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讓顧明臻本就興奮的血液瞬間沸騰了起來。


    她扔下人順著山坡就往上爬。


    礦洞黑暗難行,饒是顧明臻目力過人、身手敏捷,爬到頂端時也有些氣喘籲籲。


    見她這樣,容淮便知她這是有了什麽新發現。


    他連忙跟在她身後,打開手電筒替她照亮。


    “容淮,等下吃完飯就讓他們來挖這裏。”


    顧明臻的語氣裏又出現了容淮熟悉的興奮,每次她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時,都代表著她有新的收獲。


    但這一次,顧明臻眼中的光更亮!


    這意味著,她這次的發現遠非從前可比。


    但事實上,這些天他們的運氣已經足夠逆天了。


    每一塊極品玉石,說出去都是足以讓人嫉妒的程度。


    “歲歲,如果這塊玉石特別特別極品的話,我建議你把它留到最後再來開采。”


    容淮知道,顧明臻眼裏的礦洞跟他們眼裏的礦洞是不一樣的。


    她雖然從未跟他說過什麽,但她也從未刻意隱瞞過他什麽。


    每次探洞,她都隻帶著他。


    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他們之間的共識。


    “這幾天咱們已經夠惹眼了!紙包不住火,我擔心再這樣下去咱們會招惹一些紅眼病的算計。”


    顧明臻知道他的擔憂不無道理,想了想,她道:“這塊玉石礦留著盛隊他們來開采吧。你聯係一下雲南那邊,等開采出來了,讓你的直升機直接帶走。”


    需要動用直升機,就意味著這塊玉石極其貴重!


    容淮心中一動,低聲道:“知道了,交給我來辦。”


    隔天,顧明臻就將木那場口交給了盛東陽,自己帶著容淮去了莫西沙。


    莫西沙在別人眼中就是垃圾場口,所以顧明臻探完洞,把紫氣最濃的地方全部做了標記,又隨便畫了幾處低品玉礦混淆視聽,便將礦洞交給了盛東陽的隊友負責,自己則驅車去了被原始森林覆蓋的會卡場口。


    接下來的十來天,顧明臻一直待在會卡,每天爬山涉水吃足了苦頭。


    自然,收獲與付出正比,她也得到了不少極品料子。


    其中最大的一塊料子重達2500斤,其紫氣濃鬱的程度甚至不輸給木那場口的那塊祖母綠滿色玻璃種,很像前世在曼德勒原石拍賣會上那塊拍賣出10幾億歐元的標王。


    起初,容淮還為顧明臻的發現而欣喜。但漸漸的,他就神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沒過幾天,顧明臻就發現礦區外麵多了許多生麵孔,全都操著一口流利的粵語。


    “至於嗎,容先生?”她知道這是容淮的手筆,失笑道,“你這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我這叫未雨綢繆。”容淮為她的沒心沒肺歎了一口氣,“歲歲,你知不知道若別人知道你有這樣通天的本事,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可別人不是不知道麽?”他說得含糊,顧明臻卻一下子秒懂了他的意思。


    她斂了笑意,神色認真地看向他,“容淮,全世界知道我有這種本事的,唯你一人而已。”


    顧明臻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匹夫無罪懷璧之罪的道理。


    所以她從不當著外人的麵探洞,也從不向外人展現自己百分百精準的尋礦本事。


    每次尋礦她都摻著七分真三分假,哪怕做了不少無用功,但在外人看來,她隻是運氣比別人好而已。


    不僅如此,她還將真真假假的消息源源不斷地放出去。


    不管別人信不信,又信了幾分,但迷惑人的煙霧彈是絕對放足了的。


    “若你不背叛我,就永遠沒人知道我有這種本事。”


    容淮神色坦然地與她對視了片刻,忽然輕歎著將人擁進了懷裏,“歲歲,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信任?”


    當初她說願意為他克服本能,學著去信任,她就真的這麽做了。


    不僅是他在為她改變。


    她也一直在為他改變。


    在相愛這件事情上,他們一直是雙向奔赴的。


    “傻瓜!”顧明臻側耳傾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失笑道,“若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怎麽敢把自己的一輩子交給你?”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許諾一輩子。


    容淮漆黑的眼眸裏像是灑滿了星光,刹那間亮得嚇人!


    “歲歲......”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偏頭就想吻下去。


    就在這時,礦洞外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容淮眼中閃過一抹懊惱之色,眼底的笑意瞬間淡了。


    來人並不知道自己壞了他的好事,急匆匆道:“容先生、顧小姐,宋世堯那邊出事了!”


    顧明臻一邊忍笑,一邊悄悄捏了捏容淮的指尖,挑眉問道:“出什麽事了?”


    “最近宋世堯的運氣不好,莫灣基開出的高翠帝王綠卻帶了一條長長的廯帶,價值大打折扣。南齊好不容易出了兩塊妖怪料子,結果又是裂紋又是死綿。”聞言,來人連忙答道,


    再加上被咱們的好消息刺激了,他便急於求成,違規操作。結果導致帕敢基礦洞塌方了!聽說有十幾個礦工被埋在地下丟了性命,還有二十幾個受了重傷,至今命懸一線。如今礦工們都在鬧呢,要他高價賠償礦工們的損失!”


    賠償?


    為了斷掉她的後路,宋世堯早就在搶人環節投入了不少資金,後續開發又投進去不少。


    現在別說賠償,恐怕他連剩下10天的開采費都拿不出來了!


    顧明臻終於知道,為何300萬美金就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宋世堯的氣運由盛轉衰了。


    命運如草蛇灰線,伏脈千裏。


    若宋世堯沒有心存惡念,同她搶人,他的資金興許還能勉強維持他的開采。


    可從他打定主意撬她牆角開始,他的氣運便注定會走向衰敗。


    多行不義必自斃。


    宋世堯壞事做盡,看似沒得到應有的報應。


    但其實命運早就為他的惡行標注了應有的代價。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鬆本雅子呢?”顧明臻問。


    “聽說前幾天就迴國去了。”來人道,“我猜她是去替宋世堯籌集資金去了。”


    顧明臻皺了皺眉頭,“想辦法攔住她,別讓她迴來。”


    “放心。”寂靜中,容淮慢悠悠地開了口,“她迴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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