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前去大慶一探究竟的考慮,本次迴鎮賚我計劃走北線先到大慶二舅那裏去找找機會。從江城乘火車去大慶須在哈爾濱倒車。我大約在下午1點就到達了哈爾濱。


    遊覽“天鵝項下的珍珠城”哈爾濱,一直是我多年的夢想。從很多關東文學作品中看到過對極具“俄式風情”的哈爾濱浪漫都市的描寫,特別是聽了王剛講述的《夜幕下的哈爾濱》小說後,我就更加癡迷於這座夢幻都市給我留下的難忘印記了:美麗的太陽島……赫赫有名的兆麟公園……中央大街及馬迭爾旅館……果戈裏大街……臭名昭著的日本731遺址……等等,這些所在無疑都是我想借此機會一睹真容的去處。


    當我隨著人流從哈爾濱火車站走出站台檢票口的時候,首先進入眼簾的是站前廣場周邊充滿俄式風情的建築群。站前廣場規模並不大,在所有建築群落中火車站是核心建築。標誌性的兩個“哥特式”圓型紅色穹頂從遠處望去特別醒目。整個樓體外型從多個不同角度看去均能折射出令人拍案叫絕的視覺美感。


    我第一站要去的旅遊目的地是“太陽島”。當我乘坐公交車經道裏區去往濱江“防洪紀念塔”廣場站的時候,沿途“哥特式”建築比比皆是。難怪有人說“沒來過哈爾濱的人一旦下了火車就象到了異國他鄉一樣”。從城市建設和整體規劃設計上看,哈爾濱要遠比長春和沈陽更有品位。


    半個小時過後,公交車便到達了濱江“防洪紀念塔”站點。一眼望不到邊的哈爾濱濱江大道,左側是冰封的很寬的鬆花江江麵;右側隔著馬路排布著鱗次櫛比的“哥特式”建築群。哈爾濱的鬆花江江麵要比江城市的江麵寬多了。在寬達近千米江麵的對過,影影綽綽地可以看到植有一片鬆柏的樹林,那就是久負盛名的——“太陽島”。站在“防洪紀念塔”遠遠向東望去,可以看到一座跨度約有兩千餘米的“公鐵兩用大橋”,那是當時哈爾濱唯一連通江南江北的交通“大動脈”。


    在防洪紀念塔附近濱江渡橋碼頭春夏秋三季有專門去往太陽島的遊船。此時若去太陽島隻能踩著冰封的江麵步行過江了。據哈爾濱當地人講,冬天是沒人遊太陽島的,因太陽島之美,美在春夏秋三季。冬季草木枯萎,冰雪封江,景致蕭瑟,實難讓人一飽眼福。但因太陽島的名氣太大,加之又有“不去太陽島就不算到過哈爾濱”的說法,所以我依然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冬遊太陽島”。


    大約15分鍾,我滿懷盎然之情便步行過江,登上了聞名於世的太陽島。冬季的太陽島除了一些針葉鬆樹和柏樹是綠色的以外,其它草木一片枯萎,的確給人以“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的枯敗感。太陽島幅員麵積很大,島上廻廊蜿蜒縱橫,亭台水榭假山樓閣遍布,同時還座落著各式設計別致、建築經典的別墅和樓堂館驛。整個島子共建有休閑、娛樂、美食等多個功能區。因時值冬季,所有的休閑旅遊功能均處於“冬眠狀態”。


    本次“太陽島之旅”,我原本就不是“賞風景,求娛樂”的,而隻是為了滿足一次經曆而已。我在島上遊走了大約一小時,走馬觀花式地瀏覽一些必看的景物後,便又步行越過江麵迴到江南濱江大道。


