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然的語調平靜淡漠,仿佛談論的不過是一件微小瑣事。事實上,他確實沒把傻柱放在心上,麵對傻柱如此囂張的行徑,他決定以此為契機,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傻柱在聽完後,臉色瞬間僵硬,準備豁出一切與秦斐然決一死戰。然而,秦斐然那冷漠的目光和宛如泰山壓頂般的威勢,讓傻柱連正眼對視都不敢,更別提抵抗了。


    在電光火石間,傻柱做出了他的抉擇——認慫逃命!於是,他二話不說,扭頭拔腿狂奔,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大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秦斐然並未急於追趕,隻是靜靜地目送傻柱逃離,隨後轉身迴屋。


    而傻柱似乎忘記了自己家就在大院裏,光是逃跑並無實質作用,倒不如直接下跪求饒來得實在。當然,秦斐然也並非不講道理之人。


    當傻柱狼狽不堪地逃出大院後,他喘著粗氣迴頭瞥了一眼院門,確認秦斐然沒有追上來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秦斐然所散發出的強大壓迫感讓傻柱幾乎無法唿吸,剛才的一腔怒火,在秦斐然淩厲的眼神下瞬間化為恐懼。


    這小子的確非同凡響,傻柱不由得迴憶起秦斐然那些匪夷所思的往事以及街頭巷尾流傳的傳聞……


    早前,傻柱獲釋時曾聽說秦斐然單槍匹馬闖入郊外一個勢力範圍,憑借一己之力掃蕩了對方老巢。


    據說當時他獨自放倒了四五十個對手,雖然其中可能有誇大其詞之處,但能夠輕易帶領人馬鏟除一個勢力,這份經曆無疑讓人聞之心驚!


    然而,傻柱困惑的是,秦斐然從小並沒有展露出什麽過人的資質,怎麽如今混得如此風生水起?


    要知道,秦斐然小時候還曾被傻柱欺負過呢!但現在傻柱哪敢再提起這些陳年舊賬!


    秦斐然在外的名聲比起許大茂要響亮許多,至少在道上有些名號,盡管這些名聲並不光彩,但獲取的信息渠道比許大茂多得多。


    何大清本就不是善茬,導致傻柱自小就成了個標準的小惡霸,仗著身材魁梧時常欺負其他小孩。少年時期更是頻繁參與鬥毆,若非何大清擔心自家獨苗因此惹禍上身,傻柱恐怕早已成為真正的街頭混混。


    這次事情過後,傻柱不敢立刻迴家,隻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打算等到夜深人靜時再偷偷溜迴去。


    看來今晚隻能餓著肚子睡覺了,傻柱心中暗自苦笑。其實家裏還有些粗糧存貨,隻夠填飽一兩頓肚子,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而今工作也失了,整日宅在家中依靠微薄的積蓄度日,生活可以說是毫無希望可言!


    不久前僅存的一些錢也都盡數交給了秦淮茹,這下連最普通的麵條都無處可尋了!


    因年關將近,求職市場實在不容樂觀,傻柱便計劃等到年後再外出尋找一份工作暫且維持生計,畢竟自己也算是身懷技藝之人,不至於落魄到餓肚子的地步。


    家中錢財,傻柱早就算得精細,本應足夠支撐到年後,哪料到秦淮茹這一攪和,竟讓他瞬間陷入了窮困潦倒。


    “唉!掙錢不易,生活艱辛啊!”傻柱不禁發出感慨。


    與此同時,秦淮茹在一旁如看大戲般目送傻柱匆匆離去,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萌生出幫助傻柱的想法,卻又顧慮會因此得罪秦斐然。待她迴過神來時,秦斐然已歸去,傻柱也不知所蹤,隻留下空蕩蕩的院子陪伴著她。


    秦淮茹沉默良久,最後也隻能輕輕一歎,轉身迴屋去了。


    轉瞬即逝,傍晚時分已至,家家戶戶皆熱鬧非凡,街巷中不時傳來爆竹炸響的聲音,混雜著人們的歡笑聲、喧鬧聲,氛圍熱烈非常,讓人瞧見便覺心生歡喜,情緒高漲。


    在外漂泊的遊子歸鄉了,在部隊服役的父親也迴歸故裏,平日忙碌得如同不停旋轉的陀螺的大伯也迴到了家中,四麵八方盡是喜慶的紅色,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各自張燈結彩,共慶除夕之夜的到來。


    看著街頭巷尾人潮湧動的情景,傻柱卻感覺自己仿佛被世界遺棄在外,一種深深的孤獨與無奈油然而生。


    他迴憶起小時候父親何大清帶他上街選購年貨的日子,想起那日父親豪爽地贈予自己一串糖葫蘆,甜蜜滋味至今難忘。


    妹妹總是在過年的時候玩那些平日裏傻柱不屑一顧的小玩意兒。


    什麽鞭炮啦,煙花啦,在傻柱看來才是男子漢該玩耍的東西!那些破布娃娃算得了什麽呢?


