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俊臣聽周興講完如何陷害繆塵霜之後,麵上表情陰沉變幻。


    “聽聞這大理寺女官對黑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周興小小的眼裏閃爍著光芒,“在黑暗中會呈現出崩潰絕望的心緒。”


    “周大人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來俊臣問道。


    “有人透露給我的。”周興頓了一下,似乎在迴憶那個人的身份,但最終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那周大人覺得,我們應該如何利用這個弱點,將那女官徹底擊垮?”


    周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還不簡單?隻要讓黑暗完全包圍她,她就會陷入極度恐慌之中,然後再逼問她大理寺目前掌握的證據。”


    “哦?周大人的意思是——”來俊臣似乎明白了周興的意思。


    “不錯,我們將她關入一個沒有一絲光亮的空間,讓她感受黑暗的恐懼,再慢慢折磨她,她一定會崩潰的。”周興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就是她打死也不說,等那銅鍾裏的空氣消耗殆盡,她也會因窒息而亡。”周興忍不住翹起嘴角,“到時候誰也不知道,白馬寺竟藏匿了一具無人認領的女屍。”


    “屆時她的生辰將變成她的忌日。”周興先前調查過繆塵霜身世背景,自然了解她的一切。


    “果然還是周大人有本事。”來俊臣起身拱手道。


    “哈哈哈……”周興按捺不住發出刺耳的笑聲。


    ……


    銅鍾裏,繆塵霜麵對這死寂的黑暗,心跳愈發加快,那種久違的絕望感又浮動起來,如藤蔓一般困住她的四肢,使她動彈不得。


    她牙關咬緊,用力支撐起身體,不斷地拍打著銅鍾,“來人啊!來人……”


    銅鍾裏,繆塵霜的聲音迴蕩著,但無人迴應。


    她再次掙紮著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銅鍾,“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


    她的聲音沙啞而淒厲,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然而,四周依然一片死寂,無人迴應。


    她試圖推動銅鍾,但卻紋絲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力氣逐漸耗盡,身體開始顫抖。


    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她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絕境。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身體依靠在銅鍾上,無力地順著銅壁癱坐在地上,全身抖如篩糠。


    難道自己就將這樣無助地死去?


    不……


    她不甘心,她還有太多的牽掛和責任,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於是,她再次顫抖著掙紮著起身,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銅鍾,“來人!”


    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而微弱,但她的意誌卻依然堅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已經拍打得麻木,她的喉嚨已經幹澀得說不出話來。


    她再一次癱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雙膝,努力迴憶穿越以來遇到祈墨的種種,他們第一次相遇、她為了證明祈墨的清白勇闖鬼市、祈墨舉薦她為大理寺的女官、兩人在火海中互相為找不著對方而著急萬分……


    還有他們第一次的吻……


    點點滴滴的溫暖迴憶在心底生長,長出漫漫的綠葉,不斷驅散困住她內心的恐懼陰影。


    唿吸開始平緩了下來,心跳也不再慌亂,她心中的恐懼感開始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和勇氣。


    忽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傳入了她的耳朵。


    她猛地睜開眼睛,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一個沉厚的男聲響起:“太子李弘謀反案,你所知多少?還有,李弘之子,現在何處?”


    隔著銅鍾,繆塵霜聽聲音辨不出是何人。


    “你若把所知道的一並告知,我便放你出去。”


    繆塵霜頓時明白,自己這是走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有人故意將她困在銅鍾裏,目的就是為了套出自己的話。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


    “我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太子李弘並沒有謀反。”她坦然地迴答道,“至於李弘之子,我並不清楚他的下落。”


    銅鍾外的人沉默了片刻,“你為何要隱瞞?”


    “我沒有隱瞞。”繆塵霜的聲音堅定。


    “你可知道,若是你執意不說,這銅鍾裏的空氣大概隻夠你用不到三刻鍾,也就是說,你將會窒息而亡。”銅鍾外的聲音變得冷漠,顯然對她的迴答並不滿意。


    繆塵霜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想出對策。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思緒保持清晰。


    “我並非隱瞞,而是真的不知道。”她反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想知道這些事?”


    那人沒料到她竟會反問,隻愣了一瞬,冷聲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迴答我的問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知道的一切,否則銅鍾裏的空氣將會耗盡,你自己看著辦吧。”


    繆塵霜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


    “我知道。”繆塵霜心中一緊,她明白自己麵臨著巨大的壓力和危險。


    “我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銅鍾外的人沉默了片刻,“你就不怕死?”


    “我當然怕。”繆塵霜坦然承認,“但我若告訴你,你並不打算放我出去,那也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告訴你?”


    那人似乎高聲大笑了幾聲:“我這個人向來信守承諾,絕不可能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口說無憑。”繆塵霜應道。


    “哦?那我要如何證明給你看?”那人問道。


    “你找一根撬棍將這銅鍾從底部撐開一個口子,這樣我既出不去,也確保你答應放我出去的承諾是真的。”


    “你倒很聰明。”那人冷笑一聲,“但你覺得我會如此輕易地被你騙麽?”


    “我隻是按照你的規則來。”繆塵霜冷靜地迴答,“我告訴你想要知道的消息,你答應放我出去,現在隻需要驗證你的承諾。”


    “好,我答應你。”那人的聲音有些不耐煩,“我現在就讓人去取撬棍。”


    不多時,繆塵霜聽到銅鍾外傳來些許嘈雜的腳步聲,一根撬棍從銅鍾底下伸了進來,繆塵霜腳下露出一線新月狀的罅隙,她趕緊蹲下來大口大口地唿吸新鮮的空氣。


    “如何,這會你應該告訴我了吧?”那人的聲音透過這道罅隙,聽得更清楚了幾分。


    “嗯。可我若是即刻告訴你,你把這撬棍抽走了,我還是一樣被置之死地。”繆塵霜不慌不忙地答道。


    “你到底想怎樣?”那人的語氣開始有些焦躁起來,“你莫不是在拖延時間?好等人來救你?我可告訴你,這地方沒人能進得來!你若還不說,就等著見閻王去吧!”


    “你莫急,我有一個提議,你為何不向我透露你的身份?或許,我們可以相互交換信息,共同找出真相。”繆塵霜的額上開始滲出細密的薄汗,可目前唯一之法便是穩住那人的心緒,盡量拖延時間。


    “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顯然急火攻心,彎下腰去扯那根撬棍。


    可誰知撬棍的一頭也被繆塵霜用盡全力穩穩地握住。


    “真是瘋了……”那人怒喝一聲,“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死在——”


    話還沒說完,隻聽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似乎吃疼地鬆了手,撬棍不再朝外拉扯,繆塵霜有些疑惑地鬆開了手,全然不顧手上劃開的一道道淺淺的傷痕,急忙趴在鍾壁上,試圖聽聽外麵到底發生了何事。


    隻聽一陣短暫的拳腳相交的打鬥聲,那人似乎驚唿了一聲:“你……了……”,隨後隻聽“撲通”一聲,有人摔倒在地。


    繆塵霜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何事,暗忖著是不是祈墨找到了自己,但轉念一想,白馬寺的人根本不會讓其他的大理寺之人入內。


    正當她這麽想著,那撬棍倏忽猛力往上一撬,銅鍾的口子被撐得更大了一些。


    “快出來!”有一人沉聲道。


    繆塵霜沒有半點猶豫,俯下身子趕緊從銅鍾的撬開的口子裏爬了出去。


    她還來不及看清那人是誰,腰間的革帶忽然被那人向上一提,旋即往肩上一扛,飛身奔離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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