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從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


    他既然敢說鬆本雅子迴不來,那她就一定是迴不來了。


    顧明臻驀地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在她忙碌的時候,容淮也沒閑著!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做了什麽?”


    容淮莞爾一笑,“不過就是用了點小小的離間計,又嫁禍給鬆本雅子,讓她的兩個叔叔以為是她在裏麵挑撥離間而已。”


    鬆本雅子自知爭不過兩個叔叔,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容淮偏不準她退。


    想要斬斷宋世堯的退路,就必須先斬斷鬆本雅子的後路。


    隻有讓她的兩個叔叔徹底疑心她,厭棄她,鬆本家族才不會成為她和宋世堯的助力。


    “厲害呀,容先生!”顧明臻朝他豎了豎大拇指,笑道,“你這一招可謂釜底抽薪。這一下,宋世堯真的要變成困獸了。”


    “聽說原本計委會這邊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因為礦工們鬧得太大,迫於壓力,緬甸政府軍那邊也出麵了。”


    聞言,容淮的手下道,“不知是誰捅出了白胖子暗箱操作的事情,如今他正被停職審查呢!看政府軍的意思,是打算把宋世堯推出去祭天,不打算再保他了。”


    “這裏是緬甸,又不是香江。哪有什麽迫於壓力,不過是借口罷了。”顧明臻譏笑一聲,道,


    “宋世堯在緬甸的人脈與關係全都來自於鬆本家族,如今緬甸政府軍既然不肯保他了,就說明容淮的計謀奏效了。”


    手下點了點頭,“聽說宋世堯拿不出賠償的錢,緬甸政府軍那邊正打算沒收他采集出來的那些礦石呢!”


    “看來鬆本雅子的兩個叔叔也不是什麽善茬啊!”容淮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這分明是打算對宋世堯趕盡殺絕的節奏。趕狗入窮巷,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倒是想看看他狗急跳牆的模樣。”顧明臻漠然地扯了扯唇角,眼裏全是算計,“去告訴宋世堯,如果他願意把剩下10天的開采權轉讓給我,我可以替他支付這筆賠償金。”


    手下,“......”


    都說這位顧家大小姐是個狠角色,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在緬甸,人命不值錢。


    哪怕算上礦洞塌方的損失,賠償金頂天了也不過幾千萬。


    這還是在緬甸方刻意刁難宋世堯的情況下。


    可按宋世堯的競拍價格來說,10天的礦石開采權足足三四億呢!


    以幾千萬博三四億......


    這位顧家大小姐明明可以明著搶的,卻偏要打著“雪中送炭”的幌子來惡心人。


    代入宋世堯想一想,估計那位該氣瘋了吧?!


    “這......宋世堯估摸不會同意吧?”


    “他要是不同意,你就去跟緬甸政府軍談。”顧明臻老神在在地笑了笑,一副吃定了宋世堯的模樣,“有人要拿他討好鬆本家族,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


    不出容淮所料,兩天後,日本那邊傳來了鬆本雅子“病危”的消息。


    原本還像秋後螞蚱一般垂死掙紮的宋世堯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是迴天無望了。


    一日後,顧明臻以5000萬的價格拿下了宋世堯手頭6個場口的10天開采權。


    顧明臻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白紙黑字一落實,立馬帶著人直奔莫灣基。


    對宋世堯來說容易踩雷的地方,對她來說卻是小菜一碟,很容易就可以避過。


    整整10天,顧明臻像老鼠掉進了米缸,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泡在礦洞裏。


    辛苦是真的辛苦,但看著各種大大小小的極品玉石礦,顧明臻心裏也是真的高興。


    此次緬甸之行不僅成功阻斷了宋世堯大氣運的形成,還收獲頗豐。


    顧明臻在心裏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一個月的辛苦,至少能讓她和容淮少奮鬥個好幾年。


    10天後,顧明臻帶著滿滿兩卡車原石礦離開了緬甸。


    盛東陽得了她的吩咐,早早聯係了自己克欽軍的朋友保駕護航。


    荷槍實彈的克欽軍坐在軍車上,將顧明臻等人保護得密不透風。


    從緬甸到雲南邊境的路上並不太平,有至少不下五波人想要趁火打劫,將顧明臻這隻“大肥羊”給攔截下來。


    但膽小的都被克欽軍的大陣仗給嚇跑了,膽大的也在克欽軍的重火力下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於在日落時分來到了緬甸邊境。


    克欽軍的一個軍官抬了抬手,身後的軍車就停了下來。


    “顧小姐,馬上就要靠近華國邊境了,我們帶著火力,不宜再過去,否則容易引起兩國之間的誤會。接下來這十來裏的路程,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大恩不言謝,這份情我記下了。”顧明臻從座位底下拖出來一個裝滿美金的小皮箱,遞到了對方手裏,


    “這一路上辛苦兄弟們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以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多謝。”對方也不客氣,十分坦然地接過小皮箱,對她敬了個軍禮,“顧小姐和容先生這兩個朋友,我們交定了。接下來這段路是最危險的,顧小姐千萬小心。”


    時間緊迫,再拖下去就該天黑了,屆時兩國交界的地帶將更加危險。


    顧明臻沒再跟他客套,轉身迴了車裏。


    “盛隊,容淮還沒消息嗎?”


    這10天時間,忙的不隻是顧明臻一人。


    容淮也像陀螺般轉個不停,在香江緬甸兩地來迴奔波。


    之前采集出來的那些原石礦,已經被他分批運迴了香江。


    按約定,兩人原本應該在此處碰麵。


    再由容淮帶人護送礦車迴到華國。


    “沒有。”盛東陽搖了搖頭,“容先生的衛星電話不知出了什麽問題,打不通。”


    顧明臻抬眸看了一眼即將沉入山坳之中的落日,抿了抿唇,“不等了。再等下去天就黑了,到時候會更加危險!”


    盛東陽遲疑道:“可是咱們跟容先生說好了在此處碰麵的,萬一......”


    “容淮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不來,就一定是被什麽東西絆住了腳步,沒辦法脫身。”顧明臻的臉上是少有的凝重,“但凡他能抽得開身,都不會對我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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