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綿綿細雨已停,戰場中心一片狼藉,斷刀殘甲,呻吟哀嚎四起,李普的身邊多出了方圓四米的空地,而代價是金剛身薄了好幾層,鋼筋鐵骨的青色皮膚打底讓李普看起來像寺廟中被摸多了的掉漆青銅佛像,隻是佛像周圍的空地上血腥一片,要是李普眼睛再大而有神就跟年久失修掉漆的怒目金剛一樣了。


    持盾近戰士卒沒有再次衝鋒,反而齊齊後退三步忽然側盾,露出身後站立和下蹲兩層平端樞機弩的輕甲士卒,弓弦如滿月!機括扳下,三息十支弩箭暴雨般傾泄而下,金石交擊的聲音叮叮當當響徹戰場,當暴雨結束,一個個滿箭匣子換上後,李普身邊的斷箭裂杆如雜亂茅草豎在土地中,金剛身快要消失殆盡,仍然佇立在原地的李普依舊不動,直麵第二輪齊射。


    一名大夏劍宗的修士躍躍欲試,這種活靶子不去試試有點可惜,卻被身後的師兄暴喝拉住:“你是不是練劍練傻了?你看看虎豹騎的士卒為什麽不衝了?為什麽開山弩到現在還未擊發,蔣青城又在幹什麽?你真以為武夫不會飛就打不到你了?戰事完畢迴去閉門思過,將今日所見複盤。”


    民房中,陳子雲將代表李普的紅棋放大,棋盤上三維立體的李普在暴雨般的樞機弩箭雨中屹立不倒,小皇帝劍眉一挑問道:“李鋒將這是在幹什麽?束手就擒?”


    雙眼半睜半閉的老道人迴答道:“陛下,李普服用聚靈丹,於戰場中用佛門金剛做他山之石,攻玉為破境,好比儒家君子賢人轉修道法,心魔來襲時借機演練,破心中賊!從而超凡入聖!李普是想在絕境之中逆勢破境,向死而生,入登天境!”


    小皇帝不解道:“那為什麽不徹底皈依佛門,哪怕不能緣覺修行成羅漢菩薩,退而求其次成尊者金剛天王,也能借著佛門的背景讓大唐有所忌憚,朕聽聞世間佛門金剛神功至剛至陽,今日一見覺得並非得到金剛便可立於不敗之地,更何況還有未擊發的開山弩和劍宗利刃。”


    陳子雲迴答道:“迴陛下,登天境古往今來雖隻有大夏龍雀於滅佛時到達巔峰並突破過,但相比於突破業障極重的佛門境界,還不如拚一下尚有機會的登天境,師傅得了金剛,也非無縫之身,即非無縫,便可敗壞。”


    聞言,老道人緩緩從長板凳上顫顫巍巍站起來,全身骨骼發出黃豆般的爆響,由內而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年輕起來,枯萎的肌肉充血膨脹,老人斑消失,皮膚光滑細膩,皺紋平複,白發從根部開始變黑,短短一句話的功夫,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枯木逢春頃刻間成了朝氣蓬勃的少年郎。


    門外麵無表情的文武百官內心豔羨不已,這就是世間百態眾生相,山上仙人不老路!


    凡人還在爭權奪利,修仙的已經返老還童了。


    此刻青色道袍的少年道士一手手心朝上,五指如山,隻見五指山間雨雲繚繞,不時有電光躍動,隨後大雨傾盆落入掌中沿著手心紋路緩緩流轉,精妙高玄,都聽聞雷法向來以殺力大著稱,沒想到眼前這“少年道士”的臨摹河山具象化以至如此化境。


    少年道士嗓音清爽道:“陛下,陳少帥等的就是李普入登天境,不需要靈氣的金剛神功疊上武夫鋼筋鐵骨足以支撐李普破繭而出,登天之時才是李普最脆弱的時候。貧道以後是苟延殘喘百二十年,還是今日點燃心香撥雲見日,得以窺見一絲霞舉飛升的天光,貧道的心早就被子雲你算到了,用夫子的話來講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風--起!雨--來!”