    我要去的第二旅遊目的地是哈爾濱道裏“中央大街”。在所有以哈爾濱為背景的文學書藉和影視作品中,幾乎都有對哈爾濱“中央大街”的描寫。準確地說,“中央大街”是哈爾濱最具地標意義的“俄式風情街”。走進這條步行街就跟走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的商業街一樣的感覺,所差的可能就是看不到滿街金發碧眼的俄羅斯美女。當我從北側街口走進中央大街的時候,夜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此時,整條中央大街兩側俄式風情建築的樓、霓虹燈和過街串燈全都閃爍起來。走在街上就如同徜徉在燈河裏一樣;拉響的手風琴正在奏響那首耳熟能詳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也有很多俄羅斯的男男女女;各家商鋪的生意都十分紅火。


    我順著中央大街右手邊一直向南走著,而後進了靠南側路西的秋林公司給我二舅買了一包最出名的“哈爾濱紅腸”,然後又從大街的左側轉身往迴走。凡隆冬時節逛哈爾濱中央大街的人幾乎都不會錯過另外一個特別體驗——“吃老冰棍兒”。就在馬迭爾旅館門口,我也買了一隻“老冰棍兒”,盡管那天不是太冷,但含在嘴裏的冰棍依然把嘴唇和舌頭冰得麻蘇蘇的,給我留下了一次從未有過的特別感覺。


    在多部影視作品中,“馬迭爾旅館”是上鏡率最高的。它建於十九世紀末,堪稱哈爾濱的“老古董”。從外觀看它除了是純俄式建築風格外似乎並無特別之處。樓體也就5層樓高,窗戶很小,每個窗戶上都罩著個綠帆布篷,房間的開間也不大,但所有的配置都是“俄式”的。


    在馬迭爾旅館對過有一家俄式西餐廳。此時我也的確餓了,於是便走進去想尋點吃的。餐廳裏的人很多,男女服務員都是俄羅斯人。一位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大長腿女孩把我引上了二樓一個兩人坐。接過餐牌後我點了半斤“列巴”、一份“牛肉燉土豆”和一杯俄羅斯啤酒,也象模象樣地開了一次“洋渾”。說句實話,“俄式西餐”是真不大好吃,照咱中餐可差老遠了。但不管咋說,這頓西餐沒白吃,因為趁著吃飯的功夫,我欣賞了長達半個小時的純“俄式風情歌舞表演”。要知道,俄羅斯不僅是個能戰鬥的民族,而且也是個能歌善舞的民族。整場演出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舞蹈表演,他們真的是把舞都給跳絕了。


    當天晚上我就住在了中央大街附近的一家旅店裏。那一夜因喝了一點啤酒,再加上也確實乏了,故一覺便睡到第二天早晨7點鍾。


    我的第三個旅遊目的地是“兆鱗公園”。其實我知道城市公園都是大同小異的,名字隻不過是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標識而已。我所以要去“兆鱗公園”走走看看,主要還是為崇拜英雄意識所趨動。在我的記憶裏,“李兆鱗”是東北抗聯的“大英雄”。他和楊靖宇、周保中、趙尚誌不僅都是中共黨員,而且也是讓日本關東軍恨之入骨的民族英雄。但在日本人投降後,李兆鱗將軍卻又慘死在國民黨特務的槍口之下。為了紀念他的不朽功勳,中共中央東北局才把道裏公園命名為“兆麟公園”。也正是懷著這份崇敬之情,我才要去“兆鱗公園”遊上一遊。


    “兆麟公園”其實就是哈爾濱道裏區的一個普通城巿公園。麵積約有5萬平方米,園內有人工湖、假山、茂密的大樹、花木草坪,並建有兒童遊樂場、休閑園等。我在園內蹓躂了約40分鍾後便前去哈爾濱秋林公司等幾大百貨公司逛商場了。考慮到“果戈裏大街”也是以俄羅斯作家命名的街路並無新意 ;日本關東軍“731”遺址在平房區離市區太遠,交通不便,故決定取消行程,待在商場購完物後即於中午乘車趕去大慶市二舅家。


    我在秋林公司等3家百貨公司逛了足有二個半小時,買全了帶給二舅的禮物後我便在中午12點趕到了哈爾濱火車站。對我來說,這次哈爾濱之旅實可謂“高興而來,敗興而去”。最讓我上火的是“太陽島”和“兆鱗公園”簡直是讓我失望透頂。好在“中央大街”和後逛的三家百貨公司幫我拯救了心情,否則哈爾濱在我心中的好感就算徹底崩塌了。


