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臻知道葛明昌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


    先將顧家的資金套牢在半山腰,再繼續打壓容氏的股價,以便實現他的大抄底。


    可容氏的股價如今還在半山腰,想要繼續打壓並非易事,所以葛明昌手裏肯定還握著別的底牌。


    顧家的現金流本就短缺,如果再被容氏的股票套牢,就等同於現金流斷裂。


    斷裂了現金流的顧氏就是強弩之末,隻要顧家找不到援助,下一個分期還款地皮的日子,就是顧家的滅亡之日。


    到那時顧家肯定自顧不暇,隻能賣掉虧損的容氏股票和手上的資產進行自救。


    這世間從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哪怕顧家人脈關係在香江一向不錯,可架不住顧氏這塊蛋糕太過誘人。


    利益向來動人心。


    再加上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不難想象彼時多少人會趁虛而入,趁顧家病要顧家命。


    葛明昌和他背後的人既要容氏,又要顧氏。


    這如意算盤打得響當當的。


    可一箭雙雕豈是那麽容易的事?


    顧明臻偏要讓他雞飛蛋打!


    。


    晚間,葛明昌抽空迴了家中,陪幾個孩子用飯。


    自檢查出肺癌之後,他就格外珍惜這樣的家庭時光,恨不得把這份溫情永遠抓在自己掌心裏。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飯畢,葛明昌正囑咐幫傭上甜品,管家突然拿著一份“星港晚報”急匆匆走了進來。


    見管家臉色難看,葛明昌頓覺不妙。他接過晚報掃了一眼,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怎麽了,爸?”見狀,葛家長子葛天力關切地問道。


    “沒事。”葛明昌艱難地扯了扯唇角,拿著報紙的手已經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天力,你跟我來一趟書房。”


    見其餘兒女也要跟著起身,他連忙抬手示意他們坐下,“你們安心吃甜品吧,我找你們大哥說點事。”


    一進書房,葛天力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爸,到底出什麽事了?”


    葛明昌沒答話,似虛脫般踉蹌幾步走到了書桌前,一把跌坐在寬大的真皮辦公椅裏。


    “星港晚報”順著他垂下的手而滑落,在半空晃晃悠悠地飄蕩了幾下,便無力地落在了地板上。


    葛天力垂眸一看,金融版頭版頭條赫然寫著——


    葛氏掌門人葛明昌疑患重病,近日入院治療。


    配圖是一張葛明昌戴著帽子從醫院治療室裏走出來的照片,照片上的葛明昌臉色蒼白、形容憔悴。


    “怎麽會這樣?”葛天力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見狀俯身撿起報紙,聲音發顫地說道,“你不是一直很注意的嗎,怎麽會被狗仔拍到了?”


    “這不重要。”葛明昌唇角緊抿,他飛快地從抽屜裏拿出一粒特效止痛藥吞進嘴裏,連水都不用就直接咽了下去,


    “重要的是不能讓這個消息發酵,得馬上壓下去。”


    否則這件事若是鬧大了,明天應聲而跌的就該是他葛氏的股價了。


    “星港晚報是陳氏的產業,陳敏儀又是顧二叔的妻子......”葛天力神色驚惶,“爸,該不會是顧家發現了什麽端倪吧?”


    “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麽糟糕。顧家長房跟顧家二房如今正鬧分家,齊嫻姿那麽聰明,不會不防備顧家二房。她若真發現了什麽,大概率不會借星港晚報的手把這件事捅出來。”


    葛明昌這輩子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此刻已經迅速鎮定了下來,


    “我推測這隻是一起巧合。天力,你找兩家報紙,放出我有慢性胃炎的消息。星港晚報這邊也要打招唿,不能讓他們繼續報道下去。”


    “是。”嘴裏這麽答著,葛天力卻並未馬上離開,而是遲疑道,“爸,你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嗎?顧家向來與我們交好,小妹又嫁給了齊家......”


    “爸,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們這次對顧家痛下殺手,事後你讓小妹怎麽在齊家立足?要不幹脆算......”


    “算了”兩個字還未出口,葛明昌如刃般的眼刀已經朝他掃了過來。


    葛天力悻悻地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成大事者,怎麽能婦人之仁?!”葛明昌氣打不一處來,隨手抓起書桌前的硯台就朝他砸了過去,


    “要不是你們兄弟幾個沒本事撐起這偌大的家業,我用得著這樣勞心費力,百般籌謀嗎?”


    葛明昌氣狠了,竟劇烈咳嗽起來。


    “我......我壓上自己一輩子的聲譽,不是讓你來婦人之仁的!至於你妹妹......身為葛家的女兒,這是她的命!齊家若是容不下她,就讓她離婚迴娘家。到時候你好好養著她就是了。”


    頓了頓,他又道:“再說了,她一個女人家,哪有你們兄弟幾個重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提也罷。”


    他這個兒子其他都好,就是心慈手軟,太重情義。


    這樣的性格,若是讓他掌舵葛家,他豈不是要被商場那群老狐狸連皮帶骨肉給吞下去?


    所以這一役除了劍指顧、容兩家,也是為了鍛煉他這個心慈手軟的長子,讓他斬斷那些不必要的情義。


    “爸,你別生氣,是我錯了。”見他快把肺都咳出來了,葛天力不敢再多言,給他倒了一杯水才匆匆離去。


    等他走了,葛明昌才拿起大哥大,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今天的星港晚報看了嗎......”


    。


    翌日,顧明臻一起床就看到了管家擺放在餐桌上的幾份報紙。


    葛明昌的辟謠在她的預料之中,所以顧明臻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就放下了。


    她從幾份報紙裏抽出了“明匯日報”,果不其然看到“明匯日報”也跟風報道了葛明昌患有慢性胃炎的消息。


    而且,還是頭版頭條。


    有意思!


    顧明臻勾唇笑了笑,那笑意卻半分也未到達她眼底。


    “明匯日報。”齊嫻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神色凝重,“臻臻,不出你所料,陳家果然下場了。”


    眾所周知,香江的傳媒大鱷是梁家,而陳家的主營是玩具進出口。


    但鮮少有人知道,陳家私底下也涉足了報業。


    其中“星港晚報”和“明匯日報”就是陳家的產業。


    齊嫻姿:“臻臻,你明知道陳家立場搖擺不定,為何還故意借他們的報紙捅出葛明昌患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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