    淩空虛蹈的少年道士以敕令的口吻抬頭向著天空輕聲說道,隨後向戰場飄然而去,身後晴朗的天空聚攏出一片墨雲裹挾著電光慢了長青真人一步而去,看上去就像帝王身後黑壓壓的文武百官,無一人敢僭越半步!


    布雨我不下敕令,哪個雷將敢僭越!


    天地間悶雷爆響!再次下起蒙蒙細雨!


    小皇帝率先拱手高唿恭請長青真人顯聖!


    文武百官山唿恭請長青真人顯聖!


    門口盤腿而坐的四苦和尚閉目佛唱一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自己也隻是晚一點步長青後塵而已。


    一介武夫張闖瞅了眼長青真人手中的玄妙雷雲忌憚的問道:“那是什麽?”


    陳子雲淡淡的道:“指間風雨,方寸天劫。”


    雲層中,一名劍修觀李普禪定不動被箭雨消磨金剛神功,忽有所悟,早就聽說當年根骨仙緣極重要的道門包括後來的劍修都是師傅找弟子,且法不輕傳,而佛門一位祖師為渡眾生將門檻極低,成就極高的的武道傳遍世間。


    李普當年練武至金身巔峰不得寸進,轉而去西域佛國修得金剛神功,並不是其他人想的那樣要靠佛門功法來提升攻防兩端的極限,也不是試圖走香火神道以漫長壽元縫補肉身,停止思考的劍修忽有所感,看向屹立不動的李普!


    此人是要舍金剛神功,得登天之機!


    當李普金剛神功破功時,周身爆起一團金色的靈氣沙霧,離體即燃,仿佛太陽爆閃了一下,眾士卒下意識的抬手遮眼。


    李普動了,左腳從茅草般的箭杆中抬起,朝著空氣屈膝踩下去,一道金光漣漪蕩開,澎湃的氣浪將周圍的士卒逼退,天地間仿佛有洪鍾大呂的聲音響徹雲霄。


    李普踩著空氣台階提膝就要登天時,一名魁梧的軍戶從山腳下輕裝奔襲而上,速度驚人!


    魁梧大漢赤手空拳衝向李普,遇到斜坡大點的石墩,手腳並用一下發力騰空越過,似猛虎硬爬山!


    正是通過陣法趕到戰場中央的張闖!


    聚靈丹生效後的李普無法第一時間閉關感受瓶頸破裂帶來的晉級體驗,隻覺得人身小天地大量靈氣在液化沉降,不聽自己的調遣,其中有一小部分液化靈氣凝煉為金色雪花,飄落在骨骼,膽魄之上,內心深處告訴自己需要大量的靈氣來跟上晉級所需,而高空便是大量靈氣的所在。


    大夏一統浩然天下前,神道崩塌,天庭碎裂,銀河即靈氣從九天墜落人間,這才有了道佛儒。


    踏出虛空第一步後,極度缺乏靈氣的李普深吸一口氣,隻見方圓千米內的靈氣被李普鯨吞入體,頃刻間數到強橫的氣息凝視而來!


    頓覺此舉不對的李普連忙屏息凝神,再不敢吸入靈氣,那些強橫的氣息這才轉移了視線!


    無奈,李普隻能迎上僅次於金身境,身處化勁境巔峰,卻氣焰裹身的張闖。


    二人不閃不避互換一拳,李普一爪似龍探爪,張闖踏地借力出拳氣吞山河,左胸互中一拳的二人不退再進!


    矮小光頭中年人落地墊步鞭腿勢大力沉如龍擺尾,魁梧大漢倒飛出去前迴敬一腳正蹬,兩人拳拳到肉,肌肉筋骨互相碰撞間如砰砰作響!似戰鼓擂動!


    二人以傷換傷,魁梧漢子和矮小鋒將雙雙倒飛出去後以最快的反應擰轉身形,壓低重心,兩腳腳尖在泥地上犁出數米的溝壑,方才止住退勢後,二人立刻蹬地發力衝向彼此,最後雙掌對撐弓臂角力都想製服對方。


    一米六左右的瘦小中年人穿著殘破的盔甲與近兩米肌肉賁起的張闖角力成了鮮明對比,但是反觀大了李普兩號的張闖已有力竭跡象,腳下的泥土越陷越深!


