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吃飯,與白嘉祥的體貼幽默相比,李誌軍富有極強的攻擊性。眼見她快要吃完,李誌軍問:“記得上次同你吃飯說過的話嗎?我是認真的。”


    上次吃飯?


    陳珈想了想,那日在食堂打飯,於麗諷刺說,每日請她吃飯的人都別有用心。她正想和於麗吵架,李誌軍幫忙把飯錢付了。麵對於麗的譏諷,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他對陳珈真有那麽點兒心思。


    這事兒重新被提起,按李誌軍的意思,他那時就說了真話,不是為了搪塞於麗?


    陳珈傻傻一笑,“不記得了!”


    第二日早,陳珈剛開宿舍門就見李誌軍站在門口。她脫口而出,“我不餓!”


    李誌軍笑了,“真巧,我也沒有準備早餐!”場景有點兒尷尬,陳珈問:“有事兒?”


    “晚上有安排嗎?”


    “沒有。”


    “我想約你出去,你來雲州那麽長時間,還沒好好出去玩過吧!”


    說到玩,陳珈確實沒在雲州好好玩過。生活中除了圖書館就是自習室,最大的娛樂就是找個十字路口坐著看人!要不要和李誌軍出去?或者說,和他出去有沒有危險?


    思考幾秒後,她點了點頭。


    “九點,我在警隊門口等你。”


    “九點?會不會太晚,十一點就該睡覺了。”


    “雲州的夜生活,九點才剛剛開始。”


    李誌軍說完就走,略快的步伐顯示著他並不想被陳珈拒絕。


    黑色露背緊身短裙,橘色過膝風衣,吳修既然準備了這些衣服,說明這是陳思源喜歡的打扮。為了搭配裙子,陳珈還得穿上與裙子同色的高跟鞋。


    吳修沒準備首飾,她用了一支顏色很豔的口紅點亮容顏。打扮過程中,她不斷告訴自己,你是陳思源,你是陳思源,一定要習慣這種打扮。再次照鏡子,鏡子裏的那個女人與陳珈沒有了一點相似之處。


    吳修絕對是個魔術師,他隻需每日指點一二,陳珈就在假扮陳思源的路上越走越順。與一個月前相比,她無論從談吐還是眼神都褪去了學生的青澀,越來越像一個社會人。


    李誌軍將車停著陳珈麵前時,她非常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人。跑車,定製西服,特意打理過的頭發,怎麽看都像一個貴公子,這還是早上那個警察嗎?


    她慶幸自己穿對了衣服。陸寧說過,李誌軍是富二代。既然要跟他出門,無論怎樣都應該給他一個驚喜,不能讓他很快就失了興趣。


    李誌軍非常紳士的為陳珈拉開車門,見她坐穩,才又返迴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你今晚很漂亮。”


    “謝謝!”


    跑車拉風的在雲州大街上飛馳,不一會就將陳珈帶到了雲州最出名的一家娛樂會所----凱撒宮。金色的三層建築像堡壘一般矗立在雲州國際會展中心旁邊,這兒一樓是酒吧,二、三樓是ktv,陳珈剛進門就差點兒被震耳欲聾的音樂給掀翻。


    李誌軍看她不太適應,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湊她耳邊說,“我們去二樓,那裏不吵。”


    陳珈很懷疑他的說法,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舞池裏搖頭晃腦的人群,在色彩斑斕的燈光下,這群人像瘋了一般。


    二樓最大的包房,李誌軍剛推開門,房間裏的人全部站了起來,“生日快樂!”


    陳珈躊躇的站在門口小聲問:“今天你生日,你都沒有告訴我!”


    李誌軍將她拖入房間,“我以為你會拒絕我,打算等你拒絕時再說,可惜沒用上!”


    陳珈一進包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穿上高跟鞋,她的身高足有1.8米,這樣出眾的身材,想不引人注意都難。看著李誌軍那麽小心地的同她說話,眾人都知道這女人極有可能成為李誌軍的女友。


    包房有空調,李誌軍脫下外套後,禮貌的問陳珈是否要將外衣脫下。


    陳珈看了看包房裏的女性,自覺的脫了外衣。橘色風衣離開那一刻,李誌軍差點兒吹了聲口哨。他從不知陳珈身材有那麽好,居然敢真空穿禮服,前凸後翹,纖腰長腿,曲線完美得好像國際名模。


    “二少,還不快跟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


    李誌軍道:“陳思源,我同事。”隨即指著包房裏那群男男女女對陳珈說,“思源,這些都是我朋友,大家玩一會兒就熟了。”


    包房很大,人也不少,三十多個人中不乏有李誌軍的傾慕者,他可是女人眼中的鑽石單身漢。知道李家的人都清楚李家名義上是李誌軍的舅舅做主,但真正操控者還是李誌軍的父親。


    他父親早些年在工程中受過傷,出席大場合時習慣讓他舅舅說話,但家族真正的權利卻始終掌握在他父親和大哥手中。為了能讓李誌軍在官場上有所作為,他父親和大哥一直很低調,盡量把媒體注意力轉移到他舅舅身上。


    包房裏,一個追了李誌軍很長時間的女人非常不懷好意的問陳珈,“你們是同事?警察的工資什麽時候夠買奢侈品了?”


