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兩人好像變迴了500年前的樣子。


    “師尊,好好休息。”莫淮輕輕地說道,然後緩緩關上房門。


    片刻之後,凝月艱難地扶著床鋪躺了上去。


    “嘖,這小子,總算是走了。”凝月望著窗外,感受著靈體從身體剝離的痛苦。


    “宿主?”團子試探著喚了一聲凝月。


    隨著束縛的符文消散,靈體徹底脫離了身體,那種靈體剝離的痛苦也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力的虛弱感。


    “走。”說完,凝月瞬間從小樓消失。


    符文消失的動靜比凝月預想的要大得多,莫淮很快就能察覺到,凝月顧不得說些什麽,隻能盡快地離開這裏。


    凝月剛剛離開那座山,身後便傳來了強大的靈力震蕩,看著遠遠的那股靈力,凝月的速度更快了。


    雖然周圍的環境都是陌生的,但好在凝月之前在芥子空間裏待了幾百年,和空間產生了一些聯係,離開那座山之後,凝月就感受到了白玉鐲的方位。


    “居然離得這麽遠?”凝月有些吃驚,但顧不得那麽多,隻能趕快往樊雪所在的地方趕。


    ……


    等到距離白玉鐲的位置足夠近時,凝月愈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地方離玄天門也太遠了,自己是在玄天門消失的,樊雪怎麽會跑到離宗門這麽遠的地方。


    但靈體此時太弱了,讓凝月顧不得考慮那麽多,如果再不迴到白玉鐲內,她就真的要飲恨在這裏了。


    “這裏是,北海?”


    不知不覺間,凝月來到了北海邊緣。


    “原來已經走了這麽遠了嗎?”


    感受到了樊雪的氣息以後,凝月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樊雪的身邊似乎還有另外一股熟悉的強大氣息。


    “北冥軒?”


    小雪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顧不得想那麽多,此時凝月距離白玉鐲已經夠近了,便順著這股吸力往兩人在的地方靠近。


    ……


    “你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裏?”


    樊雪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她還記得凝月曾經讓自己遠離他。


    北冥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樊雪。


    “小姑娘,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是不太好呀,你師尊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北冥軒原意是借著樊雪嘲諷兩句莫淮的,可沒想到觸了樊雪的逆鱗。


    在樊雪心裏,壓根就沒有想起莫淮這麽個人,這話自然就聽成了對凝月的嘲諷。


    這哪裏還忍得住!


    樊雪抬手就是一劍。


    “你救了我一命,我定還你這份恩情,但若你要侮辱我師父,那便先取了我的性命。”


    北冥軒輕易便抓住了樊雪的劍。


    “小姑娘脾氣怎麽這麽大?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說著,北冥軒歎了一口氣,像是在可惜什麽。


    “小姑娘,我救你不過是受我的小侄兒之托,你並不欠我什麽。”


    “是……受人之托嗎?”


    樊雪仔細地迴想身邊幾個相熟之人。


    “北冥耀。”


    北冥軒樂嗬嗬地給自家侄子創造機會。


    聽到了北冥耀的名字,樊雪才稍微放鬆下來,仔細觀察起眼前這人。


    確實是與北冥耀有幾分相似,她曾經也聽北冥耀提起過家中的事,很快就與腦海裏的人對上了號。


    “您是……北冥軒前輩?”


    北冥軒還想在說什麽,卻感受到了一股虛弱的靈力襲來。


    “誰?”


    凝月看到北冥軒和樊雪在一起,想到定是出了什麽意外,但也顧不得其他,化作一股靈力越過北冥軒進入芥子空間裏。


    樊雪手上戴著的白玉鐲忽而閃了一下,隨後恢複安靜。


    “師父,是你嗎?”


    樊雪激動地看向白玉鐲,但此時的芥子空間已經和外界斷了聯係,她無法從中探知到裏麵的情況。


    但她能感覺到,剛剛的那股靈力來源,就是凝月。


    ……


    剛剛迴到芥子空間,凝月便感覺到了鋪天的靈力往自己的身上匯聚,但奈何靈體不給力,這些靈力隻是在身上周轉一個來迴,便又散了。


    好在有了這些靈力的滋補,凝月剛剛要潰散的靈體又凝實了幾分。


    “宿主,你還好嗎?”


    團子有些擔心凝月的情況,她現在這副樣子屬實不算好。


    “你幫我看著小雪,我沉睡一段時間。”


    說罷,凝月便閉上了雙眼,將團子揮袖扔出了芥子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等凝月的靈體趨於穩定以後,她才解除了空間和外界的壁壘。


    “宿主!”


    團子一溜煙地跑迴了凝月身邊。


    天色已經到了晚上,樊雪靠在石頭邊上熟睡。


    “我沉睡了多久?”


    “足足一個月!”


    凝月沒法忽略團子幽怨的語氣,伸手在光團上拍了拍。


    “好了,下次不將你丟在外麵了。”


    凝月心神一動,便從空間裏出來了,迴頭看向睡得不安穩的樊雪,又從空間裏拿了一塊妖獸皮毛織成的毛毯給她蓋了上去。


    等到凝月走出石洞以後,北冥軒已經等在了外麵。


    “好久不見。”


    凝月像個老熟人一樣和北冥軒打著招唿。


    “沒想到真的是你。”


    一個月之前感受到那股靈力以後,北冥軒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直沒敢往這方麵猜,畢竟他可是親眼見到過凝月的屍體。


    “傅姑娘,你既然沒死,為何一直都不現身?”


    好問題。


    “我已經死了。”


    在北冥軒的震驚下,凝月的身體緩緩透明。


    “所以,你現在是靈體的狀態?”


    北冥軒嚐試探查凝月的情況,許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的靈體在慢慢……”


    剩下的話,北冥軒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在慢慢潰散,對嗎?”


    北冥軒艱難地點頭。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願意迴玄天門的。”自認為找到答案的北冥軒,也尋不出什麽理由勸凝月不要放棄。


    靈體潰散,在他的認知裏,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就隻有慢慢等著,直到徹底消失。


    “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凝月歎了一口氣。


    “此事說來話長。”


    北冥軒已經偏過腦袋,等著凝月接下來的故事。


    隻見凝月搖了搖頭:“那便不說了,都已經過去了。”


    “你還沒和我說,是怎麽把我的小徒弟拐到這個地方的。”


    說起這個話題,北冥軒嚴肅起來。


    “你的小徒弟,現在可在被整個玄天門通緝。”


    “什麽?”這個劇情點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難不成韓晨之前還在她眼皮底下做了什麽?


    團子突然開口:“宿主,我差點忘了和你說了,韓晨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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