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的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炸得在場的不在場的都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哥”的麵色刹那間變了數變,“原來那個處處跟我作對的容淮竟然是你!我就說嘛,為何我次次都棋差一著。你有雙重身份做掩護,我輸得也不算太冤枉......”


    說到這裏,“一哥”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宋慶德那隻老狐狸一輩子都喜歡算計人心,把別人當槍使,自己卻坐收漁人之利。他總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沒想到竟在自己最看重的孫子身上翻了船!”


    他的眼睛裏帶了些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我真想看看,若那老狐狸知道他的親孫子在千方百計搜集他的罪證,他會是什麽表情?”


    他這話幾乎等於錘死了宋慶德的罪證。


    剛才還抱著觀望態度的吃瓜群眾都不約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知道,宋、容兩家不隻是姻親。很多年前宋慶德跟容老爺子還曾是共過甘苦、同過生死的異姓兄弟。


    當年宋慶德落難,是容老爺子出錢又出力將他撈了出來。


    他不僅不知感恩,反而恩將仇報,將容家滅了門。


    這樣狼心狗肺的家夥,跟禽獸有什麽不同?!


    “為什麽?”容淮額上青筋直跳,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我外祖待他不薄,他為什麽非要趕盡殺絕不可?”


    相似的問題,其實方才顧明臻已經問過了,但“一哥”並未迴答。


    但此刻容淮問的不是他們,而是宋慶德一人,“一哥”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這是個好問題!”許是對宋慶德不滿已久,“一哥”的聲音裏多少帶了些個人情緒,


    “你祖父宋慶德就是個心狠手辣、利益至上,殺人不眨眼的老狐狸。四幾年的時候,你外祖容旭華忙著資助抗日,你知道他在做什麽嗎?他在勾結日本人,發國難財!這樣的人,壞事做盡!你跟他講良心,不就是個笑話嗎?”


    “不瞞你說,當初我們其實並未打算對容家滅門。起初我們隻打算綁了你舅舅撕票,一來給你外祖一個警告,讓他......做事要有分寸;二來也算斷了容家的繼承;三來也可以勒索他些錢財讓我們發一筆橫財。是你祖父說容家家大業大,那點贖金隻是九牛一毛。”


    說到這裏,“一哥”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他說反正我們都要打壓容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如此既可一勞永逸,又可慢慢吞噬容家的錢財。若非他的提議,容家還不會有滅門慘案發生呢!你當他的首富位置是怎麽來的?若不是吸了容家的血,他宋慶德能有今天?!”


    “放心,他會有他的報應的!”容淮用力地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悲嗆、愧疚與恨意全部藏了起來,


    “你,也會有你的報應!你們這些劊子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別這樣......你若在這裏與我同歸於盡,豈不便宜了你祖父?”


    “一哥”聳了聳肩。


    他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顧明臻身上的炸彈,人卻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兩步,


    “說到底,當年的事你祖父才是罪魁禍首,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幫兇而已。更何況那時候我並沒有什麽話語權,你何必跟我拚個你死我活呢?”


    顧明臻權當沒看見他那些暗戳戳的小動作,隻輕輕握住了容淮的手。


    容淮眼中漫上來的血絲因為她這個暖心的舉動隱退了不少。


    他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看向“一哥”的目光充滿了寒意。


    “你讓我放過你,你們當年又何曾想過放過容家?你說當年的事你沒有話語權,可是顧家呢?若不是我的歲歲力挽狂瀾,顧家就是容家的翻版,不是嗎?”


    見他情緒激動,“一哥”眼中閃過幾分懼意。


    他抬手做了個“別衝動”的手勢,人又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如果你肯放我一馬,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顧明臻輕輕捏了捏容淮冰冷的指尖,淡聲道:“說來聽聽,若你的信息有價值,我也不是非要跟你拚個你死我活。畢竟活著還是很美好的,我犯不著為你這種人渣丟了性命!”


    “說給你聽也可以。”


    “一哥”自以為做得很隱蔽,聞言一邊慢騰騰地拖延時間,一邊悄悄往外國雇傭兵那邊挪動,


    “其實除了你祖父宋慶德,你還有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知道她是誰嗎?”


    顧明臻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身上的導火索,冷冷道:“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聽廢話,你再一堆廢話......”


    “是梁曼華!”“一哥”神色一變,迫不及待地搶答道,


    “當初容家滅門案她雖未參與,但容淮母親的車禍卻全是她一手造成的!這個女人毒蠍心腸,連她親生父親都能下狠手,就更別說是你們了。容先生、顧小姐,你們可要千萬小心她!”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一哥”已經離那幾個外國雇傭兵隻有幾步之遙的距離了。


    他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容先生、顧小姐,我知道你們今天是有備而來。但冤有頭債有主,咱們何必自相殘殺,讓別人撿了便宜?”


    顧明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今天在場的這些人,你預備拿他們怎麽辦?”


    “他們知道的太多了......”一哥眼中殺意閃現,笑容卻很無辜,


    “我也不想開殺戒的。但是沒辦法,若放他們迴去,死的就該是我了!”


    方才還安靜如雞的大廳因為他這句話再次沸騰起來。


    眾人惶恐不安地看向顧明臻,生怕這小姑奶奶把自己給賣了。


    顧明臻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若我不答應呢?”


    “一哥”迅速後撤幾步,將自己藏到了幾個雇傭兵身後。


    他抬眸看向顧明臻,神色已經冷了下來,“若你執意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隻能跟他們一塊死了!”


    “你不會以為躲到他們身後就可以安然無恙了吧?”顧明臻被他給逗笑了,“你猜我為什麽縱容你逃到那裏?”


    “一哥”麵色驟變,他似想到什麽一般,愕然地看向身旁的雇傭兵。


    顧明臻對雇傭兵抬了抬下巴,“把他給我拿下。”


    雇傭兵立馬調轉槍頭,對準了“一哥”的腦袋。


    “一哥”拚命掙紮道:“你們不敢殺我.....我是香江警隊的一把手,我是大英帝國的子民,你們沒有權利這麽對我!”


    “他們沒權利,我總有權利吧?”陳國安帶著人從船艙外走了進來,對他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一哥”臉上的血色轉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他停止了掙紮,像堆爛泥似的癱軟在地。


    顧明臻神色漠然地看著他,“放心,沒人會要你的命。你罪孽滔天,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說罷,她朝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拍了拍手,“都起來吧,別演了。”


    聞言,地上的“屍體”們翻身從血泊中爬了起來,紛紛從衣服裏扯出血包扔到地上。


    眾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顧明臻又指了指方才圍在“一哥”身邊尋求他保護的那些人,冷聲道:“陳sir,這些人涉嫌行賄,勞煩你把他們一並帶迴去審問清楚吧。”


    陳國安抬了抬手,飛虎隊們立刻上前將一群嫌疑人全部扣押了起來。


    就在這時,船艙上方隱約傳來了一陣直升機螺旋槳轉動時發出的噪音。


    顧明臻腦海中下意識地閃過那道悄悄離開的女人身影。


    “遭了,有人跑了!”


    她快速奔上陽光甲板,遠遠地便看見遊艇的小型停機坪上,一個女人正扶著宋世堯,急匆匆地上了直升機。


    宋世堯身上金色氣體不僅未減分毫,反而更盛了!


    直升機騰空而起。


    宋世堯隔著玻璃窗與顧明臻隔空相望。


    明明隔了老遠的距離,顧明臻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目光中森冷的恨意與殺氣。


    片刻後,宋世堯對著顧明臻勾了勾唇角。


    他說:“臻臻,咱們一定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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