    陳珈看看手中的包,這是陳思源的東西,就她那點兒實習工資,連買這包的拉鏈都不夠。“別人送的,衣服鞋子也是,我的工資買不起。”


    坦蕩的迴答讓那女人碰了一鼻子灰。惹得另一個女人頗有些譏諷的說,“包挺漂亮,可惜是去年的款。奢侈品這種東西,用得起就得與時尚同步,你說是不是?”


    “確實,還好男人不會過季。”說話間,她主動挽住了李誌軍,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氣得那女人狠狠瞪了李誌軍一眼,似乎在說:你都找了個什麽女人。


    包房裏的氣氛被陳珈攪合得有些詭異,李誌軍一好哥們為了圓場,抬了杯紅酒送到陳珈麵前,“美女,第一次見麵,很高興認識你,先幹為敬。”


    陳珈看著李誌軍,“我不會喝酒,一點點就醉。”


    李誌軍哄著她說,“我朋友都幹了,你就喝一點點,剩下的我幫你喝?”


    “哦,”陳珈乖乖地抿了一口,“好澀,不好喝。”


    李誌軍笑了,一萬一瓶的紅酒在她這裏成了湯藥。他接過陳珈的杯子仰頭就把酒喝了,趁著好友鼓掌時,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鬧陳珈,這女人對他很重要。


    好友接收到李誌軍的暗示就放下了酒瓶,熱情的問:“美女,不喝酒總會唱歌吧!喜歡唱什麽,我幫你點歌。”


    “我不會唱歌。”


    “不是吧,不行給我們來首生日歌?”


    “什麽歌都不會。”


    圓場的人不但沒有把氣氛搞活,反而讓氣氛變得更為尷尬。他正思考著怎麽下台,他女友已經站起來為他鳴不平了。


    “大家一起出來玩,你會什麽?”


    “我除了長得漂亮,身材好外,什麽都不會!”


    陳珈說得很認真,原本熱鬧的人群因她這句話全部靜了。說話間,她偷偷打量著李誌軍的表情,很想知道這人會如何應對。


    李誌軍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麵色不變,他笑著攬住了陳珈的腰,“我覺得女人隻要長得漂亮,身材好就夠了,你不會的,我都會。”


    陳珈有些佩服李誌軍了,真是個水一樣的人,通透,圓滑,包容。她真的能從這種人身上套出王強案的信息?


    李誌軍很快放開了陳珈的腰肢,小聲問:“你真不會唱歌?”


    陳珈點點頭,幹淨的眼眸沒有一絲偽裝。


    李誌軍笑著將她拉到了一個角落,“你先坐會兒,我去跟朋友們打個招唿,一會兒來陪你。”說著,他開了一罐可樂並認真的插了根吸管,像哄小孩子一樣將可樂交到陳珈手中。


    陳珈接過可樂就喝,連聲謝謝都沒有,也就她才能把李誌軍當仆人一樣使喚。


    李誌軍喜歡陳珈,可他手裏掌握的卻是陳思源的資料。他敢將手放在陳珈腰上,就是把她當成了陳思源,以為她就是那種愛慕虛榮扮豬吃老虎的女人。


    他喜歡聰明美麗的女人,相信李家的財富能夠讓陳思源動心。這時的他絲毫沒有懷疑過,陳思源早已被人假冒,假冒者接近他隻是為了查案。


    十多分鍾後,李誌軍迴到了陳珈身邊,“無聊嗎?”


    “不會啊,你的朋友都很有趣。”


    “你都沒有和他們說過話,又怎麽知道他們有趣。”


    “我看著他們就知道很有趣。”


    “來,說給我聽聽,讓我了解一下他們有趣在哪裏。”


    陳珈指著正在唱歌的白裙子女人道:“她和剛才讓我喝酒的那個男人睡過。”


    這事兒李誌軍知道,他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那男人遞給她的酒水和遞給自己女朋友的一模一樣,兩人每隔幾分鍾就有一次視線交流。不過不怪這個女人,她男朋友好像喜歡男人。”


    李誌軍驚訝的看著陳珈。白裙子女人已婚,她老公姓趙,開了幾家畫廊。他很難想象留著絡腮胡子的趙某會喜歡男人。


    不等他開口發問,陳珈主動說:“那個留長發瘦瘦的男人和他關係匪淺,你過去和他們喝酒時,那個瘦瘦的男人去拿杯子,卻因過道有點兒擠,為了保持平衡,他將手放在了另一人的腿上。”


    她口中瘦瘦的男人是個畫家,其作品一直放在趙某畫廊寄售,李誌軍真沒有看出兩個男人有特殊關係。


    他問:“男人不能把手放在另一個男人腿上?”


    “可以,但不會放在大腿內側,你能接受一個男人把手放在你大腿內側?”


    李誌軍搖搖頭,“這確實有點兒不對!”


    “現在唱歌的花裙子女人和你睡過。”


    “噗,”正在喝酒的李誌軍擦了擦嘴角,認真的說:“我們沒有。”


    陳珈歪著頭,認真的看著他的臉,“睡過,可能有什麽意外並沒有做過,你是不是恰巧接到電話出警?”李誌軍還沒來得及迴答,陳珈又道:“不對,問題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眼見陳珈還要猜,李誌軍急忙問:“我臉上有字嗎?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是警察啊!”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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