    盡管傻柱認為妹妹的行為過於幼稚,但他不得不承認妹妹確實比自己機靈許多。


    傻柱並非未曾讀書,隻是上了短短兩天學就令他頭痛不已。他厭惡學堂裏種種死板的規矩,厭煩老師訓話時手持戒尺威嚴的樣子,他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渴望成為一個不受束縛的靈魂,期待能在陽光下盡情奔跑,而不是被困在那四方天地之內。


    於是乎,僅僅入學三天的傻柱就第一次品嚐到了老師的戒尺之痛。


    一個星期之後,何大清便在那間破舊的辦公室裏把傻柱領迴了家。


    迴家後,何大清並未責打傻柱,也沒有苛責他,而是抽了根煙,隨口對傻柱說:“若真心不願讀書,那就跟著你老子學廚藝吧,把咱譚家菜的手藝傳承下去。”


    身高尚需墊著凳子才能摸到灶台的傻柱,就這樣握起了鍋鏟,開始跟隨父親學習烹飪技藝。


    妹妹何雨水在學業上表現出色,各科成績均名列前茅,隨後順理成章地進入一所寄宿學校深造,逐漸展現出卓越的才華和潛力。


    而父親總是自豪地向他人宣揚,仿佛在誦讀預言:“我女兒定能成為出色的人才,比她哥哥可機靈多了!”


    起初,傻柱心中不忿,總想找機會反駁父親的觀點,但每次父親都會瞪大眼睛反問他:“為何你妹妹能夠學有所成,而你卻不能?這難道不是證明她更聰慧嗎?”這樣的質問常常讓傻柱無言以對。慢慢地,他也接受了自己智力不如妹妹的事實。


    到了少年時期,何大清性情大變,整日沉浸於享樂,不再過問傻柱與何雨水的生活瑣事,僅確保他們的基本生活需求,其他方麵則一概不理睬。


    或許是由於父親的冷淡對待,加上年少時內心深處的迷茫與叛逆情緒,傻柱開始染上了抽煙的惡習,並且沾上了飲酒。他混跡於街頭巷尾,一些不良行為使他在鄰裏間聲名狼藉。


    周圍人畏懼的眼神讓傻柱產生了一種扭曲的滿足感,似乎這樣就能得到更多的關注。於是,他的行為愈發過分,整日在街頭惹是生非,使得整個院子雞犬不寧。


    一根突然滾落在腳邊的鞭炮聲打破了傻柱的思緒,嚇得他猛地一驚,目光轉向了始作俑者——一個約摸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傻柱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教訓這個小孩,誰知那孩子衝著他做了個鬼臉,瞬間就跑得無影無蹤。傻柱本想追趕上去,但莫名地迴憶起自己的童年,也曾有相似的頑皮時刻,便放棄了念頭。


    “隨他去吧!”傻柱灑脫一笑,望著燈火闌珊的街道,堅定地邁步走進黑暗中。臨行前,他迴想起成年後父親唯一一次語重心長的教誨:


    “記住,不要成為一個遭人唾棄的惡棍,要做個好人。你老子我這一生算是一事無成,但我期待著你,希望有一天我離世的時候,能聽到別人說,你兒子是個有骨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那就足夠了。”


    重拾信心的傻柱滿心歡喜,轉身準備迴到大院裏度過這難熬的一夜,然後明天再去找工作。


    沒過多久,傻柱迴到了大院,看見大家都在熱鬧地享用年夜飯,外麵幾乎沒什麽人走動,便打算悄無聲息地溜迴家。


    然而,剛走了幾步,一個令傻柱心頭一緊的聲音突然響起。


    “哎呀,這不是柱子哥嗎?吃了嗎?這是要去哪兒啊?”傻柱一聽,立刻冷汗涔涔,雙腿止不住地顫抖,咽了口唾沫後,轉過身來想要迴應。


    秦斐然則是滿臉壞笑地抱著膀子看著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傻柱艱難地想開口說話,卻被秦斐然突如其來的一個巴掌打迴了肚子裏。


    隻見秦斐然輕鬆地活動著手腕關節,麵帶微笑地盯著傻柱說:“我說柱子哥啊,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還沒吃飯吧?”


    傻柱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滿眼困惑地望向秦斐然。這是怎麽迴事?這小子難不成要請我吃頓好的不成?


    而秦斐然狡黠一笑,瞬間一拳揮出,喝道:“沒嚐過苦頭就別在這兒擺譜裝蒜!”


    話音剛落,他便對傻柱展開了一場無情的暴揍,打得傻柱鬼哭狼嚎,連連哀叫!


    片刻後,秦斐然感覺活動開了筋骨,這才罷手,看著鼻青臉腫的傻柱,鄙夷地說道:“就你這德行還敢在我麵前充大爺?之前在我家門口不是牛氣衝天嗎?現在怎麽蔫兒了?”


    傻柱哪還敢迴應,隻顧著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生怕再挨上一頓毒打。


    秦斐然見狀,覺得沒趣,撇了撇嘴說:“你個慫貨,沒本事還硬裝,能奈你何?揍一頓唄!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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