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邵子鈺出發去羅城,走的有些匆忙,帶走了十一和幾個下屬。


    頭兩天林清苒還不覺得,過了幾天之後她就感覺到有些不習慣了,每天早上從枕邊睜開眼就能看到的人,一下要離開半個月,他們還沒有過這麽長時間的分別呢。


    林清苒把注意力放在了博哥兒身上,隻是小家夥一直想著往外跑,在走廊裏在院裏的玩,也不肯安生的呆在林清苒身旁。


    邵子鈺走的第七天,陸氏帶著大女兒過來看林清苒,涵哥兒剛好休沐,帶著弟弟在院子裏玩,林清她們則是在暖閣裏聊天。


    年初和離之後,林清儀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林清苒瞧著是比以前年輕多了,心中負擔少,人自然就輕鬆。


    隻不過她們這群姐妹興衝衝張羅的關於成親的事,讓林清儀給拒絕了。


    「五妹夫要出去這麽久,要不你帶著孩子來家裏小住幾天。」林清儀看博哥兒跑進來離著最近的抱在了她的腿上,也是喜歡的很,把他抱了起來對林清苒笑道。


    「涵兒還在書院呢,不如娘和大姐在這多住幾天,爹從宮中也可以直接來這兒,大郎二郎就不用管他們了,隨他們去。」林清苒笑嘻嘻著。


    「多大的人了。」陸氏笑掐了她一下,「你們幾個小的都這麽說。」


    「娘,我可比她們聽話多了。」林清苒抗議。


    「得了吧,半斤八兩。」陸氏不客氣的戳穿,林清苒厚著臉皮賴著,挽住她的胳膊撒嬌,一抬頭,恍然瞥見了娘梳起來的發鬢上有一縷銀白,林清苒伸手摸了摸,「娘,您怎麽長白頭發了。」


    「傻丫頭,人老了不得長白頭發啊,我跟你爹都是當了太公太婆的人了。」林清苒挽著她嘟囔道,「爹和娘都不老。」


    陸氏失笑,和林清儀對看了一眼,「越活越迴去了這是。」


    十一月初,邵子鈺走了有十來天了,林清苒中途收到過他的信,也許還要晚一些時候迴來,林清苒給他迴了一封說了下家裏的情況,這幾天總感覺肚子隱隱的不舒服,生過兩個孩子了,林清苒心中多少有些預感,隨後讓司琴去請了大夫過來。


    大夫來了之後一把脈,果真是有了。


    隻不過林清苒這一胎,初始的懷相就不是很好,小腹會隱隱作痛不說,把脈後過了幾天,還見了紅。


    李媽媽著急的又去請了大夫,大夫說是胎相不穩,需要安胎靜養。


    邵子鈺還沒迴來,林清苒不想讓他在那邊擔心,沒有寫信過去,大夫開了不少藥方,司琴幾個又是遵囑著煎藥,看著林清苒喝下去,腹痛是減輕了,但出血的狀況還是有,偶爾深褐色的一滴兩滴。


    幸虧把脈的時候沒有滑胎跡象,這才讓李媽媽她們放心一些,涵哥兒知道娘有了身子,高興極了,這一迴肯定是妹妹了,書院裏好多一起上課的都有妹妹,還拉著博哥兒一塊對著林清苒沒有顯露出來的肚子喊妹妹。


    博哥兒還沒有妹妹這個概念,盯著林清苒的肚子,迴頭看哥哥,「哪裏。」


    就像當初林清苒教他的一樣,涵哥兒告訴博哥兒,妹妹會慢慢長大,很快就會和他們見麵的。


    林清苒靠在那聽涵哥兒說的煞有其事,去了書院才幾個月,和同齡的孩子相處過後,話都會說很多。


    博哥兒似懂非懂的聽哥哥說,一麵還迴頭看林清苒,一雙小眼睛迷茫的很……


    到了十一月底,邵子鈺已經離開一個月了,洛都城的天隨著冬日的到來越發的冷,屋子裏燒了暖盆,林清苒趴在床邊吐的昏天暗地。


    這一胎真的是太折騰人了。


    前幾天林清苒開始孕吐,吃什麽吐什麽,聞著點不對勁的都不行,屋子裏燒的暖盆都得放的遠遠的,熏香不能點,送進來的飯菜油星味老遠她都能聞到,就是愛喝的花茶都端不得眼前。


    之前生大郎二郎時那止吐的方子,一個都不奏效了,還止吐呢,還沒喝聞著她就先不舒服了。


    門口那傳來動靜聲,林清苒正趴在床邊難受,也沒看門口那,伸手要一旁侍奉著的給自己熱帕子擦嘴。


    等了一會沒見動靜,抬起頭,邵子鈺拿著帕子伸手過來要給自己擦嘴。


    林清苒愣了愣,「什麽時候迴來的。」


    「剛剛到。」一迴家就聽到說妻子有快兩個月的身孕了,而且懷胎不穩吐的很厲害,邵子鈺一陣的心疼,自己怎麽就挑這節骨眼走呢,這些天寫的信她什麽都不說,就在這一個人受著。


    「我自己來,髒。」林清苒要自己擦,邵子鈺把她扶起來,剛想把她扶著靠到靠墊上去,林清苒聞著他這一路迴來風塵仆仆的味道,推開他趴在床沿又開始吐了,一麵推著他不讓他靠近,一旁司畫說道,「姑爺,您還是去換一身衣服吧,小姐聞不得味兒。」


    林清苒趴著點了點頭,邵子鈺推開,低頭聞了聞,雖然是匆匆趕迴來的,但真的沒什麽味兒啊,司畫去了一身衣服給邵子鈺去換,林清苒虛虛的喊道,「別忘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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