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領地目前狀況,工廠生產的鞋子都是帆布鞋,因為成本較低,又便於行動。何黎暗自慶幸,至少她不用穿37碼的高跟鞋。


    對於這個退出軍營的姑娘,其他工人也有些好奇。負責帶何黎培訓的工人姐姐還問了一嘴:“聽說你之前被安排當兵了,好厲害呀。怎麽不當了?”


    何黎支支吾吾,努力裝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太曬太苦,不適合女孩子,我男朋友不讓我幹了。”


    工人姐姐麵帶疑惑的看著她,但也沒說什麽,而是開始教何黎使用機器。


    經過半個月的培訓,何黎也適應了鞋廠的工作。她很滿意長時間的室內工作讓她不至於再被暴曬,這樣下去皮膚也會慢慢變白。


    就是甲溝炎好不了。


    ——————————


    “下一位。”白沐風像往常一樣叫號,給患者看病。


    旁邊還有個實習生在看,患者起初感到不適,但白沐風適時安撫。他輕聲細語讓患者放鬆,才用器具進行檢查。檢查完畢也不會立刻叫下一個號,而是等患者完全穿戴整齊。


    剛做完檢查的病患出了診室,和同來的小姐妹說:“哇,那位白醫生真的很溫柔,長得也不錯哎。”


    “對吧哈哈。不過那是領主的小男人,你沒機會了~”


    “拜托,我也就看看而已!誰說我要有那種心思啦?”


    就在兩個女生互相調侃的時候,隔壁診室傳來少女崩潰的哭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吸引了在大廳和走廊裏候診的人變身吃瓜群眾。


    少女也才14歲,今天是父親陪著來看病的。她描述了一下自己月經不調的症狀,還沒拍片子就被王醫生診斷為懷孕。


    少女的父親陪同在一旁,震驚的眼神在女兒和王醫生之間來迴調動。


    王醫生穩坐診室,看著少女的眼神都變得不耐煩:“小小年紀不學好,成天勾引男人。你這樣的我見多了,不用拍片子也知道是懷孕。”


    少女又急又氣,哭得滿臉眼淚:“我沒有!嗚嗚嗚……”


    少女父親問王醫生:“大夫,我女兒從小到大一直很乖,連和男生說話都很少,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啊?”


    王醫生:“你是在懷疑我醫術嗎?嗬嗬,你女兒幹了些什麽,你還是自己問她吧。”


    少女父親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心虛,他用懷疑和不解的眼神看著女兒。


    吃瓜群眾開始互相使眼色,竊竊私語,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少女。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包括她的父親。在她目前為止的人生中,還不曾陷入過這種無助的境地。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一遍遍重複:“我真的沒有……”


    白沐風也聽到門口動靜,接待完當前病患,沒有立刻叫號,而是走出診室,詢問門口護士:“怎麽了?”


    護士湊到白沐風耳邊大致說了一遍來龍去脈。


    白沐風皺眉,心想王醫生真是盲目自信。一般醫生怕出錯,怎麽也得拍個片子才敢確診,她倒好,沒拍片子也敢確診,還讓患者難堪,實在是有醫術而無醫品。


    很快,白沐風嘴角勾起一絲極為微小的笑意。


    或許,是時候了。


    白沐風對護士耳語:“這事可能有點麻煩,去報告給安醫生。”


    小護士點點頭走了。


    事態就這麽一直僵持,無措的父親,委屈的女兒,不耐煩的王醫生。白沐風走過去,對王醫生說:“王醫生,多說無益,您要是堅持自己的診斷,隻需要讓患者去拍個片子即可。”


    王醫生見到小白臉白沐風,嗤笑一聲:“拍一次80分,他們舍得嗎。我也是考慮到他們經濟情況才直接確診的。”


    白沐風:“涉及新生人口。如果真的經濟困難,我願意幫忙申請生育補貼。”


    王醫生:“我怎麽不知道還有補貼。這是你打算晚上迴去吹的枕邊風嗎?”


    白沐風對於王醫生的口無遮攔已經免疫了。他對少女父親說:“您先帶著患者去拍,積分的事,我幫您想想辦法。”


    少女父親也沒什麽可說的,隻得先道謝,然後帶著女兒去做準備。


    患者前腳剛走,安醫生後腳就到。她見一群人圍在診室門口,便說:“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麽事。”


    眼見沒有熱鬧可看,人群散了,該幹嘛幹嘛。白沐風也迴到自己的診室繼續工作。


    安醫生進了王醫生的診室,兩人獨處,安醫生很是嚴肅地問:“你看看自己幹的都是什麽事,就算那女孩真的懷孕了,你又何必多說那些有的沒的?如果最後b超的結果是未孕,你又打算怎麽辦?”


    王醫生:“不可能,我的診斷不會錯。”


    可惜王醫生的預判失誤了。最終b超結果是未孕,小姑娘是因為子宮壁先天偏薄而導致月經不調。


    “這不可能……”王醫生看見b超結果,傻眼了。


    白沐風也看過:“確實沒有懷孕。”


    少女父親看到檢查最終結果,終於多了幾分硬氣。他麵色嚴肅地對王醫生說:“大夫,我是因為信任您才相信您的診斷,結果您不僅診錯,還敗壞我閨女的名聲,讓我閨女以後怎麽嫁人?這事兒,您得給個交代!”


    王醫生臉色漲紅,說不出話。


    安醫生:“我很抱歉發生了這種事故,您的投訴我們會受理,對相關醫務人員進行停職和降薪處分,您本次掛號和藥品的費用也全部由醫院承擔。”


    女孩父親追問:“那我女兒的名聲怎麽辦?”


    安醫生:“您請放心,隻要涉事人員得到處分,流言不攻自破……”


    安醫生也隻能安撫了少女父親幾句,讓他好好關注患者心情,別讓那女孩太傷心。經過好說歹說一番協商,父女倆才走。她麵帶怒色轉向王醫生:“你先下班,正好休息一陣子,好好調整,避避風頭,沒有通知就不必來上班了。”


    王醫生不服氣:“不至於吧,婦科缺人手,就白醫生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安醫生麵色嚴肅:“王醫生,你有點自知之明吧。以前你在患者看來有技術,隻是服務態度不好,還能忍耐。經過今天這件事,你以後就成了患者眼中又沒技術水平又沒服務態度的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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