    去往大慶市的火車在當天下午一點半準時開動了。在前2個小時的行進區間,火車經過的都是一望無際的黑土地。此後經過的就是長滿荒草的鹽堿地。看到這一景象,我的腦子裏突然閃過這樣一個概念:為什麽石油和天然氣資源往往都埋藏在沙漠和不毛之地?看來這大自然也是會玩“平衡術”的,地表沒有什麽產出,偏偏在沙漠和鹽堿地下給你埋上一些石油和天然氣,然後讓你取出來去換錢。說到這裏,我是真羨慕中東沙特和阿聯酋的那成千上萬的王子們,一生下來就能坐享石油帶給他們的巨額財富。但願我國西部沙漠之下也能蘊藏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石油和天然氣資源。


    火車在無垠的曠野上疾駛約4個小時後,在“薩爾圖”車站停了下來。大慶市是我國的石油城,該城共由安達、薩爾圖、讓胡路三個區組成。其中薩爾圖是核心區。


    1982年的大慶市正處在高速發展時期。城市占地麵積很大,但高樓不多。火車站周邊區域還都是一片片的土平房,城市建設布局還十分落後。按著三舅給我提供的導示圖,下車半個小時後我就找到了二舅家。


    在我的印象中,二舅家住的是3間幹打壘土平房,而且是座東麵西的廂房。真不愧是石油城,天燃氣管道連通著各家各戶,且免費使用。


    拉開門進得屋內後,二舅、二舅媽都在家。另外屋內還有兩個前來談事的客人。見我一個生人突然進屋,二舅和二舅媽兩人都楞怔地看著我,還以為是誰走錯了門呢!見此情境,我麵向二舅和二舅媽親切地叫道:


    “二舅,二舅媽,你們好!我是江城你四姐的兒子孝章!”


    “啊,原來是孝章啊!快點來坐下!”二舅坐在炕上一邊和我握手,一邊高興地打著招唿。


    我把手中拎著的禮物放到炕上後,轉身跟二舅媽也握了一下手。


    二舅雖然是盤腿坐在炕上,但一看就是個約有1.8米身高,時年約有45歲左右的猛男。他腦袋不大,長著一張五官緊湊的小臉,皮膚黑黢黢的,兩隻眼睛也不大但很有神,說話大嗓門。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格色,直率,為人處事霸氣,出馬一條槍,喜歡與人爭強鬥狠。


    二舅媽時年40左右歲,個子不高,長得容貌秀麗,皮膚白晰。給我的印象是:一看就是個為人精明,陰晴不定,勤奮持家,喜歡幹淨利落的人。


    從屋內擺設情況看,當時二舅家的日子過得很富裕。所用家具、物件要比一般家庭好上許多,室內收拾得幹淨利索,窗明幾淨。總的感覺二舅一家的衣食住行條件相對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應當屬於相當不錯的社會階層。


    那兩位客人見楊廠長家來了客人急忙起身告辭了。於是我和二舅、二舅媽開始正式打開彼此溝通交流的話匣子。在此過程中,二舅問了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作答了,尤其是向二舅重點介紹了家中每個人的情況,特別是在鎮賚農場生活所遭受的苦難。聽了我的介紹,二舅對我們一家人百折不撓的奮鬥精神表示同情和讚賞。隨後,他親切地跟我說道:


    “孝章啊,如果學校那邊容空的話,你這次來了就多呆兩天,也好幫我忙活忙活!我現在那個綜合廠的事可老鼻子了,家裏人又幫不上我。”


    聽二舅這麽一說,我迴複道:“二舅,我最多能呆一周,學生開學必須得趕迴去!”


