你妹妹相比。”


    劉氏本來還有些心虛,一聽顧廷之貶低顧蘭芝,頓時又激動起來,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當即張牙舞爪起來。


    說著,還惡狠狠瞪著一旁的裴九娘,“都是你,不就是想讓你推薦蘭芝去國子監,你不肯就不肯,還挑撥我們母子關係,我真是後悔,當初要娶你做兒媳婦,這整個侯府都被你弄得烏煙瘴氣的,你可得意了?”


    “別給我扣這麽大的鍋,你跟你兒子的關係,是你自己偏心導致的,還有,如果你汙蔑我,我反駁就是挑撥,那我承認。


    隻是,你口口聲聲說我偷人,又說不出所以然,怎麽?你該不會是覺得隻要是入國子監的女子,都是抱著別的目的去的吧?”


    “是又如何?”


    劉氏氣急敗壞,已經被逼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真是氣死她了。


    這裴九娘現在是越來越不好拿捏了。


    她當初怎麽就覺得裴九娘被沈氏拿捏,是個好拿捏的。


    早知道,還不如當初不娶她。


    後悔。


    她覺得娶裴九娘,簡直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


    “奧,原來你真的這麽覺得的,所以,但凡去國子監的女子,在你眼裏都是不守婦道,那,豈不是公主郡主也是如此?還是說,你覺得公主郡主還不如你的顧蘭芝?我倒是不知道顧蘭芝那麽大的臉,改日倒是可以當著公主郡主麵問問。”


    裴九娘繼續嗤笑。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劉氏還不知道自己跳進了裴九娘挖的陷阱就太蠢了。


    她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瞅著就要暈倒,卻聽到裴九娘出聲吩咐身邊的人,“快去,老夫人怕是又要暈倒。”


    聞言,劉氏剛要暈倒的動作一滯,最後隻能頂著五顏六色的臉匆匆離開。


    她一走,沈氏才開腔,“九娘,我以為你在娘家作威作福也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對你婆母,看把你婆母氣的…”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裴九娘冷臉看著沈氏,差點忘記了她。


    剛才劉氏汙蔑她的時候,沈氏全程隱身,這會兒倒是出來蹦噠了。


    可真是太給她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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