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姐,我想去公司幫忙,你幫幫我好不好?”


    他急切的說出真實目的。


    我微微挑眉。


    眾所周知,我爸最忌諱公司高層結黨營私,所以集團每隔六年就會進行一次人事大洗牌,實行領導輪崗製。


    雖然過程有些麻煩,但利大於弊,的確有效防止了高層暗中培植勢力。


    今年,正好又要大洗牌。


    看來溫翼寧想趁此機會讓我替他謀一個高層職位。


    他挺聰明,知道直接去找我爸肯定無果,還不如來‘求’我。


    可他早就將一手好牌打爛了。


    “翼寧,你知道我體弱,公司的事從來都是爸爸做決定,恐怕幫不了你。”


    話音落,就見溫翼寧挑飛了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急急反駁,


    “怎麽會!大伯那麽疼你,這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


    我淡然一笑,直接反問他,


    “那你會做點什麽?”


    溫翼寧很不以為意的嗤了一聲,“我進公司以後隻要管管員工就好,又不難。”


    看著他盲目自信的模樣,我在心底替二叔惋惜。


    二叔精明過人,沒想到在育兒方麵敗得徹底。


    所以,我仍是婉拒。


    “翼寧,公司的事我真的插不上手,而且我身體不好,已經自顧不暇了。”


    沒想到話音剛落,溫翼寧衝著我就是一句,


    “可你不是還沒死麽!”


    我微微一頓,眸色冷了下來。


    從小到大,周遭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先心兒,即便藏得在隱晦,在他們心裏多多少少也會猜測我什麽時候扛不住。


    但這種話被自己的至親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心髒還是會隱隱作痛。


    “迴去吧,”我淡淡道,“我幫不了你。”


    說完,我懶得再應付他,站起身就想上樓。


    可沒走兩步,我的動作被迫頓住,手腕也傳來一陣劇痛。


    迴頭,溫翼寧正死死的攥著我,眸子裏不見絲毫愧疚,隻有目的沒達成的惱怒,他厲聲質問,


    “你可是我的親堂姐,幫幫我怎麽了?”


    “放手!”我咬牙道。


    沒想到他反而加重了力氣,蠻橫的扯著我要求,“你答應我我就放!”


    他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撒潑耍賴就能得到想要的嗎?


    我惱怒的嚐試著扯迴自己的腕子,可溫翼寧即便再削瘦也有男子的力量,不一會我就疼得白了臉。


    下一瞬,一道凜冽如冰的聲音倏然響起,


    “堂少爺,請放開小姐!”


    是陸離!


    我忍不住朝他看去,陸離幾步過來就鉗住了溫翼寧捏著我的手,眼底不掩狠厲之色。


    下一秒,溫翼寧哀嚎一聲鬆開我,握著自己的手腕蹲了下去。


    我也沒有多好受,低頭一看,白皙的皮膚上已經印出一圈可怖的淤青,顯得腕子更加細瘦、羸弱了。


    這個親堂弟可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


    “你沒事吧?”


    陸離拉過我的手查看傷勢,但我無暇顧及,怒目看向溫翼寧,冷聲斷喝,


    “溫翼寧,你太過分!”


    “如果你真的想進公司,那就憑自己的本事去掙啊,在這裏威脅我一個將死的人算什麽男人!”


    我腦子裏熱乎乎的,隻想喝醒這個不爭氣的堂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用詞問題。


    隻是有那麽一瞬間,陸離托著我的手好像緊了一下。


    溫翼寧聽完我的話後扶著沙發起身,還想爭辯什麽卻忽然閉了嘴,臉上莫名閃出畏懼之色。


    我疑惑的側身仰頭,但陸離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溫翼寧甩了甩手後不放棄的又追問了我一次,不過我的迴答不變,尤其是經過剛才的事後。


    最後他隻能放棄,但怒氣卻牽連了別人。


    懊喪的離開時,我聽到他在小聲的嘟囔:


    囂張什麽……不就是大伯養在身邊的一條狗麽……


    字字帶刺。


    我心頭一凜。


    “站住!”幾乎沒有猶豫,我喝住了溫翼寧。


    他懶懶散散的迴頭,瞥過來的視線怨毒又不屑,開口就是令人無語的理所當然。


    “怎麽,改變主意了?”


    我抽迴被陸離托著的手兩步上前走到他跟前,眼底滿是寒霜,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冷聲說,


    “溫翼寧,剛才看在二叔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這是我家,你指桑罵槐的是在影射誰?!”


    溫翼寧好像沒料到我會真的發火,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氣盛起來,不服氣的反駁起來。


    “我沒影射誰……”


    “再說了,不就是個下人嗎,你至於生這麽大的氣?”


    我的眼神越漸幽冷,出言警告:


    “溫翼寧,你想求我,卻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做不到,二叔二嬸疼你忍你,我可不會!”


    溫翼寧和紈絝紮堆,之前我和季江白之間的不愉快他肯定有耳聞。


    果然,聽完我的話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身上的氣焰肉眼可見的消弭下去,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抹顧忌。


    隻見他遲疑幾秒後很是敷衍的說:“知道了知道了,溫溫姐身邊的人動不得,以後我不敢了!”


    說完話怕我發難腳底抹油就溜了。


    我氣凝心頭,剛要追上去,但陸離喊住了我,手裏還藥膏。


    上藥時,我抬眸對上陸離的眼睛,“不好意思,他說話向來這樣口無遮攔。”


    陸離的眸色動了動,低聲說,“該道歉的是我,沒有及時趕迴來。”


    我搖了搖頭,低歎一聲。


    “看來近期真的會很不太平,就連溫翼寧都開始聞風而動,也不知道二叔知不知情,但看他走時的樣子估計不會死心。”


    陸離仍舊定定的看著我,少時,用認真的語氣說,


    “不會有下次了。”


    我微微一怔,心跳又漏拍了。


    好在陸離注意力又迴到塗抹藥膏上,否則我真怕自己喘不上氣。


    這也讓我忽然驚醒,我對陸離的感情可能已經深入骨髓,即便竭力控製還是總會在不經意之間一次次悄然心動。


    等事情告一段落,或許我該跟爸爸聊聊他的去向問題。


    讓他和夏小秋遠離我這個‘瘟神’,是最好的選擇。


    下定主意後,等他幫我上好藥,我就忙不迭收迴手腕,避免視線與他相觸。


    一定,要給他另外安排一個更好的去處!


    可能是顧忌溫翼寧真的會再來找我麻煩,之後兩天陸離一直沒有離開過。


    可時不時,我會發現他在角落打電話,雖然不知道對話內容,但從他的表情也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想來,夏小秋也快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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