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關節,項戰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不再為將來焦躁。


    如今的大寨依山而建,坐落於太行外圍,有精銳持弓守著險隘,多築哨塔箭樓,將此地打造的猶如鐵桶一般。


    眾多頭領勸說項戰,想將寨子建在山脈深處。


    如此一來,官兵無法進行有效的包圍,戰敗也能拋棄寨子,迅速藏匿。


    在茫茫古山之中,依靠數萬大軍,即可與官軍周旋,又能在危急時化整為零,各自逃匿。


    項戰乾綱獨斷:“我將大家舉在大旗之下,不是為了繼續做山賊,苟延殘喘。


    你們難道不想出人頭地,衣錦還鄉嗎?”


    眾頭領哂笑:“大頭領,我們都是山賊了,還有什麽機會衣錦還鄉。


    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山賊,吃肉喝酒,快活一時是一時,要是那天死在官軍手中,也算享受過了。”


    項戰站在山崖高處,背對眾多頭領,顯得孤寂蕭瑟。


    “你們難道忘了,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項王威加海內,所到之處,無不望風而降。


    隻是天命難違,他又剛愎自用,錯失許多豪傑,落得烏江自盡的下場,讓劉邦小兒竊得九五尊位。”


    劉石等人腦瓜子“嗡嗡”作響。


    劉邦可是大漢的開國皇帝,赤帝下凡,斬白帝起義,四十八歲爭雄天下,短短幾年時間天下一統,麾下更有漢初三傑那樣的人物輔佐。


    那樣的人物,項大頭領竟看不起她,說他是小兒。


    怨念似乎極深啊!


    項戰迴頭凝視眾人,目光如電,無人敢抬頭對視。


    “當今,朝廷閹宦弄權,群雄並起,又有誰真的在乎百姓流離失所?


    我意欲澄清寰宇,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再造盛世,讓天下安寧。


    諸位...”


    他的語氣突然深沉,帶有諸多感觸:“要做這些事,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需要你們助我成就大業。”


    眾多頭領聚嘯山林,無非是吃不上飯,官逼民反,躲進山裏,能活一天是一天。


    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告訴你們,他想逐鹿天下,讓天下安寧。


    眾人第一個反應便是...


    我的娘啊,大頭領究竟在說什麽?


    我完全聽不懂啊!


    第二個反應便是...


    我們雖然是山賊,幹的是殺頭的買賣,究根結底,隻是為了混口飯吃。


    至於造反?不可能。


    我們可是根正苗紅的大漢子民。


    大頭領才是真正的想造反吧?


    和他相比,我們弱爆了!


    劉石等人以前都是普通老百姓,隻有力氣和狠勁,一時間感覺腦子塞入的信息太多,難以理清,表情逐漸呆滯。


    這時,五六名頭領後,有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大頭領心係百姓,見不慣這險惡的世道,想力挽狂瀾,重建新朝?”


    眾人迴頭望去,一名穿著護衛衣服的中年人抬起頭來。


    對方雖然衣衫樸素,麵容不甚幹淨,留著三縷長須,臉頰消瘦,平平無奇。


    但一對上那雙眼睛,那潭深邃的眼睛,哪怕還未有真正的交談 ,項戰便心中一動,知道他便是自己夢中尋找的幫手。


    “大頭領在此,你閉嘴。”


    一名叫周虎的頭領迴頭怒斥,迴過臉朝項戰賠罪:“大頭領,他名王二牛,現在做我的跟隨,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其實腦子不太好使,還請大頭領贖罪。”


    項戰揮手笑道:“周虎,你不必緊張,我非嗜殺之人。


    如今我們百廢待興,需要很多有才之人。”


    他溫和的望著中年人:“王二牛,你若真有些才學,講來聽聽。”


    他心中強憋笑意。


    王二牛這名字,非把我憋出內傷來。


    “大頭領,在下其實不叫王二牛,姓範名重,字不臣。”


    “你是哪裏人氏?”