    雲中七子包括蔣青城看二人肉搏都覺得自己一陣肉痛,雖然劍修也注重鍛煉體魄,卻實在是沒高階武夫來的變態。


    如果裴寧在此評價的話就是劍修是能發動超視距攻擊和多重鎖定的噴氣殲擊機,並且還裝備了矢量推進器,靈活至極。


    那兩名武夫對戰就是兩艘大和級戰列艦狹路相逢!換拳如460毫米的主炮放平直瞄對射!雙方不閃不避,比拚的就是雙方複合裝甲的厚度和防禦性能,沒有技巧,就靠一個莽字。


    李普戲謔道:“我說你怎麽能搞到供養錢,將來在寺院做和尚的時候別破了戒。”


    張闖頂著無奈的國字囧臉哀求道:“李將軍,您就降了吧,別說供養錢,就是大夏國運錢我都想辦法給您弄過來。”


    二人手上的力道一分不減,正當僵持時,李普意外的說了一句“好。”


    張闖一個不留神,立馬被詐降的李普當做墊腳石,一步借力便要登天,被踩趴下去的張闖單手懊惱捶出一個淺坑,不是他不了解李普,而是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讓自己傾佩的人逃出生天的機會。


    民房之外,文武百官外側的兩尊雕像驟然遍布龜裂,排頭的一尊男性雕像一點靈光閃耀,一名頭點梁冠,身著朱袍官服的長髯中年男子憑空出現在四苦和尚鎮守民房的麵前,左手托鎏金大印,右手執判官筆,正是京都城隍現出真身急奏道:“啟奏陛下!李普鯨吞紫雲峰,碧雲峰兩地靈氣,望陛下準兩地山神前去穩住轄地靈氣。”


    小皇帝抬抬手,隻見兩尊驟然龜裂的雕像中現出兩道流光朝著轄地化虹而去。


    靈氣對江河山嶽的有序生長極為重要,靈氣旺盛的地域人傑地靈,山清水秀,常有學子高中科舉,修行之人事半功倍,天材地寶接連生長,百姓安居樂業人口充足五穀豐登。


    反觀靈氣寡淡的地域,窮山惡水出刁民,能搬的人口漸漸遷走,逐漸瘴氣繚繞,厲鬼叢生,最終惡性循環變成無人居住的不毛之地。


    因此當李普第一腳猛吸一口氣登天時,自己轄地的靈氣快速流失,兩位英靈鬼物冊封的山神叫苦不迭,卻又礙於門口有個將至剛至陽將不動明王修到頂端的四苦,隻能藏在塑像中以躲避常人看不見的陽剛之氣,要不是香火眾多修為高深的京城隍代為轉奏,今日怕是香火金身都要碎了。


    二位山神轉瞬便到了各自轄地山根處,草木野獸這一刻均為山神之眼,附身在山鷹上的山神意識隻是從高空往下看了轄地一眼便心中涼透,靈禽異木能走的已經逃難去了,山中蒼翠巨木從樹頂開始出現枯葉!山體滑坡,岩石塌方出現在轄地各處景觀,兩位山神看著頭頂的李普步步登天殃及魚池,欲哭無淚。


    “阻其登天!”戰場中,剩餘的雲中七子和高級將領以及開山弩的擊發人看到了隨身攜帶的白玉無事牌中浮現的字跡。眾人抬頭望天!


    李普已經走出第六步,第一步踏出的金色漣漪已經擴散到方圓百裏的範圍,空中的金色漣漪環環相扣,雲中七子發現此漣漪乃純粹的靈氣潮汐,類似銀河最初墜落地的北極,直到現在北極上空仍有靈氣潮汐現象出現,凡人一般叫靈氣潮汐為極光,而出現靈氣潮汐時,也是擴充氣海的最好選擇。


    七名劍修明裏暗裏都吸收了點此靈氣,這可比每日吐納來的快多了,無主的靈氣吸收起來最快了。


    第一步第二步踏出時,樞機弩射到李普周圍便被混亂的罡風吹亂箭道,第三步踏出時,雲中七子有人想試下深淺,當有劍修試圖鎖定李普時卻發現識海和眼中的李普宛如大日懸空,根本無法給到飛劍準確的坐標,而那一種充滿規律的律動聲不知從何而來,讓在場的劍修心跳規律都慢慢跟隨那奇怪的律動聲!


