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遲語站在玄關處,左右環顧著幹淨簡約裝修,眼底閃過不可思議,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點感歎,“虞傾你們家這麽有錢的嗎。”


    “還好吧。”虞傾對家裏有多少錢,是不是很多錢沒什麽概念。


    “你傻站那幹嘛快點進來。”虞傾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遲語,奈何手都快舉酸了水杯還在手上,轉頭一看原來那人還杵在門口。


    “......沒鞋。”遲語象征性的小聲說道,他動了動不安的腳趾,垂頭看著自己灰不溜秋的球鞋......虞傾家的裝修偏白調,在這純潔的環境下仿佛出現一丁點汙穢都是對這間高級公寓的不尊重。


    虞傾頓悟,少年把玻璃杯放在餐桌上,走去靠近玄關處的鞋櫃裏麵拿出了一雙嶄新到連商標都在的拖鞋放到了遲語的腳前。


    “這房子是我18歲生日我爸送我的,除了定期來打掃衛生的家政我沒讓別人來,他們也沒有這裏的鑰匙,所以買來的拖鞋除了我的其他我都扔鞋櫃裏了。”虞傾在遲語麵前半蹲著說話,遲語看著虞傾的動作不知所措。


    “愣著幹嘛?腳伸過來。”虞傾許是蹲的腳麻,就著半蹲的姿勢抬頭說道。


    “啊......啊?”遲語聽得一頭霧水。


    “你是豬嗎?”虞傾抬頭看見遲語懵逼的臉就知道他還沒反應過來,於是少年身體前傾,手法生疏的解著遲語球鞋上複雜的鞋帶。


    “臥槽......你他媽幹嘛!”遲語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天知道他看見虞傾解自己鞋帶的時候心髒都快被嚇停了,要換以前隨便鬧,現在哪敢啊,富貴公子的手幫他一個窮逼解鞋帶......光是想想都覺得折煞。


    “手斷了眼睛也瞎了?”解結的手突然一空,少年本就被這結弄得不耐煩,這才出口嗆道。遲語為了讓鞋帶掉的頻率不要那麽快奇思妙想得打了一個極其罕見的結,這極其罕見的結極其不好結......


    虞傾用力把遲語的腳拽迴來,為了防止不老實的遲語再亂動低吼道,“不要亂動!”


    “不......不用,我自己......”遲語臉上閃過慌亂,推脫著又想把腳往後收,正要用力腳踝卻被虞傾用力圈在手裏。


    追求大眾審美,校褲被遲語往上卷了兩層,露出的腳踝雖然有襪子包裹著卻作用不大,虞傾的大手圈住遲語腳踝的時候熱度從襪子滲透了進去,暖洋洋的,像暖寶寶。


    遲語瞬間就不想掙紮了,待遲語老實後虞傾才開始研究這花裏胡哨的結,腦子靈活的虞傾看了幾眼便心靈手巧的解開了。


    “穿上拖鞋快點進來,站外麵腳脖子也不閑凍。”虞傾站了起來,看似嫌棄的對遲語說道,字裏行間卻字字憂心。


    “好嘞。”遲語笑道。


    鞋帶解開後,遲語很輕鬆的把腳脫了出來,要是鞋帶沒開遲語還真不知憑著他這一隻殘了的手該如何換鞋。


    遲語把自己的球鞋和虞傾的球鞋擺在了一起,擺得方方正正,他把門關上後就跟在虞傾的屁股後麵,離開玄關前還戀戀不舍的迴頭看了眼虞傾的球鞋......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配色但配上那個地位顯赫的logo一下子就高級起來,那牌子的鞋老貴了。


    第一次到這麽高端的地方盡管無旁人遲語有些拘謹。


    趁著遲語迴頭的時間虞傾就不見了人影,這屋子那麽多扇門遲語也不敢隨意亂走動,在這奢侈品隨意放的房子裏要是碰到什麽撞到什麽他下輩子都不用活了。


    “唿~”遲語調皮往上吹了口氣,前麵的幾根劉海被他吹得飄了起來,少年四處環顧......就麵前這張灰色沙發的小角落看起來便宜點。


    遲語挪著走,臨近沙發最靠邊的角落,確認旁邊沒有任何東西後才敢緩緩坐下,屁股挨到沙發的那一刻遲語覺得這一輩子算是值了!現在要是讓他去坐學校老舊的木椅他這坐過高奢品的屁股還不一定樂意!


