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陳珈拖著疲憊的步伐迴到了警隊。中午那場暴雨至今還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雖然打著傘,晶瑩的雨滴仍舊濺落了不少在她頭上和身上。


    她提著箱子爬上了七樓,剛出樓梯口,一左一右兩道鐵門出現在眼前。


    一邊寫著機房,鐵門上的數字鍵盤鎖正閃爍著綠光。一邊寫著雲州市網絡信息安全監察中心,鐵門上有一個紅色按鈕,看模樣應該的門鈴。


    陳珈按下了按鈕,鈴聲過後,一個穿著製服的中年男警拉開了位於鐵門上方的一道小門,“什麽事兒?”


    “小邵在嗎?我找他幫個忙。”


    這人隔著門看了陳珈一會兒,“你是新來那個實習生?”


    陳珈的美麗全隊皆知。她朝中年男警嫣然一笑,軟軟地說:“今天出現場的時候犯了個錯誤,一時半會找不到人幫忙。月牙湖的案子曾和小邵合作過,就想問他能不能幫個忙。”


    中年男警思考了幾秒,道:“這樣啊,需要我們幹什麽?小邵昨夜值班,今天剛好休息。”


    “啊!那……那……”


    陳珈張口結舌的著急樣兒讓中年男警笑了起來,他道:“沒事兒,大家一起工作能幫就幫,不能幫忙也不會說出去。”


    “真的!”陳珈擺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有些不安地將一部手機遞給了中年男警,“今天在現場拍照,突然下大雨,我撐著傘不方便用相機。我……我用自己手機拍了,你能幫忙把手機裏的照片導入相機嗎?最好別讓李組長他們看出破綻。”


    中年男警樂了,也就實習生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玩笑的問:“既然怕被李組長知道,為什麽不自己找台電腦搞定?”


    陳珈委屈的說,“白隊上周才給我門禁卡,至於電腦,我要有,還會麻煩你們?”


    美女撒嬌果然有用。


    中年男警接過陳珈的手機,問:“手機裏有沒有過於**的東西?”


    “沒有,因為擔心手機也淋了雨,我拍照之後就將照片上傳到了網絡雲端,密碼是六個零。你幫我把裏麵的照片導入相機存儲卡就行。”說著,她將相機存儲卡也交到了中年男警手上。


    看到中年男警返迴辦公室後,陳珈收起了討好的笑容,滿心祈禱陳簡給她的病毒能順利侵入警隊內網。小範要辭職,工作交接就在這幾天,她得趁著小範還沒有清理電腦時搞清他的電腦裏是否存有收受黑金的證據。


    這段時間辛苦陳簡了,先是跟她要了124案件的資料,接著又要了白嘉祥的個人資料。發現這份資料沒有帶來更多信息,隻能把白嘉祥身邊所有人的資料全都收集了一份。


    沒有人天生是連環殺手,要知道白嘉祥為什麽會從一個優秀警察變為連環殺手,隻有深入了解他的過去,了解他所經辦的每一起案子,或許能從龐雜的信息中找到一點點促使他轉變的蛛絲馬跡。


    電腦方麵,陳珈略懂,陳簡天才。


    家裏那筆負債就是這位天才黑進銀行,利用其漏洞盜取了數百萬元幫陳媽媽還債。銀行發行賬目有異,卻找不到原因所在,直到請了更高明的技術人員介入……那人惜才,承諾隻要返還這筆錢就不追究責任,陳簡因此無事。


    警隊電腦沒聯外網,想要拿到小範電腦裏的資料,陳珈必須把陳簡給她的病毒從外網傳到警隊內網。她為此想過很多方法,甚至希望李誌軍能幫忙。一番無果的嚐試後,她直接將感染了病毒的手機交給網監。如果病毒沒被識破,陳簡自然有辦法拿到小範電腦裏的資料。如果被識破了,她男友是白嘉祥,那人會想辦法解釋!


    十多分鍾後,陳珈提著箱子離開了七樓,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李誌軍閑適的靠牆站著。


    兩人一言不發地對望了十幾秒,陳珈忍不住問:“有事兒?”


    “你沒接電話,我上來通知你半個小時後在三樓開會。”李誌軍說完就走。


    陳珈站原地納悶的想,李誌軍打過電話給她?是否知道她的手機在網監?會不會猜到她想通過網監大隊可以連接外網的緣故盜取小範電腦裏的信息?如果他知道,為什麽從他臉上看不到一點兒跡象?


    “哎!”她恨恨地跺了一下腳。為什麽男人深沉起來都一個德行,李誌軍,白嘉祥,吳修,居然都有一張撲克臉,這表情讓她怎麽猜?


