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道裏滴滴答答積了水,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已到達小腿深度,李三七領著夥計們在大霧彌漫的黑暗裏尋尹南風。


    “這霧來的邪異,一定得心懷警惕。”


    他們這夥都心存警惕,無奈運氣差途中遭遇一個水中鑽出的蛇怪,那蛇怪兇神惡煞手拿三叉戟。


    幸而沒有什麽旁的能力。


    一番搏鬥之下手下又犧牲四個,剩下的也是死裏逃生,李三七腰腹受了傷差點傷及肝髒,這會互相攙扶臉色蒼白。


    “這突如其來的霧,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幻境。”他額頭滲出細密冷汗,頗為擔憂尹南風的處境。


    霧要真是暗處的玩意有意為之,那尹南風要對付定會相當棘手。


    幾次三番遭遇生死危機,有個新招進來的夥計不免怨言。“佛爺下礦山,當家的又與他沒什麽關係,何必永生共死。”


    “拿咱們的命掙義氣。”那夥計言語中抱怨連連,惹的不少人心思浮動。


    縱當日的救命之恩,真死心一條道跟她幹到黑的也不多,人心如此。


    李三七心知眾人麵上不說,不過是等出頭鳥後他的反應,因此冷冷的瞪過去。


    他心下已存了殺意,權衡利弊下卻未露出分毫,沉聲道。“此次你與我出生入死我不殺你,我卻也容不得你,自去討生路去吧!”


    李三七心說若他未曾受傷,哪會做仁義之態安撫眾人。


    如今礦洞怪物遍地,趕出隊伍豈不是毫無生路,眾人心下惶惶,恐懼使然將怨念壓了下去。


    李三七親自出手驅逐,眼看那夥計不甘不願踏入黑暗,明白一味的強壓不行。


    “如此邪異的地方乃是臨湘大禍,當家的若沒親身入內,叫此等兇物逃了出去臨湘城豈不是一片人間煉獄。”


    “覆巢之下無完卵,屆時,你們的兄弟家人可能逃脫?”


    “佛爺心懷大義,且你們當日也都是自願與當家的進入,怎麽?當家的未曾施恩?”


    李三七強忍傷痛冷眼威喝,眾人紛紛避開他的目光,李三七接著半真半假感慨。


    “我炎國豈容彈丸之地在此作威作福?”


    這麽一說他們也想起之前聽的紅家與老頭的故事,心下戚戚然,人群中傳出古今樓骨幹附和,心思浮動便也壓了下去。


    大頭扶著李三七沉聲道。“李哥,我看霧好像散去了!”


    “什麽?”


    黑暗疊加濃霧無法視霧,長久的煩躁之下他們這才心生怨氣,在死亡麵前,誰又能逃的脫恐懼呢?


    多番驗證之下眾人發現大霧散去,頓時欣喜不已,李三七揚聲道。“此事,說不定與當家的有關。”


    他是為了凝聚人心瞎扯,哪能想到此事還真是誤打誤撞了真相,他們打著手電筒摸索著朝前麵走去。


    甬道裏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拖拽什麽的聲音,水聲的翻湧混合著其餘兩種聲音,他們心神不禁警惕到極致。


    恐懼,無聲的在礦洞中蔓延。


    難道說好不容易等到大霧散去,他們又要遭遇什麽恐怖的怪物?


    他們尋了個掩護躲起來,握緊冰冷的手槍時刻準備開槍,萬眾矚目間,甬道盡頭的身影在隱約的光線裏那麽熟悉,那麽陌生。


    尹南風的模樣並不矜貴,與平日處處精致的模樣毫不相似,她披頭散發,手電筒在幻境爭鬥的時候早已失落。


    最重要的是,她那雙眼睛不似平日裏的似笑非笑,渾身的氣息純粹而嗜血,淩厲直白的仿佛能刺破人心。


    那蛇女高有兩米,拖拽在纖細修長的她身後本該顯眼,可那一眼實在驚心動魄。


    眾人甚至懷疑黑暗中有什麽霸道,魔意滔天的存在向他們走來,那雙眸子如同恐怖的黑海一樣,將他們都驚的呆立當場。


    蛇女的脖頸碎裂,人型怪物的腦袋軟綿綿的垂到一旁。


    自家當家的如打獵歸家一樣,拖拽身後有著長長尾巴的蛇女,那種震撼,絕非他們的詞匯能夠描述。


    直播間觀眾精準的定義。“震撼靈魂!”