    當天吃晚飯的時候,二舅家的大表弟海陽、二表弟海倫和表妹春紅都放學迴到了家中。二舅向三個孩子介紹了我這位來自江城的表哥,彼此間寒暄過後便一起上桌吃飯了。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餐後我就騎上自行車馱著二舅趕去了位於薩爾圖區鐵路南麵的綜合廠。騎車大約走了15分鍾,我和二舅便到達了他擔任廠長的綜合廠。那是一個建有約1200平方米車間、倉庫、辦公室及相關附屬用房的大院。聽二舅介紹,綜合廠現在沒有定型產品,主要是給一線石油鑽井隊配裝勞保用品。企業性質是薩爾圖區屬社會勞保福利廠。活源有保障,效益也相當不錯。


    二舅的廠長辦公室被裝修得很不錯,足有30平方米。室內坐東朝西放置著一張很大的寫字台,在寫字台後身的東山牆上懸掛著一幅大慶本地畫師繪製的“鵬程萬裏圖”;在寫字台正對著的西側放置著一個方型茶幾,茶幾上擺放著喝“功夫茶”的茶台,圍著茶幾西南大半圈圍放著皮沙發;在辦公室東南西北等多個方位上擺放著8盆溫室盆景花草。走進辦公室給人以“室雅闌香”的清馨感。


    當我跟二舅走進辦公室以後,一位30多歲,容貌端莊的李女士,非常有禮貌地給我和二舅泡了一壺功夫茶。緊接著向二舅請示工作的人陸續來到了辦公室 。我則一邊聆聽著二舅處理他的廠務事,一邊自斟自飲地喝著熱茶。給我的感覺是:二舅斷事“齊扯喀喳”,決策能力絕無問題,但分析問題不夠細致。其不知老話常說“細節決定成敗”。


    一個半小時過後,辦公室裏總算清堂了。這時二舅才有空兒坐到沙發上來喝茶。他一邊喝一邊報怨說:


    “媽了個巴子的!天天上午亂事纏身,簡直都煩死我了!”


    “二舅,你的副廠長不能處理這些事嗎?”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行啊!有些事權一放就變樣,所以氣得我都一連撤了三任副廠長了!”二舅氣哼哼地說。


    “二舅,你不是想讓我給你當幫手嗎!幹脆您在大慶找找路子把我調過來唄!那樣我就可以全力以赴地給你打下手了!”


    聽了我的話,二舅沉吟了片刻說道:“全民所有製農林牧廠職工跨省調動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等我有空兒跟市勞動局的人嘮扯嘮扯看看有沒有可能性。”


    在此後的時間裏,我先後給二舅單獨跑了幾趟“廠差”。有的是去鑽井隊,有的是去政府部門,有的是去上下遊供應商單位。對我的表現二舅深表滿意。


    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因鎮賚學生開學,我無論如何都得趕迴去了。看得出二舅滿心不願我離開他,二舅媽、表弟表妹也都對我頗有好感。但在我看來隻有在二舅一家人對我深有好感的時候離開,以後才有再迴來的可能。除非二舅以後不再經商辦企業了,隻要他幹下去就必然需要助手,而我則就是他花多少錢都請不到的那個“最佳幫手”。


    就在我來到大慶第八天的早晨,在表弟海陽的禮送下我登上了去往齊齊哈爾的列車……


    坐在去往齊齊哈爾的列車上,目睹著鐵路兩側黑白相間鹽堿地上佇立著的一部部“磕頭機”和橫縱交錯的輸油管線,我渾身的熱血也不禁跟著澎湃起來……我首先想到了偽滿洲國時期,小日本“滿鐵株式會社”在強行拿走“中東路”築路權的舉動該是一步多麽超前的重大戰略行為。那時的中國:軍閥混戰,民生凋敝,“國將不國”;四萬萬國人都象魯迅筆下的“阿q”一樣被東瀛倭人罵作“東亞病夫”;日俄兩強正為控製東三省遼闊疆域和掠奪戰略資源而大打出手。而在此背景下,做為國家政權象征的北洋政府卻不能實際控製東北。如此遼闊的疆域隻能靠“響馬”出身的奉係軍閥張作霖獨撐危局。


    縱觀那段不堪迴首的曆史,做為炎黃兒女我們不能不為富饒的關東大地至今還能安然存留於960萬平方公裏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版圖感到由衷慶幸:


