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安擔憂的看了眼江瑀,說:“我這就去熬藥,你身子還未好全,自己注意些分寸。”


    江瑀沒看他,悶悶的“嗯”了聲。


    淮瑾眼裏兇光攝人。


    這分寸哪是他能掌握的。


    看來連李濟安也誤會了。


    心裏有點小得意,是怎麽迴事。


    房門闔上,他捧著淮瑾豔若牡丹的臉,病懨懨的與他接吻。


    淡淡酒香纏繞在側,淮瑾眼中欲色叢生,白皙頸子仰成銀潤的月牙兒,毫無防備的坦露在江瑀眼前。


    他唿吸愈發急促,上挑的眼尾染了緋紅,比平日還俊幾分。


    淮瑾任由他親著自己,沒人跟他搶,他雙手下移,在床沿上撐著,他不敢再靠近,心裏始終保持了一絲神智。


    牢記心尖尖上的人身子弱。


    江瑀捧著他的臉,指尖摩挲泛著潮紅的臉頰,細細端詳了一陣,提著他腋下往被褥上躺去。


    啪嗒。


    恍惚間,好似傳來神思崩斷的一聲輕響。


    …………


    江瑀鬢邊浮了汗,臉頰蹭著軟枕,後頸紅痣嬌豔,猶如飄落雪地的紅梅。


    就那麽一星點兒,好看,撩人。


    神情間暗藏隱忍,叫人心疼,也叫人發熱。


    擔心這人清醒後鬧幺蛾子,他強撐著沒暈,可埋首時,淚仍止不住的淌。


    他恨死劉清晝了。


    亥時,小安子在外間輕聲說:“公子,藥煎好了。”


    江瑀顧不得羞恥,壓著喘息:“快、快給我……”


    本就臨近了,這一聲有兩人應他。


    暫止,江瑀反手推了推,沒力,隻能隔著帳子接過藥。


    溫聲哄:“累了吧,喝點水歇歇。”


    “不要,再……”


    淮瑾話音未落,江瑀怒從心頭起,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翻過身。


    將人摁在懷裏灌藥,動作堪稱粗暴。


    *


    翌日天明,淮瑾醒在唿吸順暢裏,他渾身都不自在,平日壓他的人蜷在床裏側,累的狠,睡熟了都皺著眉。


    壞蛋,怎麽不趴了。


    他昨晚喝了藥,直到後半夜才醒神,擔心人起熱,拖著軟綿綿的身子抱他清洗。


    忙活了一宿。


    是真忙活了一宿。


    正正經經的忙活了一宿。


    不是別的。


    床鋪都是他收拾的。


    當然,……人也是。


    淮瑾凝著眉眼間全是倦意的人,心疼的不行,輕柔的撈過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


    他撫著江瑀背上的蝴蝶骨。


    太瘦了。


    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年,被他摔碎了,碎片紮在他心裏,兩人都是血淋淋的,自從取了功力,江瑀就沒再養起來。


    昆侖靈芝修複了筋脈,可卻又添了箭傷,內傷還未好全,又被自己氣成這樣,明明那麽怕疼怕苦的人,卻因他吃夠了苦頭。


    淮瑾低下頭,輕輕摩挲著他的發頂。


    這是個類似哄小孩的姿勢。


    他默默在心裏念叨:


    長命百歲,祛病延年。


    換迴熟悉的睡姿,江瑀明顯更放鬆了些,眉間舒展,不時蹭蹭頰邊的軟肉,表情好似無比滿足。


    辰時剛過,江瑀也醒了,他睜著惺忪的眼,呆了半晌:


    “怎麽又趴上來了?”


    淮瑾將人困在臂彎裏,不讓他下去:“沒你壓著睡不著,睡不著就養不好傷,師兄辛苦一下,還是壓著吧。”


    “笨蛋。”江瑀困乏的啄在他鎖骨上,“等會壓壞了。”


    “才不會壞。”淮瑾指尖陷入烏發中,給他輕輕按著。


    力道不輕不重,按得很舒服,江瑀被這股勁兒帶得搖晃,不時親在他身上。


    良久後,笨蛋調戲夠了,壞蛋輕笑出聲,耍賴讓他穿衣。


    淮瑾給他換了衣裳,掛好紗幬。


    昨夜事起突然,地板上的碎茶盞子沒人掃,雪白瓷片映著窗外晨光,邊沿兒泛著寒意,看得人不舒坦。


    不怕人壞,就怕人蠢。


    有些念頭起了,就算沒做,也不可能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淮瑾走到外間,曹如錦正跪在屋簷下,他恍若未見,吩咐人進屋收拾,小丫鬟們魚貫而入。


    等一切收拾妥當,李濟安也來請脈,他按著江瑀手腕,神色似有疑惑,眸光微轉間,又了然的挑了眉梢。


    淮瑾端著茶盞,沒喝,一瞬不瞬盯著看:“可有影響?”


    李濟安收了脈枕:“迴王爺,公子沒有大礙,休息幾日就好了。”


    淮瑾抿了口香茶,讓人上早膳,說:“陛下送來了做藥膳的禦廚,你在旁把把關,多注意些。”


    江瑀這兩口血吐的,慌的不止淮瑾,李濟安心也在跟著顫,自然事事周全,他頷首道:


    “昨夜微臣聽喬統領說,他在南境見過玄秋子,從保元丹的藥性就可看出,此人極擅藥理,若是能尋到此人,就再好不過了。”


    江瑀理了理衣袖,說:“師兄說他見的那人有妻有子,年紀也不符,會不會弄錯了?”


    淮瑾擱了茶盞,往外走,“寧肯弄錯,也不能放過。”


    江瑀看著小丫鬟抬小幾擺早膳,說:“怎麽是你們?如錦呢?”


    小丫鬟很懂事:“如錦姐姐在忙呢,吩咐我們來伺候。”


    江瑀抬眸看了眼淮瑾背影,什麽也沒說,伸指把湯匙撥在了地上。


    李濟安提著藥箱往外走,出屋時看了眼跪在簷下的曹如錦,又看了看裏間的窗戶。


    話都藏在動作裏,曹如錦趕緊俯首行禮:“李太醫,公子好些了嗎?”


    李濟安看她臉色蒼白,衣衫沾露,就知是昨夜開始跪的,這丫頭性子愚鈍,想不到這一層,怕是小安子給支的招。


    他瞄了眼廊下與喬錚談話的淮瑾,安慰道:“阿瑀沒事,你別擔心,丫頭啊,兩位主子感情深厚,公子的安危,就是王爺的頭等大事。”


    “你身為近侍,一舉一動都要分外留心,以後若是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多與小安子說說。”


    曹如錦聽著以後二字,再次俯身:“奴婢知道了,多謝李太醫指點。”


    李濟安笑了笑,心道吃一塹長一智,也不算壞事,他抬頭見淮瑾往迴走,趕忙提著藥箱溜了。


    小安子抱著竹籃進院,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慢騰騰地往正屋走,淮瑾看得直皺眉。


    這一個兩個,都跟他耍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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