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自裕論流寇


    崇禎丙子年(公元1636年)正月,給事中常自裕上奏說:“流寇的數量高達數十萬,其中最強勁的莫過於闖王(李自成)。闖王麾下匯聚了大量少數民族士兵和漢族投降士兵,裝備精良,擁有堅實的鎧甲和強大的騎兵隊伍。盡管洪承疇、盧象升每日都有斬殺敵人的戰績上報,但所消滅的隻不過是流寇中的小股部隊罷了,對於闖王的整體實力幾乎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損傷。因此,主管軍事的兩位大臣應當集中精力專門圍剿闖王,一旦闖王被圍困,其餘的流寇將會自行瓦解,如同破竹之勢。”


    那個時候,流寇數量眾多,殘暴如割草般屠殺無辜,官軍多次戰敗損失慘重。各路將領偶爾取得小規模勝利,捕獲幾十上百名流寇便宣揚為功,這樣的做法難免會讓流寇恥笑。更何況這些抓獲的人當中,還不知道是真正的流寇還是普通百姓。洪承疇和盧象升的實力和威望曆來為流寇所畏懼,當時人們稱他們的軍隊為“洪兵”、“盧兵”,流寇聽到他們到來的消息往往會轉移陣地。然而,即使如此,常自裕仍有這樣的見解,真是深刻洞察了軍中長期以來存在的嚴重問題。他認為圍攻闖王以瓦解其他流寇的策略的確符合“擒賊先擒王”的原則,然而,闖王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圍困的呢?這就是在談論軍事策略和實際執行之間的區別所在。


    熊文燦代盧象升


    崇禎丙子年(公元1636年)夏季六月休戰時,盧象升急速奔赴秦關,與總督洪承疇商議軍事。當時陝西境內的賊寇正處於猖獗之時,而河南的賊寇又來侵擾,包括臨潼、邠州、渭南、韓城、華州等地,洪承疇在各處布防嚴密,阻擋賊寇。盧象升也多次取得重大勝利,此時賊寇已經陷入重重包圍,眼看即將被平定,但遭到溫體仁的嫉妒,盧象升突然接到勤王的命令調離前線。


    不久後,盧象升被改派為宣大總督,而由熊文燦接替其職務。熊文燦一味迎合朝廷,大力推行招撫政策,導致賊寇勢力再度壯大。這是因為溫體仁認為盧象升作為南方人,不熟悉邊塞事務,將其調任至更重要的位置,既可以在關鍵時刻削弱他的影響力,也可在危急時刻找理由除掉他,這是溫體仁長久以來的想法。後來盧象升戰死,洪承疇不久也被調任薊遼總督。


    孫傳庭擒高迎祥


    正月二十三日己巳,陝西的賊寇攻陷了麟遊縣。二月,賊寇首領過天星請求投降,陝西巡撫甘學潤接受了其投降,但不久之後,過天星又在延河流域劫掠。三月,山西的賊寇攻陷了和順縣。十八日癸亥日,甘學潤被革職並接受審查,由孫傳廷接任其職務。五月十一日癸醜日,過天星在延安再次反叛。七月十一日癸醜,陝西賊寇攻陷了成縣。十九日壬戌,孫傳廷在盩厔(今陝西周至縣)擊敗了賊寇,大獲全勝,成功擒獲了賊寇首領闖王高迎祥以及劉哲等人,並將他們押送到京城,在市集公開處決。十月,漢水以南的賊寇又攻陷了褒城縣。


    高迎祥作為流寇的首領,在陝西山西地區橫行霸道長達十年之久,造成的禍害無法估量。孫傳廷能夠一舉擒獲這位著名的流寇首領,讓人感到痛快淋漓。盡管孫傳廷在後來的潼關之戰中遭遇挫敗,但這並不能掩蓋他在擒拿高迎祥一事上的卓越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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