    首先,我們要慶幸日本侵略者在修築這條“中東路”時沒有勘探發現大慶這片“大油田”。倘若日本人通過大慶油田解決了能源危機,那麽它的海陸空軍就將如虎添翼,它就沒必要去偷襲“珍珠港”,結果導致海軍受到毀滅性打擊,直至整個太平洋戰爭遭到慘敗。對於當時的小日本來說,如果不是美英卡住“馬六甲”能源通道使其麵臨石油的“後顧之憂”,那麽日本高層在選擇“向南”還是“向北”進攻方向時,那麽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履行跟希特勒的約定集中全部戰力拚死進攻蘇聯。正因如此,當斯大林得知日本人轉兵南下太平洋之機,才迅速讓最強悍的遠東方麵軍“迴援莫斯科保衛戰”,並最終一舉打垮了不可一世的德軍的進攻。眾所周知,此時的希特勒也曾因能源後顧之憂問題,犯下了一個重大決策錯誤。即為攻占南高加索巴庫油田,將進攻莫斯科的古德裏安裝甲兵團分兵南線參加基輔圍殲戰。結果導致將莫斯科包圍戰打成了曠日持久的消耗戰,並最終以慘敗而告終。


    其次,我們要慶幸奉係軍閥張作霖和張學良父子都是在骨子裏“愛我中華”的傑出代表。做為稱霸東北的亂世“梟雄”,張作霖雖然沒有多深文化,但他卻讀懂了“小日本蹶起屁股想拉什麽屎”,不論日本軍方如何軟硬兼施,開出多麽優渥的條件他就是不為所動。無奈日本人隻能痛下殺手在“皇姑屯鐵路爆炸案”中要了他的命。“皇姑屯事件”的發生,讓隨後執掌東北軍兵權的少帥張學良一怒之下率軍“易幟”投向了以蔣介石為首的中華民國南京政府。張學良的這一愛國之舉徹底堵死了小日本妄想把張學良扶植成“傀儡政權”的夢想,所以此後不久日本人才發動“九一八事變”,企圖把東北軍徹底趕盡殺絕。在此期間,張學良的另外一個義舉是,槍殺了妄想帶兵“認賊作父”的楊宇亭和常陰槐兩大漢奸。但同時為求自保,他也因執行蔣介石下達的“不抵抗命令”,把東北3000萬父老丟給日本人而留下了一生的罵名。做為軍人,張學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錯,因當時30萬東北軍已“易幟”歸屬民國政府,更何況他執行的又是時任政府元首的“軍令”,即使錯也是國民政府和蔣介石的錯。而他所欠的則是對國家和東北人民永遠都無法還清的“良心債”。也就是說“不抵抗將軍的黑鍋”他替蔣介石得一直背到墳墓裏去了。


    再次,我們要慶幸中國出了個毛澤東。為了民族獨立和國家的主權完整,毛主席在以其前無古人的雄才大略帶領中國共產黨人打出一個紅彤彤的新中國的同時還曾以自己獨有的個性和遠見卓識做出了兩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重大戰略決策:其一是“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經過三年血與火的演繹和一場場類似“長津湖”、“上甘嶺”的殊死鏖戰終於把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打迴到談判桌上,使燒到鴨綠江邊的戰火最終止於國門之外。試想假如這場立國之戰不打或打輸了,那麽整個東北或許也早就成了他國的“盤中之餐”了。其二是“絕不摧眉折腰懾淫威”。建國初期,前蘇聯領導人麵對剛剛誕生的新中國總想奉行“大國沙文主義”把我國變成他的附屬國。在1959年赫魯曉夫前來我國參加國慶十周年慶祝活動晚宴上,中蘇兩巨頭終於不可避免地因在南海新建“長波台”這一涉及國家主權問題上暴發了一次激烈的正麵交峰。麵對咄咄逼人的赫魯曉夫,毛主席唇槍舌劍,絕不屈膝。氣得赫魯曉夫暴跳如雷,一怒之下撤走了156個援華項目的全部專家。而後,毛主席被迫向全黨和全國人民發出“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號召,硬是憑著我們自己的力量搞出了“兩彈一星”並實現了國家初期階段的工業化。現在看來,若是毛主席屈服了赫魯曉夫的淫威和恫嚇,那麽今天東北的旅順口軍港進出的可能就不是我們自己研發製造的戰艦了;156個援建項目也將永遠在核心技術上象“華為芯片”一樣受製於人了……


