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風聽到這些話,差點壓不住嘴角的笑。他無視王醫生的怒瞪,對安醫生說:“我會盡力工作,不會讓工作堆積。之前帶的實習生也可以勝任工作,您可放心。”


    安醫生點頭:“就這樣。”


    王醫生還想說什麽,此時樓下傳來一陣騷動。幾個護士用醫用推車把一名孕婦送進隔壁待產室。


    這還是領地的第一個孕婦。她的胎才八個月,卻不小心滑了一跤,就這樣要早產了。


    這事來的湊巧,因為這個產婦的胎一直是王醫生看的。王醫生笑了一下,對安醫生說:“不好意思了院長,我得去工作了。”她扭頭就走,去換衣準備,全然不顧旁人吃驚的臉色。


    白沐風還想跟著去待產室學習,被王醫生斷然拒絕,並且理由很是充分:“兩個婦科醫生都去看產婦了,誰來坐診?你還是乖乖迴去吧!”王醫生一邊換裝,一邊聽到隔壁傳來產婦痛苦的呻吟。她不屑地嘖了一聲:“女人不都要生孩子嗎,她叫這麽大聲,真是矯情,跟老公上床的時候咋不覺得疼呢!”她嘟嘟囔囔地去看產婦了,留下白沐風欲言又止。


    安醫生重重歎了口氣:“白醫生,你先迴去看診,後麵還有很多病人。”她把幾個實習生安排進了待產室。


    白沐風無話可說,迴去坐診。


    可惜,還以為這次王醫生會把自己作死呢。


    從上午忙到傍晚,孩子才生下來。護士把新生兒交給產婦婆婆,那婆婆喜極而泣。她心想:太好了,母女平安,自己老公和那混賬兒子都死了,這樣日子不是越過越好嗎。


    沒過多久,產婦被推了出來,送往住院部。她虛弱躺在床上休息,流著淚和婆婆說:“媽,王醫生太兇了,我痛的要死她還罵我,連叫都不讓我叫……”


    雖然領地盡力給了醫院資源,產婦也打了無痛,但分娩這種事終究是危險和痛苦。


    婆婆隻得安慰她:“醫生是讓你留著力氣生,不是故意要訓你。”


    女子還是落淚:“可是……我覺得她確實有惡意,不知道為什麽……”


    婆婆又是一番安慰,女子才止了哭聲。婆媳倆開始一起看著皺巴巴的小孩開始笑。


    領地的第一個新生兒,總歸是讓人看到一點延續的希望。安醫生打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鄭晨,此時的鄭晨還在實驗室,正等著林思羽給她匯報實驗進度。


    鄭晨:“領地第一個新生兒是女孩。”


    林思羽:“哇哦,好兆頭!”


    鄭晨:“你要給我看的實驗進度呢?”


    林思羽做了個請的手勢,把鄭晨帶到一處房間門前,透過單向玻璃可以看到裏麵穿著手術服的男子正忐忑不安地蜷縮在床上。


    林思羽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用工作卡打開房間門,請鄭晨一同進去。她把門關好之後,對著蜷縮在床的男人好一陣安撫。那男人長相平平,頭禿臉腫,中年發福,還有個啤酒肚,此時卻在林思羽懷中一邊哭一邊撒嬌。


    林思羽抱著男人拍拍他:“乖乖別怕,領主不是什麽可怕的人哦,我們給她看看肚肚好不好?”


    男人還是掙紮。林思羽臉色一變,啪得一巴掌扇過去,把男人打懵,便老實了。


    這情景看得鄭晨瞳孔地震。


    林思羽一邊安撫一邊指著男人的肚子,對鄭晨說:“呐,3個半月了。”


    鄭晨:“你確定這不是啤酒肚?”


    林思羽:“哦,原本是有點,不過裏麵確實有個胎兒。”


    兩人走出房間,林思羽又帶著鄭晨看了4個實驗體,都是懷了2-3個月的。


    林思羽對每個實驗體的態度都很寵溺,每個實驗體對她的態度也是依賴中帶著些許畏懼。


    那些個在末世前狂妄暴躁、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在林思羽麵前都清一色變成了溫馴的小寵物。


    鄭晨:“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啊……”


    林思羽:“這還不簡單?在空房間裏關起來,栓繩,餓上一個月,時常電擊,適當給點吃喝。偶爾我會進去看看,時間長了,我是他們的世界中唯一給他們溫暖和愛的人,他們自然就會依賴我。”


    鄭晨:“那你會對他們產生感情嗎?”


    林思羽挑眉:“你是說那種不必要的感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小時候我在外婆家養了一隻粉嫩嫩的小豬,當寵物養。我把零用錢攢下來給它買質量很好的飼料,後來豬長大了,我把它殺了做成香腸。哎,不愧是用昂貴飼料喂出來的寵物豬,用它的肉製成的香腸可比商場裏賣的那些鮮美多了。”


    林思羽閉上眼睛,似乎在迴味:“那隻豬可稀罕我,跟我感情很好呢,雖然殺它的時候有點傷心,但它的肉真的很好吃。”


    鄭晨:“……你想要說什麽?”


    林思羽聳肩:“我的意思就是說,我是不會對實驗體心軟的,放心!”


    鄭晨頓了頓,還是說:“好吧。”


    或許天才總是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黑貓趴在鄭晨的肩膀上:‘你不會吃我的,對吧?’


    鄭晨又往前走了走,看到一個房間裏的人,有點眼熟。她看了門口標簽——賈帥。


    林思羽:“哦,這個實驗體比較特殊,是我用來研究其他方向的。比如大量異性戀中為什麽會誕生少數同性戀,是後天形成還是基因突變。如果說男性生子是主課題,那這算是一個興趣使然的副課題。”


    鄭晨:“那你研究出來什麽結果?”


    林思羽:“還在觀望。這個實驗體動不動就絕食,有點難搞。有什麽問題嗎?”


    鄭晨沒有多問,隻說了句沒有便離開實驗室。


    誕下新生兒的女子按照領地新規開始休為期3個月的產假。


    王醫生本來在患者中的評價就不太好,借著這次誤診事件為導火索,短短一天內更是收到不少翻舊賬的投訴。


    其中最激進的投訴,是來自誤診受害女孩的母親。那母親當天下班一迴家,從丈夫口中得知女兒在醫院受了好大委屈,第二天直接衝到醫院來。見王醫生還在上班,根本沒有停職,確認王醫生的診室裏沒有其他患者之後,她直接闖進去,對著王醫生一頓機關槍一般的輸出,一邊罵一邊摔東西:“就是你這個庸醫,自己爛還汙蔑別人是吧!是不是自己不檢點,就以己度人、覺得所有女人都勾引男人,啊?!”


    女孩看著媽媽給她討公道,委屈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倔強,她父親抱著她輕聲安撫。


    王醫生是個欺軟怕硬的,被人用這般架勢兇了,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差點被罵哭。


    走廊上等待看診的病人大多都體驗過王醫生的服務,所以對於王醫生被罵這件事,有種終於等到的暢快感。雖然理性上講醫鬧是不對的,但感性上講,真的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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