    “砰砰!砰砰!”響徹雲霄節奏聲居然是心跳!


    蔣青城一聲暴喝道:“不要鎖定李普,穩住人身小天地,不要跟著李普的心跳聲律動,查驗自身的心牆有無裂縫,否則那金色的靈氣漣漪便能將你們的氣海撐爆!屆時氣海倒灌心湖,不攻自破!”


    四名試圖鎖定李普的劍修聞言連忙禦劍入定,兩名尚未鎖定李普的劍修禦劍環繞四周為四名同門護道,眼看李普第六步踏完後,紫雲山各處高點飛出一支支兒臂粗細的弩箭,隻是威力在長距離的飛行和突破李普晉級時身邊產生的罡風中消耗嚴重,近四十支弩箭就兩根直接命中了李普,卻被苦練鋼筋鐵骨的李普以肉身硬接了下來。


    蔣青城心中對大夏一陣腹誹,如此重要的事情就派了九個年輕一代前來練兵,護道人也不派一個,現在的李普處於無法鎖定的狀態,想要直接命中遠距離是不可能了,隻有親身禦劍靠近後給予致命一擊,正當蔣青城身形一低準備飛近時,眼角餘光看到了五駕馬車正快馬加鞭朝著此地飛奔而來。


    是五輛車載開山弩!可是開山弩擊發前需要從馬車上卸下來,沒有基座支撐,巨大的反彈力和轉向角度都會受到巨大幹擾,目力驚人的蔣青城能看到五輛馬車上下來十名力士,兩名上弦架弩,兩名轉向瞄準李普大概方位,剩餘的力士青筋暴起拱住馬車四壁,竟是要以人力抵消開山弩擊發的反彈力!


    民房之外,一名全身黑衣帶鬥篷的年輕人快步走到門口單膝下跪稟報道:“陛下,開山弩必須組裝完成後方可擊發,行進的馬車上擊發將對開山弩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嚴重的甚至可能報廢,此弩造價高昂,望陛下三思!”


    門外的文武百官嘩啦啦跪下了一片!噤若寒蟬!


    這個墨家巧匠造弩箭造傻了吧,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搞幺蛾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小皇帝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旁的白袍少帥從腰間抽出匕首,割下了自己的束發放在桌上嚴肅的說道:“陛下授虎符於末將,三軍當由末將統領,今日本帥念你心無邪念,為國本考慮的份上,本將割發代首!尚書大人!告訴這位墨家子弟,陣前違抗軍令,貽誤軍機者該當如何!”


    悶雷般的聲音從兵部尚書口中暴喝而出:“怠誤軍機者,斬!”


    伴隨著精鐵的擠壓聲!弩箭擊發的同時,沉重的馬車車廂原地跳了起來!抵住車廂的士卒全被震飛,口吐鮮血!五枚弩箭快若驚雷射向半空中的李普,當沉重的車廂落地變形後,才聽到弩箭擊發後沉悶的唿嘯聲!


    得到棋盤界精準定位的五輛弩車近距離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造價高昂的專用車廂近乎報廢,而即將踏出第九步的李普,在兩聲金石交擊的脆響後如大日墜地的身影彰顯出開山弩的威力!


    黃梅雨季剛散去沒多久的雨雲又聚攏在一起,一些家長外出尋找淘氣貪玩的孩子,幾個孩子被各個家長從大樹底下一路小跑拎迴了家,沿途是擺攤的商販大唿晦氣,然後手忙腳亂的收拾攤位。


    一個被揪著耳朵的孩子目力極好,遠遠便看到了電光躍動的雷雲下似有一個人漂浮著,便大聲嚷嚷著媽媽,媽媽,烏雲下麵飄了個人,隨後一個毛栗子打的孩子直撓頭:“那電閃雷鳴的能站人嘛?要真有人,仙人也得電成板板!”


    墜地的李普踉蹌著站了起來,五支中距離上發揮最大威力的弩箭打了李普一個措手不及,三枚弩箭精確的射向自己,比那兩柄藏在陽光中的本命飛劍還快!