    在他們的視角裏,與蛇女纏鬥的尹南風險象環生,手電筒不知落到哪,兩者翻江倒海將甬道碎成一片廢墟。


    有那麽一瞬間,尹南風還落了下風。


    在與死亡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睜開掀起滔天風浪的眼睛,一如之前無數次,她說。


    我是懦弱貪生怕死之人,所以即便墜落地獄,我也會爬迴來。


    他們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有怎樣的過去。


    這一刻,她神秘的令人動容和心疼。


    戰鬥過後的尹南風爬了起來,她的脊背如往常的優雅筆直,即便狼狽的蓬頭垢麵滿身傷痕也掩不去風骨。


    有人說。“世人皆以為南風溫柔,南風本該是柔中帶剛,如上善若水。”


    “當家的!”甬道內,李三七終於反應過來急急迎出去,體力耗盡的尹南風看上去走的很穩,實際上是強撐著氣勢。


    他顧不得出來的急牽動傷口,擔憂加上疼痛愈發滿頭大汗。“當家的你怎麽樣?這是什麽?”


    幼時的幻境耗費了頗多心力,尹南風反常的言簡意賅迴了一句。“霧氣的源頭。”


    她年幼時縱同情心少,卻也是普普通通的孩童,直到父母親手將她丟棄。


    一句此女不詳成了她一生動蕩的源頭。


    齊八爺那邊也發現霧氣散去,馮團長有複興社特務相勸忍下火氣,打定主意出去定叫衛承山和這個衛姓副官好看。


    蠢貨。


    複興社為首特務心下冷笑,他們在礦山要仰仗人家,他還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當真不怕迴頭人家找機會報複,讓他永遠出不了礦山?


    “眼下霧氣散了,我們得去與尹老板匯合。”


    佛爺那是限時上線,昏迷也不想存在感太低。


    現在佛爺老實昏迷,他們這夥確實缺一個一言定江山的主心骨,齊鐵嘴心累的想。


    還是尹老板在的時候有安全感。


    哪像他們這會無頭蒼蠅似的,那邊的馮團長等人也是暗藏心思,這幫複印社特務更是笑麵虎一樣。


    齊八爺想發脾氣,無奈沒什麽依仗。


    他心下生悶氣,想他八爺一生與人為善曾幾何時受過這般委屈,等與尹老板匯合他定要狠狠的告上一狀。


    說這夥人惡行累累,對他們唿來喝去。


    還欺負佛爺的衛副官。


    齊鐵嘴思及此處瞥了一眼衛副官隱含擔憂的那張臉,長的這麽漂亮白淨,應該有用吧?


    衛副官照顧著佛爺,想到尹南風分心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尹姑娘怎麽樣了。”


    還真是和他想的差不多,八爺正要一樂聽到不遠處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頓時二月紅警惕起來,衛副官拔出槍,再近一點他們看到一絲手電筒光線。


    二月紅心下放鬆,卻也並未全放鬆。


    “有手電筒的光,不是怪物!”


    就是不知道來者何人,他話音剛落便聽到那邊人群中喊了一聲。“二爺!”


    這音色他有印象。


    二月紅對聽聲一貫擅長,一下子聽出是古今樓的夥計,他一說齊八爺左右環顧與馮團長等人商量著一起出去迎。


    不是他們不想出去找尹南風,實在是局勢緊張,昏迷的佛爺讓他們投鼠忌器。


    馮團長手下加上複興社特務,那剩餘人數比他們這邊多多了,齊八爺生怕他們打什麽歪主意挾持了佛爺,唯有互相掣肘。


    “他們這是防著您呢!”複興社為首特務聽到手下不滿不以為意,挑了挑眉道。


    “他們不防著,我還嫌他們蠢呢!”


    “何況,我對那位尹老板也很感興趣。”他眸光沉沉,想起那身手打鬥如同神隻一般的女子,那樣的神秘恐怖。


    他發自內心的恐懼非人的力量。


    馮團長聽到尹南風心下發沉,想起她大發神威的畫麵心下發虛,強撐著出去迎人又受了一番震懾,本以為好歹局勢穩定。


    哪知道齊鐵嘴一見尹南風過來,來了一通平時都是對佛爺的傳統藝能,拽著李三七的衣角就一頓假哭。


    “尹老板啊,您可迴來了!您再不迴來可就見不到我齊鐵嘴了!”


    李三七身上有傷,叫他這麽一拽牽動傷口眼神不善,額頭汗如雨下,嫌棄的把衣角從齊鐵嘴手中拽了迴來。


    齊八爺一通添油加醋,末了還委委屈屈的告狀。“他們還欺負衛副官,太囂張了!”


    走出來聽到這話的馮團長:……??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顛倒黑白的話,齊鐵嘴是怎麽一張嘴就說出來的?


    還有齊鐵嘴那態度,狐假虎威的得意真真做足驕傲翹尾巴的嘴臉。


    馮團長百口莫辯呆立當場: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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