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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她非要跟著江明的原因之一。


    “這就是麗娘以後要跟著的男人了。”麗娘眼神裏露出一絲癡迷之色。


    她在棲鳳樓雖然貴為三大花魁之一,但日日陪人飲酒作樂,強顏歡笑的日子早就過夠了,她不止一次憧憬自己的未來,想過嫁到世家嫡子府中為妾,也想過找一些小戶人家成為正室。這兩樣各有好處,她最初還要選擇不知選哪一種,後來才知道,這些事情由不得她。事實上,她就是老鴇的搖錢樹,將來由誰來贖身,很大程度上也是由老鴇決定的,尤其是她成為三大花魁之一的時候,看似風光,但背後卻早就失去了自由,就等著哪個公子哥兒原因為她贖身,至於贖迴去之後是為奴為妾,都由不得她做主了。


    她從來沒想過,能遇到江明這樣的異人,這個時候她甚至在想,自己前麵十八年受這麽多苦,難道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的麽?如果真是這樣,之前受的苦她都願意了。


    江明這一次修煉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他醒來時,發現麗娘趴在小幾上睡著了。


    江明無聲地苦笑了一下,輕輕跳到地上,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屋中一張小小的軟榻上,這就是為丫環準備的睡具。


    江明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卻能想得明白,麗娘睡得很沉,他這麽折騰竟然也沒有半分蘇醒的跡象。


    江明替她放好胳膊小腿,又蓋上絲被,小聲嘀咕道:“這哪裏是丫環的命?明明是當小姐的。還說要替我暖床呢,到頭來卻要我侍候。”


    他又搖了搖頭,轉身出了屋子,在小院的假山旁站了小半個時辰,唿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才迴到屋中蒙頭大睡。


    江明有修為在身,睡眠質量和睡眠時間,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所以他雖然睡得更遲,卻比麗娘更早醒來。


    他翻身落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麗娘正抱著枕頭唿唿大睡,他苦笑一聲,出去找了外麵的丫環打坐洗臉。


    到了院中調息了好一會兒,麗娘才紅著臉跑出來,在他身邊等了好一會兒,江明收功時,她才羞赧地解釋道:“昨天太累,很快就睡著了。”


    江明擺了擺手,說道:“你棲鳳樓也有丫環侍候的吧?”


    麗娘小嘴微張地點了點頭,低頭說道:“有兩個小丫環侍候著。”


    江明失聲笑了起來,麗娘抬起頭來,有些忸怩地說道:“我會很快適應的。”


    江明倒背著手往裏走,說道:“先吃飯吧,今天的事情還很多呢。你脫籍的時候,你本人應該要去衙門的吧?”


    “要的。”麗娘跟在背後,解釋道,“官府要把人和奴籍對上,這樣能避免有人從中作梗,用一個人的身契替另外的人脫籍。”


    江明點了點頭,進了廳堂,小院的丫環早就看在眼裏,適時地端上早餐。這一次的早餐也包括了麗娘一份,在江明的要求下,麗娘喜孜孜地坐在江明對麵,小口小口地吃著白麵饅頭,喝著瘦肉粥。


    飯後不久,賀銘果然來了,帶著麗娘外出,辦理脫籍手續。


    江明則像平常一樣,開始練習符錄之術。


    一個時辰後,麗娘小跑著進了院子,第一時間來到江明書桌前,似是有很多話想說,但江明身上的靜氣,卻似感染到了她。


    她熟練地為江明鋪開一張張黃紙,墨汁不足時又主動加水磨墨,真正成了打下手的侍女。


    直到江明停筆收住,她才輕聲說道:“公子,麗娘已經脫籍了,登記的名字叫江麗娘,暫時托庇在賀府名下。”


    即使是自由人,戶冊也不是能隨意上的,必須要人做保,要有人村、寨或是街裏願意接納,才能正式落戶。江麗娘此次就是落在了賀府所在的這處街裏,這個地方的裏正就是賀家的家主,賀銘早就拿了賀海洋出具的保書,江麗娘才能順利落戶。


    江麗娘又解釋道:“麗娘自幼被人拐賣,不知自己姓什麽,隻能用了公子的姓氏。”


    江明點了點頭,說道:“無妨。”


    二人隨意交談幾句,賀海洋與賀東親自來到了小院。江明在廳堂見了賀家的現任及將來的家主,賀海洋沒有多話,直接讓賀東呈上物品。


    江明拿到一個巴掌大的錦盒,打開後,見到一個不起眼的黝黑鈴鐺,這鈴鐺有些陳舊,甚至顯得十分光滑,一看就知道以前經常被人摩挲。


    賀東解釋道:“鈴鐺本身就是如此,據賣主說,他家世代相傳,這件東西跟了他家老祖幾十年,用成了這副模樣。”


    賀氏父子有些忐忑地望著江明,生怕他不滿意。


    江明的神色也有些嚴肅,取出這個陳舊的鈴鐺,詭異的是這鈴鐺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江明眉頭微微一皺,就按照他所知的驅動法器之法,注入了一絲真氣。


    真氣果然順利地傳了進去,江明心中一喜,鈴鐺突然“叮”地發出一聲脆響,聲音清脆悅耳,竟然十分好聽。


    但賀氏父子,以及在一旁好奇觀看的江麗娘,三人聽到這個聲音,精神頓時一陣恍惚,變得集體失神起來。


    江明第一時間發現了三人的異狀,立即一聲清喝。


    “呔!”