    “家裏人遭受黃巾之亂,已然剩下在下孑然一身,何必再問?


    方才聞大頭領豪情衝天,愁苦百姓,我念及家事,不覺悵然。


    在下雖無大材,亦願追隨大頭領,改天換日,重建乾坤。”


    他一手指天,意氣風發,雙目中似有火焰燃燒。


    項戰走過去一手抓住對方的小臂,感到一陣激動。


    “先生非常人也,願與先生促膝長談,以求平亂安民之策。”


    “範重遭難多年,滿腔報效朝廷的希翼化為深深的失望,大頭領不以我身軀卑賤,以禮相待,令我甚為感動。


    範重不才,願肝腦塗地,報效大頭領。”


    項戰哈哈大笑,與眾人迴到大寨的議事廳內,與眾人一起聽範重講解天下大事。


    “今朝廷暗弱,群雄並起,內亂已生,外有鮮卑各族蠢蠢欲動,時不時侵犯大漢疆域,大頭領既然有匡扶社稷之心,必先安內然後攘外。


    大頭領以太行為據點,輻射周邊,勢力無二,令並州官府如芒在背。


    假以時日,官府必定派兵圍剿。


    目前,還不是舉事之期,依我之見,大頭領可假意臣服朝廷,控製並州,提高聲望,改變身份,獲得更多人的支持。


    其後,西入函穀,吞並涼州,平定三秦,南下漢中,然後坐待天時,舉北方之兵,南下擒龍。


    進可攻退可守,已立於不敗之地。”


    說完,廳內沒有掌聲,隻有懵逼的眼神。


    範重暗自搖頭。


    身在黃巾,成為亂匪,憑他自己,此生都無洗白的機會,唯有跟隨項戰,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這番話,站在項戰的立場上,他想了很久。


    若說項戰真是個雄主,那麽這番話一定會打動他,如果隻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那權當浪費了些唾沫。


    不過,從項戰吞並太行群匪,開啟屯田製,對士卒精挑細選之後,範重認為項戰哪怕不是雄主,也非普通人。


    果然,當他望過去時,看到灼灼虎目,項戰神情大動,眼中的那股真摯情感做不得假。


    說的,真好!


    項戰腦海中也有思慮,但明顯不如範重說的這般清晰。


    範重的話,在許多方麵點醒了項戰。


    讓他覺得...


    哎呦呦,原來這裏可以這麽幹!


    我怎麽就想不到呢!


    不過,他畢竟是預知三國事件的穿越者。


    “先生之言甚善,乃金玉良言,隻是過於保守。


    以我之見,大亂就在這一兩年內,天下必然大亂,屆時紛爭並起,我們時間緊迫,還需迅速積攢實力,到時以雷霆手段鎮壓天下群雄,早日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範重自然想不到,項戰口中說的百姓,是包括流民、商人、士族、世家、門閥,指的是所有人。


    範重見項戰聽進了自己的話,亦是情緒激動,但眼前還有一個大問題擺在麵前。


    “並州與涼州之間,還有司州、雍州,中間還有羌胡,更有鮮卑在北方虎視眈眈,戰線拉的太長,很難解決。”


    “哈哈哈~不臣休要煩惱,羌胡、鮮卑在我眼中,不過馬場,至於司州、雍州、涼州等輩,在我眼中,碌碌無為。


    韓遂馬騰之流,土雞瓦狗。


    不臣啊,從今日起,你便為我的幕僚,參機軍事民事。”


    “多謝大頭領。”


    雖然隻是個山賊,但那股雄霸天下的野心暴露出來,給了自己足夠的空間施展抱負,範重滿心感激。


    雖說這位項頭領沒有聽取向朝廷稱臣,博取名望聲譽的建議,讓範重感到疑惑。


    普通人無法拒絕這個提議,在這個門閥世族統治天下的時代,沒有他們的支持,很難取得最後的勝利。


    不過沒關係,大頭領畢竟年輕,還有足夠的時間成長。


    以後多提點提點,他便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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