    “阿語?”遲語正發著呆,虞傾突然從廚房裏麵走出來,一隻手握著盛滿水的杯子另一隻手弓著,視野盲區,不過看樣子應該是藥丸。


    少年一言不發看著虞傾,奈何虞傾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遲語。


    他在客廳看了一圈沒見到想要找的人,想著人是不是去房間裏溜達了,正想要去房間裏找到時候餘光看見了差點和沙發融為一體的遲語,兩人無言對視,直到虞傾先開了口:


    “坐角落幹嘛呢,過來吃藥。”倏地不知是誰先讀懂了對方眼底的意思,兩人同時嫣然一笑,虞傾率先打破了莫名其妙的沉默,笑道。


    “來了。”遲語展齒一笑,爽快的走到虞傾麵前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和三粒白色的藥丸,一股腦就著一口水吞了下去。


    虞傾自然而然接過遲語遞過來的杯子,走到餐桌前用這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後淺笑道,“去房間睡覺。”


    “這麽多個房間......去哪個?”遲語正要走,抬腳看到這麽多房間門犯了難。


    “......左手邊正數第一個。”


    “行。”遲語看了眼,似乎也隻有虞傾口中那個房間門是開著的。


    門是虛掩著的,遲語用沒受傷的手一推就能開。


    這間房間似乎是主臥,獨立的衛生巾,可以躺三個虞傾的大床,還有陽台,空間和客廳差不多大......看得遲語心底有些空虛,他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徑直走向柔軟的被褥中。


    他都說了是這裏,那我睡他床上應該沒有問題吧。遲語在心底疑問,本來打算虞傾進來再確認一遍,最終抵不過柔軟的大床與滿身的疲憊,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待虞傾走進房間,隻看見遲語整個人縮在寬大的蠶絲被裏,隻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他放輕腳步,房間安靜得都能聽自己的心跳聲和遲語的唿吸聲。


    窗外天空灰蒙,屋內的窗簾厚重,把為數不多的光線都隔絕在了外麵,堅強的陽光卻在個個遮擋不住的角落裏、縫隙中鑽了進來。


    屋內不算亮堂也不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床上的遲語唿吸均勻,這時候虞傾應該做的是關上房門準備晚飯,但靠站在門框的虞傾鬼使神差的往床的位置走去。


    少年到床邊堪堪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露出正臉閉著眼睛的遲語。


    昏暗的四周,心愛的人躺在他的床上露出最純真的臉就是最好的曖昧。


    虞傾彎下腰,俊臉停在了離溫柔睡顏三十公分的位置,甚至能感覺到遲語唿出的熱氣,平靜的表情似乎他彎腰隻是為了能夠近距離觀察遲語的睡顏,然而體內心髒劇烈的跳動卻大喊著事實不是如此。


    少年的眼神幽暗的停留在遲語粉紅的嘴唇,仿佛在邀請,這對虞傾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阿傾”遲語沙啞道,少年感覺源源不斷的熱氣唿到了自己的臉上,本來就沒睡熟的他緩緩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雙目對視,虞傾沒有躲避,直視遲語模糊的視線,遲語朦朧著雙眼,似乎也不知道畏懼。


    “你想吻我嗎?”


    許是虞傾的動作和眼底赤裸裸的暗示過於明顯,或許是室內環境使然,又或許是堆積在心底的話借著這個機會說出,遲語原本渾沌的腦子現在卻異常清晰,同樣的鬼使神差般的說出令雙方都一驚的話。


    從那次在醫院虞傾單方麵挑明心意,遲語一開始的荒謬到後來覺得虞傾可能覺得兩個爺們談戀愛新鮮想玩玩而已,可是再往後虞傾為遲語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用新鮮感來概括,虞傾做的種種幾乎要推翻了遲語心底的名叫逃避的大山。


    虞傾對我的喜歡真的僅僅因為新鮮感嗎?


    虞傾用行動迴應了遲語的問題。


    看起來絕情的薄唇沒有想著中那樣硬,反而很像遲語愛吃的牛奶味的果凍,在虞傾彎下腰臉猛地像遲語逼近時遲語下意識緊閉雙眼,嘴唇上的柔軟出乎意料。


    更出乎意料的是虞傾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嘴唇附上嘴唇後就沒了動作,但這單純的親吻皆給兩人帶來了心靈和生理上的震撼。


    虞傾生怕壓到遲語的手,於是沒有騎在遲語的身上而是選擇坐在床邊,一隻手繞到遲語的後頸幾乎覆蓋住了全部,另一隻手托著遲語的臉頰,少年托著遲語臉頰的手沒忍住捏了捏......一如既往的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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