    3個小時過後,列車拉響長長的汽笛聲緩緩駛進了齊齊哈爾火車站。早在相關書報雜誌中獲知:齊齊哈爾是全東北繼沈陽之後的第二個重工業城市。國家在“一、五”和“二、五”期間所以把多個重工項目放在齊齊哈爾,主要還是基於戰略安全考量的。因從地緣上看,齊齊哈爾背靠蘇聯,可以得到蘇聯空中力量的保護,免受美蔣海空優勢的滋擾和威脅。


    走出站台看到的齊齊哈爾站前廣場相當開闊。但城市建設不象哈爾濱站前廣場那麽具有文化品位。廣場周邊的建築多係普通的中式現代建築。從整個城市建設角度看,這座城市的路不會出現車輛擁堵現象。


    城市公園是一座城市的重要文化標識。趁著在齊齊哈爾倒車去鎮賚還有5個小時的候車時間,我決定去齊市最出名的“嫩江公園”看一看。火車站距“嫩江公園”不是很遠,乘公交車也就5站地就到了。“嫩江公園”就建在嫩江邊上,占地麵積足有1.5平方公裏。公園大門修得高大、壯觀、氣派。公園內綠地和草坪上的積雪還都沒有化。各類亭台軒榭、迴廊、假山、人工湖等景觀設施點綴其間。發源於大興安嶺的嫩江從齊齊哈爾市區穿城而過。嫩江公園就建在嫩江經過市區的一個大甩灣處。此處江麵開闊,兩岸林木高大茂盛,江麵上的冰還沒有化。在一處被掃除積雪的寬闊冰場上正有許多青少年在冰上娛樂,他們有的在滑冰,有的在放冰爬犁,有的在抽陀螺……一片人聲鼎沸,熱鬧非常的冰上運動場麵。


    我在嫩江公園駐足觀望了大約半小時後,便走出公園在附近一條街路上找到了一家生意很火的迴族餡餅鋪吃午飯了。那天中午我一共吃了5張餡餅,喝了一碗羊雜湯。餡餅烙得很正宗,香軟適口;羊雜湯也很地道,喝到口中渾身舒爽。吃過午飯後,我乘坐來時的那路公交車便又返迴了齊齊哈爾火車站。


    下午3點左右,我坐上了從加格達奇開往沈陽的普通列車。車上的人很多,費了很大勁才找到了一個座位。列車在人煙稀少的鬆嫩大平原上一路向南的疾駛著。大約在列車走行1.5個小時後,火車到達了“江橋站”。這可是個在東北十四年抗擊日本侵略者給全國人民留下可歌可泣故事的戰地遺址。記得在多部東北抗日文學作品中,都有對馬占山將軍指揮東北軍在江橋抗擊日寇的精彩描寫。


    馬占山將軍時任黑龍江省省主席兼黑龍江督軍。在少帥張學良率軍退過山海關後,馬占山率先帶領黑龍江軍民舉起了抗日的大旗。起初以土肥原為首的關東軍特高課企圖以高官厚祿收買馬占山將軍為其效力,但馬將軍誓死不從。日本關東軍司令部見勸降不成,便派出戰力強悍的一個大隊的鬼子向馬將軍的江橋守軍實施強攻。當時正值隆冬時節,嫩江江麵早已結冰凍實。為打日寇一個措手不及,馬將軍使出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戰法:即集中100名機槍手埋伏在嫩江北岸江堤後邊,待350餘名有恃無恐的鬼子躍過江麵企圖偷襲北岸江防陣地時,100名機槍手突然躍上江堤向鬼子狂掃過去。霎那間,由100挺機槍噴出的火蛇便猶如風卷殘雲般地將爬上江堤和正踩著冰麵過江的鬼子打得鬼哭狼嚎,人仰馬翻。大約10分鍾過後,這350多名鬼子全部命喪江橋,無一生還。而東北軍江橋守軍卻無一人傷亡,成為東北十四年抗日戰爭中的一個“經典戰例”。