    靠著對生命的威脅李普立刻判斷出這五支威力巨大的弩箭不能以身體硬抗,躲閃了兩支後,一腳踢飛一支弩箭,再借著反力屈膝抬腿,弓臂架盾,凝聚全身氣焰為盾擋住了這兩箭,卻也付出了骨斷筋折的沉重代價!


    剛剛起身的李普顧不上疼痛,因為眼前的雷雲和那名少年道士才是致命危機!


    “李將軍,好久不見。”


    “長青,你也覺得他們說的是對的?”


    “貧道不知,貧道一心鑽研雷法,未曾在卜卦算命一途深造,身後的事,當交給身後的人去做,總好過坐以待斃,李普,貧道再勸你一句,加入我們,同舟共濟!”


    戰場上多年廝殺的老兵油子一眼就看出了少年道士的拖延術,烏雲中雷霆醞釀如金蛇狂舞,看來這個天下是容不下有可能成為第二位個無法無天的大夏龍雀了。


    當年突破登天境的龍雀同樣修佛,滅佛時發下宏願,要將天下佛門斬盡殺絕,誰知佛門中走出一位毫無修為的沙彌,小沙彌與氣焰囂張,符籙纏身的大夏龍雀耳語幾句後,原本誓要滅佛的龍雀甘願放下屠刀,放小沙彌進入中土神州,轉而將萬千僧眾囚禁在佛國,要知道,當年的龍雀精通佛法,滅佛易如反掌,一旦宏願完成,原本就突破登天境的龍雀再得佛陀果位,怕是真神下凡也打不過武神了。


    李普撇撇嘴角:“再聊下去這雷不劈也得劈了吧?你這強行返老還童,以一柱心香換一盞茶的元嬰境,九出十三歸都比你這個劃算,就算再渾渾噩噩百二十年,萬一破境了呢?”


    “雷法乃萬法之首,自然晉級難如登天,既然要選命由己造,那代價自然是要付出的,隻可惜入元嬰的時間太短,朝聞道夕可死實在是不甘心啊……”一手舉向頭頂雷雲的少年長青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老,而他逐漸蒼老的首手中多出了道道雷光,老的越快,雷光越亮!與呂涼不同,這道雷光是規則的,而不是不受控製的,接引和掌握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界。


    李普一瘸一拐的朝著不遠處一塊石墩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長青,你知道紫雲宗最神秘的仙景是什麽嗎?”


    民房之中,小皇帝和陳子雲大腦正在快速運轉思考,紫雲宗的仙景?紫氣東來?朱赤丹彤?這個李普死到臨頭還在打啞迷?


    棋盤中的畫麵是居高臨下看著李普走到長滿青苔的石墩前,陳子雲搖了搖頭,此路不通。


    李普咧咧嘴憨笑起來,單手推翻了厚重的石墩,露出底下一口幽深的古井,這口井早在大夏時期便存在,曾有掌印太監以百米長繩連接數千根,底部墜石,也未曾探其底,這口無名井便是最後一條路,是窮途末路,還是柳暗花明,隻有跳下去的人才知道。


    水桶粗細的天雷劈開了天幕,跳到井上方的李普被劈成了人形焦炭,落入了井水中,失去敕令的雨雲被一陣微風輕輕吹散,還有已經變的垂垂老矣的長青,碎散如灰,吹落在紫雲峰,一部份飄向碧雲峰,兩座主峰的山根旁,兩尊金身布滿裂紋束手待斃的山神齊齊朝長青真人兵解的的方向下跪,真誠的高唿一聲:“恭請真人顯聖!”隨後行五體投地大禮!


    死前的長青已經生出來元嬰,完全可以兵解轉世成小祖宗,將自己的修為和記憶藏於某處,將來某一天能再續前塵,隻是長青沒這麽做,而是兵解後將一身精純靈氣道散於紫雲,碧雲兩峰之中,保住了兩座山峰的靈峰地位,否則靈氣盡失的山峰成為瘴氣之地,好似粥中老鼠屎,對周圍的風水影響甚大,至於為什麽,長青真人姓李。


    無有鄉中,氣罩外電閃雷鳴,正在大快朵頤的裴林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溪水中憑空漂出來一具浮屍。


    瞳孔失神的李普仰麵漂浮在溪水中,雙眼呆滯的看著日升月落快如飛梭,真是別有世間未曾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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