    匆匆趕迴宿舍換下濕衣,為了在李誌軍那兒體現不缺衣服,她特地換了條白色荷葉領的製服裙。又用蝴蝶結發夾把前額碎發夾到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還在念書的學生。


    三樓沒有會議室,陳珈是去李誌軍那個組的辦公室。六點一到,無關人員下班迴家,核心成員相聚開會。


    這是陳珈第一次參與如此正式的案情討論會,當她忐忑不安的走入辦公室時,幾個正在閑聊的同事一起看了過來。她朝眾人點點頭,獨自走到牆角,假裝在看牆上貼著的宣傳手冊。盡管假扮了陳思源很長時間,可在麵對那麽多男性目光時,她仍舊有些羞澀,暗恨警察的視線都像探照燈一樣刺眼。


    辦公室裏,一同事正在泡方便麵。不知不覺間又到了飯點兒,她咽了咽口水,不住地拿眼睛四處亂瞟,盡量分散被食物香味勾起的饞蟲。忽然,她瞧見一張桌上放了塊巧克力,黑色的包裝紙似乎在對著她招手。


    她興奮地走過去,發現巧克力早沒了,桌上隻有一張糖紙。不過……沒有合攏的抽屜裏還放著一整袋巧克力。經不住巧克力的誘~惑,她麵向眾人,背靠著桌子,用兩根手指悄悄夾出一塊巧克力,趁人不注意將東西吞到了嘴裏。


    甜苦交織的柔滑感覺包裹住了她的舌尖,待巧克力融化後,夾在巧克力裏的堅果給她帶來了另一種衝擊。她一直不喜歡堅果巧克力,總覺得堅果破壞了巧克力的口感,可在肚子餓時,堅果巧克力實在美味,咀嚼著鬆脆的堅果能讓人有種飽腹感。


    一顆巧克力下肚,陳珈愈發餓了。她做賊般左右看了看,發現大家要等的同事因堵車還沒有到,又將手伸入了抽屜夾縫,這次偷了兩顆,鬆塔狀的巧克力讓她的左右腮同時鼓起,她忙用手捂住嘴,站在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小心地消滅了口中的食物。


    她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辦公室裏全都是經驗豐富的刑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是他們的職業技能。一群人早就發現了陳珈的小動作,忍不住朝李誌軍豎起大拇指。


    想他泡個妞也不容易,明明可以將糖果大方地放在桌上,他卻藏著掖著搞這麽一出,也許是送玫瑰被拒讓他產生了陰影……


    沒多久,人到齊了。李誌軍清清嗓子道:“討論案情之前我得先申明幾件事。今早很多人都在,也知道案子為什麽會被分到了這兒。簡單地說,此案涉及到白隊,證據在王局手中。至於是什麽證據,領導沒透底,讓我們先查。”


    “據查,死者黃婷,死前就預言過自己會死於非命。出事前幾天,她將自己的郵箱地址和密碼告訴了上司,讓其在她出事後將郵箱內的信息交給警隊能夠做主的人。”


    “得知黃婷出事兒,其上司按黃婷的交代把郵箱地址與密碼交給了王局。查到這事兒,我嚐試著登陸黃婷的郵箱,密碼被改,王局顯然不打算告訴我們所謂的證據究竟是什麽。王局的心思我懂,不管這案子和白隊有沒有關,我們都需要證據。”


    “從現在開始,大家忘了白隊涉案一事,分析案情時就按原來的程序走,我相信任何犯罪都會留下證據,再狡猾的罪犯也有疏忽的時候,隻要我們足夠認真就一定能偵破此案。”


    陳珈托腮看著李誌軍,這人打官腔的水平挺不錯。大家都知道這案子不會是白嘉祥做的,一個破案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絕不會幹出這種殺人留下證據的事情!


    他讓大家不要懷疑白嘉祥,潛台詞就是,大家努力去找真兇吧,白嘉祥這裏沒戲!如果找不到真兇,領導會當我們故意和白隊過不去,其他人會笑我們無能……


    李誌軍瞥了一眼眾人,看見陳珈正在神遊天際,將一份資料扔到她麵前,“除了小陳,我們都了解於麗和汪洋的背景。黃婷所在的公司既然是汪洋介紹給於麗的,我們就從這裏入手,搞清楚黃婷為何被殺。”


    陳珈翻閱著眼前的資料。於麗,34歲,最初在監獄係統工作,四年前被調到警隊,這幾年在警隊從事行政工作。


    汪洋,曾用名:汪大柱。33歲,退伍後受聘於私人安保公司,幾年前與人合夥在雲州開設多個娛樂場所。


    看著資料上那個帶著鄉土氣息的小夥,陳珈完全無法和今日擦肩而過的男人聯係起來。時間真是一把刻刀,此時的汪洋上哪有半分軍人的影子,怎麽看都是一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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