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樊雪從白玉鐲中拿出了紫陽山的身份令牌。


    莫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樊雪手腕上地白玉鐲,雖然白玉鐲被凝月改變了外貌,但早就明了凝月與樊雪關係的莫淮自然第一時間猜到了。


    師尊啊師尊,明明都是弟子,你為何能這般偏心?


    莫淮突然感覺喉中有些苦澀,哪怕一早就知道了凝月對他與樊雪的態度天差地別,但隻要不是親眼見到,他還能欺騙自己。


    可這一幕就擺在莫淮麵前,一向慣會自我欺騙的莫淮除了不停地壓抑心裏的悲涼和殺意,隻能死死地盯著樊雪。


    是你告訴她,我就是那個魔族的。也是你教她,該如何激怒我的。


    師尊,為何要對我這麽狠心呢?


    莫淮突然感覺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隱約間看到凝月出現,將樊雪護在身後,對著她溫聲安慰,而麵對自己卻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


    “從今天起,我樊雪不再是紫陽山的弟子,不再是玄天門的弟子。”


    樊雪將身份令牌朝莫淮丟去。


    莫淮輕輕一揮手,令牌便如灰燼般飄散在空中。


    “青山仙君,等我找到玄天門中的魔族奸細,洗清嫌疑後,我便會離開紫陽山,迴到我師父的身邊。”


    提起凝月,樊雪的語氣明顯柔軟下來。


    “師尊,小雪還未洗清嫌疑的這段時間,便由我來看管,免得有些小人暗中害她。”明媚說著,眼神卻是看向莫淮。


    她雖未搞清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但還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為樊雪的安全著想。


    樊雪感激地看向明媚。


    “隨你們。”


    卓青山此時一心想著北海的大陣,無心再摻和魔族奸細的事,見莫淮不說話,此事便定了下來。


    等到卓青山走後,明媚惡狠狠地看著莫淮。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莫淮冷冷地看向樊雪。


    “等脫離玄天門以後,要去找你的師父?”


    樊雪暗自握拳。


    這人果然提到了她的師父。


    “你什麽意思?”


    明媚心裏有些發怵,她感覺現在的莫淮有些不正常,他們明明是在抓魔族的奸細,怎麽就突然提到樊雪的師父了?


    怎麽?還不允許樊雪在拜入玄天門之前有師父的嗎?


    “可我有些等不及了呢。”莫淮喃喃地說道。


    突然,莫淮抬起頭看向樊雪,臉上露出可以算得上有些癲狂的笑。


    “你說,要是你快死了,你的師父是不是就會現身來救你了?”


    話音剛落,樊雪周圍的靈力突然凝結起來,空氣中都飄散起了寒芒。


    北冥軒和明媚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靈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道寒光穿過他們。


    “嗡。”


    白玉鐲突然閃過一道光,隨後恢複了本來的模樣。


    這道光將樊雪整個人籠罩起來,寒光刺在樊雪的麵前,隻聽到了一聲猶如琉璃破碎的聲響。


    “師父?”


    樊雪喃喃地出聲,想要觸碰護著她的這道光。


    “啪。”


    牢牢護著樊雪的靈力突然碎裂,漸漸凝聚成人形。


    “警告!宿主生命值不足90%!”


    “警告!宿主生命值不足70%!”


    “警告!宿主生命值不足50%!”


    “噗!”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都變成靈體了,還能吐血的?靠!莫淮這小子還真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啊。


    她幾乎調用了白玉鐲裏的全部靈力,才堪堪保住性命。


    不過現在,她跟沒命了也差得不遠了。


    凝月剛剛將靈體凝聚起來,便又無力地摔了下去。


    周圍的靈力不斷地向她聚攏,卻仍然沒法阻止她的靈體變得越來越渙散。


    “師父!”


    樊雪哭著往前想要觸碰凝月,隨後便被一道靈力震開。


    “師尊?”


    莫淮無措地將凝月摟在懷裏,不停地將靈力傳到凝月的靈體裏,可哪怕他將靈體源源不斷地灌入。


    凝月的靈體依舊如破舊的漏鬥一般,隻能減緩渙散的速度。


    莫淮此刻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渾身上下凍得發抖,隻能大聲地喘著氣,仿佛快要溺死的魚,這種感覺,一如500年前他獨自一人站在擂台上,像是被世界拋棄。


    隻是這次,他的師尊不會再從天而降了。


    “阿淮。”


    凝月壓著渾身上下蝕骨般的疼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師尊,徒兒在,你不會有事的。”


    莫淮的聲音發著抖。


    師尊似乎並不怪罪他,但他此刻感覺不到一點的開心,滿眼都是絕望,隻能無助地往凝月的靈體輸送靈力。


    “阿淮,沒用的。”


    花了好大力氣,凝月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說完,便差點昏死過去。


    “對不起,師尊。”


    既然靈力不行,那他便用魔氣。


    頓時,鋪天蓋地的魔氣自莫淮身體湧出。


    莫淮控製著魔氣將凝月的靈體重塑。


    靈力與魔氣在凝月的靈體裏相互衝撞,一時間,凝月止不住痛苦地呻吟著。


    “狗子,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能屏蔽痛覺的東西嗎?或者先把我從靈體裏抽出來!”


    雖然也能忍,但沒必要的罪幹嘛要受!這個時候,凝月突然想起了自己身邊還有個不靠譜的係統。


    團子:“抱歉呢宿主,提供不了這樣的服務。”


    凝月:“那你還有什麽用?”


    團子:“宿主,我可以和你聊天轉移注意力!”


    凝月:md,攤上fw係統了!


    團子:qaq


    明媚還沒從自家師叔死而複生的喜悅中脫離出來,就發現凝月現在好像是真的危在旦夕了。


    可卓青山剛剛離開紫陽山,明媚一時間就隻能想起還在閉關的紫陽仙君了。


    就在明媚想要立馬去山頂請紫陽仙君出關的時候,紫陽山突然震了一下,緊接著山頂就傳來了轟鳴聲。


    “是師祖,師祖出關了!”


    ……


    自從凝月意外“去世”以後,紫陽仙君大受打擊,在紫陽山的洞府閉關不出,哪怕是已經突破到了化神期,依舊將自己封閉在洞府裏。


    雖然紫陽仙君一直在閉關,但也能感受到紫陽山發生的事。


    一股衝天的魔氣出現在紫陽山,他自然能感覺到。


    他已經500年不問世事了,但不代表就能仍由魔族在紫陽山放肆。


    於是,紫陽仙君時隔500年踏出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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