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二人走後,陳德良還是滿臉震驚地對巫雨說,把門關好,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他,他需要一個人靜一下。


    震撼,除了震撼還是震撼。對陳德良來說,擔任軍長不隻是簡單的職位變化,而是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實力已經能參與到影響世界格局的曆史事件的進程中。


    北伐的每一個軍長都在後來幾十年的變幻中扮演著著重要的戲份,可以說就是他們組成的這個紛爭不斷的民國。


    無論是留名青史還是遺臭萬年,既然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陳德良都想要將自己的一些想法付諸行動,在曆史長河中留下關於自己的痕跡。


    這一刻,陳德良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後世的責任感,作為一個知道後來曆史走向的人,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動著陳德良走上這個舞台。


    比這個年代的人都更清醒,意味著孤獨,也有一種使命感。眼下的處境,陳德良突然想起一個哲學理念——洞穴之喻。


    這是柏拉圖提出的一個政治哲學:設想在洞穴裏麵禁錮著一群囚徒,他們一出生就在那裏,被鐵鏈綁住,不能夠轉動,隻能看在他們麵前洞壁上的影子。在他們的後麵有一堆火,還有一條貫穿洞穴的小路,沿著小路建有一堵低矮的牆,如同木偶戲裏麵的屏風道具。


    從小生活在洞穴裏的囚徒們自然地認為影子是唯一真實的事物。他們中有一個囚徒碰巧逃脫了束縛,轉過頭來看到了火光與物體,他一開始感到眩暈、但是開始慢慢適應。


    他可以看到有路可走,好奇心驅使他沿著路走出洞穴,他看到陽光下的真實世界。這個時候,他就明白到以前生活的環境不過是一個洞穴而已。


    走到真實世界的他有兩種選擇,第一是返迴洞穴,第二就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真實世界。最後他選擇迴到了洞穴,他想要說服同伴,讓他們也走出洞穴,但他的同伴根本沒有辦法相信,覺得他在胡言亂語。


    人類大多數是處於無知的狀態,而囚徒走出洞穴就可以比喻成通過教育而獲得真理。


    對於陳德良來說,他對世界的認識要比這個年代所有的人要清楚,而他的同胞們,卻還處於被鎖鏈囚禁的階段。


    特別是他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戰爭會對這片偉大的國度以及棲息其中的人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陳德良不清楚自己能否承擔那麽重大的曆史責任,不過他不是膽怯的人。


    “我會努力的,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改變這段曆史,就請你在暗中幫助我吧。”陳德良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某位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神明禱告。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是一句深意悠長的古語。


    八月中旬,各軍首腦都抵達長沙。在召開接下來的二期戰事會議前,何應秦接見了陳德良。


    “羊城匆匆見一麵,到現在又過去小半年了,安泰你的名聲現在是無人不知,響徹大江南北了。”何應秦熱情地說道,就像是和藹的長輩看到晚輩有出息一樣欣慰。


    “安泰隻是恰逢其時而已,長官手下的人才比我優秀的多了去了。”


    “如果司令部真有你這種人才,那我就省心了,或者說安泰願意到司令部來。”


    這個橄欖枝是真是假,陳德良都沒興趣,他接過司令衛兵遞過來的茶水,淺淺抿一口道:“司令部是北伐軍的指揮機構,安泰作為北伐軍的一員,自然屬於司令部指揮。”


    陳德良的態度在何應秦意料之內,不過他還是想要嚐試一下,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兩人在偌大的辦公室裏不淡不鹹地聊著,陳德良知道,何今天找他肯定是要和他說那件事。


    果然,在一通沒有營養的閑聊後,何應秦終於道出了目的:“不知道安泰認為當一名軍長需要哪些條件。”


    “來了”,陳德良暗道。


    “一軍之長,這個位置至關重要。首先擁有過人的軍事素質和指揮能力,得具備豐富的作戰經驗和冷靜的分析思考能力,還要有領導和管理才能。”陳德良假裝不知道話中的深意,老老實實答道。


    “那麽你認為,你具備這些能力嗎。”何不再隱瞞,道出了真實目的,說完雙眼緊緊盯著陳德良,似乎要通過他的表現看透他心裏想法。


    陳德良知道何應秦想要得到什麽反應,臉上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來,用好像被天大的餡餅砸中的語氣說道:“長官是想要讓我出任軍長嗎。”


    何應秦和他背後的人就是要這種效果,一個陡然身居高位的武將,才是他想要的結果,要容易迷失自我,才好操控。


    “沒錯,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總司令部經過商討,決定任命你為第九軍軍長,這也是對你前段時間作戰得力的一個嘉獎。”


    何此時的話意味著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陳德良誠惶誠恐道:“我真的有合適嗎,我的資曆還太淺。”


    “安泰不用擔心,我們也有自己的考量,司令部既然通過了這個提議,就說明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也是總司令的意思。”


    “那多謝總司令的提拔,安泰必定為北伐竭盡所能,鞠躬盡瘁。”


    “等明天我們開長沙會議,就在會上正式宣布這件事情,你的軍銜也要變一下了,從少將升到中將。”


    何應秦似乎想到什麽,滿臉笑容地和陳德良說:“24歲的中將,全國都沒有幾個,可以跟你比較的,可能就隻有東北的那位少帥才有這種履曆。”


    “這都仰仗總司令的高看,安泰實在慚愧。”


    兩人交談良久,何應秦才意猶未盡的放陳德良迴去軍營,在他看來,付出一個空頭支票似的軍長稱號,或許能帶來的迴報會大得多。


    饒是以陳德良這等閱曆,此時也不禁有點飄飄乎,這個年齡能有這種成就,要不是他的內心足夠強大,不一定還能保持得住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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