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


    就在這個時候,閉關多日的盧陽終於破關而出。


    他身背長劍,神情冷峻,宛如一尊殺神降臨世間一般。


    與此同時,曹繡也出現在他身旁,兩人一同前往主家的居所去拜見曹六老爺。


    一路上,盧陽心中暗自思忖:“這位曹六老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為何曹繡會如此擔心我與他難以相處呢?”


    帶著滿心疑惑,他們來到了曹六老爺的府邸門前。隻見大門緊閉,莊嚴肅穆,透露出一種無形的威壓。


    站在門口,曹繡轉頭看向盧陽,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之色。她輕聲說道:“曹姨知道你性子剛烈,這次閉關收獲不小,更是直接晉升到了金丹期。我不管你和何道長到底是何關係,既然他囑托我帶你入仕,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更應該互相信任。”


    曹繡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盧陽的關心和擔憂。


    她明白盧陽的性格特點,知道他是一個剛烈的人,但同時也希望他能夠在這個關鍵時刻保持冷靜和理智。


    她提醒盧陽,無論他和何道長之間有何種關係,既然何道長已經將盧陽托付給了她,那麽他們就應該團結一致,相互信任,共同麵對未來的挑戰。


    曹繡繼續說道:“這位曹六老爺性格確實有些古怪,不易親近。所以待會兒見到他時,該有的禮節一定要有,切不可衝動行事,以免惹惱了他,我們一切的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她強調了與曹六老爺相處的重要性,提醒盧陽在與他交往時要注意禮貌和規矩,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錯誤的決策。她明白盧陽的實力和潛力,但也擔心他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麵的經驗不足。因此,她希望盧陽能夠聽從她的建議,以穩重的態度去麵對即將到來的挑戰。


    盧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對曹繡的關心和提醒心存感激,也明白自己在這個關鍵時刻需要更加謹慎和冷靜。他決心要聽從曹繡的建議,以最好的狀態去麵對曹六老爺,爭取獲得更多的機會和發展。


    此時的他已經改頭換麵,從原來的盧陽變成了現在的陸無陰,成為了冀州千戶陸家的後人。


    這一切都是為了逃避過去的恩怨情仇,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盧家慘遭滅門之災,這對盧陽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家族的覆滅不僅奪走了他的親人、財富和地位,更讓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仇恨與痛苦。


    然而命運卻如此弄人,拯救他性命之人竟然正是何良辰!這份救命之恩如同一把雙刃劍,深深地刺痛著盧陽的內心。


    一方麵,盧陽深知自己能夠苟活於世全賴何良辰出手相助;另一方麵,麵對血海深仇,他又怎能輕易放下?


    無數個夜晚,盧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盧家被毀滅時的慘狀以及親人們臨死前絕望的眼神。那一幕幕血腥的場景如影隨形,折磨得他幾乎發瘋。


    盡管心中有仇,但每當想起何良辰挽救自己生命的那一刻,盧陽便覺得無論如何也無法對其產生恨意。


    這種複雜而矛盾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令他陷入了極度的掙紮之中。他曾試圖說服自己放下過去的恩怨情仇,可內心深處的執念卻始終揮之不去。


    在日複一日的痛苦煎熬中,盧陽漸漸明白:有些事情注定無法釋懷,而有些人則永遠無法忘記。或許隻有時間才能慢慢撫平他心頭的創傷。


    眼下隻有把與何良辰約定的事情做好,再想其他。


    就在曹繡帶著陸無陰去拜見曹家六老爺的時候,將慕容屍體裝進儲物袋的魏顯忠也趁著夜色離開了府邸。


    “魏師叔,這麽晚了,這是要到哪裏去?”


    夜幕降臨,月光灑在古老的街道上,馬車緩緩駛出魏府的大門。車內的魏顯忠正閉目養神,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他睜開眼,隻見車內靈氣閃爍,負劍而立的何良辰幻化成了慕容的模樣,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魏顯忠心中一驚,強作鎮定地伸手去摸腰間儲物袋,同時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敢問這位道友來尋本官所為何事?”他問道。


    何良辰沒有急著迴答,隻見他屈指一彈,魏顯忠腰間的儲物袋便順勢跌落。


    “蓬萊藏書閣掌卷童子何良辰,見過魏師叔。”


    何良辰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接著繼續對著魏顯忠傳音。


    “師叔無需緊張,弟子此番前來,並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僅僅為了借你性命一用。”


    何良辰笑著把話說完,魏顯忠脖子上就出現了幾道纖細的針紮的小孔,細密的血流順著那一排小孔流出。


    魏顯忠瞪大了雙眼,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僅此一招,這位多年前叛出蓬萊,在欽天監擔任職務的陰險小人就當場殞命。


    何良辰殺魏顯忠使用的乃是一套針法,這套針法脫胎於蓬萊玉女峰的織造術。


    何良辰身上穿的那件道袍便是出自慕容之手,對於慕容的織造造詣,何良辰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如今借她之手,除掉魏顯忠,也好為晉升金丹期的陸無陰入職欽天監,鋪路。


    將慕容從儲物袋中放了出來,這一對亡命鴛鴦在此重聚,隻是如今,他們之間怕是沒有了那麽多的恩怨。


    看著緩緩朝著曹家駛去的馬車,何良辰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淩厲起來。


    “清風送我入昌邑,昌邑風起便是雨。


    城中人笑舊相識,不識天機不識風。


    煙花巷裏隨風舞,歌女遊園淚如注。


    誰知胸中愁何來,不羨城中歌舞處。


    城中輾轉千般事,不如山間一縷風。


    人生何處不相逢,笑看風雲變幻速。”


    不知何時,何良辰身旁出現了一道身影,不是太師張文在又是誰。


    他微微皺眉,似乎對何良辰如此行事感到有些意外。


    張文在輕蔑地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一個小小的副監正,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何良辰卻笑著對張文在躬身行禮,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


    “先生可能還不太了解,我的那位慕容師叔,她那雙善舞的長袖,在這批叛出蓬萊的弟子之中還是有些影響力的。”


    張文在聽到這裏,眉頭微微一皺,他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知道,慕容師叔在叛出蓬萊的弟子中確實有著一定的影響力,這也是他為何會親自前來的原因。


    “一個魏顯忠算不得什麽,但是耐不住高門大院之中的枕頭風,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魏顯忠這樣喜歡辣手摧花。”


    何良辰繼續說道,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深意。


    張文在迴味著何良辰剛才唱出來的七言長律,越品越有滋味。他開始明白,這個年輕人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他的身後隱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心機算計,縱橫捭闔,眼前這位年輕人不輸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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