    三人頓時清醒過來,江麗娘驚訝地問道:“公子,我這是怎麽了?”


    賀海洋和賀東也互視一眼,再看向鈴鐺時都露出後怕之感。賀東說道:“這鈴鐺太古怪了,一聲響動竟然讓我進入茫然狀態,甚至忘了自己是誰,若非公子發聲驚醒,不知道要愣多久。”


    賀海洋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閃過心有餘悸之色,說明他也是同樣的感受。


    江明臉上露出一絲喜意,說道:“這確實是我需要之物,多謝二位了。”


    賀海洋連忙說道:“不敢不敢,這是我們應做之事。原本說要為公子拍下此物,如此公子不但親自拿下了鈴鐺,還為我賀家又送了一大份好處。如此大恩,賀某都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報答了。”


    賀東也苦笑起來:“這下可好,欠公子的東西越來越多,想要報答卻沒有門路了。”


    江明心情大好,嗬嗬笑道:“二位不必糾結,我行事向來隨緣,當初遇到賀七公子是這樣,如今出手懲治李三也是這樣。有些東西你們不必放在心上,順其自然吧,以後我有用到你們的地方,自然會開口,到時候你們不拒絕就行了。”


    賀海洋鄭重地向江明行了一禮,說道:“以後公子但有吩咐,我賀家上下一定全力以赴。”


    說到這裏,他輕輕咳嗽一聲,說道,“今日下午府裏有一次宴席,高衝高大人以及城主大人的長子都會過來,他們想見公子一麵,似乎有要事相求,不知公子可願相見?”


    “有事相求?”江明有些奇怪了,莫非城主有事要求他,又會是什麽事呢?


    江麗娘倒是有些恍然地說道:“難道是因為城主府裏的那件事情?”


    賀東也說道:“似乎就是那件事情。”見江明有些疑惑,他又說道,“城主府裏有一處小院有些不幹淨,據說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沒人敢在裏麵居住。最後一個在裏麵居住的人,到現在還是瘋瘋癲癲的,沒有一刻清醒。那人是城主大人的親弟弟,這事幾乎全城都知道,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如今過了十幾年,雖說沒有再發生大事,但留著這樣一處宅子在府裏,想來城主大人心裏很不安寧吧。”


    江明有些明白過來,接著說道:“所以高衝猜出我的身份後,就告訴了城主,所以才有今日的宴席?”


    賀海洋點頭說道:“不錯,應該是這樣。或許公子還不清楚吧,高衝是雁陽郡王高憐的嫡親侄兒,城主大人的夫人高氏,就是高憐的親妹妹。所以,城主大人也是高衝的姑父。”


    “原來是這樣。”江明點了點頭,“難怪他會把我的事情靠知城主。城主姓唐,這唐家也是臨賀城三大世家之一吧。不過,我感覺唐家似乎比較低調呢。”


    賀海洋苦笑著說道:“臨賀城城主之位,一直把持在唐家手裏。我賀家和李家雖然在名義上與唐家並稱三大世家,但事實上唐家才是真正的權貴之家,掌握了最強大的力量。我們兩家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不過,唐家確實很低調,隻要我賀家與李家不做出格的事,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我們怎麽折騰。唐家的誌向不在臨賀城。”


    江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明白了。下午的宴席我會出席,我倒是對城主府的那處院落有些興致。”


    賀海洋和賀東父子頓時大喜,又與江明交談幾句就告辭離開。


    二人走後,江麗娘才有些擔憂地說道:“公子,那個地方兇險著呢。麗娘記事以來,都聽到好幾名道士應邀入城主府誅邪,都沒有結果。厲害一點的倒是能全身而退,但有一個道行不深的,據說出來時已經瘋了,在他兩名徒弟的幫助下,才恢複過來。”


    江明嗬嗬一笑:“你是覺得,我比那個道行不深的還要差勁,所以才擔心我?”


    “不是,公子肯定很厲害。”江麗娘連連搖頭,但語氣一轉,又擔憂道,“可是,那個宅子鬧鬼呢,麗娘還是擔心。”


    江明搖了搖頭,這些事情跟她也說不清楚,就說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不會扔下你不管的。現在離宴席還有些時間,我剛剛得了寶貝,需要時間熟悉,到時候進了城主府,也多幾分把握。等宴席時間到了你再來喚醒我。”


    “是!”江麗娘連忙應了,知道江明要做最後的準備,她自然不敢怠慢。江明進入臥室後,她幹脆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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