    “江橋保衛戰”的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全國民眾的抗日熱情,徹底粉碎了“大日本皇軍不可戰勝的神話”。而馬占山將軍的英名也一度被國內外痛恨日酋和熱愛和平的人們所熟知。時隔不久,惱羞成怒的日本關東軍為一雪前恥,開始調集重兵分多路再犯江橋,誓欲“打垮東北軍,活捉馬占山”。為此,馬占山將軍率軍與日冦在廣闊的黑龍江大地開始打起了遊擊戰。後因一無外援;二無糧彈補充,才不得不退去蘇聯境內。此後,為弘揚馬占山將軍的抗日壯舉,毛主席還代表黨中央和延安軍民以隆重禮遇在延安接見了馬占山將軍。與此同時,《新華日報》及延安各宣傳媒體均對馬占山將軍的抗日壯舉進行了大張旗鼓地宣傳。


    當晚8點半,列車緩緩駛進鎮賚火車站。走出站台後,我在距長途客運站不遠處的一家旅店住了一宿後,第二天早晨7點半便乘坐長途公共汽車經大屯公社返迴了東方紅農場七分校。


    當天下午1點,當我走進教導處時全體老師均已登校到崗。我逐一跟各位老師寒喧過後也坐迴自己的辦公桌前。這時,隻見王樹林校長提了提嗓子,大聲說道:


    “各位老師,大家好!現在我們開會 。根據場黨委研究決定,我們七分校中學部自本學期起正式撤銷,全部學生並迴張家園子場部中學。下麵我宣布一下全體中學部任課老師的工作去向。薑喜民老師調去場部中學任教;王成業老師調去場部中學任教;畢亞軍老師調去場部中學任教;陳孝章老師前去九分場給休產假的林淑梅老師代課;王文斌老師調迴五分校任教;夏淑華老師調去八分校任教;袁立君老師調去六分校任教;張春英老師調去三分校任教;鹿欽生老師繼續留在七分校任教。場人事勞資科要求,各位工作有變動的老師在接此通知後應無條件地服從組織分配,迅速前往新的工作崗位報到上班。請上述念到名字的老師會後就可以迴去做報到準備了。在此,我還要由衷地感謝各位老師在七分校工作期間對學校及我個人工作給予的大力支持!希望你們日後有空的時候常迴來看看!最後,再一次地謝謝大家了!”


    在王樹林校長的話音還未落下,夏淑華、袁立君、張春英等3位年輕老師早已按奈不住離別之痛徹底哭成了淚人。


    我到七分校工作雖說隻有半年時光,但因突然就要離開這個集體,內心也不免滾過一陣酸楚。待我與王文斌同在場老師逐一話別之後便返迴高紀和家打點行裝了。說句心裏話,在七分校工作的180天,我在內心隻與兩位同事締結了難以割舍的深刻友誼:一個是王文斌老師,那可是兩個人睡過一個被窩的情分,特別是我的被褥被燒後他母親又給我做了一套新被褥,這份恩情我是永遠不會忘卻的;另一個就是內心光潔如玉,外貌美若天仙,彼此情若師徒的張春英老師。在我的心中,小張老師的青澀、純真、火辣、熱誠之美是其她任何女孩都無法超越的。若非母親曾三令五申地囑我“千萬不能在鎮賚找對象”,我是斷不會把這個“尤物女孩”拱手讓與他人的。這就象老話所說“是你的就永遠都是你的”一樣。兩年後當我斷了迴城念想決定在農場就地找對象後,我和小張老師自然便“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關於這個話題,我在後續章節還要講到,這裏就暫不贅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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