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早朝時間將近,徐星隱也不敢耽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才總結道:


    “這事兒定是有人鑽了徐宛琳的空子,但他們的目標絕不是徐宛胭。我想來想去,或許是衝著殿下您來的。”


    “為什麽?”


    景止塵問。


    “很簡單啊,徐宛胭也好,國公府也罷,都隻是小角色罷了,對付我們根本用不著這麽大一局棋。所以,他們很可能隻是以這一點來引起聖上的注意,然後再禍水東流引到殿下身上。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使了怎樣的手段,但殿下你近日務必要好生提防才是,以免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不是問這個。”


    景止塵陡然打斷了徐星隱頭頭是道的分析,眸色深沉得似幽深無底的潭水。


    “我問,為什麽跑來告訴我這些,你……在擔心我?”


    突如其來的提問讓徐星隱不自覺地愣住了。


    景止塵的目光很專注,專注讓徐星隱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自己捕捉到了景止塵眼中的期許。


    “我……”


    “殿下,馬上就進午門了。”


    冷不丁傳來的一聲提醒,堵住了徐星隱後半段兒的話,也輕而易舉地泯滅了景止塵眼中期許的亮光。


    過了午門便正式進入了大衍皇宮的地界兒,徐星隱不方便繼續待在車上,需要盡快離開才是。


    景止塵也明白這一點,淡淡地收迴視線,語氣平靜地與徐星隱說。


    “你說的事兒,本宮已然查清,眼下也已有了對策。你待會兒下了馬車,便趕緊迴府,帶貴府八小姐盡快離府,餘下的交給本宮便是。”


    “嗯,我曉得了。”


    徐星隱點點頭,起身正欲下車又聽見背後傳來景止塵帶了幾分解釋意味的聲音。


    “徐八不可能全身而退,此事不管如何運作,她都隻是一顆廢子,端看價值高低罷了。本宮……隻能許諾保她一命。”


    “足矣。”徐星隱聞言迴過頭笑了笑,“多謝殿下。”


    ……


    朝堂上,彈劾徐國公府教女無方的折子多如牛毛。


    那些個文官自恃清高,每到這時說得那叫一個義憤填膺,聽得一旁的徐國公徐修竹冷汗淋漓。


    安王一派的大臣們自然少不得落井下石一番,就連幾位素來中立的幾位老臣也紛紛出列進言。


    表示徐國公府教女無方,府中不乏品德敗壞之輩,故而徐家七女受封太子妃一事,還需再議才是。


    倒是受小盧後影響低調了許多的安王,做足了和事佬的姿態。


    “太子妃為儲君嫡妻,自當是品行皆佳者方可勝任,但聖旨已下又怎可兒戲?依臣看,不若調查清楚再作決斷不遲。”


    延寧帝一邊翻看著折子,一邊將視線投向了站在群臣前頭的景止塵。


    “太子以為呢?”


    “兒臣以為,安王所言甚是。”


    景止塵的首肯,倒是在安王意料之中。


    為了實現明貞皇後的遺願,景止塵明裏暗裏可沒少袒護徐國公府一家子。


    自己正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才特意設下此局,隻要景止塵同意讓人去查了,後頭的事兒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安王這頭還沉浸在自己的竊喜之中,還未開口,就聽景止塵大喘氣似的又補了句:


    “因此,兒臣昨日便派人暗查此事,倒真是叫兒臣查出了點見不得光的東西。眼下人證就在外頭,父皇可要看看?”


    安王聞言一愣,難不成景止塵為了保全自己,還特意翻了徐國公府的陰私出來?


    可這樣縱使是把自己給摘幹淨了,也難免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景止塵素來自詡聰明,應當不會如此糊塗才是。


    “哦?”


    景止塵的這句話頗有歧義,就連延寧帝忍不住微微眯眼,隨即廣袖一擺。


    “帶進來吧。”


    延寧帝話音剛落,就有一名男子被黑色麻袋套著頭帶了進來,身後跟的是禦林軍的侍衛,一腳準確無誤地踹在那人腿上,讓他跪著迴話。


    許是延寧帝的聲音太過威嚴,許是那人本就做賊心虛,延寧帝不過問了句“堂下何人”,那人便一把一比一把淚地將事情交代了個全。


    最後還聲嘶力竭地表示:“我真的隻曉得這些,那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啊!”


    延寧帝沒應聲,而是再次看向了景止塵。


    景止塵倒是淡定得很,開口解釋:


    “說來也巧,酒樓出了樁命案,官兵查案的時候見他鬼鬼祟祟,便一並帶迴了衙門,結果卻審出了這事兒。”


    按照此人的說法,有人給了他銀子請他辦事,隻需要對前來酒樓辦案的官差說幾句話。


    “昨天包廂裏喝酒的那個小姑娘發起脾氣來可嚇死人了!喝醉了還盡說胡話,說什麽那葉家小子配不上她,又自家姐夫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如今這滿京城的權貴官吏誰敢對他說半句不是?坐上那把椅子,也不過這兩年的事兒了。”


    能被徐八稱之為姐夫,還要符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隨意想想就會聯係到景止塵的身上。


    這話半掩半露的,若非碰巧被人抓到,聽著全然似真的一般。


    若這話真是從徐宛胭口裏說出來的,這也就意味著景止塵早有謀逆之心。


    延寧帝正當壯年,又如何能容忍兒子覬覦自己的位置。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事兒若真能坐實,景止塵此番怕是得不著什麽好。


    便是延寧帝念及血脈之情選擇相信景止塵,但心中也總會種下懷疑的種子。


    帝王之心,最難的便是一個“疑”字。


    進可攻,退可守,這設計之人,用心著實狠毒!


    若非此番巧合,景止塵恐怕真的就栽在上頭了。


    延寧帝端坐在上首不置可否,指尖摩擦著扳指沒言語,倒是安王一派的頗不服氣,發出了合理地質疑。


    “臣以為,空穴不來風,太子殿下的品行臣等雖然信得過,但誰又曉得是不是那徐八姑娘真的酒後失言編排太子殿下?”


    話裏話外雖然都透露著為景止塵抱不平的意思,但往深了想還是在影射景止塵自導自演,如今怕事情敗露這才推了這個百姓出來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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