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龍陷無為州


    在五月初八日丙子這一天,革賊攻陷了無為州,許多士人和百姓在絕望中投河自盡,死亡人數眾多。穎州參將李栩獲取了這一情報後,在東南方向二十裏的地方設下了伏兵,等革左賊軍來了後,李栩率領騎兵正麵迎戰。待賊軍進入伏擊圈後,李栩布置的伏兵從後方發起攻擊,奮力擊敗了賊軍,斬殺賊軍上千人。


    關於“革賊”賀一龍之前已經記載,賀一龍就是“革賊”。這裏上文提到“革賊”,下文提到“左至”,是因為“左至”也就是“革賊”。而在其它文獻資料中,也記載為“革左”。革可能指的是“革裏眼”,“左”則可能指“左金王”,似乎像是兩個人物。至於“革賊”究竟是一撥人還是包含了“革裏眼”和“左金王”兩個不同的人物,目前尚不確定。因此,暫且記錄下來以待進一步考證核實。


    革裏眼入英、霍


    六月時,革裏眼為首的賊寇進入六安、英霍等山區,依托山林茂密的環境度過炎熱夏季,待到秋季氣候轉涼時再度出山活動,這種情況年複一年已成為常態。安廬州及各縣的官員們,為了躲避賊寇侵擾,不得不帶著官印與印綬,乘船在江河湖泊上進行政務處理,城中道路荊棘叢生,人煙稀少,一片荒涼景象。


    張獻忠僭號改元


    六月,張獻忠率部攻陷了廬江縣。七月六日甲戌,張獻忠賊軍摧毀了廬州城。到了八月初四日辛醜,張獻忠在巢湖大力打造船隻,訓練水軍。十五日壬子,張獻忠再次攻占了六安州,並將州內所有男性居民砍斷左臂、女性居民砍斷右臂,以此作為殘酷的統治手段。接下來,張獻忠計劃渡過長江,進攻南京,便擅自稱帝改元,鑄造偽璽寶,挑選自宮的男子為其服務,並任命了總兵以下各級官員。


    黃得功逐賊


    九月,黃得功和劉良佐兩位將領在潛山山中追擊敵軍,半夜時分突然發起攻擊,發出震天動地的呐喊聲向上衝鋒,敵人在睡夢中驚醒,驚恐失措,紛紛翻越懸崖、跳過山澗,四散奔逃。黃得功和劉良佐率軍緊追不舍,一口氣追擊了六十裏地,成功斬首萬餘敵人,並奪得了數萬匹驛站用的馬匹。到了十月,劉良佐再次在安慶擊敗了張獻忠的軍隊。


    張獻忠陷太湖


    十二月二十一日丙戌這一天,張獻忠率賊軍攻克了無為州,緊接著又攻占了黃梅縣。到了二十七日壬辰,太湖縣也被賊軍攻陷。


    無為州隸屬於廬州府管轄,而潛山和太湖兩縣歸屬於安慶府,黃梅縣則屬於湖廣黃州府所轄。


    譯者注:1.原文中的“尚戎服講老子”,指的是南朝蕭梁的皇帝梁元帝在敵人大軍壓境的情況下,還讓百官穿著軍服聽他講《老子》。


    南朝梁元帝蕭繹是南朝梁梁武帝蕭衍的第七個兒子,從小就“聰悟俊朗,天才英發”。年僅五歲時,就能當眾背誦《曲禮》,讓世人大為讚歎。後來蕭繹因病導致一隻眼睛失明,卻沒有因為身體上的殘疾就放棄學習,反而越發勤奮苦讀、博覽群書。還未到17歲時,他已經“下筆成章,出言為論,才辯敏速,冠絕一時”。


    蕭繹的文學造詣是全方位的,號稱文章、書法、繪畫三絕,他一生中留下了各類文學作品四百餘卷;他的繪畫風格自成體係,對後世的隋唐產生了巨大影響;他癡迷於收集各類書籍,“自聚書來四十年,得書八萬卷”。對於自己的文學造詣,他個人也頗為自負,曾經自評“韜於文士,愧於武夫。”但作為皇帝而言,卻是不及格。


    當時西魏大軍準備大舉入侵南梁,當時南梁朝廷認為這是謠言,派了王琛前去西魏打探消息。當時,蕭繹正在朝廷裏跟大臣們研討《老子》,並宣布京師(江陵)戒嚴。不過,王琛返迴後聲稱邊境一派安寧祥和,蕭繹決定繼續講解《老子》,而百官則都穿著軍裝聽講,謎一般的場麵。


    隨後,西魏軍隊渡過漢水後,由宇文護、楊忠率精銳騎兵占據江津,切斷了蕭繹東逃的道路。最終,這位才子皇帝成了西魏軍隊的俘虜。


    不久後,他被自己的侄子蕭詧用土袋子壓死,屍體被以粗布、草席包裹,埋葬在津陽門外,幾個兒子也一同被處死。而江陵城內的百姓,下場更為淒慘,“選百姓男女數萬口,分為奴婢,驅入長安,小弱者皆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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