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言之有理,可這事兒怪就怪在……”


    景止塵自然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卻隻當是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輕笑一聲視線落在了方才開口的馬大人身上。


    “徐八姑娘並未在京城,前兩日就與毓敬公主一道去了福寧寺禮佛,聽說是今日才入京呢。”


    “這怎麽可能!”馬大人當即便跳了起來,“一個姑娘家還能有分身術不成?”


    “自然沒有。”


    負責調查此事的禦林軍應了聲,隨後上前一步將一張人皮麵具呈上。


    “這是我們在酒樓搜到的人皮麵具,戴上就是徐八姑娘的模樣,我們懷疑有人借此破壞太子殿下與徐國公府的親事,並以此設計抹黑太子殿下。”


    抹黑一國儲君,就是抹黑宗室皇親,這是延寧帝絕對不能容忍的。


    景止塵和徐國公府的婚可是延寧帝賜的,破壞這樁婚事,便是質疑延寧帝的決定,亦是觸到了延寧帝的逆鱗。


    兩樁加起來,延寧帝自然是怒不可遏。


    ……


    退朝後,景止塵與幾位大人又聊了會兒旁的朝堂之事,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帶著小安子他們一道往宮外走去。


    走出那道威嚴的朱門,正欲上馬,就瞧見徐星隱站在外頭翹首以盼的模樣。


    即便罩著帷帽,景止塵也能感受到小姑娘因著緊張而顯得僵硬的身姿,在瞧見他們的瞬間微微放鬆。


    “徐七姑娘。”


    他喚了她一聲,心情明顯不錯,“你怎麽在這兒?”


    話是這麽問,但景止塵心裏清楚得很。


    為了營造徐星隱姐妹兩人今日方才迴京的假象,徐星隱姐妹二人悄悄乘了毓敬公主的馬車到了宮門口。


    借口等徐修竹馬車一道迴府,站宮門口當吉祥物,為的就是文武百官們下朝能瞧見“剛剛迴京”的姐妹二人。


    “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徐星隱有條不紊地行了禮,卻並不按套路出牌,“臣女在此等候殿下多時。”


    超出意料範圍的迴答,叫景止塵愣了片刻,隨即迴過神來。


    “你……等本宮做什麽?”


    “殿下問臣女的話,臣女尚未迴答,憋在心裏不說,心裏不得暢快。”


    小姑娘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彎彎的眉眼似深秋的上弦月,道盡了真摯的喜悅。


    “我很擔心殿下,所以得到消息就來了。”


    素來沉穩的男子,聞言的瞬間目光驚慌地避開了徐星隱的眼眸。


    耳廓紅得連帶著整個人都發了燙,與方才朝堂之上那位胸有成竹的太子殿下全然不似一人。


    景止塵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幹脆丟下一句不痛不癢的“嗯”落荒而逃。


    醞釀半晌隻得了一個“嗯”字的徐星隱,滿臉莫名。


    扭頭正好看見因著景止塵的吩咐刻意在宮中逗留許久的徐修竹,隻好撇撇嘴規規矩矩地上了車,順帶默默吐槽了句。


    “呆子。”


    而她卻不知道,此刻這個“呆子”正坐在迴程的馬車上,盯著一塊兒糕點失神。


    糕點還是往日的糕點,莫非是東府的廚子不留神放錯了料?


    小安子十分疑惑。


    正在小安子猶豫著是否該提醒一下他時,這人卻是噗嗤一聲笑開了。


    像冬日塵封的冰麵裂開一條細微的縫隙,魚兒奮力一躍,給這個初春時節帶了一抹明媚的鮮活。


    瞧,春天來了。


    ……


    徐宛胭失德一事,最終以斬殺一名曾經被景止塵重罰過的官吏為結局。


    大家都明白這人是做了替死鬼,卻默契地閉口不言。


    作為當事人的徐宛胭,受人汙蔑至此,一氣之下選擇了帶發修行。


    隔日就拎著包袱上了福寧寺,褪去華衫紅妝,日日與尼姑們作伴,大有常伴青燈古佛的意思。


    徐星隱也是這才知道景止塵那日的話是什麽意思,雖說失德一事麵上是圓了過去,但卻是徐家人人皆知的秘密。


    為了保全國公府榮光延續,別說是徐宛胭有錯在先,便是她半點錯處也無,犧牲她一個庶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再說了,無辜受怨鬱結於心,接著“鬱鬱而終”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理由了。


    是以,常伴青燈是保全國公府顏麵的前提下,脫離國公府掌控的最好途徑。


    徐宛胭進福寧寺的那日,人人都道,不曉得小姑娘是受了怎樣的委屈,才會下此決心。


    倒個是個貞烈的性子,可見徐國公府家風清正,姑娘們也都是知禮懂事的。


    但這等無甚噱頭的話題,不過幾日百姓們的熱乎勁兒便過了,倒是太子殿下舌戰群儒為徐國公府伸張正義一事傳得沸沸揚揚。


    是以,徐星隱還未出嫁。就成了那魅惑君心的美豔佳人,引得人人好奇這國公府七小姐究竟是如何的美貌。


    這話傳到景止塵耳裏時,和風細雨了小半個月的太子殿下再露鋒芒。


    嚇得小安子直愣愣地在那站了半個時辰連挪都不敢挪。


    次日,太子殿下力排眾議為正義而戰的消息便蓋過了徐星隱的風頭。


    緊接著就是工部汪大人之女汪鬱芽與安王於宴上雙雙落水,小盧後頂不住輿論壓力破例賜婚。


    是以,安王府這正經王妃都還未入門,側妃汪氏便已然先進了門,迅速成為了街頭巷尾的熱門談資。


    不是愛編排嗎?


    景止塵也不介意讓他們嚐嚐這受人編排的滋味。


    京城在看安王側妃熱鬧時,徐星隱正在被小盧後送來的教養嬤嬤折磨。


    偏生徐星隱自幼便是學宮禮長大的,禮儀挑不出錯來嬤嬤們便似尾巴般粘在徐星隱後頭,每日一睜眼就是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叫她做什麽都不得勁。


    好在為了圓先前“徐宛胭失德”一事的謊,徐星隱偶爾會進宮陪毓敬公主玩上兩日,也算暫時擺脫了教養嬤嬤的魔爪。


    說起這位毓敬公主,就不得不提及其母妃蓮妃娘娘了。


    蓮妃娘娘出自北盧府,是元後明貞皇後嫡親的妹妹,景止塵嫡親的姨母。


    多年前,大衍天災不斷。


    延寧帝得了某遊僧的卜卦,說是唯有得到東、北兩顆福珠方可破解此災。


    而這兩顆福珠並非實物,而是兩戶人家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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